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黑影的身份

    刷！
    一道黑影，带着熟悉的气息，飞快向前方掠去。
    无论是身材，还是那股强烈的压迫感，都和那天停尸房里出现的黑影无比相像。
    一前一后，两人很快掠出了凤嘴村。
    进入清源村境内。
    眼前视线一阔，两人在一望无际的原野上狂奔。
    经过强化点强化升级后，关成修为大增，身法也是快捷无匹。
    半盏茶功夫，已经拉近了与黑影的距离。
    前后差距不过五十丈。
    “朋友，跑不掉的！”关成一边追，一边喝道，“你不是一直想杀我么？怎么送上门来又不敢杀了？”
    “来！杀了我，有关‘圣主’的秘密就无人知道了！”
    话音落下。
    犹如击中了蛇的七寸。
    黑影蓦地一个停顿，放缓了脚步，既而转过身来。
    黑色夜行衣，黑巾蒙面，看不到面容。
    “桀桀桀桀！”
    “三百年蛇妖居然都奈何不了你，是我小觑你了。”
    “但为了圣主，你今晚必须死！”
    黑影停下，忽然耸了耸肩，从背后拔出两把银光闪闪的刀，静待关成掠来，迎面便斩！
    轰隆！
    刀气如龙，带着一股狂烈的死亡气息，罩向关成头顶。
    关成早有防备，刑刀向上一撩，瞬间斩出一十三刀。
    一招斩出十三刀，已是斩妖十三刀的极限，也是此功法的绝妙之处。
    漫山遍野，尽是刀的海洋，携着狂暴的气血之力，冲上云霄。
    卡啦！
    黑影手中双刀立刻被绞成无数碎片。
    “十三刀大圆满？！”
    “怎么可能？”
    黑影眼中，到处都是刀光，到处都是刀气，神魂立刻发出警兆，让他快逃。
    但已经晚了，十三刀刀刀致命。
    在黑影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然斩中他肋下，刀气瞬间入体，绞碎了肉身。
    将黑影斩为两段。
    上半身去势不减，飞出十丈，下半身砸入稻田。
    关成倒提刑刀，飞身而起，落在黑影上半身前，右手一挥，刑刀斩去黑影脸上蒙面巾。
    露出一副惨白的尊荣。
    “封五？”关成脸色微微一变，“说吧，圣主是谁？”
    这位封五，是伏魔卫中掌管大狱的白衣卫的一位旗长，修为真元境一重。
    关成和他只是相识，但彼此间并不熟悉。
    “咳……咳……”封五脸色如纸，生机缓缓流逝之下，惨笑道，“呵呵……原来……你……记不起了……桀桀桀桀！”
    正说着，忽然脸色涨得通红，残躯也跟着膨胀起来。
    一股雷光在封五体内酝酿。
    “不好！”
    关成见状连忙纵身向后方掠去。
    轰隆！
    封五所在之地，雷光一闪，接着发出强烈的爆炸冲击波。
    以封五为圆心之地，也被炸开一个方圆五六丈、深约一丈的大坑。
    泥土飞溅，电弧扩散，一股天罚之威萦绕左右，久久不散。
    再看封五，早已被爆炸轰成了渣子。
    “雷爆符？”关成眉头一皱。
    雷爆符是三大仙司之一的司天监特制的一种符箓。
    可以引动天雷，毁灭对手。
    平常一张雷暴符，在黑市里能卖到千两银子。
    绝对不是一个小小的旗长能使用得起。
    “这家伙出手倒是阔绰，先有销魂丹，又有雷暴符……”
    “只是他一死，这线索就断了。”
    “那位躲在幕后的圣主……又是谁……”
    封五躲在伏魔卫大狱里，冒着暴露身份的危险，去停尸房偷储物袋、下毒。
    以他的身份，肯定也是受人指使。
    真正的黑手，还稳稳地隐藏在幕后。
    这一切还没有完！
    关成微微思索，又在原地等了一会儿，发现再无埋伏后，才转身向凤嘴村掠去。
    这时，从封五下半身残躯里，升腾出两道灰黑色残魂，飞入关成体内。
    妖魂+2。
    ……
    凤嘴村，茶寮。
    “头儿，我走后……”
    面容灰败，气若游丝的老郑紧紧握着关成的手，眼中满是牵挂。
    围拢在关成身旁的王晓、周一同、老汤、常小满默默不语。
    常年斩妖除邪，心气受死亡锤炼，大家并无过多情绪流露。
    关成脸上也没有过多表情，点头道：“放心吧，有我。”
    “多……谢……”老郑露出解脱般的笑容，安然离去。
    关成起身，扫视了一眼前方。
    茶寮已经被夷为平地，两具蛇妖妖躯犹如两座小山。
    虽已经死透了，但仍有狂烈的妖气和煞气汩汩而出。
    弥漫在山谷之中。
    此行任务交待得很清楚，只有一条百年道行的玄蛇。
    之所以有另外一条三百年的蛇妖出现，肯定都是那封五所为。
    封五作为一个白衣卫，却能知晓黑衣卫的任务内容。
    伏魔卫里……不太平啊！
    “收拾一下，回伏魔卫交差。”
    关成收起锋刃细长的刑刀，深吸一口气，走出山坳。
    老郑被蛇妖的毒液噬中了五脏和双腿，整个下半身已经被蛇毒融化。
    除非仙神下凡施救，否则也只能死了。
    关成心有余而力不足，能做的就是送这位属下一程。
    很快，伏魔卫负责清理现场和后勤的蓝衣卫来到了现场。
    当先一位身材高大、脸堂黑中泛红的中年旗长和关成打了个照面。
    “哈哈哈……没想到居然是两条蛇妖，一个还是三百年道行！你们黑衣队又立功了，等下升了旗总，可别忘了我老童啊！”
    老童笑吟吟地说道，并时不时瞅瞅远处的蛇妖妖躯，小眼睛放光。
    “哪里话，还得童旗长提携呢。”
    关成淡淡地应付道，“老郑死了，我的那份给他当抚恤，麻烦童旗长结算的时候留点心。”
    说罢，拍了拍老童的肩膀。
    老童嘿嘿一笑，大大咧咧地道：“知道啦！谁不知道京师伏魔卫里有个关旗长，爱民如子啊。”
    关成没有理会他的冷嘲热讽，微微一笑，转身向官道走去。
    “关旗好！”
    “关旗辛苦了！”
    “关旗真厉害！”
    身后传来蓝衣卫小旗们亲切的问候。
    在伏魔卫，关成的人缘还是不错的。
    关成一一点头示意，很快走上了官道，然后骑马回城。
    “哼！神气什么，要不是我老童早年受了伤，如今哪里轮得上你耍威风？”
    目送关成远去，一番酸溜溜的炮轰之后。
    老童这才缩了缩脖子，大马金刀地站定，指挥众小旗清理现场。
    百年道行的蛇妖，蛇胆、蛇皮、蛇蜕、蛇牙、蛇眼都是上等的材料。
    可炼丹、炼器，甚至铸魂化魄。
    所以这两具蛇妖妖躯都是要上交伏魔卫的。
    老童因职务之便，也能从中渔利。
    比常年在外斩妖伏魔的黑衣卫可就安全多了。
    “童旗，这头雄性蛇妖的蛇胆，好像被绞碎了，无法回收。”
    这时，一个小旗检查了蛇妖妖躯后，略带失落地报告。
    老童眉头一皱，轻声骂道：“这个变态小关，特么下手轻点能死啊……”
    而后又高声呵斥道：“哪那么多废话，生死搏杀难道还要留全尸啊？”
    那小旗吐了吐舌头，继续干活，没敢多言。
    骑马回到伏魔卫衙门，关成在刑房交了任务令牌，而后乘着夜色回到了住处。
    至于老郑的死，他明早还要回伏魔卫整理此次任务的报告，所以并没有着急上报。
    ……
    大夏朝，洛京，德胜坊。
    夜深人静。
    清冷幽静的小院。
    关成从储物袋里拿出一枚拳头大小的红色蛇胆。
    正是那只三百年道行的雄性蛇妖蛇胆。
    视线之中，蛇胆外表灵光闪烁，血气和煞气顿时充满了整个房间。
    原本明亮的烛火被煞气所逼，瞬时熄灭。
    “三百年道行，不知能强化成什么？”
    关成身上立刻凝聚出一缕青色气息，瞬间镇压了血气和煞气。
    说着，他伸出右手，意念一动：“强化。”
    两缕金芒立时射入蛇胆之中。
    嗡！
    室内再次剧烈震动起来，桌椅板凳发出扭曲折断的声响。
    狂烈的力量波动瞬间降临，撕扯着一切。
    血气和煞气凝成了更为强大的力量。
    那只蛇胆瞬间由红转紫，接着又由紫转金，变成了一枚小小的金色丹药。
    获得：【金蛇铸魂丹】！
    服之可铸造神魂，锻炼体魄，突破修为瓶颈。
    关成识海里缓缓浮现出几个暗金色大字。
    “三百年道行的妖魔，真能强化出绝品。”
    关成再次抬手，镇压室内的狂躁力量，而后将丹药拿了起来，放入口中。
    轰隆隆！
    狂暴力量从口中一路往下，犹如金蛇一样窜入丹田。
    原本枯竭破碎的丹田瞬间浮上一层金光，生机腾起，修补五脏六腑的伤势。
    并驱散融合在血脉之中的煞气和妖气。
    下一刻，关成身上滚过一道金色流光，四肢百骸乃至每个毛孔都充满了生机和力量的洪流。
    一个时辰后，力量消退，关成感到躯体里的某处关隘被突破了。
    一丝若有若无的真元在丹田之中深根发芽，不断滋长。
    【真元境】！
    呼！
    关成吐出一口浊气，自言自语道：“终于修补好丹田和筋脉，并突破到真元镜了！”
    这个世界的修行境界，其中每个大境界又有一到九重小境界。
    真元境，意味着可以修炼元气，也等于一步跨入了修真之路。
    关成打开面板。
    姓名：关成
    修为：真元境一重
    强化点：15
    功法：斩妖十三刀（大圆满）
    “强化点倒是越用越少。”
    “接下来就是修补魂魄了，会需要更多的铸魂丹，看来得以三百年以上道行的妖魔为目标了。”
    关成下定决心。
    封五已经解决，隐患暂时消除。
    但伏魔卫里还有没有其他和“圣主”有关的探子潜伏。
    关成自己也不敢妄加猜测。
    修复魂魄之后，记忆应该也会恢复。
    到了那时，谁是圣主不就一目了然了？
    “喂！隔壁的老关，你能不能轻点？吵死老子了！”
    “半晚上办事儿不知节制，迟早死在女人身上！”
    “揽月楼的姑娘各个水灵活好，就算床板弄碎也不会生气，你倒是去啊！”
    “哎……年轻人就是火气旺啊……”
    德胜坊这一代，居住的大多都是伏魔卫的吏员，大家平时斩妖除魔，心性受煞气和血气浸染，大都脾气暴躁。
    就算是你关旗长，晚上搞事情吵了人家。
    人家也照骂不误。
    关成哑然失笑，洗漱一番，梦周公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