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看我的夜光手表

    “濑羽是一名艺术品收藏家，尤其喜欢收集那些足以以假乱真的赝品，而赝品自然无所谓数量的多少，有几幅都可以……”
    “再就是，这些画作的作为一名艺术品收藏家，濑羽的欣赏水平应该不至于低到那种程度，连我这个外行都能看出那幅《向日葵》出现在客房中的位置有多突兀……如果强行解释的话，大概是艺术品收藏家的品味有可能恰巧和我这种普通人相反？未免太过勉强……”
    “或者说，画才是实现空间转移的关键，墙上没有密道，但并不是不存在密道，而是说……画就是密道本身？”
    “他的能力是借由画作实现的空间穿梭？”
    “如果他的能力是这样的话，再加上‘喜欢收集赝品’这一点，这个能力的限制很可能是‘在相似的画作中穿梭’。而要验证这一点的话，只需要去看看那间被他用来给自己制造不在场证明的洗手间里有没有相似的画作就行了。”
    想通了这一关节，关斗南向旁边的警员询问了一下那间洗手间的位置，便匆匆赶了过去。
    这间洗手间位于二楼，而且是在凹型建筑的另一条短边上，想在两地间来回至少需要三分钟。来到这间洗手间门外，关斗南发现这里也有几位警员在聚精会神地提取着各种可能存在的痕迹，门外也被拉起了警戒线。
    “不好意思，因为这间洗手间很小，为了防止取证过程中的污染，我们不能让你进去。”
    守在外面的警员婉拒了关斗南入内的请求，不过里面的空间确实不大，站了三名警员以后就连转身都显得费劲，确实没地方让关斗南再进去。
    “那么，我能问个问题吗？这间洗手间里，有没有一幅画，就是梵高的《向日葵》？”反正也只是为了看看有没有这样一幅画，进不进去没什么所谓。
    “《向日葵》？好像没有这样的画。一般也不会在洗手间里挂那种画的吧？”
    “那，有其他的画或者海报、照片什么的吗？”关斗南一愣，继续追问道。
    “这个，好像也没有。”那名警员扭头往里看了一眼，给出了否定的答案。
    “这……不应该啊，是我猜错了？”关斗南皱起眉头，难道那些画还真就单纯是濑羽独特的品味带来的副产物，他的能力就是简简单单的穿墙？
    “什么东西烧过，或者被剪碎冲走之类的痕迹……有吗？”
    “你问的都是些什么奇怪的问题啊，应该是没有那种东西的吧？”警员被关斗南问的这种七拐八拐的问题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还是看在他的脸上和里面的鉴识课警员确认了一下。
    “没有什么东西灼烧过的痕迹，在洗手池的下水道里也没有发现类似的东西。不过要是全部冲到马桶里去的话就不好说了，可能得进行更细致的检查……你要是有兴趣的话，可以去化粪池那边问一问。”
    “呃……不用了，谢谢你。”关斗南嘴角微微一抽，尴尬而不失礼貌地回答道。
    他也只是姑且一问而已，《向日葵》是画幅接近一平方米的油画作品，先不说面积的问题，真正用笔画出来的油画可是十分难以剪碎的，尤其是剪碎到什么都不剩的程度。
    “啊，不过倒是有一点比较奇怪。”那个被问到的鉴识课警员忽然探出头来说道，“这间洗手间里别的地方都很正常，只是旁边的毛巾好像被使用过，上面还有很重的一股牙膏味道，旁边的牙刷也有被使用过的痕迹，时间大概就是在案发时吧。”鉴识课警员指了指洗手池旁边的毛巾和牙刷，“难道是濑羽先生上厕所的时候还顺便刷了个牙？”
    “牙膏……牙膏啊，难道是这样？”关斗南低声重复了几遍牙膏这个关键词，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
    “那个……”
    “这位先生，请问您是要找洗手间吗？我可以带您去另一个现在能使用的洗手间。”
    关斗南刚想继续询问那个警员问题，一位应该是濑羽别墅所雇佣的女仆忽然在他身后出声打断道。
    “不，其实……好吧，麻烦你了，请带我去吧。”
    关斗南本想拒绝，但转过头来，看到这位身穿黑白女仆装，微红的脸蛋上点缀着几点雀斑，眼中好像在发光的小女仆后，犹豫了一下还是改口同意了下来。
    “啊，果然是年轻人呢，只凭着一张脸就能够吸引到女孩子的喜欢……”容貌平平无奇的警员看着关斗南和带着他离开，步伐甚至有些匆忙的小女仆，无限感慨地摸了摸自己的老脸。
    “切，我年轻的时候，也是不输给那个年轻人的帅哥啊。”
    “得了吧禾几警官，你从20岁开始就是这个发型了，怎么好意思和人比颜值啊。”
    “发型……发型的事情怎么能叫颜值呢？那是附加品……”
    ……
    “这里就是可以使用的洗手间了，请随意使用。”小女仆一路带着关斗南上了个楼，来到了三楼的一间洗手间外，“那个……我的名字是柴田美佳，先生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我的名字吗……”关斗南微微眯了眯眼，忽然向前一步，抬手按在了墙上，凭借自己在霓虹人中十分显眼的身高，直接给小女仆柴田来了个壁咚。
    “如果你能回答我几个问题的话，我就可以告诉你我的名字。”
    或许是霓虹人特有的扭曲审美，即使在数据上的身高并不矮，但无论是女演员女偶像，甚至是雇佣来打工的女仆，全都是那些身材娇小不到一米六的女孩。柴田美佳也不例外，此时几乎是整个人都被笼罩在关斗南形成的阴影下。
    “好好好好好好好好的！”
    柴田美佳，假期勤工俭学来打工的普通少女，完全没有恋爱经验。原本只是见关斗南容貌气质俱佳，待人接物也还彬彬有礼，鼓起勇气想要上来逆搭讪一波，谁知现在看来，这位青涩少年好像是一头肉食野兽啊！
    小女仆的脸在阴影下迅速红了起来，双腿不自主地内八了起来，让自己显得更矮了一点。
    “第一个问题是……”关斗南把脸凑到柴田美佳耳边，声音低沉，从他口中呼出的热气吹在小女仆耳边，让她的大脑差点直接过热冒出蒸汽来。
    只是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关斗南的大脑也在疯狂运转，马上就要过载的样子。
    原本想用“通过自己容貌哄骗小女生来换取情报的专业间谍”这种人设来表演，但这种角色扮演起来实在是没什么经验，谍战剧他也不是没看过，但这种剧情一般都是女角色，唯一能参照的，大概是那些恋爱剧里的霸道总裁……
    但这种角色实在是容易让人从生理上产生恶心感。
    “这间别墅里，有那种专门存放濑羽买来的画的仓库或者地下室之类的地方吗？”
    “诶？”
    柴田美佳现在的感觉就像是被一个帅哥拉着到房间里，扑到床上盖上被子，然后一起观赏他新买的夜光手表……
    “就是，平时没有人会去，十分隐蔽，做什么事情都不会被人发现的那种。”
    ……然后在观赏完夜光手表后，帅哥就解下了手表，顺便开始解自己的衣服。
    “应，该是有的，听前辈们说这座别墅的地下室就放着不少濑羽老爷买来的没有挂起来的画。不过，那里只有老爷才有钥匙，除了买新作品的时候都不会有其他人进去。”
    柴田美佳有些结巴地说道，还特别强调了一下没有濑羽的钥匙谁都进不去。
    “买新的作品啊……那么，他一般买的是什么样的作品呢？有特殊的偏向吗？”关斗南点了点头，继续问道。
    “这个……我也不是很擅长美术之类的东西，自我感觉是没有什么偏向。有名画的仿制品，也有原创作品，无论是油画水彩画水墨画，甚至漫画和木版画都有。”见关斗南关注的重点似乎并不是自己的身子而是那些画作，柴田美佳眼睛转了转，努力回忆道，“要说有什么特殊之处……那些买来的画都是成对的算吗？”
    “成对的？”
    “对，一模一样。据说是找专门画家画的，那些画家们之前还抱怨过为什么要画两幅一模一样的画，在他们看来，那都是工匠才会做的事情，不匹配他们艺术家的身份。”
    “嗯……但最后还是画了，这应该就是所谓的‘我本来想呵斥他，但他给的实在是太多了’……”关斗南忍不住吐槽道。
    “说的是呢……”柴田美佳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那么，最后一个问题。”关斗南竖起手指，“濑羽他，自己会画画吗？我是指技巧上的‘会’。”
    “这个……我还真不确定，毕竟我只是过来打零工而已，没有见过濑羽老爷画过画，不过按照常理来想，既然是艺术品收藏家，总归是会画一点的吧？应该不至于和我一样只会画火柴人……”
    柴田美佳歪着头思考了一会，忽然抬头看向关斗南，“先生，你该不会是名画大盗什么的吧？就和那个怪盗基德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