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摊牌

    下午五点十分，天下人间酒吧的地下室，这个案件发生的地方。
    穿着黑色连衣兜帽的唐渊，站在这个人来人往的犯罪现场中间。
    周围的警察就像是看不见他一样，来来去去。
    唐渊一手托着下巴，一边喃喃自语。
    “这里的确存在恶灵残留的气息，而且竟然和我之前帮这个葛老板，祛除房子里恶灵的味道很是相似？”
    摸了摸下巴。
    “......会是这个葛老板的某个仇家么？”
    麻烦啊，唐渊厌烦地叹了口气。
    “我只是催眠了他们，这个黑锅，我可不想背！”
    这时，一个警察直直的走向唐渊，然后在唐渊的面前微微一个转身，便去了其他的方向。
    唐渊也不在意，这就是系统抽到的卡牌，这只虚的其中一个最为重要的能力，五感操纵。
    现在在现场的这些警察们的视野里，唐渊就是一个不怎么熟悉的同事。
    甚至看到了，也是下意识的忽略。
    而依靠这个能力，唐渊在这里，就如同是无人之境般的来去自如。
    他甚至是随手翻了一些现场的调查报告，也无人前来问询。
    看了一会儿，果断地一个转身，人向外走去。
    路过一个打电话的男人身影的时候，甚至还有心情拍了拍他的肩，说了声。
    “加油。”
    陈阳莫名其妙的被一个不认识的同事，给了声鼓励。
    那个给他鼓励的人还朝他点了点头，便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了。
    陈阳愣了下，一脸的懵逼。
    “奇怪，那个是谁？我认识么？叫什么来着？？”
    “喂——陈阳！你有没有听啊？！”
    手机的电话里传来夜小柯的声音。
    陈阳回过神来。
    “拜托，他又不是鬼？
    哪有你说的那么神？我给你说啊......”
    听着身后的话语，唐渊不紧不慢的离开了天下人间酒吧。
    嘭！
    随意的把包丢在地上，把房门关好，给自己倒了杯水。
    唐渊拉开窗帘，边喝水，边思考着接下来的对策。
    在这个联邦制国家，尤其是在这个移动支付的年代，唐渊身上的现金保留的并不多。
    那装有十万块的包，忘了带出来。
    现在，认真的数了下自己身上的现金。
    “这还是母亲以前给自己的压岁钱，现在也总共只有不到800块而已。
    而且，这个金额可用不了多长的时间。”
    “考虑到警方那一边，把自己定性为重大的犯罪嫌疑人来看。
    手机，银行卡，学校，甚至是自己经常去的那几个地址，接下来都不能再去了。
    出门在外一定要做好伪装才行......”
    五感操纵是一个非常便利的能力，现在栖身的这个小旅馆，就是唐渊通过对老板进行五感操纵，然后才住进来的。
    “毕竟通过身份证和自己的面相，也是有暴露的风险啊。”
    举起茶杯喝了口水，唐渊又想到了那个在自己生命中，最为珍贵的女性——夏芳华，自己的母亲。
    略感烦躁的把水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然后在这个狭小的房间中走来走去。
    “要逃走吗？不行！”
    “母亲已经逝世，但是母亲的葬礼必须要有人操办才行。
    自己身为儿子，如果无法操办自己母亲的葬礼，实在是极为的不孝！”
    唐渊的大脑开始冷静下来，快速地分析着当前已知的情报，这种冷静是虚的力量所带来的一种副作用，但是只要用在对的地方，就可以对他带来相当的便利。
    “这一件案件，必须要快速的解决掉，来洗清自己身上的嫌疑。
    但是现在遇到的问题是，继续发展下去，我可能会被全城通缉。”
    “而且，我也并不是那种电视里演的，那种高明的侦探。
    说白了，就是一个获得金手指的幸运儿。
    除了这个系统之外，之前也只不过是一个完完全全的普通人一个！”
    叹了口气。
    “想要通过自身的努力，在这个大仓市的3千多万人口里面，在这茫茫人海之中找到那个杀害了葛老板的凶手，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与其把希望放在自己身上，还不如把希望放在警察的身上，至少人家破案还是专业的。
    更别说在这个案件里面，竟然发现了恶灵的气息，这代表了什么？
    这代表了这一件原本普通的案子，现在上升到了一个超自然案件的层次！”
    所以，唐渊通过理性的分析得出一个结论。
    单纯的依靠自身的力量来查找真凶，尤其是在短时内，几乎是不可能的。
    眼神闪烁。
    “所以，我需要一个帮手。
    一个愿意相信我，并愿意帮助我的存在。
    而对方的身份，最好是一个警察！”
    脑海中快速的闪过几个人影，唐渊本身就是一个学生，平时的交际圈中也没有警察这种存在。
    现在这种情况下，也只能大胆的赌上那么一把了。
    许久，他把目光定在某一个人的身上......
    最近天气很是反常。
    白天，天空还是很晴朗的样子，到了晚上，又是稀稀拉拉的下起雨来。
    烦躁的回到家，夜小柯的心里，还在想着今天下午所发生的事情。
    用手抖了两下伞，甩出一些雨滴，然后把伞收了起来。
    一边慢吞吞的打开自家的房门，一边嘴里还嘟囔着。
    “......明明应该是下午4点才对，怎么就变成了下午5点？
    而且也不是我一个人的记忆出现错误，其他三个人和我一起，都察觉到了不对。
    也就是说，在这个4点到5点之间的这段时间里，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对！”
    “事后，我们又询问了小区的王大爷。
    王大爷也很奇怪，他说并没有看到唐渊。”
    “但是我的手机上明显的就有，王大爷给我打来电话，那个时间信息是下午的4点03分。
    而当我把这个通话信息给王大爷看的时候，王大爷的表情变得困惑，他说清楚的记得，没在那个点给我打过什么电话......”
    “......在我们要调查小区监控录像的时候，监控录像里的4点到4点45分之间，有相当多的画面被删除掉了。”
    “可惜的是，在小区外侧的街道上，那些监控器明显的年久失修，早就坏掉了......”
    关上门，把雨伞往门旁的雨架里一放，胡乱的换了双拖鞋。
    打开灯，向客厅的沙发处走去。
    顺手在沙发旁边的冰箱里，掏出一罐啤酒打开。
    坐在沙发上，夜小柯正要拿起啤酒往自己的嘴巴里送。
    一个少年的嗓音，在她身后响起。
    “你好，夜小柯警官。”
    夜小柯的身躯僵硬了。
    她被吓了一跳，甚至还来不及把自己手中的啤酒放在桌子上。
    夜小柯的脑袋向后，一点一点的扭过去。
    是他？!
    “唐，唐渊？你，你怎么会在这里？这是我家！！”
    惊得猛地起身，手中的啤酒甚至溅起一层泡沫，这些泡沫飞溅在她的身上。
    顾不了那么多，经过下午的那件事......唐渊明显就不是一个普通人，对方很可能是一个灵能师......
    唐渊没有说话，似乎是在打量着夜小柯。
    夜小柯一时也不知他想干什么？
    唐渊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黑色的兜帽衫遮盖住脑袋，略长的前刘海微微遮挡住双眼，看不清他的眼神。
    脸上还戴着一副黑色口罩，双手就那么随意的插在上衣的口袋里，浑身散发着一种神秘的气息。
    夜小柯的心里思索着，对方来此的目的。
    “......明显是有备而来，知道自己的名字以及家庭住址。
    在自己的家里准时等待自己，那么，他到底是，想干什么？
    警告？求饶？杀人灭口？还是寻求帮助？”
    夜小柯的大脑急速运转，一时也摸不准唐渊的意图。
    打量着眼前这个叫做夜小柯的女警官，在唐渊所接触过的警察当中，夜小柯算是一个没有办法的选择。
    拥有操控五感的能力，想要获得这些警察们的情报，那实在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在警察局周边附近一个近乎7点的时候，在一个饭馆里，唐渊用五感操纵的能力迷惑了一个叫做陈阳的警官。
    然后和对方聊了聊，并套出了大量的关于夜小柯的个人信息。
    这些信息里甚至包含了一些她的电话号码，家庭住址，人生履历甚至是个人性格等等。
    陈阳认为，夜小柯这个搜查科四组的新人，虽说是经验不足，有时候甚至感觉呆头呆脑的，但是难能可贵的是，保留着对于社会的一丝纯真......
    而且正义感十足，是一个蛮好相处，并且心地善良的后辈。
    随后，唐渊又花费时间和陈阳警官，聊了一下关于天下人间酒吧杀人案件的一些线索，便施施然的离开了。
    离开后的唐渊，迅速的来到夜小柯所居住的小区。
    唐渊希望能够通过自己双眼来观察判断，提前从一些生活信息上，推测出夜小柯这个人的性格。
    甚至在观察完之后，还有闲心用夜小柯的锅给自己下了碗面。
    然后，就一直等到现在，夜小柯的到来。
    “你，唐渊，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你知道私闯民宅在大夏联邦是什么罪么？！”
    夜小柯有点忍不住了，向唐渊大声质问。
    “夜警官......我需要你的帮助。”
    唐渊便把帽子一掀，把自己戴着的口罩也摘了下来。
    “......你说，你需要帮助？那么你白天好好的登门拜访不行吗？”
    眯起眼睛，夜小柯脸上努力地摆出一副威严的表情，可惜这表情看起来十分的威严不起来，反而显得有点可爱。
    “夜警官，天下酒吧那13条命案，犯人并不是我，我希望你们不要把侦查的精力放在我的身上了。”
    “唐渊你果然知道！这天下人间酒吧的13条命案，目前消息还处于新闻封锁状态，我问你，你是从什么地方知道的消息？”
    夜小柯瞪着唐渊。
    “而且，你张口就精准的说出是13条命案，你这样，会让我很难相信你，犯人是和你没有关系的！”
    唐渊叹了口气，他就知道想要说服一个人的想法，是不会这么的简单。
    但是。
    “夜警官，实话实说，命案的凶手真的不是我。
    你们把精力放在我的身上，简直是在浪费时间。”
    “好，你说凶手不是你，那么凶手会是谁？
    如果不是你，那么你有证明自己的证据吗？”
    “而且案发前几天和案发当天，都有人看到你和葛老板他们交谈的身影，且案发当天晚上，你明明是空手去的天下人间酒吧，去见的葛老板。
    可为什么在你出来的时候，你却提着一个黑色的包？”
    “你能告诉我在那个黑色的包里面，装的都是些什么么？”
    夜小柯的语气，极为的不客气。
    唐渊不语，假如从第三人的视角来看，他唐渊的的确确是那种重大的犯罪嫌疑人。
    “......我们随后前往你母亲住院的白鸟医院进行调查，并找到了你母亲的主治医生——杨大夫。
    虽然杨大夫的口风很紧，但是我们依然套出了一些有用的信息，那个黑色包里装的是10万块钱对不对？唐渊？！”
    夜小柯的那双大眼睛睛像两把利剑似得，狠狠地刺向唐渊。
    “你一个区区的高二学生，为什么会和黑道上的葛老板他们产生联系？
    葛老板又为什么会给你这10万元的现金？
    最有意思的是，虽然当天的监控录像损坏掉了，但是有酒吧的员工清楚的记得，你来到酒吧的时间是在晚上的7点50分左右，而你从酒吧离开的时间为晚上的8点13分。”
    夜小柯不屑的呵呵冷笑了一下。
    “而我们法医的鉴定结果是，死者们的死亡时间是晚上的8点到晚上的8点20分之间。
    所以在这个时间点，在那个酒吧的地下室，能够有时间实施犯罪的存在里只有你一个人。
    现在，你要怎么证明你不是杀人凶手？！！”
    眼神炯炯有神，夜小柯大声地向唐渊质问道。
    可夜小柯很快的发现，唐渊的神情太平静了，就像说的这些东西都不是他唐渊一样，这是拥有多么强大的心理素质，才能保持如此的冷静啊。
    唐渊看着夜小柯那冷漠的眼神。
    “没错，正如夜警官所说，以目前所调查出的线索来看，在时间和空间的尺度上有能力，犯下这个案件的犯罪嫌疑人，有也只有我这么一个。
    站在普通人的角度上来看，我甚至的的确确应该就是凶手。”
    说到这里，他看向夜小柯那胜券在握的眼神。
    可惜，恐怕要让她失望了，唐渊的嘴角微微翘起。
    “......但是，如果我们的凶手，不是一个普通人类，而是一个会操控恶灵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