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为什么不问问摄魂怪呢

    站在麦格教授的角度，她提的要求是合情合理的，但乌姆里奇能接受就见了鬼了。或者说，她这样的小喽啰根本就没有接受的权力。
    撤离摄魂怪这种事情，能且只能由魔法部长来下令，而当今的魔法部长，恰好是个没担当的。指望福吉下令撤走摄魂怪，还不如指望小天狼星在野外误食毒蘑菇去世呢。
    乌姆里奇：你是不是在找茬？你是不是在为难本调查官？
    “米勒娃，请不要开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
    乌姆里奇：……
    乌姆里奇甚至顾不上在脸上挂上一个假笑，她语速飞快的尖声喊道：“这不可能。米勒娃，我警告你，撤走摄魂怪是极为危险的行为，会导致霍格沃茨失去保护，会导致无辜的孩子们暴露在邪恶狂徒的视野之下，你负得起——”
    “可小天狼星已经在摄魂怪的眼皮底下溜进来一次了，”麦格教授双手交叉，冷漠的看着眼前的小丑，“胖夫人的画像还没修好呢。”
    “我认为学校的教师，以及邓布利多校长足以保护学生们，连神秘人都奈何不了我们，更别提一个小天狼星了。说的难听一点，给学生们造成最大伤害的正是你们魔法部豢养的摄魂怪。”
    最后一句话直接将乌姆里奇给说破防了。她直接开始摆烂：不听不听麦格念经！
    看着乌姆里奇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样子，麦格也是猫抓蛤蟆，无处下爪。非暴力不合作，也就是说使用暴力就会合作了。然而乌姆里奇怎么说也是魔法部的官员，霍格沃茨又不是黑巫师的老巢，怎么会对正经的官员下手呢？
    麦格教授无奈了。谈判陷入了僵局。
    她知道让魔法部认错很难，让他们撤走摄魂怪更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可她必须要试试。因为这是驱逐摄魂怪的最佳时机了。
    这时下课的铃声响起，在谈判中落入下风的乌姆里奇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朝麦格教授说道：“米勒娃，下课了，我们先去吃午饭吧？说实话，我很是想念食堂的布丁。”
    “当然可以，”被岔开了话题的麦格教授深吸了一口气，引着乌姆里奇朝城堡走去。
    在她身后的乌姆里奇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这一招是她在部里摸出的窍门：遇到棘手的事情可以先拖一拖，让对方锐气消磨，然后伺机寻找破绽。当然，衣锦还乡也是她的一点私心。
    学生时代的乌姆里奇在霍格沃茨混的不咋地，现在“功成名就”了，自然要回来耀武扬威一番。
    ……
    “下周上课前每人交一篇狼人主题的论文，两卷羊皮纸，重点阐述如何识别狼人。下课！”斯内普布置完作业就下课了，留下小巫师们在教室里哀嚎。
    汤姆顺着人流走出了教室，准备前往礼堂吃午饭。当他穿过走廊的时候，他从走廊的窗户外看见麦格教授正和一团粉色的东西一起沿着楼梯走进礼堂。
    “乌姆里奇？她来这里干什么？”汤姆一下子就认出了这位两年前和福吉一起造访霍格沃茨的女巫。他觉得这家伙来霍格沃茨估计没安什么好心思，总不可能是来探访母校的吧？
    汤姆稍加分析，一下子就猜到了乌姆里奇来这里的目的：收拾摄魂怪留下的烂摊子。
    “或许这是个可以利用的机会？”按汤姆的意思，他也不想让摄魂怪天天在霍格沃茨门口转悠，如果能借这个机会将摄魂怪驱离霍格沃茨那自然是最好，如果不能，那也应该看看有没有利用乌姆里奇提高自己在摄魂怪中声望的可能。
    汤姆心里一边盘算着计划，一边走进了礼堂。此时乌姆里奇已经坐在教工席上了。
    很快她就后悔了。
    穿着一身嫩粉色巫师袍的乌姆里奇一下子就吸引了学生们的注意力，很多学生都坐在台下朝她指指点点。这不算什么，这么多年的历练下来，乌姆里奇早就有了社交牛逼症一样厚的脸皮，指指点点算什么。
    关键是麦格教授接下来的举动，简直就是把她架在火上烤。
    麦格教授站了起来，清了清嗓子，用调敲打了一下自己手边的高脚杯，示意学生们安静下来。
    “同学们，请大家欢迎魔法部高级副部长，魔法部调查专员多洛雷斯·乌姆里奇女士到访霍格沃茨。”
    麦格教授顿了顿，看了一眼乌姆里奇后继续说道：“众所周知，在上个星期六的魁地奇比赛中，摄魂怪们闯入了霍格沃茨，把我们的比赛日搅的一团糟。受魔法部节制的摄魂怪搞出了如此恶劣的事件，魔法部也深感遗憾，于是特意派来了乌姆里奇女士来协助我们调查前几日摄魂怪的暴动事件。我相信她一定能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麦格教授介绍完乌姆里奇后就闭上了嘴巴，等着小巫师们为乌姆里奇送上掌声。虽然乌姆里奇的个人形象不佳，但毕竟是来处理摄魂怪事件的，小巫师们于很给面子的鼓起了掌。
    这阵掌声让只是想回母校装个逼的乌姆里奇略微有些尴尬：她知道学生们希望自己处罚摄魂怪，但自己的目的却和他们相反。孩子们真诚的笑容和掌声在此刻是那么的讽刺。当然，在魔法部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乌姆里奇已经没有丝毫的道德负担，所以这丝尴尬的情绪很快就变成了羞恼——乌姆里奇觉得这群小巫师实在是不懂事，净给自己和魔法部添乱，煽动他们的米勒娃更是可恨……
    在掌声中，乌姆里奇逐渐调整好了心态。她想得很清楚：自己只需要给出一个说法就好了，总会有人相信的。
    营销领域有一个极为关键的思想叫做“任何宣传都是好宣传”，意思是说如果要推广一个理念，即使是制造出负面新闻也比无人问津要好。某位两张嘴都很松的总统在记者招待会上公然辱骂记者都有选民认为他“有血有肉”，更何况乌姆里奇这边真的背靠魔法部的背书，提出的说法还很合理、靠谱呢？
    她天真了。麦格教授这段开场白只能算是点火，真正把她架到火上的，还是麦格教授接下来的一个问题。
    “乌姆里奇女士，你可以和孩子们讲讲你处罚摄魂怪们的预案吗？”
    “当然，等等，什么处罚？！”乌姆里奇吃了一惊，小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连声音都高了几分。
    “无论摄魂怪们行动的初心是什么，它们对学生们的困扰是确实存在的，那么惩罚也是难免的。”在前往礼堂的路上，麦格教授想通了一些事情：魔法部很难在明面上退让，但自己可以让他们吃个暗亏——先在事实上处罚摄魂怪，然后再在口头上和魔法部打口水战。
    而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可以将这种舆论环境的优势尽可能的放大。
    果然，听麦格教授这么一说，礼堂里立刻响起了嗡嗡声。小巫师们都觉得麦格教授说的很对，无论摄魂怪们的出发点是什么，它们都应该受到惩罚。
    “我爸爸说，摄魂怪不过是巫师们的奴仆，现在它们居然敢做出这种事情，真是噬主了！”马尔福坐在斯莱特林学院的长桌边，用很响亮的声音抱怨着。那天比赛时冒出的摄魂怪确实让他有些不爽。
    “任何理由都不应该成为摄魂怪们逃脱惩罚的借口！”越来越多的小巫师意识到了这点。
    “犯错就应该被惩罚！”汤姆提高声音，喊了一句，引得周围的学生纷纷附和。
    乌姆里奇的额头已经冒出了细汗。福吉确实同意处罚摄魂怪，但这是魔法部的底线。结果现在米勒娃直接绕过了调查，要求先处罚摄魂怪，再做议论。这可真是要命了！
    哪有谈判是从一方的底线开始谈的？！还有，他们现在就敢处罚摄魂怪了，那他们再过段时间敢做什么她都不敢想了！
    “嗯……实现好、维护好、发展好是广大巫师的利益是魔法部的基本行事准则，我们决定要让霍格沃茨的小巫师们享有更真实、充分、广泛的权力，着力解决你们最关心、最直接、最现实的利益问题。为了这点，我们建设了一支可靠，精通业务，高效且高素质的魔法部服务团队。当然，我们也将加强自身建设，发挥协调关系，努力起到汇聚力量、协调大局的作用——我们将以非比寻常的决心干劲，以非比寻常的过硬措施，以非比寻常的工作成效，履行好……”
    乌姆里奇暂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拿出了平时魔法部会议上常说的车轱辘话，开始复读了起来。这些套话，看起来文辞典雅，志气满满，但实际上一点真实的观点都没表达。它们只有一个优点，那就是说出口绝不会出错。
    “所以魔法部要处罚摄魂怪吗？是或者不是？”弗雷德听的晕晕乎乎的，于是他直接站了起来，大声问到。
    “这位同学，请不要打断我的发言，这是在浪费大家的时间，全校那么多师生，每个人被你浪费一分钟，那就是十几个、乃至于几十个小时的浪费——”乌姆里奇有些不满，不满于自己的发言被打断，不满于弗雷德提出了一个很尖锐的问题。
    所以她很严厉的责备了他一句。按她的想法，弗雷德应该满脸羞愧的坐下，陷入自闭。
    但他没有。弗雷德是不可能因为这点小事就陷入自闭的，他可不是这样的人。所以他无视了自己哥哥珀西向自己投来的愤怒的视线。
    “时间不可以叠加！”
    这时一句话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带偏了。
    “抱歉，什么？”乌姆里奇觉得自己可能听错了什么。
    “我说时间是不可叠加的，”汤姆复述了一遍自己说的话，“一个人的一分钟是一分钟，一群人的一分钟还是一分钟，不会因为人数的增加而变成五分钟、十分钟。所以弗雷德最多也就浪费了大家一分钟。”
    乌姆里奇：……
    汤姆说完后，他周围的同学纷纷附和。
    “没错！”
    “是啊——”
    “乌姆里奇女士，我愿意让弗雷德浪费我的时间。”
    所有的学生都看向乌姆里奇，等待着她进行答复。
    “是”或者“不是”，两个简单的单词摆在乌姆里奇面前，将她逼到了墙角。
    “是也不是，”乌姆里奇硬着头皮答道，“兹事体大，需要从长计议，需要认真、严谨的调查！”
    听她这么说，小巫师们一下子有些失望。他们本以为这个官员是来帮他们出气的，但没想到居然还要从长计议。真以为他们的遭遇是假的吗？
    礼堂里逐渐陷入了沉默。
    “为什么不问问摄魂怪呢？”一个清脆的声音在礼堂里响起。
    乌姆里奇朝发声处看去，看到是一个穿着奇装异服，有着一头淡金色头发的小姑娘在说话。
    说话的人是卢娜。
    周围的人听到她的发言，不禁捂住了额头：这疯姑娘又在犯病了！摄魂怪这种东西，怎么和它们沟通？这法子也太不靠谱了。
    可台上的乌姆里奇不这么认为。听见卢娜说的话后，她眼睛一亮，她还真找到了一个绝佳的解决办法！
    不明真相的小巫师总认为摄魂怪是不通人性、冷漠残暴，无法沟通的怪物，但实际上并不是这样。作为魔法部的内部人员，乌姆里奇对摄魂怪的本性是有所了解的。
    她很清楚，这种怪物其实是可以沟通的。不然魔法部怎么管控它们，给它们立规矩呢？
    不过它们确实很冷漠、残暴……以至于很少有人愿意和它们沟通就是了。但巧合的是，乌姆里奇就是一个能理解它们意思，愿意和它们沟通的人。当年进魔法部的时候，她为了晋升可是吃了不少苦头。
    她立马借坡下驴，表示就应该这样，午饭后她就带着学校教授去盘问摄魂怪们。
    既然这次的事件涉及摄魂怪，那询问一下当事“怪”自然是合情合理的啦！至于能问出什么……
    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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