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独此一份，独此一人

    燕京，素素工作室。
    一楼，素素的直播房间。
    此时，房间内，只有她和吴卫两人，两把椅子并肩而坐，看着电脑屏幕上闪过某个主播直播间的一条条游客字幕。
    ‘知北’作为广大网友口中的神豪，突然消失，流言四起，说什么的都有，能够整合出来的信息里，最直观的信息就一条——知北这一波，足足借走了两千万。
    这个数字把两人都吓了一跳，聚到一起看热闹也知道不嫌事大的主播几乎没几个，这个时候曝出来，不是大家落井下石，是在之前就有小范围的曝出，毕竟大哥借钱，作为主播不借，那在大哥粉丝的眼中，是不讲义气的表现，以后，也不值得大哥继续为他刷任何礼物提供任何支持。
    素素喝了一口咖啡，神色平静的问道：“你觉得，他多久会回归？”
    能够在一个频道上思考问题的人，不需要担心你的问题会被对方不理解，吴卫从烟盒里拿出一支烟，下意识的行为，脑子在思考，没等他表现出是否可以吸烟的询问，素素拿着打火机，给他点燃。
    “我不知道，那你觉得，他回来后，会选择还多少人钱？”
    素素脱掉鞋子，双腿蜷缩在椅子里，让整个人都缩在里面，腿缩到宽松的卫衣里，下巴枕着膝盖，低声说道：“应该会还一些小钱，重数量，尽可能多给小主播，像是你这百万的，像是我这二十万的，估摸着回来了，刷点礼物，意思意思也就是了，绝口不会提。”
    吴卫似想到了什么笑道：“那如果提了呢？”
    如果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在自己身边吸烟，且烟雾笼罩着自己，不讨厌的原因没几个，主观原因是她也吸烟可能不在意这味道，而除此之外，要么是正常会议交流的上下级崇拜敬畏关系，要么是对这男生有着不想设防的亲近感。
    素素：“如果是刚回归，提起这件事，他会还，然后，小专场给你开起来，刷礼物营造一个形象，而你，会成为对神豪老板不信任也不讲究的人，他这个人无所谓了，对你的形象会有影响，尤其是在诸多的老板面前。”
    吴卫叹了口气：“还真像是你说的，不做出头人，设置内心舒适的边界线，自己也不会那样患得患失。”
    素素眉毛一挑：“那是，姐混多少年了，多学学。”
    吴卫伸出手，直接在她的头顶揉搓了一圈，将她的头发弄乱，引得素素呲牙反抗：“弄乱头发了，讨厌。”
    要么说女人对男人产生吸引力要容易的多，你拥有着足够好的条件，愿意主动表现出接近的态度，往往从普通朋友到恋人未满的境地，只需要短短时间，且在当前这个社会，恋人未满可不意味着什么都不发生，不需要做恋人，亦可以深入探讨一下生物基因课程和体育课程。
    好感，两个字就足够了。
    有好吃的，不一定非得拥有，品尝可要比拥有在年轻人的心中，更值得回味，为什么要捆绑上一定的责任，你开心我快乐，足矣。
    两人之间经过之前同处一室的‘熟络’之后，彼此之间都不设防，没去发生点什么，只是不想破坏现在这样的关系，盟友、好友、愿意为对方付出一些什么的闺蜜、蓝颜。
    当下身份的价值，最高，两人都小心翼翼的维护着，担心一旦发生了什么，味道变了，彼此要求的更多了，这份价值不仅会打折扣，还有可能让彼此的关系发生不可言表的逆变。
    “又要去太国了？”
    “嗯，角色敲定了，时间紧任务急，据说要元旦或是春节档。”
    “回来教我游泳。”这是一早吴卫展现出游泳水平后，两人聊过的话题。
    “不行，我怕到时候把持不住。”
    “滚。把持不住就来。”
    相视没忍住噗哧一笑，双方还是更在意当下关系的利益，至于别的‘馋’，忍着。
    想太多的人，总是会规避自己的意气用事，明知道大概率是错的，不愿意挑衅一下容错率，能忍得住，最好还是不要破坏当前最好的平衡点。
    晚上，在素素的工作室一起吃饭，吴卫和素素挨着而坐，那份不见外，任谁见到都会猜测两人之间肯定有事，可能早就经过了负距离的测量。
    吴卫的饮料，素素能直接拿过来喝一口，罐装饮品，几乎是彼此唇齿之间非正式接触下的最近距离接触。
    素素将自己碗里没吃完的饭，会直接拨到吴卫的碗中。
    不是刻意的，是不经意间，彼此都不在意的，如果吴卫吃过饭，直接走上楼，走进素素的房间，不会有任何人感到惊讶。
    双方身边这些主播，不管是以助理身份还是徒弟身份存在的，其根本目的还是蹭他们的热度，如今两人之间关系密切，很显然互通有无就像是一家人那样彼此安心，都高兴，以前觉得吴卫会蹭素素的热度，现在，素素的徒弟们，恨不得吴卫从关系不错的外人，变成他们师丈（这个称呼各异）。
    关于那首《铁血丹心》，吴卫早就写出来了，没拿出来而已，也没人催他，灵感来了，大段的旋律有了，接下来丰富曲子和填词，有的人一天两天，有的歌曲拖上一两个月也很正常。在不那么急迫的条件下，吴卫会尽量拉长自己‘创作’的时长。
    偶尔天才灵感爆发一下就好了，不能所有歌曲都是这个样子，演，也要演得逼真一些。
    跟万达那边也敲定了，导演最终的影响力还是低的，作为他想要尝试的侦探题材电影，这是第一部，还没有后来的成功让陈思成底气十足，资方提出来的要求，他会尽可能满足。
    怎么都是找小鲜肉，这个便宜自己占不了，那是谁来，反倒没那么多的要求，长得好看，养眼，有热度，有流量，符合这些条件即可，对比陈思成之前看中的小朋友，吴卫的热度更高。
    电影因为一些原因，没有在五月开机，延后这几个月，也是将陈思成的棱角给磨平了很多，之前来自家庭的资源和以前成功的资历，在他想要的电影构架而言，不足够了。需要背后有更大的靠山，有更多的资本介入，保驾护航提升容错率。
    电影产业，是有进入新台阶的架势，徐山争的一部《泰囧》，开启了电影十亿票房的大门，也让喜剧电影进入了一个新的天地，不再是效仿好莱坞的大制作才有市场既定逻辑，喜剧片拍好了，投资低回报高。
    都想试水，成功的不少，失败的更多，一两家投资砸下去，风险成本太高，最近都是多家投资，共同承担风险。
    陈思成没有指导喜剧的资历，这是最大的短板，前期到太国取景，也遇到了种种困难，一度有人让他放弃国外拍摄的念头，你有好故事，在国内拍不是更好。
    吴卫通过几部片子，看出了陈导的野心，侦破题材，放在国内，受限的地方太多太多，唯有国外唐人街，束缚少了，还不需要担心剧中角色的本土化问题，也是个脑子好使的，不光是会当个公子哥。
    ……………………
    在燕京起飞的航班，并不是飞往太国去与剧组汇合，而是先转到魔都，陈太亲自出面，联系了圈内好几个好友，在内地她的人脉还是差了一些，很多事做起来不容易。
    没办法，整个娱乐产业的中心，早已不在香江，内地的巨大市场早已成为了资本角逐的最佳场地。电视节目和网络节目的覆盖，也让香江弹丸之地的劣势完全展示，过去东方好莱坞的辉煌再不复。
    找到吴卫的邀约，很多，从电影到电视剧到综艺节目到采访到晚会到商演。
    他不是一个光红没有什么作品的红人，几首原创歌曲，足以让他在当前的乐坛，直接成为最闪耀的新星，光环加成丝毫不弱于各路人气大咖。
    在众多的项目之中，陈太和韩星锡为他挑挑拣拣，歌曲网络销售、ep销售都赚钱，参演的第一部电影《杀破狼2》也取得了巨大的成功，票房破七亿，他所饰演的反派，得到了业内的认可，大家都愿意相信，这个年轻人在表演层面的未来是可以期待的。
    不为了赚钱而去接邀约，这一条出来，那些商演和普通的拼盘演唱会、晚会之类的，直接让陈太一刀砍掉。
    娱乐节目的专访，可选择的不少，也都能去，但陈太和吴卫沟通后，还是希望他的成绩再多一些，像是《鲁豫有约》之类的节目，能呈现一个全方位的他。
    最主要，他不缺少热度，所以不需要为了曝光度去参加节目，这也就使得很多的节目，也直接pass掉，飞行嘉宾之类的，只要吴卫热度够高，他有点时间的时候，随便约一下都可以约得上，不必刻意去安排。
    这一次到魔都，陈太是为了一档‘屡受挫折’的节目而来，还没开始录制，便经受版权之类的麻烦，拖了再拖，原定的固定嘉宾也因为档期问题一片混乱。
    陈太很看好这节目，主要是他看好这个节目的总导演，一个叫做严民的男人，有朋友认识对方，中间牵线，坐在一起聊过，这男人脑子里有东西，尤其是在逻辑思维方面，很有些天马行空的想法。
    出发之前，陈太试探的询问吴卫：“没争取到跑男的常驻，有没有遗憾？”
    吴卫挠挠头：“说不遗憾是假的，目前最火的综艺节目了。”
    陈太：“我在魔都为你找了一档节目，嘉宾阵容很强，挤进去不容易，想听听你的想法。”
    经过陈太提到了目前敲定的嘉宾名字，吴卫拿着手机还去搜了一下，他隐约记得，这档节目早就应该播了啊？
    没有，还没开拍。
    “就这个了。”吴卫忍着内心的兴奋，跟这几位在一起玩，那肯定好玩啊，演员都是他喜欢的，想想这节目最巅峰时的火热程度，那绝对是拥有让跑男都暂避锋芒的强势。
    鸡条。
    《极限挑战》。
    自己一直在关注电影方面的信息了，之前也没敢想太多，网络红人的位置还没有坐稳，很多信息的搜集也就不是很主动，跟脑海里的记忆没有发生强强碰撞。
    归根结底还是没多想，恍惚了，还将自己定位在网络红人的身份上，没去想当你足够红了之后，转化成为红利也没有想象中的难。
    吴卫跟陈太、韩星锡，一同见到了严民和魔都电视台的两位领导，席间气氛没问题，这吴卫随便一场户外直播，把查老又给‘拽’出来了，一首还没出来的新歌，引得两岸三地很多女歌手翘首以盼，据说跟吴卫工作室联系的经纪人，多达十几位。
    找了一个本帮菜的高档菜馆，安静的包厢内，边吃边聊，氛围好，陈太也不介意主动抛出优势，让基本敲定的事情，再多一些厚重的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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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歌对唱的女歌手选定了吗？”
    “嗯，好多人，不过也定下来了，会和王霏一起演唱。”
    ……………………
    “马上飞太国了，一部侦破类的喜剧电影，跟许三多合作，陈思成导演的，双男主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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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前有好几部影视剧找上来，还是看他《杀破狼2》的表现，让他饰演一些反派，我们不想他的形象固定在一个冷血狠辣的反派形象，还是希望他多尝试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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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太秀了一会儿，大家心知肚明，也认可吴卫现在是真的火，你可以内心有那么点瞧不起他的‘出身’——一个在网络上直播的网红，可你不能否定他的才华和目前的人气热度，最不能否定的，是成绩。
    一部电影的配角，大受认可。
    几首原创歌曲，近几年来歌坛无两。
    约吴卫来之前，基本敲定他是常驻之一，见面的原因，也是希望双方可以有深入的合作。
    譬如，跨年演唱会。
    譬如，魔都台的春晚。
    譬如，新节目的主题曲。
    譬如，在新节目里的比重。
    之前敲定了张义兴档期撞了，没办法，节目组一波三折，好不容易能拍了，拖了几个月，那位也来不了了，这时候一个人气流量的位置空了出来，吴卫进场，符合整个节目组的利益和定位。
    今天这顿饭，是吃给严民的，作为总导演，他要通过对吴卫的观察，来敲定节目内容设定时，是否有必要，根据吴卫的状态进行一些专属设置。
    专属设置，首先你得能出彩，有特点，我们自己人都觉得有意思，才有可能做出让观众感兴趣的内容。
    如果没有达到严民的要求，位置还是给他，但设定，只是一个跟在哥哥们后面的人气流量，给节目组养眼来了，给节目拉开初始年轻观众来了。
    “吴卫，你也知道了，目前定下来的有黄三石，孙宏雷，黄博，王迅，对他们，你有什么看法？嗯，这么说吧，看他们几个人的组合，你觉得我们的节目会是一个什么风格？”
    呃，这问题还真就让吴卫愣住了，他不是不会回答，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如果没看过这节目，脑海中没有之后节目质变后的样子，他吹捧一些也可以，现在知道了，愣住的原因是不知道要不要直接来个大招。
    关键是这时候来大招有用吗？
    别吓坏了节目组的人，你敢说这帮老男人能将规则给玩坏吗？敢说走在大街上粉丝都害怕的‘西瓜保熟吗’是个纯粹的逗比？
    想了想，吴卫挑选了一些不那么吓人的：“稳重。但我觉得，观众可能喜欢看的就是颠覆，就说孙宏雷前辈，他的反派形象经典，大家肯定愿意看他横行霸道在节目里一通闹，我到是很期待他跟荧幕形象有不一样的地方，最好是完全颠覆的表现，譬如，逗比形象……”
    小心的试探了一下，其他人都是憋笑，孙宏雷逗比形象，那会是个什么样子？
    跟我刘华强拼，你有这个实力吗？
    这个形象真的太过深入人心，这样的男人，你说他参加节目会是个逗比形象，有可能吗？
    严民眼睛一亮，他觉得有可能，且他的内心真实想法也是如此？从他跟孙宏雷接触观感来看，早已有了腹稿，且这腹稿，与吴卫所言，竟然不谋而合。
    严民没有在这个话题上深入去问，有些东西，浅尝辄止足够看清一些东西。
    “那你觉得，如果你来了，在节目是一个大背景设定下的游戏时，你觉得自己应该在团队里是个什么形象？”
    吴卫听出严民的意思了，形象这两个字，很有意思。
    他一点也没客气：“我个体实力强，并不擅长谋划分析，也不想让节目组给我拗一个这样的人设，那就一力降十会，在所有类似的方面我都占有绝对优势，无论是面对谁。之前我们联系过跑男，如果我去了，跟寒国那边联动的时候，我可以代替大黑牛去面对金钟国，并且所有涉及到身体素质的运动类游戏环节，我都是节目里的大腿。”
    这个回答，在吴卫这里是中规中矩，他知道一旦开拍，一旦几个老男人玩嗨了，才不管你那么多，除了黄三石的老狐狸人设有节目组稍加帮忙的影子，剩下的，被玩坏很多，你明明设置了两条线，告诉大家必须在这里面走，对不起，这几位，尤其是孙宏雷和黄博，绝对会跳出线外。
    却不知，这个回答，是严民想要的，也是他需要今天这样一个碰面的最重要原因。
    常驻嘉宾，如果能够形象人设鲜明，最好。
    越多越好。
    而吴卫表现出来的自信，也让大家看到了年轻人该有的朝气。
    从始至终，陈太和韩星期都未曾试图帮着吴卫说什么。
    从始至终，吴卫在回答的时候，也都未曾看这两人一眼。
    严民兴趣大增，接着问：“如果让你们进入以一期节目时长为任务的游戏，你觉得，什么类型，是适合你们的。”
    吴卫反问：“第六人呢？”
    严民摆手：“暂时没定，不重要，主体框架已经定下。”
    吴卫故作沉思，过了有一会儿才张口：“真实。有很多综艺节目，打着玩得很大的口号，还是小孩子过家家。”
    严民看出了吴卫欲言又止：“还有呢？”
    吴卫冲着几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就是玩游戏玩多了，随便一说，说错了大家多包涵。不设界限，至少游戏的自由度高一些，允许破坏性的破开你们设置的谜题线索或是流程。”
    ………………
    吴卫走了之后，魔都电视台的领导，询问严民：“你对他怎么看？”
    严民直接未加思索便给出评价：“对节目而言，嘉宾里的长板，玩游戏肯定是高手，只要我们给他玩的空间，一定能带动整个游戏，又有颜值，又有流量。还有，他自己说，不擅长谋划分析，我刚打听过了，他去太国拍的电影，是侦破题材，而他饰演的角色，是一个善于逻辑分析从细节中找到答案的天才侦破高手。”
    话至此，无需多言，形象联动这样的事情，我们能想到，吴卫的团队会想不到，都不要说陈太这样的江湖扫地僧级别经纪人，那个一身匪气的韩星锡，别看没成功，认识他的，有几个敢小看他作为经纪人的专业眼光？
    不要形象联动，这是有绝对信心即便变换了形象人设，依旧会赢得大家的喜欢，依旧会保持当前的热度。怪不得，《杀破狼2》之后，那么多找吴卫饰演精装悍匪或是西装bao徒的邀约，他一个都没应，偏偏去演了一个另一个风格的角色。
    野心不小，不愧是能让陈太重新出山的新人，成不成的是一回事，敢这么玩的，新人当中他是独一份的，也没有什么新人能够拥有他这样的自主权，明明在一个方向火了，偏偏换个方向继续玩。
    纵观整个艺能界，独此一份，独此一人。
    不喜者，此子狂妄自大，必遭反噬。
    喜者，成功与否，都赞一声我们需要这样的后辈，去让整个艺能界更加的精彩纷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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