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张辽

    马邑城头，年仅十五岁的张辽紧握长枪，看着城外正欲攻城的铺天盖地的鲜卑骑兵，紧皱眉头。
    张家本是豪商聂壹之后，武帝时聂壹曾献诈降之计，欲诱匈奴南下。
    武帝令李广、公孙贺等率三十万大军在马邑埋伏，欲一举将匈奴歼灭。
    谁料被匈奴识破，聂壹自知得罪匈奴一族，又因计策未成而令汉室忌恨，就改姓了张。
    由于鲜卑年年南下劫掠，张辽自出生就是在边塞战乱中长大，练就了一身好武艺。
    也因此被雁门太守张懿赏识，破格提拔他为郡吏，带兵驻防马邑。
    他能感觉到这次的鲜卑入侵，不同以往。
    以往鲜卑每次来的人，最多也就几万，可这次看情形是以往的好几倍！
    马邑因年年受鲜卑劫掠，整个县剩下的人已经不多。
    鲜卑来时，大多进了马邑城，但城中总共也才五万余人，且大多生活困苦。
    不过在战乱中幸存下来的这些人，无论男女，大都颇有勇力，习得戎马。
    此时男子都自觉拿起兵器协助守城，妇孺就帮忙烧火做饭，搬运城防物资等力所能及的事。
    一位二十来岁的青年，手持大刀，背负长弓，带着十余人走了过来。
    张辽对来人抱拳道：“哥，你们来了。”
    此人是张辽的兄长张汛，因两人父母皆在战乱中死亡，张辽基本是被兄长带大的。
    张汛十多岁时受过伤，腿脚不太灵便，武力较张辽差了许多。
    但一手箭术可谓出神入化，百步之内命无不中。
    张汛看了城下一眼，应道：“嗯，我刚看过西边的城防，应无大碍，料来你北边是压力最大的，就带李朋他们过来了。”
    此时张汛身后的一众少年，尽皆上前抱拳，叫了声：“文远哥！”
    这些人都是跟自己一同长大的玩伴，年龄大都相仿。
    因张辽武艺在众人中最好，大家都以他为尊。
    张辽点了点头，上前拍了拍各人肩膀。
    及至到最后一人，手却愣在了半空。
    “毛毛，你怎么来了？”
    那人抬起头来，却是个十四五岁的女孩。
    相貌算不上特别出众，但五官也算端正。
    皮肤略显黝黑，长期在边塞待的人，大多差不多。
    只是左脸有一道长长的疤痕，令整张脸看起来有些狰狞。
    女孩也是马邑城中的孤儿，父亲在十年前战死，母亲被掳走不知所踪。
    她也是在那天被鲜卑士兵提起来，随手掷出，左脸被刮掉了一大块皮肉。
    幸好捡回了一条命，脸上的疤却就此留下了。
    女孩只知道她姓毛，打小跟张辽等人一起玩耍。
    怕被男孩子看不起，就给自己起了个名叫毛虎。
    但张辽等一帮小伙伴总叫她毛毛。
    毛虎最佩服张辽的武艺，暗地里就练习枪术。
    张辽后来发现了，一有空就教她，但每次打仗，都不准她上城。
    毛虎此时提着一杆枪，略有些紧张看着张辽：“文远哥，我想帮你一起守城，可以么？”
    张辽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城外鲜卑人这么多，这次恐怕马邑城守不住。
    也不知道这些人，还有多少能活下来。
    与其城破了等着被欺侮，不如在城上多杀几个鲜卑狗，至少有得赚。
    “跟紧我，自己当心点。”
    “嗯！”见张辽答应了，毛虎开心的点了点头。
    “文远，鲜卑狗要攻城了！”张汛取下长弓，叫了一声。
    张辽向城外一看，见无数鲜卑人已经下马，抬着云梯列好了阵势。
    “嗯，大家小心一些。”
    都是跟鲜卑打仗长大的，也无需说得太多。
    鲜卑人在各首领的指挥下，齐齐大叫着，抬起云梯向城边跑来。
    见敌方离城墙近五百步时，张辽大吼了一声：“床弩，射！弓箭手准备！”
    马邑因数百年都在抵御外族入侵，城破了又修，总体来说城防还算完善。
    数百架床弩边站着的士兵敲动机括，一支支粗如儿臂的弩箭朝城下飞去。
    城下密集的鲜卑士兵中，顿时有数百人被床弩洞穿，弩箭去势未减，又带着人飞向后方。
    往往一支床弩要串起两到三人，方才停住。
    但鲜卑人太多，且长年征战，对生死早已习以为常，其余士兵依旧快速向前冲来。
    近百步时，城上在张辽指挥下开始放箭。
    城下鲜卑又有许多人中箭倒地。
    但鲜卑人也擅射，有许多人在城下了开始弯弓搭箭，射上城头，城上也开始出现伤亡。
    百步距离，转瞬即至。
    没一会就有许多鲜卑士兵靠近了城墙，将云梯往城墙上一搭，准备往城上爬。
    也有一队人马抱着又精又长的木头，开始撞击城门。
    “放擂石！放滚木！”
    随着张辽一声令下，几名大汉推着一块近两百斤重的石头，朝城门下方砸去。
    撞城门的鲜卑士兵躲避不及，有两人被擂石当场砸死。
    其余人也被城墙上射下来的弓箭射翻在地，木头也掉在了地上。
    但后方跟上来士兵又抱起木头，开始撞击城门。
    张辽冷笑了声，城门早就被自己用一堆大石堵死，看你怎么撞得开！
    城上粗大的滚木也被顺着云梯推了下去，滚木都将近一人合抱粗细，重愈千斤。
    许多正在沿着云梯向上爬的士兵被滚木碾中，从云梯上摔了下来。
    滚木受重力和惯性作用，落地时也将许多来不及躲避的鲜卑士兵砸死，还有些没跑开的被向前滚动的巨木碾中，哀嚎不己。
    见城下的人越聚越多，张辽又大吼一声：“泼金汁！”
    一些戴着面巾的士兵，将身前架在火上的大锅上的盖子揭开，城上顿时一股浓郁的臭味蔓延开来。
    原来锅中煮的都是些粪便及尿液等物，谓之金汁。
    士兵们抬起大锅，将锅中煮得滚烫的金汁往城下倒去。
    城下许多鲜卑士兵被烫得皮开肉绽，疼得哇哇大叫。
    煮沸后的金汁不仅可烫杀敌人，且粪便肮脏，伤口多腐，难以医治。
    虽然守城的手段良多，但还是有鲜卑士兵爬上了城头。
    张辽赶紧组织士兵，杀了上去。
    几名小伙伴紧跟在张辽身后，来回冲杀。
    张汛也是眼观六路，一张弓又快又准，将爬上城墙的鲜卑士兵一一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