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他就是个废物

    同一时间，相同的消息，也送到了师府。
    师菡与师嘉正在后花园喝茶，顺道等师凌回来。结果师凌刚进门，就咋咋呼呼的道：“菡姐姐，火，火了！”
    “什么火了？”
    师菡听的满头雾水，不禁笑着倒了杯水递给师凌，柔声道：“你慢点说。”
    师凌哪里顾得那么许多，一把抱起水喝了起来，一边喝一边道：“那个罗家大公子，着火了！”
    “什么？”
    闻言，师嘉一头站了起来，满脸恍然的看向师菡，“这，这可怎么办？”
    师菡微微蹙眉，视线往园子门口去，这才看见冬杏一脸淡定的走了进来。
    相比起师凌的惊恐，冬杏显然从容不少，她在师菡面前停下，抱拳道：“小姐，有人抢先咱们一步，一把火烧了凤舞楼，罗家大公子衣衫不整的带着花魁从里面出来，不少人看见。”
    “哦？”师菡嘴角情不自禁的上扬，说不出为什么，只觉得莫名的有些欢喜，自言自语道：“那放火之人，想必是个好人。”
    “可不是！而且定是绝顶聪明之人！否则我菡姐姐的心思，未曾宣之于口，那人怎么会知道？”师凌喝了口热茶，骄傲说道。
    不过，今日师菡居然直接让冬杏去放火把罗家大公子烧出来这一招，她是真的没想到。这一招——的确够猛。
    普天之下，能为她大姐姐做到这一步的人，恐怕，也就只有菡姐姐了吧。
    想到这儿，师凌不禁悲从中来。
    同是亲人，祖母和师菡的态度，截然不同。她突然想到，如果今天这事儿落在自己身上，大夫人只怕是做的还要更决绝吧。
    思及此，师凌安静下来。结果她这眼角余光一瞥，却见师菡正垂着头，笑的毫不知觉。
    师凌不禁好奇道：“菡姐姐，你笑什么啊？”
    她抱着师菡的胳膊晃悠起来。
    “啊？我笑了吗？”师菡反应过来，呆呆的看了看师嘉，又看了看师凌，低声道：“我就是在想，放火之人，想必常干这种事吧。”
    “烧人放火这种事儿常干？那不是强盗？”师凌砸吧砸吧嘴，脑子里脑补出了一副绝美画面。也说不上为什么，总觉得，可能放火的也不是强盗，“不过那罗家大公子也忒不是东西！自己风流成性，不要脸，还祸害我家大姐姐受牵连！”
    意味深长的看了师菡一眼，笑着道：“福祸相依，也不见得是个坏事，你说是吧？”
    “嗯，是。”师菡立马敛起自己那阵莫名的欢喜，点点头，视线扫了眼周围，一本正经道：“我们先回去再议。”
    毕竟此地来往有人，罗家大公子这件事，也算是个契机，正好可以做一下安排，免得错失良机。于是，三人心意相通，便一道回了师凌的院子。
    这夜，月黑风高，空气有些闷，黏糊糊的，稍一动作，就起一身的热汗。
    师菡换了身男装，头发高高束起，交代了春荣和冬杏分别守在自己喝师凌的屋内后，便带着师凌，直奔凤舞楼。
    说是宁州第一青楼，果然名不虚传。白天才被一把火烧了，结果夜里，凤舞楼后，原先用来招待贵客的七层楼阁便临时被当做生意场，依旧莺歌燕舞，好不快活，仿佛白天那场大火烧的不是它似的。
    此时，凤舞楼顶层，两道黑色身影一前一后，脚踩着栏杆，纵身一跃便跳了上去。
    七楼天子阁内，一阵暧昧的声音隐隐传来，师菡正准备踹窗户的动作一顿，回头为难的看了师凌一眼，干咳一声道：“你觉得今天夜里的风怎么样？”
    “啊？”师凌怔了怔，有些没反应过来，“还，还行，就是有点热。”
    “嗯，我也这么觉得，”师菡一本正经的点点头，然后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棵树，低声道：“你去树上凉快会儿，待会儿我跟你换，如何？”
    师凌好奇心强，如果直接不让她跟着自己，怕是那丫头不乐意，师菡干脆将她指使到一边去，等她这边速战速决，就带着孩子回去了。
    果不其然，师凌想也不想，点点头，转身朝着不远处的一棵树上飞了过去。
    那棵树隐约动了两下，师菡也没太看清楚是个什么情况，便见那棵树内伸出一只手，朝着她摆了摆，师菡这才放心的翻身跳进窗户内。
    青楼之地，又是夜黑风高的，里面在做些什么，可想而知。
    不过，师菡上辈子沙场往来，于这种事，就感觉在看两具尸体似的，因此也没太大的感觉。
    她悄无声息的摸进屋子，顺势灭了屋内的烛火。
    床上两人正打的火热，冷不丁的烛火灭了，两人也丝毫没有觉得意外。
    大约是以为风吹的吧。
    “你坏，轻点啊你！”
    “我的小宝贝儿，今天那个废物没能把你伺候好，换老子来。”
    “这话你再说，可当心小命不保，好歹那也是罗家大公子，不举这种事，万不能让人知道了，否则咱们都活不成。”
    女子话音刚落，只听‘砰’的一声，男人脑袋一垂，砸在了女子的肩头。
    女子微微一愣，随后忽的反应过来，忙‘啊’的一声叫了起来。
    可她声音还没出喉咙，便被一双手紧紧的捂住，清冷的声音里透着杀气，“再叫，划破你的脸！”
    对于青楼女子而言，脸比命可贵多了，师菡话音刚落，女子立马闭上嘴，瞪大了眸子死死地盯着黑暗。
    普通人黑暗视物有些难度，可对师菡而言，毫无影响。
    她抬脚踢开赤身果体的男人，脚踩在床头，故意压低了嗓音，调侃道：“哟？姑娘公务繁忙啊，白天才会完罗家大公子，夜里又来了老情人？”
    “你，你是谁？你怎么知道……”
    女子话为说完，只觉得脖子上一凉，似乎是有把剑抵在喉咙上，她一动不敢动，连话都卡在了喉咙见，再说不出半个字。
    “我只问你，你方才说，罗家公子不举，可是真的？”
    她问，女子才敢答，“是，是真的。他日日来我这里过夜，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就是个废物！”
    “所以，你就找了别的男人？”师菡没料到罗家大公子还有这一茬，这么看来的话，罗家挑选师嘉做儿媳妇，还真是明智。师嘉温婉，且娘家没有男人撑腰，师府又是名门，无论从哪一点来看，都是最合适的。
    原本师菡还有别的打算，结果突然得知罗家大公子不举，她顿时乐了。这么一来，就更省事儿了。
    师菡扯起嘴角，“他在你这儿过夜，当真什么都没做?”
    “你……”女子大概也没料到师菡会问的这么直白，脸不禁一红，“自然是做的。只是……咳，只是不够尽兴罢了。”
    这种床笫之间的事儿，怎么好这么大喇喇的说出来！
    女子羞红了脸，可偏生师菡毫无感觉。脑子里已经飞快的转动起来。她答应过师嘉，要不损害师府半分的情况下，坏了这门婚事。若是直接捅破罗家大公子身体有疾，怕是会被记恨上。师府日后还要再宁州，此举行不通。但是，换一种法子……
    思及此，师菡心情大好，从怀中摸出一袋银子，沉声问道：“这事儿，就你一人知道？”
    “外面的人，应当就我一人。只是，罗府，就不知道了。”女子七寸被捏，答话答的也很痛快。
    闻言，师菡满意的点点头，将银子扔给女子，“我跟你做笔交易，你若是答应了，这些银子都是你的，且，我还能保证你嫁入罗家。你若是不答应……”
    师菡手中长剑微微转动，女子顿时浑身汗毛竖起，艰难的咽了口口水，不敢乱动一下。
    “不答应，我就告知全天下，罗家大公子不举的消息，是你散布出去的，如此，你能不能活，我就不得而知了。”她威胁人的时候，语气比平日里还要温柔几分。
    然而，就是这几分温柔，却让人毛骨悚然。
    女子连声道：“好，好，我答应。”
    她还有别的选择么？
    见女子应下来，师菡觉得自己的态度似乎有点凶，于是收回剑，正准备跟她好生聊聊这事儿到底怎么办，突然，楼阁下，传来一阵整肃的脚步声，夜斐然和秦若若的声音从楼下响起。
    “快，围住阁楼！一只苍蝇都不准放过！”
    夜斐然脸色铁青，带着人，一袭锦袍往阁内走去。
    而秦若若，红着眼小步跟在他身侧，低声道：“殿下，大小姐不知是不是被人掳到此处，府中下人一路跟踪至此，绝不会错，恳请殿下救我大小姐于水火！”
    秦若若！
    师菡深吸了口气，看了女子一眼，厉声道：“任何人问，今天夜里你我之间的话，都不许传出去半个字！”
    “是，是……你，你要不快走吧？他们很快就上来了。”
    女子还算是有点良心，说着，就去推师菡。
    可此时，夜斐然和秦若若都进来了，阁外也被包围了，师菡都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去了。
    一狠心，她起身，打开便往外冲去。
    谁知房门刚打开，突然一头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那人身上淡淡的龙涎香扑鼻而来，不等师菡反应过来，揽着师菡一转身，反腿踢上门，便将师菡抵在门上。
    “阿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