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回笼资金

    日傍西山，有晚霞挂满天边。
    在黄小飞帮助下，几块石头搭上一块破木板，临时的摊位就算是扎了下来。
    赵江川去对面小卖部买了烟，饮料，顺便要了两张硬纸板，拿起毛笔，歪歪扭扭写了一行大字
    出租碟片——一天一元。
    黄小飞还沉浸在赵江川说的赚钱方式。
    打死他，他都不敢相信赵江川这家伙现在越来越不靠谱了，竟然这种事都能干出来。
    至于赵江川说的什么经济实力啊，家庭地位啊，父子矛盾啊他现在还无法明白，只是单纯觉得赵江川赚钱的方式太过不是东西。
    一瓶健力宝甩到了怀里。
    黄小飞砰地一声拉开易拉罐，黄色的液体溅射而出，带着冰凉，甘甜，还有扑鼻的气体。
    灌上一大口，炎热的夏季似乎平添了一股凉意，再打上一个嗝，心里的担忧很快就去了一大半。
    反正挨打也是赵江川挨打，这小子从小挨揍，早习惯了。
    这么一想，手里的健力宝就更好喝了。
    狂灌了两口，黄小飞看见赵江川写的字，他不解问道：“你不是说要卖片的吗，怎么还租？”
    卖片？
    赵江川眉梢露出了些许不屑。
    一张碟片卖五块，每张本金一块三，抛开车费，人工成本，还有时间成本，最多就是净赚三块钱。
    两倍利润，看起来收益还是很不错的。
    只是就这点可怜的本金，玩出花，又能赚几个钱。
    但如果把庞氏骗局和金融集资里面的概念拿过来套用一下，那就是两个概念了。
    就像集资，一万块钱投入，给人一千块利息，那么收储一万，再把收储的一万拿去支付利息，很快就能把这些钱滚到几百万。
    赚钱？
    赚钱这种事不用着急的，只要本金足够，还要什么赚钱啊。
    要和黄小飞解释这种金融概念，那肯定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赵江川随口敷衍道：“卖虽然赚的多，但咱们县城就这么多人，家里有影碟机的也就那么多人，一张五块钱，一天也卖不掉几张的。”
    “租就不一样了，一张一块钱可以全天看怎么也能看好几遍了，比较划算。”
    黄小飞想想，还真是这个道理，他睿智说道：“就跟咱们租书一样？”
    “嗯。买一本要五块，租一本就两毛，三天看完才六毛，肯定租的人更多，薄利多销，东西还在，赚的钱不就更多了。”
    这道理听着好像是那回事，但其实就是在放屁。
    但黄小飞不懂啊，仔细想想这样肯定能赚钱，立马精神抖擞，来了干劲。
    他什么都没问。
    因为他知道，赵江川既然叫他来，赚钱肯定不会亏待他。
    渐渐地，天色黑了下来。
    道路两侧亮起黄昏色的路灯，下班吃完饭的人们也陆陆续续开始出来逛街。
    对面迪厅想起震耳欲聋的摇滚音乐，穿着牛仔裤，打着耳钉，露着纹身的年轻人，一一走进迪厅开始了今天的夜生活。
    还有衣着清凉，打扮时尚的年轻姑娘，娇笑连连买了票进去追求起今晚的刺激和热闹。
    这年头夜生活又不多。
    蹦嗨了，看对眼，来一场你顶我顶的斗舞，顺便再相约去外面，以天为被以地为床的热烈恋爱，免房费，不用橡胶，绿色环保无污染。
    作为过来人，赵江川其实一直觉得，相对于九十年代的某些坏人后来人才是真单纯。
    扫了一眼去迪厅鬼混的男女，赵江川绕到了电影院门口。
    几张手写的海报挂在墙上，半露的凶器让人浮想翩翩。
    门票价格，两元一张。
    而内容都是偷人，借种，风花雪月，人肉叉烧包，灭门这种烂片。
    大多都是三级艳星，靠肉吸引眼球的东西，虽低俗，却胜在总会有人看。
    赵江川嗤之以鼻。
    这样的电影院，连基本的选片都不会，活该后来倒闭。
    就在这时，摊位前面站了两个人。
    赵江川一看来了生意，担心黄小飞这个雏鸟第一次出来卖搞不定，快步走了过去。
    来人是一四十多岁的中年，在摊位摆出来的碟片扫来扫去，随手抓起几张碟片看着上面的包装和故事简介。
    “一张碟一天一块钱？”中年人看了一眼出租广告有些新鲜问道，在安东出租碟片那是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黄小飞明显还不善于应对这种事，有些紧张和慌乱。
    赵江川暗暗摇头，知道这家伙还得锻炼，他接过话说道：“嗯，一天一块钱，按天收费。”
    “要押金吗？”
    “押金二十。”
    “怎么这么贵，人家卖才卖五块八块的。”
    “他们卖的什么玩意，我这可是从香港过来的正版，你看看这质量，都是明星大片，还有巨星亲笔签名，这都是精品货，一张我去拿货就是这个价。再说了，押金你什么时候来都管退，总比你买划算得多。”
    “你拿着押金跑了怎么办？”
    “开什么玩笑，我这都是正版行货值好几千呢，为你那点押金跑了？以后还做不做生意了！”
    中年人想想也是，当即从兜里摸出来四十块钱。
    “我要这两张。”
    “好，我给你登记下。”
    过来一会。
    中年人拿着碟片走了。
    黄小飞痴痴望着摊子上的钱，有些激动说道：“这就赚了两块？”
    “出息！”赵江川没好气说道。
    “要出息干嘛，有钱就行啊！”
    “你滚……”
    “……”
    两人聊天的功夫，过来一个三十多岁的女青年。
    对方在摊位上看了一会，问了押金，丢了一百块钱，自己挑了五张碟片掉头走了。
    黄小飞痴痴望着女青年的背影，两眼发直。
    没别的原因。
    刚才女青年拿的那些片，除了一部龙腾四海是正常片，其他都是步兵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