第145节：一个小孩（第三更）

    除了野巫的事情被传的沸沸扬扬外，其它特别的事情并没有。离开药院正式开学也仍是有段时间。
    鹿鸣和牡丹除了看书外，还下山来。这次并不需要鹿鸣找什么借口了，而是鹿鸣家的药铺，在黑石这边开了家分店。林诚的经营能力还是很强的。
    店铺刚开，鹿鸣自然也来帮忙。一切到也寻常，唯一不同寻常的是，鹿鸣在街上被一名七岁年纪上下的小乞丐给缠住了。小乞丐一上来就抱了鹿鸣的腿哭着喊姐姐，然后又喊饿。不得不承认，孩子虽然瘦，但眼睛扑闪扑闪的，更是灵动可爱。
    鹿鸣就动了恻隐之心，带了孩子到药铺，给他换洗，给他吃饭。问了名字，他叫阿素。鹿鸣想着阿素可怜，阿素又说鹿鸣想他死去的姐姐。所以鹿鸣打算将阿素留下来，反正养他，鹿鸣是养的起的。鹿鸣想着等过阵子药铺的伙计回赤石，带阿素去林伯伯那边，让小杏一起照顾着就是了。
    符牡丹却不是很喜欢阿素，不是针对他，牡丹是对小孩子都不怎么喜欢。加上让她来药铺帮忙都是累活，后来几次，牡丹就躲懒不肯来了。
    这不，这一次牡丹就又没有来。鹿鸣和阿素一起整理好了药铺的柜子，伙计们也不想当家小姐来动手，可也确实是人手不足、忙不过来。
    忙完毕，天色也不早了，药铺无法歇脚，鹿鸣便说要回去了。阿素自告奋勇的送送鹿鸣。
    “好啊！”鹿鸣签过阿素伸过来的手，笑眯眯的朝外走。
    走到街口，鹿鸣就让阿素回去，毕竟让孩子一个人再回来，她也不安心。
    阿素却对鹿鸣招了招手，示意鹿鸣蹲下来，“姐姐，我有话跟你说！”他一只小手招着，一直小手藏在身后，笑眯眯的，无邪天真。
    “什么事啊！”鹿鸣一边摸阿素的头，一边蹲下来。
    “姐姐！”阿素伸开手，抱住了鹿鸣的脖颈，然后在鹿鸣的脖颈上，摁进了一物。阿素得逞的笑起来，松开鹿鸣，天真无邪的笑也收起，只是拉住鹿鸣的手，朝旁边走去。
    他们越走越偏僻，最后进到废弃的义庄里。阿素将鹿鸣手脚都捆绑住。然后他才取出了鹿鸣脖颈间的东西。那是一枚红色的、指甲盖大小的钉子。
    钉子取出的瞬间，原本神色怔怔呆呆的鹿鸣，瞬间眼神恢复了清明。她一面试图挣破束缚，一面惊愕的盯看着阿素，焦急又充满困惑的问他，“阿素，你这是要做什么？”
    阿素一改柔善依赖的神情，抿着嘴，小手攥紧成拳，目光恨恨的盯看着鹿鸣。他灵动的眼眸里，是滔天的恨意，还有眼泪。
    “阿素！”鹿鸣挣不脱，看着阿素又喊了句，“究竟为什么要绑我？”
    阿素用手背擦拭去要滴落的眼泪，吸吸鼻子，他心里承认鹿鸣对他不错，这几天里，他真的感觉好温暖好温暖，可恨意，并不能因此就消失的。
    “因为我要报仇！”阿素的声音是喊出来的，声音带着哭腔。
    报仇？！鹿鸣不解，她并没有伤害过谁，尤其是阿素，她怎么会伤害这般小的孩子呢！
    “我不明白！我做了什么？”鹿鸣困惑的摇头，手则尝试解脱。
    “都是因为你，我的亲人都要死了，都是因为你。如果你死了，我婆婆就不用死了！”阿素看着鹿鸣，咆哮着，他的小手也终是从腰间取了一把匕首出来。
    他横握匕首，咬紧牙关，带着决然和恨意，快步冲向鹿鸣，要刺进鹿鸣的心脏。这个姐姐对他不错，但这个姐姐也必须要死，心脏刺进去死的最快，不痛苦，这是阿素能给鹿鸣的和善的报答。
    最后的那一刹那，阿素到底也微微别开脑袋，闭上眼睛。他从来没有杀过人，但他又一定要杀了鹿鸣的。
    只不过阿素并没有感受到匕首捅进皮肉的阻力，相反，他感觉到自己的右肩被人打了下，他一疼，手里的匕首就脱了手，人也一个后踉跄，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阿素回过神，他的身体此刻在控制不住的瑟瑟发抖，而他也看清了阻止他杀鹿鸣的人。
    是九象。
    阿素并不认识九象，但却痛恨九象阻止了他杀鹿鸣。所以阿素一骨碌爬起来，尖喊着“啊!”，带着恨意，冲向九象，手里的凭借，是那枚钉子。
    九象简单利索的一个闪影，力道控制的恰好的一记收到击打在阿素脖颈间，阿素失去知觉，软倒。九象伸手将他接住，放在地上，而后过去解开鹿鸣的束缚。
    鹿鸣说了声谢谢，先过去抱起了阿素。她知道九象不至于没有轻重伤到阿素，可还是忍不住的问了句，“他没有事吧！”
    “只是晕过去了，过会就醒了！”九象道，过去从鹿鸣手里接过阿素，横抱起来，然后又看鹿鸣，问了句，“你还好吧？”
    鹿鸣点点头。九象才道，“先离开这里吧！”
    鹿鸣又点点头。
    三人自然是没有回药铺，鹿鸣也没有回梅山药院。他们找了一家客栈住下。
    阿素昏迷这，九象和鹿鸣则泡了茶面对面坐着。
    鹿鸣看着茶叶舒展，不说话。她今天差点就死了！还有她不明白，阿素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阿素跟她，又有什么深仇大恨？还有九象，他怎么就偏巧出现了？
    九象到是知道阿素的身份的。
    阿素是那野巫妇人的孙子，云素婆婆和那野巫妇人等几人被抓后，阿素躲起来，他还小，从小寄样在普通人家里，又不在巫册上。
    像阿素这样的、寄样在普通人家里的野巫后代还有好几人，他们大多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云素婆婆拜托过九象，照顾一些这些孩子。
    只是，阿素显然是个例外，他不仅仅知道自己的身份，还竟然有巫家的物品。甚至还知道云素婆婆等人被抓赴死和鹿鸣的关系。
    云素婆婆等人被抓赴死和鹿鸣有关系，这一点，连九象也不知道。
    直到鹿鸣半饷后开口，“阿素说，都是因为我，他的亲人才都要死了。只要我死了，他的婆婆就不用死了！”鹿鸣的声音带着困惑和伤感，“九象，我不明白！阿素的话我怎么都想不通，我怎么就害人了？”
    相互一联系，九象也仍是没有头绪，但可以明白的是：阿素不知道为什么，认为老婆婆赴死是因为鹿鸣。
    九象侧头看了看昏着的阿素。然后又看看自己手间的茶碗，他在思量，他在努力的将事情尽可能的串联起来：老婆婆救治鹿鸣的时候，拜托九象保护好她。但在后来，既拜托他保护，又拜托他击杀！这个鹿鸣小姐身上，一定有什么秘密！
    还有那信笺，那小巫山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