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节：不清不白

    罗巫一上台，天地四周就仿佛一下静谧了，就连天上的云都不再飘动，风也感受不到了。台下的人，满心满眼都是他们心目里的神，而那鼓声仿佛成了他们心口上的跳动，一声一声，引领着他们狂热起来，追随下去。
    齐无梅的右手握紧了脖间的珠子。珠子是燕王赏的，此刻若非此物清凉阵阵，只怕她也成了那些被鼓乐迷了心智的之人，没了思维，只能被控制这膜拜，再膜拜，然后陷入到不自知的敬畏之中。
    齐无梅也是第一次知道，罗巫得人敬拜，居然也掺杂了手段在里面。若她还是梅琪，若没有遇见燕王殿下，只怕她的一生，也只是看到那小小的荣华处，看不到这荣华后面的腐朽狰狞。
    好一会儿后，鼓声停，罗巫拜天的双手也缓缓的放下。台下的信徒们爆发出更加狂热的呼喊，也再一轮的跪拜。这一次没有鼓声相控，是他们真心实意的跪拜他们的罗巫主。只是少有人知道，这份“真心实意”本就是操控下的产物。
    罗巫也很是满意，她的声威，她的地位，她的荣耀，在这一刻被无限的放大，她的内心，也得到了无限的满足。
    罗巫端着高高在上的仪态，一步一步走下楼台。但当楼台尚余二阶之时，却是在跪拜的信众里有人站了起来。
    那是一名头带巫族特有头巾的普通妇人，面庞和身子都十分的干瘦，散开在额前的发，黑少白多。她这一站起，在跪拜的一群人里面就显的格外的显眼了。罗巫主也就停顿脚步，注意过来。
    而普通妇人接下来的举动，可以说是一道炸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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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婆也将广场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禀告给了梅老夫人。雪婆道，罗巫结束祭祀后，信众里有人站出来，手指罗巫，说害死她孩子的，就是巫主大人和她指示的手下！
    雪婆凝着眉，嘴里复叙着，可实际上她自己心里也不信这说辞的，“那妇人还说，孩子还没有生出来的时候，接生的药婆就说孩子已经不行了，可她看的真真的，被药婆放进篮里的孩子，小脚蹬了几下的。她当娘的，自然想要再看一眼，可那药婆根本不给她再看。她的夫家人也觉得不对劲，拦了药婆，结果那药婆直接出手，将她的夫婿杀了.......。而她之所以能活着，也只是因为巫神娘娘庇佑，在药婆杀她后才又活了过来。”
    “若说这话一人说说也就罢了，可陆陆续续的又十来人站出来，指认自己的十月怀胎的孩子是被罗巫主身边的药婆给使了手段夺去的。但凡有疑惑想要看看孩子的，则都被杀害。活下来的人，个个都说是得了巫神娘娘的庇佑。”
    而最关键的是，今日站出来指认罗巫的妇人，就是雪婆查到的，鹿鸣最近悄悄的在接触的那几人。
    梅老夫人听完，一句话没有说，只手里的拐杖捏紧了几分，好半饷才问，“你信不信？”
    雪婆一愣后回答，“老夫人若问这事是不是鹿鸣姑娘做的，我还真不信。鹿鸣姑娘向来谨慎心细，断不至于天真的认为找人这样来一出，就能动摇了罗巫的地位。若老夫人问那些人说的是不是真的......。”雪婆也摇摇头，“罗巫主为人，这些年来还是不错的。罗家的医馆虽说诊金药材都不便宜，可罗巫主救治过的那些病症，哪一个不是需要金子堆砌的，又哪一个不都是免费诊治的。无非就是真的豪富贵人来了，收些银子而已！但，真要说谋害那些孩子......罗巫要那些刚出生的孩子做什么？”
    梅老夫人嗯了声，然后挥手让雪婆出去，又吩咐不要进来打扰。
    雪婆撇了眼屏风后面，告退了去。
    雪婆一离开，梅老夫人就一句，“出来吧！”随着她这话，屏风后的鹿鸣款款走出，她走到梅老夫人身前，噗通跪了下来，主动的道，声音却带着倔強，“这事，确实是我做的。”说完鹿鸣抬头直对上梅老夫人的双眼，“那些孩子，确实也是被罗巫的人带走的。而且，我也知道罗巫要这些才出生的婴孩做什么。是为了以命换命，救治昏死至今没有苏醒的罗灵！”
    “鹿鸣.......。”
    “老夫人，我知道您跟雪婆一样，也不信罗巫会做出这种事来，可是，我是真真切切的知道的。那些人，与其说是我找到的，不如说是巫神娘娘将她们送到我面前的，为的，就是要让我还她们一个公道！”鹿鸣一口气说了一堆的话，“当然，我也知道凭我这么一点说服不了大家，所以，我还需要老夫人您帮一帮那些可怜的母亲们！”鹿鸣说到这里，额头磕在了地上。
    梅老夫人没有让鹿鸣起来，只倪着眼看磕头的鹿鸣。鹿鸣这个孩子啊，她一直觉得还是挺了解的，有些活泼，那是对熟悉的人。有些清冷，那是对不熟悉的人。她的内心聪明善良还很谨慎。
    可如今瞧眼前的鹿鸣，却仿佛不是一个人的性子。不能说她不善良不聪明，可是，算计心太重了。以前这丫头，可没有这般深的算计心！
    “是，我也有自己的私心。”鹿鸣直了身，神色带着不甘和愤怒，声音颤抖带着哭腔，“我阿四哥，一定是就是被罗家杀害的！”说到这里，她嘤嘤的掩面哭泣起来。
    胡阿四啊！梅老夫人想到了胡阿四，也想到了罗韵那孩子。想到罗韵，梅老人在内心也承认，罗家在暗下来的勾当，确实是见不得光的。
    如果那些婴孩当真是被罗巫主取去以命换命，只为唤醒罗灵.......那她果真也不配为巫家之主了。
    “你起来吧！”梅老夫人伸手虚扶了鹿鸣一下，“说说，你还有什么打算，又要我怎么帮你！”
    鹿鸣破涕而笑，激动的膝行二步，将双手放在了梅老夫人的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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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罗巫这边，天青色的瓷盏被哐啷的砸到了地上，碎成了碎片。这是成合最宝贝的一套瓷器，是其妻成仪亲手制成送他的生辰礼，可如今，却被刚一回来的他给砸了。
    “干什么发那么大的火？”
    听到身后传来罗巫主的声音，成合忙的回身，然后跪下请罪，“主子，是属下办事不利，让您今天受了这般的屈辱！”
    罗巫主走过去，过成合身边的时候，伸手斜身拍了下他的肩膀，“起来。”
    “他们是有备而来的针对我，这事情，你无需自责！”罗巫主背身站在成合身前，“但后面的事情，你要处理好了。尤其是那齐无梅！”
    指认罗巫的那些巫族妇女，被齐无梅带着官兵给带走了，她的理由是，既然事情关系到了人命，那追查凶手，就是官府的责任了。
    齐无梅甚至带着挑衅姿态对罗巫直言，若有需要罗巫配合的地方，还请罗巫配合。
    成合当时候就一声高喝“大胆！”但罗巫却拦下了成合，宽宏仁慈的笑着，说需要她配合，她自然责无旁贷，而且出事在她麦州城，她作为巫主也应查明真相，给百姓一个交代。所以这事情，她罗家也会彻查。
    “是，属下明白，一定完成主子吩咐！”此刻的成合对着罗巫一叩头。
    ——我停更不再有结尾，是否有人反对？（第2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