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神级现场

    顾红鲤的这一首《九儿》。
    四分多钟。
    从唢呐缓缓响起，出现在听众眼前是一片黄土地。
    第一段是芳心暗许的呢喃，第二段是洞房花烛的耳语。
    此时风雨欲来。
    第三段是绝不放手的誓言，第四段是凄冷坚毅的守候。
    高声的唢呐再次响起，尖利的表达如同时代的压迫，顾红鲤的声压却压过了唢呐，情绪传达得淋漓尽致。
    过渡到高潮，渐升的高音代表着女性的一往无前，九儿从容赴死，悲壮谢幕，最后渐弱的收音，声有尽而情无穷。
    九儿这首歌，出自电视剧《红高粱》的片尾曲。
    这一世的人们，虽然没有看过《红高粱》，更没有看过莫言的原著。
    但是这段抗日的故事，早就在祁元的笔下，在五千年里，普及到了这个国家的大众之中。
    而且。
    这样的一首歌。
    根本就不需要什么背景故事。
    光是顾红鲤这四分多钟的演唱。
    就足以打动每一个看到了这段表演的人的心。
    后台。
    夏鸥的表情有些呆滞。
    这一期她的目标是前三。
    她心目中的前三，在《九儿》出场之前，是没有顾红鲤的。
    但是此刻听来，这首歌，让她的心神都在摇动。
    顾红鲤把这首歌，演绎得实在是太完美了。
    无懈可击。
    这样的一首歌，在夏鸥这里，是比之前刘成业的那首《巅峰之后》还要好的歌。
    这样的一首歌，才配得上这个舞台，才是属于这个舞台的神级曲目。
    而同时，这样的一首歌也令夏鸥无比地羡慕。
    她出道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唱过一首感情如此充沛的歌曲。
    在顾红鲤的歌声之中，她仿佛看到了一个无比坚强的女性形象，向着大家徐徐走来。
    穆安坐在镜头前，不住地鼓掌。
    他说道：“这首歌，太强了！我是写不出来，也唱不出来的！红鲤老师，绝了！我这是第一次看到人声能够压住唢呐的现场表演，实在是太厉害了！当然，阳宫装老师的唢呐也是一绝，我也想和老师合作呀！”
    刘成业手里的赞助商的牛奶都要滴出来了，但是他丝毫反应都没有。
    他被顾红鲤的表演给惊到了，着实给惊到了。
    这样的一首歌，带给它的听众们的，是前所未有的体验。
    如同一个人，被千万只柔软的手所抚摸，从头舒服到脚，从脚皮到头头上的每一块皮肤。
    “她的唱功太好了，不比我巅峰的时候差。”
    整个无限歌谣祭的后台，无数的歌手，音乐制作人，乐队，全部都沉浸在了顾红鲤的这一首《九儿》之中。
    这首歌，通过短短的四句歌词反复吟唱，营造的汹涌澎湃的感情，直接席卷了所有人的身心。
    什么叫好歌！？
    这就叫好歌！
    现场的掌声，从顾红鲤落下最后一个音开始，就没有停过。
    “牛逼！！我还是第一次听顾红鲤的现场！这首歌，实在是太牛逼了！”
    “头皮发麻！真的是头皮发麻！我现在全身都是鸡皮疙瘩！这是我看过最牛逼的现场！”
    “妈的！这首歌，居然从头到尾，只有四句歌词！”
    “太吓人了！阳宫装的唢呐堪称国内第一人，但是在刚才最后的副歌部分，我居然听不到她的唢呐声！流氓乐器，被人打败了！”
    电视机前。
    这首歌，更是感动了无数的观众。
    尤其是在祁元的资深读者群体里。
    “今晚顾红鲤演唱的《九儿》大家听了吗？老子现现在整个人都是躁动的！这首歌怎么就这么牛逼！”
    “虽然只有四句话，但是显然唱的就是那个年代啊！”
    “你们别说，我是真的希望祁元能够拍一拍五千年里的那段近代史。虽然这段历史很屈辱，但是也涌现了很多可歌可泣的人物故事。我觉得，拍出来肯定非常好看！”
    “兄弟们，破案了破案了！《九儿》这首歌，唱的就是五千年里，第一个得了诺贝尔文学奖的莫言的那本书《红高粱家族》！”
    “卧槽！！楼上的兄弟神了！还真是啊！不知道祁元会不会把莫言的那几本书写出来啊！？”
    “这首歌，短短的四句，便唱出了一段悲壮无比的时代！真的牛逼！我又想去重看一边五千年完结篇了！”
    歌王秦青坐在电视机前，久久都不愿意动弹。
    《九儿》这首歌，给他的震撼，实在是太大了。
    大到这首歌，已经过去了好几分钟，他都还没有缓过神来。
    他在想，要是这样的一首歌，拿给他来唱。
    他会怎么唱？
    他会怎么做编曲？
    他会唱得比顾红鲤完美吗？
    这样的一首歌，到底算是民族音乐，还是通俗音乐？
    还是说，其实这样的歌曲，就不应该给它划分类型？
    接着，秦青便想到了自己在无限歌谣祭舞台上的六连亚。
    实在不是自己不强，实在不是自己不努力。
    而是他的对手，实在不是人！
    面对着祁元这么一个神一般的对手，他能够拿到第二，那就已经是无冕之王了！
    忽然，没有来由的，秦青开始为华语音乐天花板刘成业担心起来。
    原本在今天之前。
    准确的说，是在今晚的《九儿》之前，秦青对于刘大佬，都是信心十足的。
    因为他知道，《巅峰之后》这首歌有多好。
    但是在《九儿》出来之后，秦青的想法变了。
    即便是有着自己人的滤镜，但是秦青还是觉得，《九儿》这首歌，已经登峰造极了。
    这首歌的词曲唱编合在一起，才叫做巅峰！
    ……
    舞台上，顾红鲤还有点大喘气。
    完美地拿下这样的一首歌，即便是她，也是比较吃力的。
    好在最后的效果非常好。
    主持人青青走上了舞台，笑着说道：“感谢我们的红鲤老师为我们大家带来这么精彩的一首歌曲。”
    “首先，我要特别给大家介绍一下站在鲤鱼老师身边的，这位阳宫装老师！这是我们华国的唢呐第一人！”
    阳宫装举着话筒，整个人也显得比较激动：“感谢红鲤能够邀请我一起参与这场演出。就我个人而言的话，我是非常非常喜欢《九儿》这首歌的。所以今晚的演出，我算是倾尽了我的全力了，希望大家会喜欢我们的表演吧！”
    “好的，非常感谢我们的阳老师。接下来，是我们点评团的点评时间。‘旧事’老师，您先来？”
    青青首先cue了“旧事”。
    此刻的“旧事”，正泪流满面。
    她连连摆手，说道：“我待会儿再说，我先缓缓。”
    于是，镜头给到了焦文房。
    焦文房举着话筒，眼眶也有些发红，他说道：“这样的歌曲，有时候，我觉得我们没法去点评。这首歌，从词曲编，到红鲤的演唱，都是完美的。但是在这里，我要说说咱们这首歌里面，特别出现的乐器唢呐。就在《九儿》之前，其实刘成业老师的《巅峰之后》，也是用了唢呐的。
    两首歌曲，我们可以很明显地听出来，其实《九儿》这首歌，唢呐和人声，配合得更好！”
    焦文房这话，说得已经比较委婉了。
    他是天豪的人，刘成业是新月的人，所以在点评上，他不会给任何人留面子。
    更何况，他说的是事实。
    不过他这话一出来，弹幕顿时就炸了。
    “？？？？”
    “？？？黑人问号！”
    “焦文房这是啥意思啊？就是说我们大佬今晚的表演不行呗？”
    “怎么说呢……刘大佬的表现是正常的，人声干不过唢呐这是非常正常的事情。但是可怕就可怕在，《九儿》这首歌，可以说是顾红鲤的人声，在扛着唢呐走！她的人声和唢呐在打架！这样的人声和唢呐的对决，带给听众的极致体验，那是巅峰！单就这一点来说，《九儿》完胜《巅峰之后》！”
    焦文房说完，刘石一开口了：“上周我还和祁元讨论过这首歌的编曲，他告诉我要在这首歌里面，加唢呐。当时我也就是觉得这个想法是不错的。但是没想到，也没敢去想，加入唢呐之后的成品，呈现出来的效果，居然如此爆炸！感谢红鲤，为我们大家带来一首如此精彩的歌曲！”
    顾红鲤微笑道：“谢谢刘老师的点评。”
    这时，点评人已经占用了节目差不多五分钟的时间。
    但是青青的耳机里，导演激动的声音传了过来：“继续让点评人点评，现在的实时在线人数，已经突破了3500万了！”
    这个数字，把青青给吓了一跳，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立在身侧容颜无敌的顾红鲤。
    作为一个专业的主持人，她知道顾红鲤的这一趴，她还要把时间拖得久一点。
    因为从收视数据来看，观众们，现在就爱看点评人吹《九儿》！
    这时，“旧事”的心绪终于平静了下来。
    她举着话筒，感性地说道：“原谅我刚才有点失态了。实在是这首歌，太让我感动了。这首歌，虽然只有短短的四句歌词，但是在红鲤每一次的演唱之中，我仿佛看到了一个小女孩，在年岁里，慢慢地长大，她被岁月造就得越来柔软，但是也越来越坚强。她应该是遇到了什么改变了命运的事情。这件事情，非常困难，甚至是九死一生的。但是她坚毅的性格，让她从容地大步向前。《九儿》这首歌，我从里面听到了对我们女性的歌颂，所以我非常感动。
    感谢祁元，为我们写出来这样的一首好歌。
    感谢红鲤，为我们带来了这么精彩的表演。
    我的点评说完了，谢谢大家。”
    《九儿》这首歌，在无限歌谣祭舞台的横空出世，震撼了无数的人。
    而这首歌，毫无疑问就是今晚的最佳，最后，更是以巨大的优势拿下了今晚的第一名！
    元成影视，拿下无限歌谣祭六杀成就！
    赛后五分钟。
    全网的热度持续走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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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儿》这首歌，歌词看起来，实在是太简单了。
    以至于就这么四句词，单看的话，甚至给人一种很是敷衍的感觉。
    但是。
    配合上它的旋律，配合上它的伴奏，配合上它的人声，这才就造就了这首歌的完美。
    而这，也反过来造就了这四句歌词反复唱的这种经典的形式。
    胡豆瓣，“怎么看待顾红鲤在无限歌谣祭第七期表演的《九儿》”，已经冲到了热搜第一。
    点赞过了五位数的高赞评论：
    “其实，我们首先要弄清的一个问题是：《九儿》到底是一首民歌，还是通俗歌曲？
    现今对于民歌的定义是：创作于古代或近代时期的民族民间歌曲，具有民族性、民间性、时代性、地域性的特征。
    按照这个定义，今晚的这首《九儿》显然不是一首传统民歌，而是一首融合民族、通俗元素的新创作歌曲，也称为“新民歌”。
    其最大的特点是民通结合。
    顾红鲤之前唱的都是流行，从来没有唱过这种风格的。
    但是今晚一唱，实在是惊艳！
    这首歌曲歌曲本身有较大的演唱难度，转了两次调，音域更是从a3到#g5。
    而歌词更是只有四句：身边的那片田野啊，手边的枣花香，高粱熟来红满天，九儿我送你去远方。
    顾红鲤在这首歌中真正做到了“以情带声，以声传情，声情并茂，人歌合一”。
    而编曲将整首歌的四分钟，分成了几个部分。
    开头将四句歌词重复了四遍。
    第一、二遍低吟慢唱，铺垫情绪，以啊字过渡，小高潮后回落。
    第三、四遍情感加强，奏乐渐渐激昂，接着用高长音掀起了大高潮。
    此时唢呐的加入犹如神来之笔，渲染出九儿赴死的巨大悲壮感，催人泪下。（别问我为什么是九儿赴死，不知道的去看看祁元的五千年完结篇）。
    两句升key的“高粱熟来红满天”，真混顶上高音，强共鸣、长气息，将儿女情长、国仇家恨淋漓尽致地宣泄出来。
    唱得震撼人心，荡气回肠。
    爆发过后，再以呢喃般的“九儿我送你去远方”结尾，结构完整，余味悠长。
    种种情感在四句歌词中层层叠进，毫无单调繁复之感。
    这种将情感细腻地融入每一个字的功夫，绝不是一朝一夕能够练就的。
    另外，唢呐作为乐器里的流氓，可喜可悲，穿透力强。
    唢呐大佬阳宫装老师，将唢呐吹奏出了极强的张力。加之编排恰当，人声与唢呐相互衬托，一起将歌曲推向了高潮，堪称“神助攻。”
    这一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顾红鲤的live视频，在她表演结束之后的第十分钟，便被无限歌谣祭的官方，放到了微博上。
    瞬间，转发评论点赞、数量，以每秒钟数百的速度激增！
    “看了鲤鱼的直播，我马上就来搜视频了！今晚我要听一百遍！”
    “这首歌什么时候会在音乐平台上线啊！？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按照前面六期的惯例，今晚十二点吧！”
    “期待！明天必须看到《九儿》在飙升榜第一名！”
    “这首歌，真的是我听歌生涯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听到人声干过唢呐的一首歌！顾红鲤的唱功，实在是太恐怖了！”
    ……
    结束了今晚的比赛。
    祁元开着车，顾红鲤靠在副驾驶，身上披着祁元的外套，已经睡着了。
    开到了小区，顾红鲤这才醒了过来：“这么快就到家了啊！”
    “都半个小时了。”祁元笑道。
    回到家，顾红鲤就趴在了沙发上，今晚祁长乐被送到祁爸祁妈那里。
    “饿不饿？”祁元问道。
    顾红鲤刷着手机，慵懒道：“想吃番茄鸡蛋面。”
    “行！”
    半个小时后。
    两口子相对而坐，面前各是一碗面。
    祁元的大碗，足足是顾红鲤的两倍。
    顾红鲤刷着手机，说道：“网上很多人在猜，《九儿》写的就是抗日战争的故事。”
    祁元点点头，道：“我发个微博给他们说一下。”
    祁元开始编辑微博：“大家猜得不错，《九儿》这首歌，算是给五千年里，莫言笔下的《红高粱家族》写的一首主题曲。那么问题来了，大家想要看《红高粱家族》吗？又到了大家喜闻乐见的投票出书环节了！
    大家新书想看什么？
    1《红高粱家族》，主要通过“我的奶奶”戴凤莲以及“我的爷爷”余占鳌两个人之间的故事，讲述发生在山东的生命赞歌。
    2《太平广记钞》。
    3《天龙八部》，一部武侠小说。”
    今晚正是大家对《九儿》的热情最高的时候，所以祁元的这条微博，大家的讨论度极高！
    “哈哈哈！我猜得果然不错！我不愧是看遍了五千年系列的女人！兄弟们，快夸我！”
    “当然是《红高粱家族》啊！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九儿的故事了！”
    “又是《太平广记钞》啊？哈哈哈，祁元，你别推销你的这本书了，大家都不愿意看啊！（手动狗头）！”
    “《天龙八部》！！！又是武侠！！！我要看武侠，我爱看武侠！！”
    “就《天龙八部》吧，期待一部和《倚天屠龙记》一样的爽文！”
    祁元又要发新书了，这个消息，很快就传遍了祁元的读者群。
    祁元这条微博下面的投票人数，很快就超过了百万。
    顾红鲤一边嗦面，一边道：“今晚真的是累死了，感觉开演唱会唱十几首，都没有唱一首《九儿》来得累人！”
    祁元道：“主要是你全情投入了，唱的真好，我虽然听了很多遍，但是现场听得还是很感动。”
    顾红鲤道：“老公，你说你怎么这么有才？”
    祁元喝了一口汤，道：“这么显而易见的问题，自己想去。”
    “……那我去想这个问题去了，碗就交给你洗了啊！”
    “……”
    无限歌谣祭第七期顺利结束。
    但是它的热度，在整个春节期间，都是很高的。
    元成连着拿下了六期第一。
    而且，六期的词曲作者都是祁元。
    于是，江湖上，出现了这么一个传闻。
    “祁元：一个人，单挑23家娱乐公司的男人！”
    春晚最后一次的彩排现场，就有记者问了祁元这个问题。
    “祁元老师你好，现在很多的网友，都戏称你是一个人打败了一群娱乐公司的男人。对此，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祁元看着镜头，淡淡地笑道：“这……就挺正常的吧。”
    上京传媒的这个采访视频，一放到网上，祁元嚣张的话语，顿时就被无数的网友们看到了。
    “妈的！祁元这是真的能装逼啊！”
    “怎么办？看他装逼，我居然一点也不讨厌！居然还觉得挺爽！？”
    “妈妈！祁元又装逼了！！”
    “妈的！《杨戬2》老子不看了！坚决不能让祁元装逼了！”
    大年三十。
    顾家祁家一大家子都在。
    顾红鲤、顾四季、祁末和两位妈妈一起包饺子。
    朱小楠和祁长乐两人在一旁玩面团，小脸整得脏兮兮的。
    电视机里，正在播放春晚。
    《青花瓷》的旋律响了起来。
    祁元出现在了画面里。
    祁长乐用稚嫩的嗓音跟着唱了起来：“素胚勾勒出青花……”
    歌声悠扬，屋子里，年夜饭飘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