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天生吃这碗饭

    “吴卫！”
    周遭的人往前涌，以为吴卫按下来车窗是给他们拍照的机会。
    四目相对，倪凰嘴角微微上扬，她读懂了吴卫眼中传递的意思，迈步径直走过来。
    吴卫下车，周遭有安保隔出来的区域，他并没有急着走进去，而是等着，等着倪凰走过来。
    “姐。”
    吴卫突然开口，所有媒体和粉丝都愣了下，旋即顺着吴卫开口的方向望过去，看到的却是一个背影。
    倪凰是走过来了，在吴卫开口之时，转身走进酒店，她想看到的东西看到了，她的思维模式跟正常人不同，觉得是考验，那就是考验，别人怎么想跟她无关。
    对吴卫，最开始是无聊好玩，随后是粤语歌的创作打动了她，真的现实之中见面，是能够让自己觉得舒服的思维模式，才有了今日双方的关系，几次吴卫在现实之中借力于倪凰，她也都默认人情关系在他的身上消耗。
    敢看过来，在她这里，考验就过了。
    为何考验？
    倪凰没想过，她只是觉得应该这么做，所以就做了。
    酒店之内，不允许外面的媒体进入，免得打扰客人，吴卫进来后，也不顾外面和里面的双重注视目光，径直走到倪凰的身边：“姐，一起上去喝酒，我们这些人约好了。”
    “不去。”
    吴卫：“那我陪你？”
    倪凰随意扫了他一眼：“就你……”
    吴卫苦笑：“姐，你难道不知道，男人唯独不能让人说不行吗？”
    倪凰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突然笑了，那笑容，透着些许的神经质：“那来吧，我房间号……”
    吴卫抱拳，败退。
    两个小时之后，已经凌晨时分，六人组这顿酒刚喝完，虽说高兴，跑了一天确实是累了，大口喝酒，畅饮醉的也快。
    吴卫看着距离自己房间不远的那间房，房间号和倪凰报出来的一样，走过时，只要注意力集中即可看到，那房门并没有完全关闭。
    鬼使神差，他推开了房门，灯亮着，电视开着，呼啸的寒风吹过来，若不是有东西倚住门的缝隙，寒风足以将房门推得紧实。
    白色的纱帘，随着寒风飘舞，屋内温度与外面没多大差别，落地窗开着，阳台上，倪凰依旧是之前见面时的装束，长发在冷风中飘舞，手里拿着一瓶酒，望着远处的城市霓虹灯，饮酒赏景。
    只是现在这个季节，当前室外的温度，吴卫只能从这异于常人的一些行为，能窥得旁人口中那个喜怒无常的疯女人。
    能执掌德信这样纵横整个东南亚的安保公司，放在十几年前二十年前，说白了不过是保镖公司，在没有完整体系的时代，与其说是公司，不如说是一个堂口，只为钱来行事，能得到多少人情，必然得罪相等量的敌人，成为传承几代的事业，不管你有多少别的能力，想要成为掌舵人，震慑内外是基础标配。
    一个女人，还是个漂亮的女人，无疑难度上升一个等级。
    倪凰做到了，且吴卫从陈太口中了解到，如今的德信，实力更加强大，不是体量变大，是最近五年出来的年轻人，专业水准更高了，曾有传言，倪凰将整个公司收益的50%，全部投入到对新人的培训，去进行最系统的训练，去经历最熬磨的历练，这才使得德信的新人越来越厉害，在业内的名气也越来越大。
    倪凰看了一眼门口，呵呵笑了一声，继续坐在椅子上，倚着阳台的栏杆喝酒，似乎这冬季魔都的严寒，不曾对她有半点的影响，更像是夏天在阳台上吹风纳凉。
    “姐，遇到点难题，想要在你这获得答案。”吴卫站在门口，虽说关上了门，却未曾向内多走一步。
    “说。”
    “你见过我直播间的隐藏大哥？”
    “嗯。”
    “我今天也见到了，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孩子。”
    “呦，那位大小姐终于肯见你了？”
    “我去，真是她。”看着转头的倪凰，吴卫赶忙解释：“我以为是大老板整蛊我呢，故意找了一个形象上跟这个名字最不贴切的人来逗我。”
    倪凰咯咯笑起来，站起身，打着酒嗝，走进房间，顺手拉上了推拉门，没有寒风，屋内瞬间感觉暖和不少。
    “泡她，把这女孩抓在手里，你什么都有了。”
    吴卫连连摆手：“别闹。”
    倪凰猛的一个纵身，脸上挂着笑容，膝盖抵向吴卫的腹部，动作速度并不快，吴卫同样抬起腿，膝盖对膝盖，来了一个硬碰硬的对撞，闷响过后，倪凰退后两步，上下打量吴卫：“真是没想到啊，当了明星，身手没落下，反倒进步了。”
    吴卫皱着眉头，揉着膝盖，坐在一旁的化妆椅上：“不敢啊，这要是我姐不满意了，我欠那么多人情，拿什么还。”
    倪凰点点头：“行了，滚吧。要么离那女孩远点，要么直接泡她。”
    吴卫点头：“得嘞，小的这就退下。姐，真不考虑一下，这晚上怪冷的，不需要一个暖床的？”
    倪凰眉毛挑了挑：“呦……”
    她这边一挑眉，吴卫知道不是生气，但也不想见到接下来的任何反应，直接开门出去。
    门外，果不其然。
    阿华在，大头不在，但多了一个足有两名米多的光头大汉，能看到光头上，纹着一只蝎子。
    “华哥，有时间喝酒。”
    对阿华，吴卫表现出了该有的尊敬。
    阿华点点头，露出笑容，指了指光头大汉：“胖虎。”
    吴卫冲着他点点头，胖虎低头看了看他，瓮声瓮气的嗯了一声。
    刚回到房间，刚冲个澡准备睡觉，窗帘后面的落地玻璃门，被敲响，这里是十七楼，吓了一跳的吴卫，眼神之中闪过一抹狠厉，骨子里的东西，在意外遭遇到超出理解范围事件时，会原形毕露。
    是真的凶悍，还是装出来的硬汉，一眼可知。
    他不需要拿任何武器，如果他的拳头都战胜不了的敌人，即便手里多了一把水果刀之类的东西，意义不大。
    窗帘缓缓拉开，倪凰站在阳台上，手指在玻璃门上滑动，一道血痕出现在玻璃门上。
    吴卫向后退了两步，坐在床上，比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你请便。
    倪凰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没有达成目的也并没有沮丧或是如何，继续完成自己书写在玻璃门上的血字。
    一个大大的笑字。
    吴卫笑。
    倪凰表情满意的点点头，后退，后退，倚靠在足有一米四高度的安全护栏上，上半身发力，以护栏倚住后背的地方做支点，整个人，直接倒翻出阳台，从吴卫的视线里消失。
    吴卫腾的一下站起身，拉开门冲出去，把着护栏向下看，看到的是一张诡异的笑脸，倪凰正横着站在酒店的外立面墙壁上，整个人跟伫立的酒店大楼成九十度的直角，脚踏墙面，身体完全悬空。
    这一下却是把吴卫吓了一跳，身体下意识的向后退了退，眼神好使的他也看到了倪凰是如何做到的，身上绑着安全绳呢。
    似乎吓到吴卫就是目的，呼呼的寒风呼啸，倪凰张开双手，脚一蹬，在空中转身，人径直向下放坠下去。
    吴卫拿出手机，给倪凰发了一条信息过去：“牛13！”
    随后回屋，拿出一袋湿巾，看着玻璃门的血字，这大半夜的，自己还要在寒风萧瑟之中擦干净血迹。刚冒出来点那点成就感，又是网络国民度，又是现实国民度的增涨，在面对在这个世界上算是主宰别人人生的强人面前，大家是朋友，只是闹一闹，便发现双方并不在一个等级。
    还需努力啊，差的远了。
    ………………
    回到燕京的吴卫，日常生活里，有了新的网友朋友开始充斥生活，隐藏大哥这个备注称谓，已经在vx里更改了，不怕也没人能看到自己聊天内容，只是脑海中的画面是一个娇弱的女孩子，名字这样直观，很影响心情。
    孟锦心。
    他知道了对方的名字，再多的现实问题，一个不问，也没有试图让人去调查一下，在魔都有什么姓孟的大人物。
    似乎，这位大小姐，每天没任何事，什么时候自己发过去信息，她都能很快的回复，即便偶尔过了一段时间回复，会主动先抱歉说自己睡着了，除此之外，几乎没有超过三分钟回信息的。
    好奇归好奇，吴卫没有去探究好奇，跟一个美女，尤其是还是那种柔弱型的，满满的保护欲。
    每每想到孟锦心的样貌，就连双方总是打字这件事都可以忽略，什么视频、语音之类的，吴卫谨守‘规矩’，倪凰疯归疯，至少到目前为止，她没有坑过自己，牢牢记住，要么不要靠近，靠近了就要有百分百把握拿下对方。
    这样一句话，透露的意思很明显了，那么一个娇柔的乖乖女，一刷几千万不眨眼，你觉得如果想要靠近，会面对什么？除非你能拥有女孩子张开双臂挡在你面前去面对她的家人：“我就认准这个男人了。”
    不然，你拿什么抵挡一个几千万是零用钱和压岁钱一部分的女孩所在家族的怒火——因为你超过了界限去接触女孩的怒火。
    对方打字，吴卫便跟她打字聊天。
    没有现实，没有彼此的隐私，没有一点点试图掘进关系的对话。
    吴卫会告知自己遇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会聊一聊网络上的热门话题，他发现无论自己什么时候终结话题，对方都不会有半点拖沓，会好好再见，直到她有一个好玩的事情想要分享，或是她有一个网络上的问题想要咨询答案，才会再给吴卫发信息。
    如果没有，她会等待对方有这样的分享信息，几个小时，一两天，给吴卫的感觉，对方好像是一个无所事事的客服人员，一对一服务自己的客服，想聊就可以聊几句，偶尔身份转换，自己会变成对方的客服，只是自己这个客服，不是无所事事，忙的时候，回个忙字或是干脆不回，对方绝不会再发第二条信息，直到你有时间回复她上一条信息，才会开启某一天或是某几天内又一轮的聊天。
    回到燕京的吴卫，挺忙的。
    目前没有工作，多数的商演工作直接推掉，韩星锡还在跟品牌方在那谈判，似乎不压榨出最后一点对吴卫有利的条件，他都不会安排吴卫去跟品牌方签约代言合同。
    直播，成了吴卫目前唯一的工作。当然了，在旁人眼中，一个才华横溢的大才子，需要足够独处的时间，才能够进行词曲创作，才能够拥有足够练习那些才艺的时间，才有去学习的时间。
    十二月份，燕京很冷，几场落雪，无法彻底站稳脚跟形成冰滑的路面，一场雪一场寒，随后一点点的阳光和温度回暖，城市汽车尾气使得地面的积雪在没有得以及时清理的区域，很快成为泥水混合物，走在外面，你的鞋子需要承担它不想承担的脏兮兮。
    黄三石帮吴卫找了电影学院的老师，进行单对单的补课学习，到拍摄《极限挑战》时，黄三石等人，也会在空闲时，化身成为老师，迎接来自吴卫的请教。
    每天上午八点三十到十一点三十，三个小时，不固定一个老师，也不固定每天的时间，提前一天相约即可，该打的招呼打完了，该花的钱花了。
    早上起来，吴卫会在公寓所在小区的泳池，游一个四十五分钟，回家洗漱吃饭，七点半准时出门。赶上大都市的早高峰，无奈吴卫不可能乘坐地铁等公共交通工具，只能是老周经过多次的来回跑计算时间，找一个拥有足够容错的时间，让吴卫可以不迟到的到达老师的家中或是补习班的课堂。
    棉鞋，牛仔裤，羽绒服，大围巾，腋下会夹着一个文件袋，与在那片区域内准备年后艺考的多数年轻人一样，每年年前年后的这段时间，你如果无惧冬天的寒冷，蹲在这里的街区，会发现，帅哥美女在这里真的是标配。
    学校附近的老式小区，布告栏上可看到各类艺考补习班的信息，各路地下室的房间也是热门租房选择，吴卫围着围巾，羽绒服的帽子扣在头上，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这个造型，车子停在无法进车的楼宇之间，他可以安然的离开车子，前往老师的家中。
    价格不菲的补课班，学艺术学表演的家庭，需要付出不菲的补课费，才能在一众优质外形的群体之中，跟随一些精通艺考的老师，学习一些考试的技巧。
    今天吴卫约的这位老师，却是耗费了大工夫，又是找人的引荐，又是韩星锡托关系的正式聘请，对于他想要求学的想法，所有认识的人都表示赞同，年轻人如果不在适合学习的年纪，抓紧一切时间学习，那可能被你抓在手里的机会，就不是机会了。
    漂亮气质俱佳的许老师，家里到是没有什么脂粉气。
    “许老师，您好，我是吴卫。”
    吴卫带了一份初次登门的礼品，老师的喜好，到是来自于大蜜蜜的背后支招。
    许老师看了看符合心意的礼物，没拒绝，价值并没有高到她需要拒绝的地步，并且也不存在不可接收礼物的关系。吴卫没想走后门做什么，他也没有表述出想要考学的意愿，只是单纯的想要学习表演，做一些集中状态下的学习，花的是远超理解范围的超高价，等于是专门找老师一对一的学习，有没有效果还不需要老师负责，毕竟你没办法在一段时间内全部交给老师来安排你的学习，那学习质量究竟如何，责任自然全落在你自己的身上。
    “这是提前侦察好了？”年过不惑的许老师，自身也演戏，但更多时间是在电影学院教学。
    吴卫没隐瞒，挠挠头：“蜜姐说的。”
    作为曾经大蜜蜜在学校期间的班主任，许老师带出来的明星艺人不少，若不是有多方面的关系，又是找到黄三石，又是托关系，这样的一对一辅导，还是你有时间才能进行，几乎没可能。
    许老师上下打量着吴卫：“你天生就是吃这行饭的，若是来考，单是这外形条件，十之八九就会被录取。”
    上来，许老师就说了一句实在话，按说她是不该说，也是给吴卫一个信息，我既然答应辅导你，肯定是捞干的，说的也不是什么秘密，这一行，真的归到极致，还真就是外形条件。
    如果是放在二十年前，许老师会觉得吴卫的个子有些高，不是障碍，却多多少少有点挑女演员，当然也不是没得技术手段，相对而言拍摄会麻烦一点。似乎从当初的偶像剧f4开始，一下子，男偶像漂亮男生的标准，一下子开始提升到那个标准，180公分以上开始成为选拔学生的标配。
    说是说，实际来自于生活条件变好，基因发展，普遍身高的增高。
    吴卫脱掉羽绒服，穿着许老师家中准备的客用拖鞋，牛仔裤和帽衫的组合，年轻朝气尽显，却又不会如同刚入学的大学生那样乳臭未干，一看就是成年人不是学生。
    这样的家居状态，很多能够在镜头面前掩饰的东西，都不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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