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迷离幻境与国王十字车站

    出乎意料但又在情理之中，汤姆在最后的时刻明白、知晓了一切。是啊，维多利加从自己这里偷走里德尔日记后的表现，怎么可能会被同寝室的佩吉忽视呢？
    这些事情已经不重要了，汤姆感觉黑暗像潮水一样涌来。
    汤姆仰面躺着，周围是绝对的寂静，没有人声，没有炉火的噼啪声，也没有窗外的风声。这种环境，只会让人感到窒息般的孤独。听觉如同被剥夺一般，对时间的判断能力也失去了。
    不过汤姆却没有什么不适的样子。他现在的状态很奇妙，似乎失去了一切，只剩下一团思想，如同一段程序，一行代码一样。不过还好，慢慢的，那些失去的东西都回来了。
    可能过了数千年，也许只是一瞬间，汤姆的感官陆陆续续的恢复了，他可以感觉到自己正躺在某个东西的表面，也发觉了那令人心脏都要憋闷到爆炸的孤独。
    他翻身而起，在下一刻就意识到自己居然不着寸缕，复方汤剂的效果也消失了。不过，只要没人看见，即使光着身子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汤姆终于想起来自己还有眼睛的存在，于是他张开了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片薄雾里，周围居然出人意料的明亮。由于有雾气，他什么也看不见。不过和普通的雾气有些区别，普通的雾气是把周围的景物笼罩住而无法看清事物，这里则是周围的景物还没有生成。
    汤姆站了起来，他想穿上一件衣服。当然，如果他还维持着复方汤剂生效时的模样，第一时间想要什么就是一个复杂的问题了。他脑子里冒出了这个念头后，不远处就出现了一件长袍。长袍暖洋洋的，就像在阳光下晒了一段时间一样干爽，带着一股阳光的香气。
    “这里是哪里？”脑海中冒出了这个念头后，雾气就一点点的散去了：巨大的圆形玻璃屋顶，大块灰色地砖铺成的地面，长椅，铁轨……
    汤姆认出这是哪里了：这里是国王十字车站的9?站台，或者说这里的景象和那个站台一样。他逐渐想起了自己之前的遭遇，很快，他就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正处于迷离幻境之中。
    迷离幻境是一种介于生与死之间的状态，它既是现实也是虚幻。
    “原来死后的世界是这样的……”汤姆若有所思，之前他从种种渠道得到了很多信息，他就此推断，巫师死后不会立刻转世，而是会停留在某个特殊的界限里，即迷离幻境。
    “真是宝贵的知识和体验。”汤姆嘟囔了一句。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戒指，摩挲了一下上面凤凰的图案，然而并没有什么反应，在迷离幻境里，汤姆失去了变身的能力。汤姆有些迷茫，他不知道下一步要做什么。毕竟他还没有经历过死亡，这里的一切都是新的，他需要去一点点的探索。
    汤姆静静的站在站台上，先打谅了一下周围的风景：就是一个正常的站台的模样，只不过铁轨的尽头是浓浓的白雾。
    他辨别了一下方向，朝火车来的地方走去。车站不大，他很快就走入了白雾里。白雾弥漫，遮掩住了汤姆的视野，他什么也看不见。不过走了一段距离后，白雾逐渐消散，眼前的隐隐有景物浮现。
    是一座桥的桥洞，里面还堆着一些破烂。
    汤姆认了出来，这是当年自己盘踞的桥洞，他想起了差点没头的尼克对他说的话，赶紧顿住了脚步。再低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自己的腿部已经变得透明，就像霍格沃茨的那些幽灵一样。
    他立刻折返，返回了9?站台。
    好在刚刚的“幽灵化”是可逆的，随着汤姆返回站台，他的身躯也恢复了正常。他叹了一口气，选了一张长椅坐下，百无聊赖。
    他不知道下一步该干什么！
    显然，自己死了。顺着铁轨原路返回就会变成幽灵，沿着轨道走下去，他也能猜到会发生什么：转生呗，还能是什么？
    直接人生重开了。
    只是不知道下辈子还会在地球吗？会不会一睁眼已经回到了北宋末年，他成为了某位流亡的宗室，需要匡扶宋室，力挽狂澜？还是睁眼后一轮绯红的血月映入眼帘，只是看到就即将失控？又或者睁眼时发现自己身处顶上战场，身边站着一个戴眼镜穿西服打领结的小男孩，小男孩双手一拍，地下冒出了一颗大树？
    如果有的选，他希望下辈子还能在十一岁的时候收到猫头鹰来信。那时，自己可能会捏着霍格沃茨的录取通知书冷笑一声，表示：魔法？我可不信！
    接着一只虎斑猫就会来到自己下辈子的家门口。一番操作后，自己就会相信魔法，激动的大喊：“这一刻我期待已久！”
    汤姆心绪有些杂乱不平。突然，一个棕发小姑娘的背影浮现在自己眼前。
    赫敏要是知道了自己的死讯，那会怎么样呢？
    应该会很伤心吧？
    然后……过一段时间，她可能会从悲痛中走出，找到自己的另一半……可能将来会带着自己的丈夫、孩子来自己墓碑前逛一逛？
    汤姆像赶苍蝇一样赶走了这些惹人烦的念头。
    他长舒了一口气，平静了下来，开始认真研究这个生死阴阳交界的地方。他看着自己身上凭空冒出的长袍，稍加思索。
    “如果有一张桌子，那就太好了。”念头刚冒出，汤姆面前就出现了一张霍格沃茨同款课桌。
    汤姆目光微微闪烁。
    很快，课桌上就浮现了一盘盘冒着热气的饭菜，还有几壶饮料。
    正当汤姆试图再“具现”出点其他的东西来时，一声汽笛打断了他的思绪。一辆和霍格沃茨特快列车一模一样的火车停在了站台上。
    “9?站台——？”汤姆看着列车上的标牌，叹了口气。他有些犹豫不决：究竟是应该坐上这班列车，还是原路返回，以幽灵的形态回到霍格沃茨？
    那自己的称号是什么？英俊的约德尔，无法长高的汤姆？
    看着特快列车，汤姆有种走进去的冲动，这种冲动愈发强烈，最终驱使他走进了车厢，车厢里空无一人，他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列车出发了。
    在汽笛的鸣响中，列车驶入了那浓厚的白雾。不过在行驶过程中，汤姆听见了一阵玄妙的歌声，他四处寻找歌声的来源，却怎么也做不到。歌声逐渐响亮，汤姆才发现，原来歌声来源于自己的胸腔！
    伴随着歌声，汤姆的鼻子逐渐变长，身上也有红色的羽毛冒出，呼的一下子，汤姆变成了一只金红色的凤凰！他振翅而起，从窗户里飞了出去，直冲云霄。
    这次穿过白雾的时候，他没有幽灵化。
    ……
    “难以置信，”里德尔收回了搭在汤姆脖子上的手，他确信这个自称是汤姆·约德尔的家伙已经死亡了。一个一年级的新生，居然能使用杀戮咒成功杀人，这个事实连他都感到惊讶
    这个咒语还是他教给佩吉的。
    里德尔回忆了一下自己的生平，他扪心自问，自己一年级的时候应该做不到佩吉今天的举措。当然，他也相信这是由于自己一年级的时候还没有接触到杀戮咒。
    汤姆·里德尔在五年级时根据蛛丝马迹，找到并开启了密室。在寻找资料的途中，他也接触到了一种名为“魂器”的黑魔法物品，并掌握了它的制作方法。他控制了密室里的蛇怪，指使它攻击了几个学生，最终杀死了麻瓜出身的女生梅特尔·沃伦。他的谋杀行为让他成功分裂了自己的灵魂，制造出了第一个魂器：里德尔日记。
    同年夏天，他前往小汉格顿村，在破败的冈特老宅中，遇到了自己的舅舅莫芬·冈特，他先击昏了莫芬，拿走了外祖父马沃罗·冈特的戒指和舅舅莫芬的魔杖，然后前往里德尔府，用抢来的魔杖杀死了自己的父亲老汤姆一家，将戒指制成了第二个魂器。他那时已经掌握了遗忘咒，他修改了莫芬的记忆，将灭门案嫁祸给莫芬。让莫芬做了自己的替罪羊，掩盖了自己的罪行。
    伏地魔本人第一次使用杀戮咒杀人，是在五年级。由此看来，佩吉算得上“青出于蓝”了。
    只不过里德尔有些困惑：：佩吉她有足够的魔力吗？
    “很棒的天赋。”伏地魔也夸了佩吉一句，他嘴角勾勒出一个微笑，用欣赏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在我见过的小巫师里，你的天赋是最高的。”
    似乎是察觉到了年轻时自己的疑惑，伏地魔特意向里德尔解释了一番。
    “想要施展黑魔法，仅仅有魔力是不够的，你应该明白，与普通魔咒不同，想得心应手的使用不可饶恕咒，需要赋予它们邪恶的力量，需要真正地制造痛苦，需要足够冷漠、邪恶——魔力不是最重要的因素。当然，我也不否认格罗斯曼小姐的天赋确实卓绝，她比那些庸才们更懂得如何开发自己的潜力。我经过漫长而艰苦的探索，发现‘极致’对巫师来说是极为重要的因素，只要选择某个方向，走到极致，你就可以走向巅峰，越极端越好……”
    伏地魔讲完了自己对魔法、魔力、魔咒的看法后，转向佩吉。
    “我听说，我需要教你一种魔法？”里德尔的许诺，自然等同于伏地魔的许诺。
    “按照约定，你应该教我制作魂器。”佩吉对于自己的杀戮没有一丝的内疚，在她看来，自己没有做错事。她迫切的想要切割自己的灵魂，将切下来的那一片灵魂封进所谓的魂器里。
    “摆脱那个累赘。”这是佩吉内心深处的渴望。
    魂器的制作需要切割灵魂，而切下来多少自然是可以控制的。如果每次都是均分，伏地魔可是做了七个魂器的：里德尔日记、拉文克劳冠冕、赫奇帕奇金杯、斯莱特林挂坠盒、复活石戒指、纳吉尼和哈利·波特。如果每次都是均分，再加上灵魂这种东西又不是韭菜，割断了还能长回来，那最终伏地魔体内只有千分之八的灵魂……
    这实在是太离谱了。
    所以制作魂器时自然可以掌握分割灵魂的程度，这正是佩吉需要的。她刚刚好有一片灵魂是“多余的”，这片灵魂只会妨碍她，而妨碍她的物品必须被清除，哪怕是自己的灵魂。
    听见佩吉居然想做魂器，伏地魔愣了一下，然后他发出了一阵冷酷的大笑。
    “一年级，一年级就能制作魂器了！今天真的是一次又一次的挑战我对魔法界的认识！先是可以变成蛇怪的阿尼玛格斯，然后是一年级就能制作魂器的学生……”最终他停下了大笑，轻轻抚摸着手中的魔杖。
    “邓布利多一定会很满意吧？他现在的学生可比我那会儿要‘精彩’、‘活泼’的多！伏地魔大人既然许下了诺言，那自然不会失信于你。告诉我，你想用什么做魂器的载体？”
    佩吉不假思索地指向墙角被伏地魔用黑色绳索捆住的【学姐】
    “我想用它做魂器。”
    “不错的选择。你跟我做——”伏地魔开始给佩吉传授制作魂器的方法。
    想要制作魂器，首先要通过毫无愧疚的谋杀让巫师的灵魂分裂。佩吉已经做到了这一步，她毫无愧疚的杀死了自己的学长，现在她的灵魂已经满足了分裂的条件。接着，她从伏地魔那里学会了一个专门的咒语，将分裂的灵魂分离出来，转移到自己选中的物品上，从而制成魂器。
    佩吉学会了这个咒语。
    “你可以和我一起离开这所学校，我可以将我学会的魔法传授给你，而你只需要向我奉献你的才华。”伏地魔打算在魂器制作完成后离开霍格沃茨。他暂时还不想和邓布利多正面交手，当年他如日中天的时候都在避免的事情，现在状态不完整的他自然不会去做。不过在离开前，他向佩吉发出了邀请，他由衷的希望这个女孩可以成为他食死徒中的一员。
    佩吉稍作思考，答应了伏地魔，接着她就开始抓紧时间制作起了魂器。
    魂器的制作已经到了最后一步，佩吉只需要将自己分裂好的灵魂注入【学姐】，大功就要告成。她专注的将自己撕裂的灵魂剥离躯体，此时她的灵魂已经极不稳定，有一种即将魂飞魄散的趋势……
    这时，躺在一边，被几人忽略的汤姆却突然发生了异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