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中介

    “不是这样的秋野先生，你的儿子当时被送到医院来的时候就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抢救时间，即使我们再怎么努力也没有办法……”
    小川医生还在试图给秋野先生解释，但却被声音突然拔高的秋野粗暴地打断。
    “胡说！你少骗人了！明明，明明只是盲肠炎而已，怎么可能会死？只要稍微有点常识的人就知道不可能，你居然还想用这么离谱的理由来骗我，我怎么可能会信！”
    “但，这确实是医学上会发生的啊，有很多的实例……”
    “不要和我说你们那一套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你们医生都喜欢用这种东西来骗我们这些什么都不懂的人，就是欺负我们好骗……”
    一旁的关斗南听着这种十分熟悉的对白，颇有一种捂脸的冲动。这不就是典型医闹么？什么“进医院的时候人还好好的，怎么就给治没了”“来之前还活蹦乱跳的，怎么一下子就没了”“我都给送到医院了，你们居然没给治好”之类的经典台词……
    也就是这年头网络还不怎么发达，不然秋野估计还得加上两句“可是我看网上不是这么说的”“网上明明说……”之类的话。
    “好了，小川医生，不要和他多说这些事情了。”毛利小五郎率先看不下去，出言打断了这两个人驴唇不对马嘴的对话，“专业的事情就要听专业人士的话，你还说什么有常识的人都不会被骗，可有常识的人也不会干出绑架的事情来！要不是我……咳，要不是我们来得及时，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事情吗！”
    “我，我有什么错，我只是在向夺走我儿子性命的凶手报仇而已……”秋野趴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我都调查过了，那天除了我儿子以外，还有一个议员也要做手术，你一定是为了养好精神去认真做议员的手术，才对我儿子的手术糊弄，甚至直接放任不管的！！”
    “你，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可是医生，无论患者是什么人，我都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救治的，这是我的职业道德，不容侮辱！！”
    “哼，职业道德，怕是几张钞票就能轻易买走吧？”
    “你这家伙……”毛利小五郎气得头顶冒烟，差点就要挽起袖子亲手去揍这个脑子冥顽不灵，顽固不化的家伙一顿。
    有时候遇到这种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达成了自己和自己的逻辑自洽，你说什么他都能找到自己的一套说辞的人，是真的很想抽他一顿……
    即使是经历过后现代互联网，和不知道屏幕后面到底是什么玩意的玩意对线过，自以为已经锻炼出一颗大心脏的关斗南都想要抬腿踹他一脚。
    “算了毛利侦探，反正他现在已经被我们抓了个现行，掀不起什么风浪来。”但最后，不知道怎么做到，但还是强行忍住了抬腿的冲动的关斗南伸手拉住了毛利小五郎，“我看，现在就先让小川医生带着贵太到一边去，毛利侦探你就去报警，我来负责看着他不让他乱跑。”
    “……哼，好吧，既然你这么说了……”毛利小五郎被关斗南拉住，停下来准备揍出去的拳头，重新整理了一下西装的衣领，从鼻子里喷了一口气，“不过，你小子居然能把这么一个壮汉放倒，还真是看不出来啊……”
    “走运而已。”关斗南微微一笑，反正毛利小五郎没看到他是怎么做到的，完全可以任由他想象。
    目送着毛利小五郎去找公用电话亭报警，小川医生则带着自己的儿子走到一边说着悄悄话，关斗南和柯南对视一眼，蹲下身来，看着已经心灰意冷，把脸别向一边的秋野。
    “你没有什么要和我们说的吗？”
    “哼，只不过是两个走了好运的小鬼罢了，一个用念动力，一个用超强力足球。你们这种什么都不懂的小鬼就喜欢装作正义的样子，却不知道自己做的都是……”
    “停，我们的动机和做的事情就不麻烦你多做评价了。既然你不想说，那就由我来提问好了。”关斗南抬手制止了这个偏执狂中年的话，由自己提问，“你刚才的那一刀，为什么没有刺下去？”
    “我怎么知道，明明我都按照那个人说的，连着两年把钱和玩具都寄给那个无良医生，等到那个孩子满五岁了，交易所有的步骤都已经完成，我应该就能够轻易取下那个孩子的性命才对……哼，看来那个所谓的中介也是在骗我的。”秋野冷哼一声，没等关斗南询问，便自己透露出了大量的情报。
    “就是那个，让你拥有了超能力的中介吗？”关斗南捕捉到了一个关键词，试探着诈了他一句。
    从刚才召唤出替身攻击秋野的时候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如果说秋野自己就是那个拥有“交易”能力的能力者的话，他刚才没有理由不使用能力攻击或者防御。此外，他这么一个高大壮硕的成年男子，又是手持利刃，居然会在下手杀害一个完全没有反抗意识的小孩子的时候失手，实在有些古怪。
    现在回忆一下，秋野最后拼尽全力刺下去的那一下应该是正正瞄准的小川贵太的脖子，但匕首刺下的时候却因为他的脚踩在沙子上，“凑巧”滑了一下，因此才偏向了另一侧。
    与其说是巧合，不如说是被某种神秘的力量所引导，让秋野这一记明明必中的攻击刺歪。
    同时，秋野居然把关斗南的能力说成是“念动力”，是没有接触过其他的替身使者？还是说，他其实并不能看见替身？
    “哼，只不过是个骗子罢了。当初这个家伙找上我，说能够帮我从绝望中解放出来，可以帮我做一场交易……”秋野嫌恶地吐了一口唾沫在旁边的沙地上，“他说什么，他只是中介，由他来确定一个对交易的双方都平衡的价码，然后只要我一点点地把价码‘给出去’，最后就能不费吹灰之力地达到想要的目标……呸！骗子。他当时表演的也肯定是假的！”
    “他当时表演的？他表演了什么？”有这种有问必答，能够自动把各种情报都轻松吐露出来甚至还有赠送的优质对手，关斗南甚至都能暂时忽视他那种偏执听不进去话的个性。
    “哼，我当时当他是个骗子，神经病，然后他就说可以让他做个实验，主持一场交易。”秋野没好气地说道，“我当时就随便指了一个路人，说想要那个路人的帽子。然后，他两只手在空气里敲了几下，说我也要支付差不多的代价，比如说我正好放在旁边，还剩下没开的一罐啤酒。”
    “然后，他说这次可以由他替我给出价码，就做出好像扔了什么东西到我身上的样子，拿着那罐啤酒去找刚才那个路人。那个人已经拐过弯，找不到了，我以为是什么无聊的社会节目，就没有在意，反正当时的我已经醉得差不多了。”
    “后来，那个中介笑眯眯地走了回来。我以为他会把那个人的帽子给我，可他却两手空空，告诉我，他已经把价码给出去了，我想要的东西，即使是坐在地上不动，也会自己来到我的身边。”
    “我当然不会信这种鬼话，骂了他一句就站起来准备走。可是这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