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1章 五大头领

    飞鸟跟寒树、雷龙以及木叶商议之后，决定先给白月传信。
    当然，先给白月传信是因为相较于獠龙城，白月所在的河鵹部更近一些。
    他们自然也得向獠龙支传信。
    但木风具体多久能收到信，那就不好说了。
    同时飞鸟派人快速前往黑熊部那里等回信——飞鸽传信只能实现定点传信。
    为了确保消息传递及时，飞鸟将自己的万里云换给传信人。
    三人也已经议定，在白月做出回应之前，他们会密切关注方雷部的动静。
    如果白月回信之前方雷部之战已经结束，那么他们也就不顾其他，直接半路截杀那股追兵摘果子。
    若战斗结束之前就收到白月或者大酋长的准信，他们就按照心中决定行事。
    事实上，方雷部据守阵地，跟五千人马打消耗，也不会短时间内就结束。
    毕竟不是每一个部落都像大姜这样，有绝对的的武器与坐骑优势。
    坐等消息的飞鸟等人每天需要做的就是要大姜的人马隐藏在密林里，同时让黑齿族人、捕雀郎密切关注方雷部跟华胥部两个方向的动静。
    一来是防止他们早早结束。
    二来是防着他们还有后援。
    飞鸟下令：只要是从华胥部方向来的人，除非人数特别多，否则都给“就地解决”掉。要是有从方雷部放出的求援等人，更是一律不准放过。
    他们现在最好的做法就是等。
    等双方打出结果。
    等大酋长跟白月回信。
    当然，他们希望是收到回信在前。
    这着实让寒树等人无奈。
    按照计划，他们这八千人应该是已经抵临方雷部，然后以雷霆之势灭部的，结果生生在这干耗了三天。
    寒树颇为无奈：“木叶这几天一直都在来回打探消息，。要不我们直接过去，灭了方雷部，再把那五千追兵也给抓来当奴隶？反正现在獠龙城在建，急缺大量的劳力。”
    雷龙连连点头：“不错，不止是獠龙城缺劳力，我觉得在伊洛旧地那边也需要！”
    飞鸟笑道：“当然，我也想这样做啊。可我们现在不是有更好的法子吗？”
    寒树笑道：“只是我担心不等大酋长跟白月头领的回信到，他们就打完了。又或者是追兵久攻不下，自己就退走了。”
    飞鸟笑道：“那就简单了。提前打完了，我们直接半路摘果子。他们不打撤走了，我们就打草搂兔子！”
    雷龙错愕，随即苦笑感叹：“你还真是一样都不耽误！”
    同时他心底恍然反应过来，自己的谋划与这几人的计策，区别不止一点两点。
    “难怪白月是大头领，而飞鸟这么年轻，竟也是一位头领。”雷龙心底暗想，“看来寒树与木叶也各有其长处了！”
    ……
    很快木叶带着黑齿族人跟几十个战士来到秘密营地。
    跟他们一起来的，还有十来个被绑缚的战士。
    “这是……”几人略作沉吟便反应过来，“追兵？”
    木叶咧嘴笑道：“他们跟方雷部打得那叫一个惨，方雷部够呛了。他们这五千来人也没讨到多大便宜。
    这不，他们要这十来个人回去报信的，被我们的人刚好给拦下了。”
    飞鸟眼睛一亮：“这可是好事！”
    他又笑着问道：“是哪几个部落，知道了吗？”
    木叶啧啧称奇：“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这五千人马竟然不是巨熊部的，而是华胥部、泥龙部、天雄部三个污糟小部落集合的人马。”
    寒树跟雷龙直接听愣了，直直看向飞鸟：“真被你给说中了！”
    飞鸟自己也觉不可思议：“真的没有巨熊部？”
    而后他连声称奇：“方雷部、巨熊部的从属部落怎么跟之前的雷泽、蛮牛部不太一样啊……”
    雷龙讥讽一笑：“方雷部跟巨熊部连自己的从属下部都无法约束，难怪会被小部惦记。这么说来我们更可以将这些小部一网打尽了！”
    寒树想了想，摇了摇头：“你们不觉得不是方雷部不强，而是这些小部落的胆子实在很大吗？”
    飞鸟点头：“不只是胆子大，他们部落的实力也很强。同样是一个两三千人的部落，像雷鸟、华胥部都各有一千左右的战士，重型凶兽也至少在三十头到五十头！
    雷龙大……小叔，你想想看，之前的雷泽、蛮牛部，两部各有五六千跟七八千的人口，但是两部加在一起的披甲地龙才多少？”
    雷龙皱眉点头：“两部加在一起不足五十头……”
    寒树也皱眉说道：“难怪这昌黎地界没有那种三五百人的小部落，动辄都是以千计。”
    飞鸟点头：“像岩土部这样放在别处都算中大部落的，一旦失了势，直接就被吞了。”
    雷龙沉吟片刻之后才说道：“在獠龙的时候，雷泽与蛮牛只有顺从，而雷鸟对方雷的态度却明显有不忿。
    甚至于他们敢联手不从属于方雷部的华胥部来谋划大姜。
    我想对方雷部动手的原本应该还有雷鸟部！”
    几人一愣。
    片刻后几人又纷纷点头：“有这个可能！”
    他们此刻都明白了，方雷部也罢、巨熊部也罢，领地内的各个小部落似乎对自己的上部并没有那么强的敬畏之心。
    以小谋大，异部联手在这里似乎都是极为寻常的事。
    如果说獠龙部与雷泽、蛮牛部的关系是披甲地龙与狼，那么方雷部与从属部落的关系就像猛虎与狼。
    披甲地龙所在之地，有狼也拿它们没办法。
    但猛虎与狼就未必——猛虎恃强可以随意吞噬狼，但狼对猛虎却未必有敬畏之心，时不时地还敢来个“群狼噬虎”。
    强干弱枝与枝干皆强的区别，就在于此。
    但造成方雷部眼下这局面的也正是如此——枝干皆强，成于此，败于此。
    开始时的枝干皆强，到后来就会变成枝强干弱！
    这就与华夏的大汉很像。
    王夫子曾评汉亡的原因为：国恒以弱灭，而汉独以强亡。
    方雷部出现今天的情况，也算是自作自受了。
    飞鸟看向木叶说道：“木叶大哥，这三个部落的情况怎么样？”
    木叶笑着指了指地上的几人：“我还没来得及问呢，想着别耽误事，就带着他们尽快赶回来了！”
    于是飞鸟就开始“审问”这十来个俘虏。
    审问的方法很简单——分开问，不一样的就再问，再不同就杀了。
    所以没要多大会就问明了情况。
    华胥部在三部之中人数最少，战士也最少，但是号召力却最强。
    四千多的人口，这次出动了一千三百多战士。
    他们对方雷部出手是因为得了方雷部的人口，知道方雷部不会善罢甘休。
    这一点让飞鸟等人目瞪口呆——明知道之前飞鸟送去的人口是坑，但还是义无反顾要了。
    因为他们老早就想对方雷部动手了！
    飞鸟有种要吐血的冲动。
    按照大酋长的说法，自己这是给人家送瞌睡枕头去了！
    泥龙部人数要多一些，五千多，战士近两千。
    他们之所以要对方雷部动手，是因为图腾之争。
    当然，这是他们一厢情愿的想法。
    毕竟方雷部在此地的时间、部落规模、人口都是远远超出这个泥龙部的。
    泥龙部跟方雷部的图腾之争放在之前是万万不敢拿出来说的。
    但现在方雷部连番受挫，战士数量锐减，正是他们趁虚而入的好机会。
    所以泥龙部的“图腾之争”就显得占据了道义上的至高点了。
    而且他们也列举出了诸多理由：
    一是他们比方雷部距离泥龙潭更近，方雷更远。
    二是他们部落的名字就是泥龙部，方雷不是。
    三是他们部落会吃泥龙潭的泥巴，而方雷部不会。
    这三个不是理由的理由，当真让飞鸟等人“服气”。
    飞鸟当时就笑道：“方雷部强大无碍的时候，这个泥龙部估计也没提过这些。现在方雷部虚弱了，他们就跳出来了。”
    寒树笑道：“大酋长说过，趁他病，要他命。这个泥龙部倒是会挑时候！”
    雷龙撇了撇嘴：“放在雷泽跟蛮牛身上，他们部落可以不用存在了。”
    木叶笑着说道：“泥龙部倒还好，最起码他们是有理由的，关键是这个天雄部，之前对于方雷部可是很忠诚的！”
    众人哑然失笑。
    天雄足有六千多人口，放在昌黎部地界都是名副其实的大部落了。
    且他们部落的战士也是最多，接近三千人。
    之前方雷部吞并几近整个岩土部的时候，其实是分了不少女人到天雄部的。
    这在方雷部是极为罕见的举动。
    偏偏这样一个受过方雷部恩惠的部落，却是喊打喊杀最为起劲的一个！
    如果算上之前雷鸟部的千把战士的话，四部联手，没准真的可以将偌大一个方雷部覆灭，然后四部分食。
    只可惜他们千算万算，没有算到会有大姜横插一脚，打乱了他们的计划。
    当然，大姜虽然打乱了他们的计划，却也给他们看到了机会——方雷部连番损失战士，正是虚弱之时。
    “果然一方部落养一样人！”雷龙感叹，“有威无恩，如何能够震慑住这些部落？”
    飞鸟笑道：“可是他们只要成功，也就会成为新的大部落。”
    雷龙冷笑道：“那又怎样，如今他们最强大的战士都集中在这里，我们只需要将他们全部抓住，什么谋划不是白搭？”
    飞鸟点了点头：“如此一来，我们更需要谨慎处理方雷部了。没有方雷部的制衡，巨熊部可能会趁机发展壮大。
    领地什么的倒是其次，最主要的是这些部落的人口。
    哪怕只是一个部落弄个三五百的青壮劳力，都是一股不小的战力！”
    寒树点头道：“不错，我们不能覆灭了一个部落，却弄出更大一个对手出来！”
    木叶问道：“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飞鸟想了想说道：“如今看来基本上可以确定，留着方雷部比灭了他们更有用。只是怎么留，怎么处理这些小部落，着实让人有些难办。”
    顿了顿，他又说道：“再等两天，没有回信的话我们直接从这边包抄过去，先把这五千人打杀了，方雷部的话，估计不需要怎么痛下杀手了。
    毕竟跟这五千人前后打了两仗，也剩不了多少人了！”
    几人相视一眼，而后点头：“好，就按照你说的办！”
    ……
    又一天之后，一骑黑马自西而东，风驰而来。
    他身后的人是黄川——被他年后直接调到河鵹部的。
    沿途不断有大姜的战士兴奋握拳。
    军部大头领亲往方雷部坐镇，只为了飞鸟的来信。
    来人正是白月。
    因为他的坐骑是最早的一匹万里云，所以赶路极快。
    诚如飞鸟等人所说，此番事情，涉及的不是一战之事，而是事后的布局，不由他不上心。
    而大酋长木风的回信也在抵达黑熊部之后，送往飞鸟处的途中，被他顺手接过。
    结合大酋长的指示，他已然知道要如何处理方雷部了。
    “本以为是一战之事，却没想到我自己都跑来了！”白月苦笑，“一个方雷部，集合了大姜五个头领。只怕大酋长会觉得我军部的人是白吃饭的吧……”
    “大头领来了！”
    有人传信给飞鸟他们。
    飞鸟几人大为意外，一个个赶忙去迎白月。
    “大头领！”几人垂首欠身，面带惭色。
    白月摆手，翻身下马，松了缰绳，笑道：“我来是觉得情况复杂，且大酋长也及时给了回复。”
    说着他拿出木风的回信，递给飞鸟。
    内容跟眼前看到的情况一致——白月亲至。
    至于如何处理方雷部，木风只给了“方向”，并不具体。
    飞鸟看完之后递给雷龙，沉吟片刻之后直接将他们了解到的情况告诉白月。
    白月听后思索好一会，这才笑着说道：“既然这样，那就按照你们之前既定的计划去做。但区别在于这五部的人不能全杀了，更不能全抓了。”
    “不抓完？”几人看向白月，皆有疑惑。
    现在大姜都喜欢放人回去了？
    之前不都是灭部吗？
    白月点头：“一旦这三部的人损失惨重，保不齐回去之后就会被巨熊部给吞掉，结果一样是他们变得更为强大。
    我大姜现在重心在西方昌黎部，不能在这里长期牵扯太多兵力。
    尤其是那个天雄部，他们部落的战士更是能不杀就不杀。”
    “这……”就连飞鸟都迷糊了，“不能杀？”
    白月笑道：“这样一个部落，对方雷部都是这样，还有哪个大部落敢接纳他们？所以只要留着他们恶心方雷部就好。
    一旦他们战士数量骤减，难保不被方雷部事后算账，又或者被巨熊部给吞并。
    至于这个华胥部，自然杀了、抓了，不能放他们回去……”
    “这……”几人只觉得自己跟不上白月的想法了。
    白月不愧最为顶级的智力型统帅，将木风的意思已经完全领会，笑着说道：“三部只除首恶，其余两部要面对的是方雷部事后的怒火。
    但你们放心，实力大损的方雷部，也不敢对这三部下死手。
    否则的话就是将这三部往巨熊部怀里推了……
    再说了，我大姜不是跟华胥部有仇吗，让他们损失最重！”
    几人仍旧有些迷糊，但大致的思路还是理解的——制衡！
    所以在白月说完之后，几人纷纷咧嘴笑道：“是！”
    “有大头领这番话，我们照做就是！”
    “大头领，你来就是你出大方向的主意，剩下的交给我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