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你不是他们

    随着放映厅的门被带上，那吵闹的音乐声小了许多。厅内的工作人员也适时在后台播放起了一些舒缓的古典音乐，这才让包括森谷帝二在内的客人们心情舒畅了许多。
    “现在不懂什么是真正艺术的年轻人越来越多了……”森谷帝二双手拿起面前的罐装咖啡，像是小女生喝饮料一般捧到嘴边喝了一口，看了关斗南一眼，“当然，你也在这个行列里，不是例外。”
    “是吗？那倒也挺正常的，我一直认为我不是什么艺术家。”关斗南也没有生气，而是点头表示对对对，反正森谷帝二对人生就是这个态度，又何必去和他争论什么呢？
    “虽然你们让我各方面都感到不舒服，但输给了你们也是事实。”森谷帝二双手并拢，放在身前，“所以，你们想要和我说什么？又要我做什么？”
    “嗯……其实也就是几个问题，关于个人动机方面的，你到底是出于什么心理，才会做出这一系列的事情，包括安放炸弹、给工藤新一发出挑战、烧毁自己设计的房屋……”关斗南摊了摊手，“这些事情的答案，我们虽然可以推理，但那终究是推理，最终还是要找你来对答案的。”
    “呵呵，我还以为，你对自己做出的推理会很有自信……”
    “有自信，不代表不需要看答案。就像你面前的这杯咖啡，虽然我很有自信它不符合我的口味，但还是会亲自买一罐来验证一下它的难喝。”
    “呵，有趣……”森谷帝二摇了摇头，低声说道，“我觉得，你推理出的东西和我真正的动机并没有太大的差别，那就是对于真正的艺术的追求。”
    “我很后悔，为什么直到三十岁才领悟到真正的艺术……我不能容忍，那代表着我错误过去的见证存在，那些东西必须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森谷帝二手上的青筋鼓起，语气也逐渐暴躁起来。
    “但是，很可惜，出于建筑设计师的职业道德，我将那些建筑物的使用年限都设计得很长，长到我会比他们先离开这个世界，想要将它们修正……又太难了。所以，我不得不采取一些暴躁的手段，来将它们从世界上去掉。”在说到“修正”的时候，森谷帝二似乎在回忆着什么，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至于工藤新一……我认为他是个有名无实，只会吹嘘和弄虚作假的家伙，他做出的推理，完全不可采信。所以，我本来准备用这几次挑战来验证一下他的能力，如果他的推理真的和传闻中那么强……”森谷帝二双眼看向空处，叹了口气，“那么他确实没有推理错误，一切都是我的不幸罢了，我的后续计划也迟早会被他看穿，即使有……即使有能力在也是一样，就像未卜先知一样……唉……”
    “所以你并没有执着于将之前你设计出来的建筑物炸毁，因为你知道就算这样做了，你也会被抓出来。”关斗南皱了皱眉，有所疑惑地问道，“可是以你这样的人，难道不应该先炸了再说，根本不去担心进监狱或者名誉受损吗？”
    关斗南说出这句话后，便感觉到森谷帝二正用一种十分古怪的目光看着他，好像他才是不正常的那个一样。
    “确实，理论上，我炸完了，哪管他洪水滔天，反正我也没有亲人和后代，学生嘛……最近也不带了，进监狱什么的我一点也不在乎……但，不炸则已，如果要炸，我就要将一切全部解决才行，不能留下阑尾一样的累赘！”
    “只不过是进监狱，只不过是身败名裂，但我还有机会继续完成我的事业……”
    森谷帝二的话暂时让关斗南放下了心，看起来不正常的那个还是他。正当关斗南思考到底是先把森谷帝二交给第n课还是先交给精神病院的时候，他的一句话却引起了他的注意。
    “……如果我这种能力，我这个人加入了你们，你们应该会支持我的吧？”森谷帝二脸上泛着有些不正常的潮红，似乎正在构想将自己之前设计出来的那些建筑物一一炸毁的画面，几乎和某个看到蒙娜丽莎的普通上班族一样兴奋起来。
    “这个。”他指了指自己的左胸口，“就当是我不懂事，你们给我的一个教训。有了我的加入，有了时间准备，你们应该也不会在乎那里……实在不行，我那里还有一些积蓄。你们完全可以拿那些钱重新找一块地……”
    他在说什么？他胸口上有伤，是被人打的？他之前曾经和什么人发生了矛盾？他把我当成了那些人？是他曾经参与设计的建筑的使用者吗？可是，在森谷帝二曾经参与设计过的建筑物名单里的建筑物都是一些普通的建筑，最不普通的也就是这座市政大楼而已了……
    关斗南脑中飞速思考着，嘴上却打着哈哈，毕竟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森谷帝二的好。而更致命的是，此时电影厅内一直回响着的古典音乐声已经换成了《月光》。
    浅井诚实已经发动了能力，最不乐观的情况下，他将要花费好几个六分钟的时间来处理森谷帝二相关的事情。
    “这个的话……我觉得我们会有更好的办法来解决这件事……”
    “更好的办法？是什么？”
    森谷帝二眼中几乎要放出光来，控制不住情绪地凑上前来，忽然又意识到了什么，将身子坐直，理了理自己的衣服。
    “抱歉，我有些失态了……”森谷帝二向电影厅的外面看了看，厅门依然紧闭，这段时间内都没有人进出过，想必他也发现了一定的端倪，“至少看你们这次行动的规格，也是有诚意和我谈合作的，好歹没有架起狙击枪来。”
    “狙击枪？你觉得在这种地方该怎么架？架在桌子底下吗？”关斗南随口应付了一句，“我们当然不会用这么粗暴的手段来对付你。”
    关斗南以为自己的回复没有什么问题，却不知道触及到了森谷帝二的什么逆鳞，让他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双目圆睁。
    “你不是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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