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寺庙论妖（下）

    对于“平安时代就兴风作浪的大妖”。
    智永老僧语气严肃起来：
    “他们远非‘鸦王’可比的，遇见疑似的存在，尽管低头苟活就是了。别想着逃，反抗。”
    “不过，你也不必太担心，因为有「协议」存在，受约束的大妖们都会安静待在各自的氏族，和一些隐秘的妖怪之乡、妖怪国度……”
    又是这个「协议」！
    柳离忍不住问道：
    “所以一定有不为人知的大战，才会有条约和协议的签订吧？”
    智永看了他一眼，赞同道：
    “是有大战，并且有多位疑似被供奉的神明都下场了。也就是那一战后，陆续出现了许多诡异入侵现实的力量。现在有人员专门研究这方面的东西，认为是那场大战击破了某种‘壁障’，让天外注意到了这一颗蓝星……”
    “当然，也有另外的说法。”
    “天外一直都在注视着蓝星。那场大战恐怕少不了外神的布局和蛊惑。所以那场大战里下场的供奉神明，要么突然失踪，要么成了野良神，全部神社都遭到废弃没有人再祭拜了！信徒绝灭！”
    这是失去了「高天原」神籍吗……
    柳离并没有多想神明和那场大战的事情，那种层次毕竟距离他尚且遥远。
    “那么古妖呢，大师？”
    闻言。
    智永微微一笑。
    抬起手指。
    遥遥指向了这片山腰建筑物的对面。
    位于群山和松林松涛的另一端，似乎，那里有座高而古朴的建筑，拔地而起。
    “那座塔是……”
    柳离不禁抬首仰望。
    “一座寺庙中都会有的碑林、佛塔。”
    智永站起来，并示意柳离跟上。
    神谷瞳很乖，瞧了瞧走在前面的老僧，又看看柳离，眼中有纠结之色一闪即逝，然后上去将小手主动伸到了柳离掌中。
    这段山路，小径，在缓慢步行中并不显得漫长。
    柳离惊叹于山景。
    石阶道打扫得干净，但在阶道以外，是青绿色苔斑遍布而去的梦幻景色。
    很快，一座「佛塔」在望。
    东瀛寺庙的佛塔，被认为起源于中式阁楼。
    因此柳离所见的佛塔，并非一层一层往上，逐层变小。
    而是从上到下，底层到塔尖，每一层大小、面积高度一致！
    到近前，柳离仔细数了数，旋即轻轻吸气：
    “十六层塔？！”
    他此时难掩震惊。
    因为就柳离的东瀛知识。
    三层或五层佛塔是东瀛寺庙的标配。
    往上就是大寺才有能力兴建的，比如东大寺的七重塔。
    比如奈良谈山神社的十三重塔，这个神社昔日曾经名为妙乐寺。
    而且！
    眼前这十六层高塔，全是木头构造的。
    那种古朴、沧桑的气息，不是后世多次灌水泥重新营造的寺庙景点所能拥有的。
    柳离能嗅到一种庄严的檀木香味，以及木头腐烂的淡淡气味。
    “地下尚有两层。”
    老僧智永指了指地砖，意有所指。
    “那一共是，十八层？”
    柳离突然沉默，因为他想到了佛门中的……十八层地狱！
    这座塔该不会是……
    正在柳离惊疑时。
    这一座被茂密松林遮蔽的山间小平台，忽然传荡一个吼叫声：
    “放我出去——”
    “秃驴！”
    “我要把你们全杀了！”
    冲天煞气和血光。
    柳离感到无穷的心悸，这气势，绝非‘鸦王’能比。
    “古妖吗？”
    “所以，这座塔里，关押了多少古妖！”
    他咽咽口水，嘴唇有点干燥。
    智永对柳离的定力不禁高看了一眼，目中满含赞许：
    “我也不清楚，每一代高僧都会抓回古妖囚禁和炼化。有些古妖桀骜难驯还处于炼化中，一些则吊着口气，更早一些，嗯，估计只剩遗骸遗物了。”
    柳离：“……”
    他呼吸急促。
    面色有点涨红。
    但以智永的视角，则以为‘极道传奇’先生扛不住古妖的吼声了。
    “这特么的，没想到超高级地图竟在我身边！”此时柳离的内心，却是这样的想法：
    “这「天守寺」，也太牛鼻了！”
    “有什么办法呢！”
    “我要将整座「天守寺」都加载为事件地图，大概可以修仙爆肝……刷到我成神那一天……”
    柳离瞥看物品栏中的「强制卡」。
    面积限制，1公里乘以1公里。
    草，太小！
    不够！
    远不足以覆盖这片松涛山林！
    “记住！”
    “务必不要在黄昏「逢魔时刻」待在这座高塔附近，那是大妖们妖力外泄的最强阶段！”
    “曾经甚至有高僧亲传弟子受蛊惑、邪力入侵，变成了邪魔外道。”
    回到本寺的佛堂，智永严肃叮嘱一句，而后继续坐下，翻读那一册金属经书。
    大概，这就是「天守寺」的禁区、禁林了。
    柳离却再也坐不住了。
    蠢蠢欲动。
    特别是，上午悄悄丢在‘鸦王’身上的超自然特异能力「无情捕猎」。
    此时显示在柳离脑袋、精神中的“标记距离”——
    东北方向。
    直径距离……
    嗯，是从东京都这头的郊区，到对角线另一头的郊区。
    那个方向，是奥多摩地区？
    “奥多摩地区。”
    “多山，大部分区域是交通不便的山区。”
    “春季赏樱，秋季赏枫。”
    “登山远足，环山路骑行。”
    当天，接近傍晚。
    一辆杉山家的豪车就停在「天守寺」山门下。
    柳离这个「极道传奇」的名头和招牌很好使，才刚向目前当家的杉山隆司，说明了想去奥多摩地区登山和露营的意思，那边立刻将车子和后勤装备都筹备齐了。
    只是带上神谷瞳，坐上适合在山路上行驶的吉普车，柳离就暗呼不妙。
    杉山佳子这位大小姐，一身登山者的装束，在后座热情挥手。
    杉山隆司抱歉的短信息及时送达：
    「润君抱歉了啊，佳子她知道我给你安排登山和露营的行程，就吵着要同去同游。」
    「知道了！」
    柳离简单回了句，挺无所谓的，同游就同游，别打扰他将‘鸦王’老巢加载为事件地图后的刷刷刷就行。
    值得一说的是。
    他和神谷瞳的手腕上，都系有红绳，且有木牌坠饰，上面笔划清晰刻着一个「守」字。
    这毫无疑问是老僧的手笔。
    当柳离按捺不住蠢蠢欲动的心思，打算随着「无情捕猎」的标记指引寻找鸦王老巢。
    于是就本着人身安全的考虑，向智永老僧讨一枚护身符。
    还担心智永不同意，柳离硬是带上神谷瞳。
    这样智永能无视他这个「极道传奇」，却不能不管「鬼面」的寄宿者。
    如此一来。
    天守寺高僧的护身符有了。
    而从那座「十八重佛塔」，大致了解到天守古刹有多牛鼻后。
    柳离对智永这位住持有莫大的信心——
    这或许是东瀛人道秩序第一高僧法力加持的装备道具！
    那还等什么呢。
    赶紧从心啊，去将‘鸦王’和其老巢捕获。
    开发新的、短期内不易打穿的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