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她的脸毁了

    “够了！”
    老皇帝一声厉喝，止住夜斐然的动作。今日之事，已经足够丢脸的了。
    这人戴着谁的人皮面具不好，偏偏要戴上师菡那丫头的！如今被商卿云亲眼所见，此事就算是他想压，也压不住了。
    思及此，老皇帝恶狠狠的瞪了高贵妃一眼，那一眼，直看的高贵妃猛地打了个哆嗦。
    “父皇！不是这样的，今日在这里的不该是她的，不该是她！”
    夜斐然被踹的吐出一口血来，可眼下的情形，已然让他不知该作何反应了。出现在这里的，如果是师菡，他就有一线生机，可出现的是秦若若，怎么能是这个贱人！
    一听夜斐然这番狡辩的话，老皇帝气的几乎要吐血，他气的胸口剧烈起伏，满眼憎恶的瞪了夜斐然一眼后，怒斥道：“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想攀咬师家那丫头！”
    商卿云双手负在身后，面沉如水道：“陛下，事关我家菡儿清誉，七殿下所言，若是提前谋划的，那么其心可恶。若是一时失言，天牢苟合，又失体统。”
    他这话一出，明摆着就是要给师菡要一个公道了。
    老皇帝略作沉吟，旋即云淡风轻道：“想必这是误会一场，你不必担心，今日之事出不了这座天牢，况且，此事若真的传扬出去，对师家那丫头的名声也不好。你说呢？”
    他避重就轻，商卿云是要严查此事，并非只是不宣扬出去这么简单。
    夜斐然垂着脑袋不敢吱声，唯恐此时开口，连老皇帝都保不住他的小命。
    可秦若若岂是省油的灯，她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在刑部大牢里晕过去，一睁开眼，竟然跟七皇子在一起！
    思及此，秦若若立马疯了似的爬到高贵妃的脚边，“娘娘，我与七殿下心意相通，且已经有了夫妻之实，还请娘娘做主，让我，让我能够伺候七殿下！”
    “你是个什么东西！”高贵妃正在气头上，秦若若刚一碰到她，她就像是被什么脏东西碰到了似的，一脚踹开秦若若，面目狰狞道：“你这种货色，给我儿提鞋鞋都嫌你脏！今日若不是你故意设计陷害我儿，何至于将我儿祸害至此！你还有脸跟我讨要恩典？你也配！”
    说着，高贵妃忽的从头上拔出凤钗，猛地用力，尖锐的簪子划在秦若若的脸上。只听后者一声惨叫，脸上瞬间一片红色血迹流淌下来。
    “啊！疼！我的脸，我的脸……”
    高贵妃冷哼一声，扔了划破秦若若的脸的凤钗，转而在老皇帝跟前跪下，抽噎道：“陛下，斐然做出这种事，妾身没脸替他求情了！可，陛下当知道，斐然对师家那丫头情有独钟，想必是这个贱人假借了师家那丫头的模样，这才哄骗了斐然！陛下明鉴啊！斐然洁身自好这么多年，陛下可都是亲眼所见的，又怎会在天牢里与这等下贱女子做出这种事呢！”
    高贵妃脸不红心不跳的将罪责尽数推到秦若若身上，也算是给了老皇帝一个台阶下。
    老皇帝长叹一口气，眼底满是掩饰不住的疲惫，他深深地看了夜斐然一眼，冷声道：“你做出这种事情，朕简直对你失望透顶！明日，你便流放边境，此生不得回京！”
    对于皇子而言，流放比死，只怕还要难受。
    从前有多高高在上，被流放后，就有多卑贱，只要是个人，都能往他身上踩一脚。即便是死在异地，也不会有人知晓。
    夜斐然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被抽干一般，呆愣在原地。
    高贵妃先是怔了片刻，随后，她像是疯了似的忽的起身，痛哭流涕：“陛下，皇儿是冤枉的啊！陛下……”
    “够了！”
    老皇帝一声令下，咬着牙，沉声道：“难道你也想尝尝冷宫的滋味吗？”
    这话，无疑是在保高贵妃了，夜斐然被流放，是大局已定。至于高贵妃，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高贵妃瞬间噤声，捂着嘴悲痛欲绝。
    可她万万没想到，事情远没有结束。
    就在老皇帝准备摆驾回宫之际，牢房外，大太监忽的踉跄着冲了进来，高声呼道：“陛下，陛下不好了！师大小姐在天老外击鼓鸣冤，请陛下给她个公道！”
    “什么？”
    老皇帝眼前一黑，险些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幸好高贵妃在身后，忙撑着老皇帝的身子，忙心虚道：“不见，陛下龙体不适，今日谁都不见！”
    “贵妃娘娘为何不敢见微臣？”
    高贵妃话落，走廊内便传来师菡的声音。
    她脊背挺得笔直，一步步朝着关押夜斐然的牢房走来。
    而一身狼狈的夜斐然在看见师菡的瞬间，忽的起身，“师菡，师菡你来了！你来救我的对吗？你知道，我与这个贱人没有任何关系的，我对你的一片心意，你明白的对不对？”
    夜斐然苦苦哀求，仿若完全忘记了刚才自己与秦若若颠鸾倒凤时的模样似的。
    师菡冷冷一笑，目光从夜斐然身上掠过，转而看向地上的秦若若，她那双眸子，恨毒了她的眼神儿，那张满是鲜血的脸上黏着头发，衣不蔽体，身上满是伤痕。
    就这副模样，哪里还有半分当初被认作国公府义女的风光？更别提前世，她带着阿郁前去看望一身狼狈的师菡时的高贵。
    师菡心中格外平静，事到如今，她倒是没有半点喜悦或是不甘，只觉得这一切格外没意思。
    她走进牢房，先是与商卿云对视一眼，随后朝着老皇帝行了一礼，一字一句道：“陛下，微臣今日状告高贵妃与英国公府师德，狼狈为奸，意图谋害微臣清白！”
    她自称微臣，便将此事从后宅小事转化成前朝大事。
    高贵妃顿时坐也不敢坐，站又不甘心，一双眸子阴鸷的盯着师菡，恨不能将她拆碎了吞进肚子里。
    “师菡，本宫是君，你是臣，你是想状告君主不成？”
    高贵妃一双眸子猛地瞪大，狠狠地瞪向师菡。
    然而，师菡面不改色，只淡淡的瞥向她，“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难道娘娘比陛下还要尊贵？”
    她一句话，不动声色的将高贵妃怼了回去。
    后者冷下脸，刚涂好豆蔻的指甲死死地掐进肉里，“师菡，你休得信口雌黄！你口口声声说的什么跟英国公勾结，本宫全然不知！况且，焉知不是你构陷本宫！”
    师菡似笑非笑，淡淡的瞥了高贵妃一眼，“贵妃娘娘，您派去的两个亲卫已经招供了，证词就在我手里，否则，您以为我是如何逃出来的？”
    她说着，从怀里摸出一张布帛来。
    高贵妃登时脸色煞白，艰难的咽了口口水，“你胡说！什么亲卫，本宫听不懂你说什么！”
    她说话间，视线扫了眼牢房内的众人，然后突然眼神儿一凌，盯上了已经处于半癫狂状态的秦若若，旋即站起身，讥讽的看向师菡，“本宫明白了，定是你姐妹二人，与外臣勾结，意图谋害本宫和七皇子！本宫就说，天牢重地，这样卑贱的女子为何会出现在此！原来，是你的手笔！”
    说罢，高贵妃语气一转，忽的扭头看向始终没说话的商卿云，意味深长道：“怎么，帝师府难不成已经投靠景王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