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名画大盗

    “名画大盗？你怎么会这么想？”关斗南倒是有被误认成痴汉或者神经病的预期，但柴田美佳的这种脑回路着实是让他有点措手不及。
    “因为你老是在问濑羽老爷收藏的画的事情，又……”柴田美佳此时似乎是被关斗南身上散发出的属于吐槽角色的气势冷静了下来，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下关斗南，“又和传说中的怪盗基德一样，似乎挺帅，又似乎喜欢用自己的魅力去迷惑女生……”
    ……某种程度上，她还真没说错。
    “不过，你比怪盗基德还是要差一些。”柴田美佳双手握起，看向遥远的虚空，表情痴迷，“他可是一名大胆无畏又华丽无比的怪盗，举止优雅风趣，虽然在八年前一度沉寂，但在两个月前又再次高调复出，在众人面前表演了一场大秀，还保留下了非常重要的钟楼……”
    “而你这个名画大盗，每次都是悄摸摸地偷走东西，完全不敢露面，实在是太逊了……明明脸也不错，啊，不过肯定比不过基德大人就是了。”
    “……但是作为盗贼来说，来无影去无踪不才是最高境界吗？”
    “所以你们也只是‘大盗’而已，而基德大人才配得上‘怪盗’的名号。”
    “呃……且不说我到底是不是什么名画怪盗，你喜欢的‘基德大人’，说不定也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高中生而已，嗯……而且还早就心有所属。”
    “哼，谁信啊，怪盗基德18年前就开始活动了，又怎么可能是高中生啊。”
    “也可能是一代怪盗基德的儿子现在继承了他的名头什么的……算了，总之我确实不是什么名画大盗，你见过连画都认不全的名画大盗吗？”关斗南决定不再纠结于这一点，柴田美佳看起来是个比较喜欢脑内幻想的怪盗粉丝，再说下去自己都容易被带偏。
    “哼，我看你也没有这种本事。”柴田美佳看着关斗南的手腕，“毕竟没听说过名画大盗会戴假面超人的玩具手表的。”
    “这是有原因的……算了。”关斗南本来想解释一番，想了想还是算了，他掏出一枚硬币，抛向空中再伸手接住，随即陷入了短时的沉默。
    “你在做什么？”
    “其实我自认为是个不错的占卜师，刚才是我在占卜一些东西。”关斗南晃了晃脑袋，“从刚才的占卜接过来看，事情有点超出我的预料，有件事要拜托你一下……”
    ……
    “可恶，直到最后也没能找到足够的证据，连议员都打来电话施压，我们居然只能这么灰溜溜地离开……”濑羽别墅外，目暮警部站在警车边上，不甘心地回头看着这夜色里灯火通明的别墅。
    “没办法了警部，好在我们已经采集了很多材料，努力筛查的话，总能找到一些能够指向濑羽的证据的！”高木警官在旁边安慰道。
    “找不到指纹这种直接证据的话，即使有再多间接证据也没用啊……”目暮警部神色复杂地看着濑羽别墅，“一个晚上，足够消灭很多证据，也足够伪造很多事情。更可以联络各种神通广大的律师，如果他自己不认罪的话，上了法庭也无法对他进行判决……”
    “这些‘上层人士’，可真是难对付。”
    目暮警部对付过的犯罪分子里，真正像濑羽这样心理防线强大。一直咬死不认罪的绝对是少数，要是换普通人来的话，往往在指出他的腿伤是伪造的这一点时就已经心虚崩溃，或者当场跪地忏悔并奏响萨克斯风，或者夺路而逃然后被强行控制继续奏响萨克斯风。
    不存在关键的证据，对自己表现出的破绽也有着无法被证伪的理由，心理防线强大到不会被诈和，再加上有足够的人脉从阴暗的角度给警方施压……此时的濑羽，很强大。
    “对了，工藤同学呢？他没发现什么可疑之处或者证据什么的吗？”目暮警官忽然想起了某个被他叫来救场的高中生，向高木询问道。
    “这个，他和上次那个关同学，就是长得很帅的那个说是顺路，所以要一起回去。”高木回答道，“至于证据什么的……我看工藤同学似乎也没有发现什么的样子。”
    “是吗？就连工藤同学都束手无策……也是，濑羽那种人，恐怕并不会被侦探的手段轻易说服。”
    警察们带着不甘离开了濑羽别墅，而造成这一切的主人，此时仍然坐在轮椅上的濑羽则是在别墅的顶层，脸上带着笑意，看着警车离开。
    “对，正是如此……你们什么也不会发现的，你们永远也不会发现的……”
    深红色的酒液在杯中摇晃，濑羽此时就像各种文艺作品里胜券在握，坐在高处看着自己一手制造出的局势而沾沾自喜的反派作品boss一样，脸上挂着危险的笑容。
    只不过，按照一般的套路来说，这样的反派角色总是会被主人公用各种方法淦爆的。
    “那个，濑羽老爷……”
    “嗯？有什么事情吗？我记得你是只负责白天的工作的才对？”
    柴田美佳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濑羽收敛了一下危险的笑容，扭头询问道。
    “是，现在我应该下班了。不过，有个人要我把这张纸条交给您……”已经换上了便服的柴田美佳从小口袋里摸出一张纸条，“他说，最好是在您独处的时候给您比较好……”
    “纸条？是谁给的？”濑羽有些疑惑地接过那张纸条，刚刚看到上面的内容，浑身便像是触电一般颤抖了一下，随即变得僵硬起来。
    “唔……是个长得很帅，像是明星一样的男生。不过我觉得，那个家伙很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名画大盗……濑羽老爷？你怎么了？纸条上写了什么吗？”
    柴田美佳见濑羽脸色不对，想要上前察看那张纸条上写的到底是什么，却被反应过来的濑羽一把将纸条抓在手里，装进口袋。
    “不，没什么……他还说了什么吗？”濑羽强行让自己冷静了下来，继续问道。
    “他好像也没说什么……哦，他倒是问过老爷你平时喜欢收藏画的习惯，还有你有没有那种储藏用的地下室，不过我可没有和他说明那间地下室的位置哦。”柴田美佳回忆道，尽管关斗南的脸很帅，是柴田美佳心目中“最适合安在怪盗基德脸上的脸”排行榜前三名，但很可惜，只要不是基德大人，在她这里就没有什么保密优先级。
    要是他肯说两句好话也不是不行……可偏偏把纸条交给自己以后就直接离开了，这是在做什么啊？当自己是什么跑腿的杂活小工吗？……虽然女仆的工作也是在干杂活而已。
    “地下室？他问了地下室？”濑羽猛地抬起头来，脸上的表情吓了柴田美佳一跳。
    “嗯……”
    “可恶，怎么会……”濑羽从轮椅上站起，摆开双腿就要向外跑去，跑到一半却又硬生生停下脚步。
    “你，在这里稍等一下……”濑羽让柴田美佳在原地等了一会，自己则走到书桌前不知道做了些什么，片刻之后，他转过身来，从口袋里摸出钱包，数也不数地直接抽出一沓钞票，塞到柴田美佳的手里。
    “这些钱拿着，今天的事情，你什么都没有看到，我也什么都没有做。”濑羽的语气阴沉地可怕，“家人、朋友，甚至警察，无论谁都不可以说……我知道你家住在哪里，我能拿出来这些钱，自然能拿出来更多……你应该不傻，懂我的意思吧？”
    这既是收买，也是威胁。
    “啊……是……我明白了……”柴田美佳眨了眨眼，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好，现在，你下班了。”濑羽指着门口，对柴田美佳说道，“明天你也不必来了，那些钱就当我的补偿金。”
    “……好，好的……”
    濑羽一直盯着柴田美佳的背影，直到她走下楼，出了别墅的门。才重新摆开双腿跑了起来。
    走廊内的灯并未打开，只有墙脚的小型壁灯提供着些微的光亮。濑羽跑着来到一间洗手间门前，先是深深喘了几口气，小心翼翼地摸到门旁边，猛地一脚踢开门扇，自己则是向后连退了好几步，像是玩什么恐怖游戏又担心开门杀的游戏玩家。
    洗手间的门凭着惯性慢慢向内打开，内部却是空无一人。濑羽在原地等了片刻，见没有什么异动，轻手轻脚地走进了洗手间。
    “我过来了，你是谁？有什么话要和我说？”
    濑羽说出的话在狭小的空间里产生了空旷回音的效果，听起来有种诡异的感觉。洗手间这种地方，向来都是各种都市传说的高发地，什么厕所里的花子、红手绿手大白手啥的都与之相关，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但至少现在，没有什么特别的动静。
    濑羽在原地等了片刻，见没什么反应，便抬腿走得更深入了一点。
    “啪。”
    在这种环境中足以令人心脏骤停的开关响声伴随着走廊上的灯光一齐出现，白色的光芒将濑羽的背影投射在洗手间的墙上，而除了他的背影之外，洗手间的那面尺寸不小的仪容上，似乎还浮现着另外的一张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