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世人看先驱者，要么蠢，要么坏

    “你应该是被国术协会误导了。”
    慕容青也一脸奇怪地看着齐宣，“虽然你我都是土葬，云爷爷也是，我爷爷也是，但这并不代表，成为行走的人都是土葬，成为行走是完全随机的，毫无规律可言。”
    齐宣一怔。
    这样的？
    所以保留尸体肉身，和成为行走没关系？
    事实原来是这样？
    “怎么说起这个了。”
    郑泽伟眉头一皱，“说回国战，即便我们现在想通了这一点又有什么用？现在东方区的人都是各自为战，谁会搭理我们？团结？谁来当领导者？谁愿意被别人领导？”
    “樱刀。”
    齐宣收回思绪，重新将注意力放在这件事上面，沉声道：“现在有一个突破口，樱刀军团。”
    “嗯？”
    郑泽伟不解其意。
    “归根结底，现在华夏行走之所以人人自危，各自为战，原因就是两个字。”
    齐宣伸出两根手指，“利益。”
    “太玄点数的诱惑没人能拒绝，十都级、九曜级、八荒级行走们在害怕，在害怕自己被杀，而七宫级行走现在看谁都想杀，都想掠夺他人的太玄点数。
    至于六司级行走目前则是蛰伏状态。
    他们想做最后的猎人，所以他们看见樱刀入侵武盟，屠杀华夏行走也无动于衷，原因就是在他们眼中，利益已经大于同胞情谊了，他们巴不得看见所有人都死去，让所有太玄点数都集合到一起。”
    “所以？”郑泽伟眉头愈发拧紧，因为在他看来这种事情几乎没办法改变。
    “他们的眼睛已经被利益蒙蔽。”
    齐宣遥望星空，眼神平静，“那就让我来唤醒他们。”
    “你到底想干什么？”
    郑泽伟越听越迷糊。
    齐宣转头看向他，认真道：“我要去杀了樱刀军团的首领，木村宗一郎。”
    “嗯？！”
    郑泽伟满脸费解，“为什么？木村宗一郎自己就是武仙巅峰的人物，更别说樱刀军团远远不止他一个拥有仙级战力的六司级行走。
    你要去杀他？
    在这种时候？！
    现在这种特殊时期，你要是敢和木村宗一郎开战，你信不信旁边全是躲起来的顶尖六司级行走，全都等着你俩两败俱伤然后渔翁得利你知不知道？！你怎么会想做这么蠢的……”
    郑泽伟忽然一怔，“……事情。”
    他好像明白齐宣到底想干什么了。
    “这的确是一件蠢事。”
    齐宣微笑道：“武仙巅峰的木村宗一郎，五方一重巅的战力，在六司级行走里面，是绝对的顶尖存在。
    谁会选择在这种时候去挑战他？
    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就因为他率领的樱刀军团在屠杀华夏行走？
    所以我这个华夏人就要冒生死之危去挑战他？为了给死去的华夏行走报仇？都成太玄行走了还讲爱国情怀？太蠢了吧。”
    “对！”
    齐宣忽然厉声大喝：“我就是要做这一件蠢事！我就是要不计代价地做这么一件蠢事！我就是要让所有华夏行走都知道，即便成为了太玄行走，我依旧来自华夏！
    木村宗一郎率领樱刀军团屠杀华夏行走，那我就是要给死去的华夏人报仇！
    我就是不顾生死也要这么做！因为我要让所有华夏人都明白，即便成了太玄行走，面对外族入侵，同胞依旧是同胞！”
    齐宣死死地盯着郑泽伟的眼睛，目光坚定地说出最后八个字：
    “泱泱华夏，当有血性！”
    ……
    ……
    天外天，一座不为人知的隐匿之地。
    这里金霞漫天，一座金碧辉煌的宏伟宫殿屹立在云海之上。
    大殿内部，有一位身穿黑裙的美貌女子正拿着一根扫帚清扫大殿……虽然这等仙家洞府，完全不会有一丝尘埃存在。
    叶清秋停下了这没有意义的举动，转头看向大殿一角。
    那里有着一架青竹摇椅，一位身穿黑色道袍的青年躺在上面，摇椅摇晃，发出阵阵“吱呀吱呀”的声响。
    他闭眼假寐，右手放在摇椅扶手上，一根修长白皙的食指富有节奏地敲打竹制扶手，发出清脆声响。
    “师尊，我能问您一个问题么？”
    叶清秋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出声。
    “可以。”
    黑衣道人缓缓睁开眼眸，笑着看向她，“但是我应该说过很多遍了，不要叫我师尊，我不是你师尊。”
    “可是……”
    叶清秋略显犹豫，“您传我道法，带我领略真正的大道玄妙，我不叫您师尊的话，我叫您什么？您也从来不告诉我您的名讳……”
    “叫我‘先生’吧。”
    黑衣道人轻轻一笑，“好了，言归正传，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何我要让你帮忙想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奇怪规矩？”
    “是的。”
    叶清秋点了点头，迟疑道：“先生，您又要他们自相残杀，又要维持基本平衡，又不能让他们一下子全部死光……我前几日想那些规矩想得很是头疼呢。
    我搞不懂，您到底想做什么？如果您想让他们自相残杀的话，何不直接把他们聚集到一起，然后直接开始混战呢？”
    “因为我的目的本就不是这个。”
    黑衣道人轻声道：“我之所以改变规则，只是为了考验而已。
    我需要在太玄天里面选出一个人来帮我，因为巧合，你那个叫齐宣的朋友刚好走进了我的视线。
    我的馈赠虽然谁都能拿。
    可凭什么独独是他？
    我需要他给我一个理由。
    我需要在他身上看到一些我欣赏的特质，我需要他让我相信，我可以信任他，如此，我才可以放心把诸天万界的未来交给他。”
    听得此言，叶清秋不禁一急，“那他做到了么？”
    “哈哈。”
    黑衣道人开怀大笑，“小丫头，急什么？现在好戏才刚刚开始呢。”
    “哦……”
    叶清秋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低下头，小手紧紧抓着扫帚，有些羞怯。
    “不过可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黑衣道人笑盈盈地看着她，“至少，那个齐宣已经意识到了人间之争即是国战……虽然在西方区，有一个年轻人比他更早明白这个道理。
    不过那个年轻人虽然更早明白，却还不知该怎么做，而齐宣虽然明白得晚了一些，可他做事果断，想到就做，现在已经迈出了第一步。”
    “第一步？”
    叶清秋轻轻蹙眉，“可是我觉得……有点傻诶，华夏人的血性什么的，真的感觉傻傻的，那些被利益熏心的人，哪里还会有什么家国荣辱感？他怎么可能成功。”
    “觉得他傻？”
    黑衣道人面露笑意，“那就对了。”
    “先驱者是不被世人所理解的。”
    “站在后面的人，要么觉得走在最前面的人蠢到极点，要么就觉得走在最前面的人……坏到罪无可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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