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狼人无所畏惧

    “你说了那么多，我总算是听明白了。”
    黑猫目光阴冷的抬起头，“你不就是想说，我只是小亚罗的文字老师，只是小亚罗的玩伴，没资格对你的教导方式指手划脚吗？”
    “你……”戴维绝望着道，“我说了这么多，你就听到这一句话？你们雌性生物都这么不讲道理的吗？”
    “不用你强调，我不是人！”黑猫甩动着尾巴，显得极为烦躁。
    “我没有说！”
    “你没有说，我是小亚罗的玩伴？你没有说，我是小亚罗的文字老师？你没有说，我是雌性生物？”
    黑猫灵魂三连击，让戴维无言以对。
    我错了，我就不该和雌性讲道理的！
    算了，我放弃了。
    “好吧，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去打死那个小狼崽吧。”
    “什么叫，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黑猫瞪着戴维，“负面能量即将消散，‘虚弱’巫术维持不了多久了，既然你认为我无权干涉你的教导，那就叫小亚罗的母亲来和你商定吧！”
    不等戴维回应，黑猫直接闭上了眼睛，只是片刻，黑猫再次睁眼，妮可的声音响起：
    “戴维，发生了什么？嗯……等等，珍玛给我留下了不少信息，我查看一下。”
    戴维脸色微变，忐忑地看着再次闭眼的黑猫。
    又是片刻时间，黑猫缓缓睁开了眼睛，戴维连忙追问：“妮可，珍玛传给你的是几句话，还是……”
    “从你出现开始，她将所有的记忆全都传给了我……”
    戴维刚松一口气，就听到妮可道：“戴维，不得不说，你刚才说的话太伤人了。”
    “啊？”
    戴维诧异地看向妮可。
    我哪里说过伤人的话？
    你们雌性的思维方式都是这样吗？
    “还有，”妮可转头看向那边一无所知的小亚罗，“戴维，我们出去吧，这件事也该结束了。”
    “等等，”戴维举手打断，“妮可，我以为你会和我的想法一样，你怎么……”
    “不！戴维，”黑猫站起身，身上弥漫出黑雾，环绕着逐渐向人体模样凝结，其中继续传出妮可的声音：
    “我也是巫师，我能理解你的想法。”
    “戴维，我不否定对敌人的残酷，可这种残酷不应该用于家人。”
    “苍鹰会将雏鸟踢出巢穴，让其学习飞翔。”
    “可大家都不会记住跌落死亡的雏鸟，只会看到翱翔天空的苍鹰。”
    “就像是巫师学院的死亡历练，大家永远只会看到那些强大的巫师，不会记得海船上的亡魂。”
    “戴维，我们和他们不一样，这不是其他人，这是我们儿子。”
    “苍鹰是动物，而我们是人。”
    “人类，即便最开始教导幼崽行走，也会先搀扶着让其适应，让幼崽知道，他的家长就在身旁，只有等到幼崽真正学会了行走，家长才会……逐渐放手。”
    “你想看到小亚罗的勇气，想让小亚罗了解世界的危险，想让他知道警惕，知道撤退，知道战斗，知道面对……”
    “戴维，你身为父亲，在教导他面对世间的残酷。”
    “而我，身为他的母亲，就是要他明白家庭的温馨。”
    “我想……亚罗的表现，同样没有令你失望！”
    戴维沉默了许久，此时冷静下来后，想到自己之前所作的事，为了一次次的弥补计划的漏洞，总纠结于让小亚罗吃一个亏，一次次释放狼人的力量。
    想到打在小亚罗腰间的那一拳，他就懊恼得想扇自己耳光。
    微微叹息一声，戴维拍着自己的脑袋，“这一切本不应该这样，我本想着，让只有普通成年人实力的小狼崽攻击他，再令其变身，让小亚罗知道普通人中也有危险的怪物。即便是面对普通人，也需要有防备之心，而我，本来会一直在旁边守护，不会让他真正受到伤害……”
    灰雾凝结成妮可的模样，她温和地看向自己的丈夫：“戴维，没有人不会犯错，不要让羞愧和懊悔遮蔽了你的双眼。”
    “巫师的强大来源于理智，强大的巫师也不是全知全能。”
    “我知道，因为孕育小亚罗，耽搁了我晋级正式巫师，你急切的渴望小亚罗快点成长，好让我安心晋级。”
    “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身为父母，面对婴儿时期的儿子，我们会担忧其吃饱了没有。”
    “幼年时期，我们会担忧其性格的成长。”
    “即便他成为了正式巫师，成为了光耀世间的星辉巫师，我们依旧会担忧，他会不会遇到强敌。”
    “做好自己，戴维，不要被雾界的负面情绪能量，影响到理智。”
    “我们不单单是他的父母，我们还是我们自己，随着这段时间的调理，我感觉自己就快要晋级正式巫师了，戴维，你可不要让我等待太久。”
    自己犯下了错误，妮可却依旧如此的包容，依旧宽容着自己，安慰着自己。
    微微闭眼，戴维深吸一口气，稳定着自己的情绪，嘴角再次挂起柔和微笑，精致面容恢复了往日的光泽，转头看向妮可，宠爱着道：“妮可，你真是我的女神！”
    “嘿嘿！”
    妮可俏皮的笑着，直接挽住戴维伸出的手，嬉笑道：“那你，就是我的救世主，我的勇者大人！”
    “我的勇者大人，快收敛你的表情，你可是小亚罗严厉的父亲呢。”
    “当然，我的女神，小亚罗温柔的母亲。”
    ……
    绝望环绕在小亚罗的心头。
    他不知道为什么，不管他踢打了少年狼人多少脚，现在的少年狼人也没有任何的哀嚎。
    此时的小亚罗甚至能够看到，即便自己依旧没有停手，可那处伤口却开始蠕动修复，平躺在地的狼人少年甚至干脆不动了，任由小亚罗肆虐，只用戏谑的眼神紧紧盯着他。
    怎么办？
    停手吗？
    再说句，我其实是在给你按摩，一切都是误会！
    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小亚罗不敢停！
    即便肾上腺素已经消退，全身肌肉都在疲惫的颤抖！
    即便踢踹的力量，越来越弱。
    他，还是不敢停！
    因为，他不知道。
    此时的狼人少年，是不是抱着玩弄的心态，在等着看，自己无力倒地的笑话。
    即便他想看自己的笑话，自己也要坚持下去！
    小亚罗暗暗为自己打气。
    这里距离城堡很近，随便有个侍女透过窗户看一眼，就能发现异常，这个狼人的实力你也知道，他绝对不是侍卫们的对手！
    亚罗，坚持下去！
    只要不死，就有机会！
    “小亚罗。”
    这个声音……是母亲？！
    是自己的幻觉吗？
    “亚罗。”
    严肃的腔调中带有一丝别扭，可小亚罗依旧能听出，这是父亲的声音！
    余光中看到熟悉的两个人影，小亚罗心中狂喜。
    自己的父亲可是个会隐身的高武强者！
    “乌迪尔（巫师）！”
    狼人少年颤抖地出声，他面向小亚罗，那两人从虚空中突然出现的场景，全被他看在了眼中。
    乌迪尔（巫师）？
    这个单词是什么意思？
    是描写境界的话吗？
    就像先天、宗师什么的？
    不过，不管是什么意思，只从狼人少年颤抖的语调就能看出——他在害怕！
    “吼！狼人无所畏惧！”
    像是在给自己打气，狼人少年龇牙咧嘴，挣扎着想要起身。
    戴维眉头一皱，瞪眼看去，“跪下！”
    无形的力量迅速压向狼人少年，扑通一声，狼人少年无力的跌落。
    精神威压！
    最低——高级巫师学徒！
    狼人少年奋力地挣扎着，却已经预感到了自己的下场。
    袭击高级巫师学徒的子裔。
    还被抓个正着！
    自己——死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