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原来小丑竟是我自己

    黑衣、白衣、篮衣三位总旗同时召唤。
    这在伏魔卫并不多见。
    一般意味着将有大事发生。
    路上，关成边走边沉思。
    按理说，那天沈府斩杀狐妖，解救了沈千户外宅一大家子。
    自己的功劳也是可大可小。
    往小了说，斩杀了一头妖邪，怎么也能得到五十两赏金。
    往大了说，那可是救了堂堂千户大人的家眷，给魏辉解决了麻烦，无论是沈千户还是魏辉，都得对他感恩戴德。
    怎么就大祸临头了？
    “嘶……莫非是……”
    关成心思通透，蓦地想道，“妖狐任务并不是按照伏魔卫正常流程下达的任务。”
    “出任务时，我也没有得到魏辉亲自颁发的任务令牌。”
    “魏辉为了掩盖自己的失职，先后派了多名亲信旗长去沈宅降妖，其实此事自始至终都是众旗长在给魏辉干私活。”
    “之后狐妖被我所杀，魏辉也肯定不会知会负责后勤和清除战场的蓝衣卫。”
    “那么沈宅发生的一切，所知之人也就很少了。”
    “而且……”
    想到此处，关成忽然豁然开朗，明白张哲等人为何会说自己“大祸临头”了。
    前世毕竟没有混过官场。
    这都是官场那一套！
    伏魔卫总署。
    关成在总署门前整了整官袍，而后平心静气，推门而入。
    “属下黑衣卫旗长关成，见过三位总旗大人。”
    总署衙门大堂上，坐着三位分别身穿白、黑、蓝色官服的总旗。
    白衣这位，名叫陈木，掌管伏魔卫大狱，此人气息很稳，见到关成进来，眯缝的眼睛微微睁开。
    只扫了一眼，陈木眼中蓦地闪过一丝精芒，显得很是诧异。
    心道：“这位小小旗长……好强的真元波动！”
    穿黑衣的则是黑衣卫总旗魏辉，关成的顶头上司。
    看到关成，魏辉微微颔首，脸色严肃沉郁地道：“坐吧。”
    另外一位蓝衣卫总旗，名叫刘焕义，关成曾在他处兑换过功法，见过一面，也是面无表情。
    除了以上三人，衙门大堂下首，还坐着二十来位白衣、黑衣、蓝衣卫旗长。
    张哲、方宏、薛明等人也都在列。
    众人见到关成，有的嘴角含笑，一副揶揄之色。
    有的则微微摇头，露出惋惜的表情。
    有的则是幸灾乐祸，不一而足。
    “好了，人已经到齐，我们可以议事了。”
    魏辉和身旁两位总旗交换了一下眼神，而后神情冷峻地道，“今日叫大家来，有两个议题。”
    说着，视线扫过关成、张哲、方宏等人，故意停顿了一下。
    瞬时，堂下的旗长们都互相对视，有的也互相私语起来。
    张哲和方宏却是满脸笑容，幸灾乐祸地看了关成一眼。
    关成稳坐钓鱼台，不为所动，心里觉得好笑。
    “第一个议题，是人事奖罚。”
    魏辉故意加重了语气，眼神蓦地变得凌厉起来，“我伏魔卫自建立以来，向来有功则赏，有过则罚，即便是本官乃至千户、或者指挥使大人，都不能幸免。”
    一边说，张哲和方宏二人也一边露出志得意满的神色。
    现在黑衣卫这边的首旗已然陨落。
    按照常理，魏辉定然会在黑衣卫中再择优选出一位首旗。
    至于前来参加的白衣卫和蓝衣卫，也都是为此事做个见证。
    以示公平而已。
    而黑衣卫旗长中，张哲目前资历最老，实力也强，之前数年也有诸多斩妖除魔的功绩加身，算是首旗的最佳人选。
    至于方宏和薛明，二人虽然没有张哲这般出众，但却都是魏辉的心腹。
    所以这所谓的人事奖罚，奖得自然是这三位了
    至于罚么……
    几位旗长都偷偷看了看关成。
    沈宅任务中，为了立功，竟然刀斩沈夫人……
    尼玛这不是找死么？
    他们所谓的大祸临头，正是因为此事。
    这位沈夫人，可是沈千户最爱的一位外宅小妾。
    你关成居然不知怜香惜玉，直接连妖带人给人家宰了。
    就算魏总旗不收拾你，等沈千户回来，能饶了你？
    按照伏魔卫的律条，关成起码也得下狱。
    这不白衣卫总旗也来了么？
    不就是来抓人的？
    今早点卯之时，张哲等人只传言关成大祸临头。
    之所以没有明言，也是因为沈宅狐妖之事，关系到沈千户和魏辉，并不是伏魔卫常规任务。
    所以传言只是放出风，为自己造势之举。
    “本官先说说罚！”
    这时，魏辉蓦地站了起来，视线从每位旗长脸上扫过，最终定格在黑衣卫旗长聚众的所在。
    张哲、薛明、方宏等人连忙低下头去。
    但心里都是幸灾乐祸。
    “伏魔卫律条，凡临阵脱逃，弃同僚安危于不顾，任由妖魔作祟者，该当何罪？”
    魏辉义正言辞，反问场下众旗长。
    临阵脱逃？
    不是误杀沈夫人？
    嘶……
    张哲等人忽然愣住，犹如一盆冷水从头至脚浇灌下来，暗道不好。
    魏辉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点名道：“张哲，你告诉本官，该当何罪！？”
    话音落下，犹如晴天霹雳。
    张哲、方宏、薛明等五位参加过沈宅狐妖任务的旗长俱都浑身一颤。
    张哲惶恐地站了起来，脸色瞬时变得蜡黄，颤声道：“禀总旗大人……”
    “临阵脱逃者，轻则革职下狱，重则……”
    说到此处，即便是他拥有真元境修为，也是牙关打颤，难以言语。
    “重则如何？”魏辉从齿间蹦出几个字。
    张哲双膝一软，噗通跪倒在地道：“重则枭首示众……”
    魏辉死死盯着他，情绪不断转换，时而怜悯时而痛恨，但最终还是冷静下来，怒道：
    “张哲、薛明、方宏、郝大伟、刘恒凡五位旗长，在执行隐秘任务之时，枉顾同僚安危，临阵脱逃，致使霍首旗和无辜百姓身死。”
    “罪无可恕！”
    “现经本官和两位总旗商议，将张哲、薛明、方宏、郝大伟、刘恒等人，革职查办，押入伏魔卫大狱，等候沈千户大人回归后，再做处置！”
    声音阵阵，犹如金戈铁马滚过张哲等五人心坎。
    噗通噗通！
    剩余四名旗长，顿时跪倒一片，一起哀求道：“总旗大人饶恕……”
    哗——
    情况急转直下，与先前流传在伏魔卫的传言不同。
    大祸临头的居然是传谣言之人。
    大堂之内，除了三位总旗和关成以外，其余旗长俱都愣住，犹如石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