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马前卒

    在章韶涵走向舞台时，现场大屏幕上，以最简练的语言，讲述这首歌曲的创作背景，同时现场配以战争年代的背景声音，更显几分金戈铁马。
    突的，字幕消，声音收。
    一缕光，打在章韶涵的身上，她没有以歌手的身份先跟大家互动，而是直接沉浸在演唱的状态，伴随着现场古筝笛子的伴奏，直接开嗓演唱。
    有吴卫的《赤伶》在先，现场和电视机前、网上的观众，对这首歌都不陌生，一句‘位卑未敢忘忧国’曾经在热搜榜单上站了几天时间，还曾爬到过热搜榜首的位置，对这首充斥着家国情怀的歌曲，很多人是有独特情感的。
    伴随着章韶涵开嗓演唱，不同于吴卫的歌声味道出来了，更为柔软，触底的深度更低，戏台上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戏子观感更为强烈。
    光亮起，整个舞台亮起来，随之而来的是在舞台的后方，在幕布的后方，一道长袖善舞的身影出现，更亮的一束光打在了幕布上面。
    “啊，只是这样吗？”卫淑萍不关心章韶涵唱的好听不好听，她只是遗憾儿子的出场，只是这样一种方式吗？那告诉的亲戚和单位同事，岂不是丢脸丢大了。
    这想法也只是一瞬间的反应，对儿子，她还是有信心的。
    当第一段副歌起，幕布落下，吴卫一身大红长袍的造型出现，在红袍上还有一些金丝线，伴随着舞台营造的大火特效，他挥动衣袖，那在火场之中继续演唱的角儿，死得其所，死前颇有当浮一大白的高兴，这样的死亡，重于泰山，台下那些喝酒吃肉、屠戮过我们同胞的刽子手，今天，我带着你们一起走阴曹地府黄泉路，在那路上，让我再跟你们打一场。
    章韶涵唱的好，真的是将情感赋予其中，她的籍贯省份唱这样的歌，唱红了，唱火了，衍生的价值更高。
    “台下人走过不见旧颜色。”
    “台上人唱着心碎离别歌。”
    吴卫往前走了几步，他们这段舞台设计，不是那种我奔向大火的背影画面，而是在大火之中坦然走出来，淡然表演，我心甘情愿赴死，再大的火又如何，坦然走过去就好了。
    镜头几次给了吴卫特写，字幕也特别注明——助演嘉宾吴卫。
    吴卫最终走到了舞台之上，跟章韶涵站在了一起，如果是更好的设计，他应该开口唱，作为这首歌的原创原唱，在舞台上帮唱会有更好的效果。但这是《歌手》，还没到帮帮唱的环节，他若开口，不管效果如何，都是对其他竞演歌手的不公平。
    能够走上舞台，已然有些喧宾夺主，当章韶涵最后一个音落下，在现场掌声起来之时，音乐也落下，吴卫的大红袍，挡住章韶涵，舞台上的火焰特效还没有散去，两人转身向着通道走去，待到到达指定位置，吴卫双手挥舞，长袍以非常炫美的姿态飞舞起来，那些金丝线突然跟舞台火焰效果相得益彰，出现了一些魔术效果，仿似他在挥舞衣袖时，真的出现了火焰，两个人也在这样的火焰之中，彻底跟舞台上的火焰特效融为一体，从歌者到舞者，都消失在熊熊大火之中。
    掌声更为热烈，在吴家，吴建平夫妇和姜晨，也都叫好给儿子鼓掌，还冲着吴卫竖大拇指。
    他们作为父母，是在网络上知道儿子捐赠了四十万给修建小学校舍，吴卫在父母的要求下，将那份捐赠证明给拿了出来。
    位卑未敢忘忧国。
    自家孩子出息了，能赚大钱了，固然值得高兴，可如若还可以得到精神层面的富裕，作为父母才会觉得真正的满足，有儿如此，敢跟任何人去进行炫耀，我的儿子有多好。
    姜晨快速滑动手机屏幕，从vx群到慢音，再到网络贴吧，短短几分钟时间就热闹起来，足见等候在电视机和网络直播前等着看这节目的人有很多人，实时在线关注吴卫的人也有很多人。
    还未到午夜，还没到这期节目结束，章韶涵就凭借这首《赤伶》在《歌手》节目内得到了翻红，多个娱乐新闻专区，节目还没结束就发出了短讯类的新闻，更有章韶涵演出时的视频，被诸多娱乐新闻拉入到自己的简讯之中，好不好的，你们自己看吧，这是现场表演的版本。
    网络上不止有普通观众的关注热度，还有节目推动的热度，芒果台推动的热度，亦有章韶涵还能运用资源进行的推动，一夜之间，章韶涵翻红，这段她在《歌手》上的表演视频，红遍大江南北，‘慢音’不遗余力的进行推广，很多视频博主都在转发这条视频，其它的一些直播平台，也有主播在蹭这波热度，章韶涵重新出现在公众视野之中，吴卫也借此机会让那些网络之外的人看到了他的表演。
    800万粉丝关注的成就，就此达成。
    250万微博粉丝的成就，一夜涨粉70万，吴卫的名气在‘慢音’之外，渐渐有了些许的抬头之势。
    看着这些成绩，吴卫躺在阳光照射的折叠床上，也统计了一下当下赚到的钱。
    前段时间没有提现的四十万，之后零碎直播带来的三十万收入，章韶涵对他助演表示的感谢金五万。
    期间d级抽奖十连抽一次。
    65万，落在银行卡之中，盘算了一下，没有氪金抽奖，趁着周末父母上午还没离开，吴卫跟二人袒露心声。
    “爸妈，我还想去燕京北漂两年，如果两年内不成功，我就回来，那些不切实际的梦想，再也不想了，安心在你们身边。”
    夫妇俩对视一眼，似早就有这心理准备，冲着吴卫笑了笑，吴建平点燃一支烟：“去吧，家里我和你妈不用你操心，现在我们俩不用为你攒老婆本了，你给的钱，装修我们俩为你准备的房子足够了。”
    吴卫从小到大的幸福，他始终认为是自己拥有这样一对父母，他们给了自己太多太多的包容理解和支持，情不自禁的，作为一个大小伙子，很少用这样直观的方式去表达自己的情绪。
    站起身，分别给父母一个大大的拥抱，并轻声在他们的耳边附上一句：“谢谢爸。”
    “谢谢妈。”
    夫妻俩都没多说什么，拍拍儿子的后背，此时无言的支持就是对儿子最大的鼓励。
    他们没去问刚租了一个多月的工作室怎么办？没去问周鑫付凯等人？也没问儿子这一次到燕京有什么打算。
    临近中午，吴卫在旁边饭店订了几道菜，跟周鑫付凯姜晨三人坐在工作室，还没等他开口，章韶涵的电话也打了进来：“如果你忙，我可以到你的地方……”
    吴卫顺势顺道：“用不了几天，我就去燕京，距离总决赛还有一段时间。”
    章韶涵：“那好，我等你。”
    挂断电话，有些话不必说了，在场都是聪明人，唯一一个反应稍微慢点的付凯，之前吴卫也跟他聊过，早有心理准备。
    “我们跟你一起去。”周鑫是最急的，姜晨还好一点，怎么说还有一层亲戚关系在，彼此之间维系的链条也在，周鑫内心则是翻江倒海，他最怕的事情终于来了。
    一直以来，他心里都有结，凑到吴卫身边不容易，利己主义者的各种技巧扔了出来，最近在直播的时候，就有节奏到他的直播间去骂，说他是卖主求荣，说他是三姓家奴，说什么的都有，让他心态崩溃，一直隐藏着，一直压着，不希望有任何消息跑到吴卫那里，担心引得吴卫内心膈应，进而想起之前发生在双方身上的事情。
    发小的身份早已分文不值，自己的真实形象也早就在吴卫面前完全呈现，现在吴卫要离开家乡去燕京发展，这就是一道门槛，如果他心有所想，就是一道铡刀，将不喜的人从自己身边割开。
    没等吴卫说话，周鑫再抢一句：“到了燕京，我们签约你的工作室。”
    这句话，周鑫不管不顾的扔出来，完全无视自己的利益，也无视了身旁人的利益，将他和姜晨埋在心底不愿意说出来的话，一下子扔了出来。
    既然是利己主义者，既然我们是交易关系，那就更加直白一些，将彼此之间的事情，都摆放在台面之上，看得清楚。
    脸面也不要了，深沉也不要了，要的就是一份我继续留在你身边的机会。
    这段时间周鑫不止是在蹭热度，他也在打造自己的价值，尤其是吴卫被质疑被骂的时候，他都会在直播间站立场为吴卫说话，到栀子胜子事件，他更是一边蹭热度一边站出来跟对方开喷，不管什么时候，不管什么队伍里，都需要这样一个急先锋，不要脸的往前冲，做一些脏活累活，做一些阴暗角落里不要脸面的活儿。
    我愿意。
    周鑫脸涨红着，也不等吴卫开口，更不敢等他开口，先将自己底牌扔出来，什么形象的都不顾了。他看到了吴卫大好的前景，也看到了自己能够蹭到的饱饭机会，为了这个他认为可能是自己唯一的机会，他愿意付出代价的底线是旁人不敢想的。
    他害怕等到吴卫开口，自己就没有机会再抛出筹码了，如果你吴卫未来成就登顶霸业，那就让我周鑫做你身边一个马前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