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嬴政：儿砸，老爹又给你想到了

    门外，赵高一脸恭敬，看到夏平和张良一起走出，上前道：
    “公子，主公来了，正在外面看那温棚！”
    “哦。”
    夏平淡定的点点头，拉着张良一边走，一边对赵高问道：
    “老高，话说老爹有多久没来了？”
    赵高跟在后面，微微一顿，回道：
    “回公子，主公上次来，小人记得温棚还没建成，算算时日应该有两月有余了吧！”
    “呵忒，渣男！”
    夏平听到赵高的话，忍不住呸了一声。
    亏他对这个渣爹这么上心，又是土豆又是白纸，连养生枸杞保温杯都给配上了。
    居然这么久了，才来看他，妥妥的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的渣男没跑了！
    渣男？
    身后赵高听到夏平的吐槽，眉头微微一挑，
    虽然不懂渣男是啥意思，但是看夏平语气，他就知道不是啥好词汇。
    心中不禁默默为某个被叫做渣男的皇帝默哀了一下。
    两个月而已，要知道宫中除了扶苏，以及胡亥，多数公子甚至半年都见不到皇帝陛下也是常有的。
    而且大秦初定，最近又是雪灾频发，皇帝忙于政务，两个月不来，在他看来也实属正常。
    只是这些话，他自然不能对夏平讲，随即赶紧跟上夏平脚步。
    院子外，王离正陪着从马车上下来的嬴政以及大秦三大护法，李斯，蒙毅，王贲！
    四人来了已经有些时候了，只是嬴政看着眼前的温棚产生了好奇，所以几人才停了下来。
    夏平修缮房屋，搭建温棚几人是知道的，只是一段日子没来，却没想到变化这么大。
    不仅院子扩大了好几倍，就连院子前这个劳甚子温棚也搭好了。
    只是几人看着那大半覆盖草席，又有大半掀开的温棚左右有些搞不懂是干啥的。
    而且现在看到一个个在温棚左右忙忙碌碌的农户，更是好奇不已。
    毕竟这已经是寒冬腊月了，讲道理，莫说是普通的农户，就算是贵族之流，也不会在这个时节让人忙碌地里的事情。
    然而夏平不仅在田地里搭建了这些奇怪的帐篷，现在看那些忙碌的农户，这帐篷的样子也明显不是住人的。
    嗯，在秦始皇眼里，眼前的温棚确实和帐篷没什么区别。
    只是更长更大了些！
    “王离，公子这些帐篷是干甚的？”
    王贲拉着王离小声问道。
    王离本来有些不想理这个老子，和夏平待久了，他很多行事方式都被夏平有所感染。
    而王贲这个大秦通武侯在夏平这可没什么地位。
    只是看见皇帝也看了过来，王离才拱了拱手道：
    “公子将这些帐篷称之为温棚，炉火木炭昼夜不停，使之内部四季如春，再种以瓜果蔬菜，虽是寒冬腊月，亦有绿菜瓜果可食！”
    “哦？”
    嬴政眼睛一亮，微微一惊，虽然在夏平这里见到了不少神奇的事物。
    但是这寒冬腊月种出绿菜瓜果，依旧让嬴政有些惊奇。
    淡淡的哦了一声，迈出步子就向温棚走去。
    王离赶紧跟上，给嬴政指引入口。
    一群护卫此时正在温棚四周巡逻，顺便检查温棚四周，以免温棚被老鼠等野物钻了洞子。
    见到嬴政来了，刚准备行礼，就被嬴政一挥手打断。
    附近还有其他农户在忙碌，王离见此就解释道：
    “主公想看看温棚里面的瓜果蔬菜，你们继续巡逻！”
    说罢，王离将温棚入口的门打开。
    入口是一个封闭式的小房间，避免了一开门冷空气直接流入温棚，
    此时里面正有两个农户一边聊着天，一边照顾着柴火。
    看见王离，两人连忙起身，王离对嬴政拱拱手道：
    “主公，公子说这里是给温棚内提供热量的地方，一个温棚左右两侧各有一个，只要这里的炉火不熄，温棚里的温度便始终如同春季！”
    嬴政点点头，一旁的李斯见此不禁皱起了眉头，道：
    “主公，如此的话，岂不是对柴火消耗极大？只是种一些瓜果蔬菜，是否有些奢侈？”
    嬴政还没开口，一旁的王离就开口反驳道：
    “公子说过，以一些柴火换来瓜果绿菜，那便如同是以破铜烂铁换取金银珠宝，让不可能变成可能，让不值钱的柴火变成价值不菲的绿菜！”
    “而且这些柴火均是从附近农户手中购买，同时还能让更多的穷苦农户找到一条谋生的路子，让本就囊中羞涩的老秦人，在寒冬腊月也能买得起一两件过冬的褐衣。”
    “如此，公子在寒冬腊月得了瓜果蔬菜，上山砍柴的穷苦老秦人得了贩卖木柴的金钱，又能换取过冬的褐衣，又怎么说得上是奢侈？”
    “这………”
    李斯张了张嘴，看着一脸认真的王离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一旁的王贲见此嘴角一翘，毕竟是自己儿子，能把大秦这位鼎鼎的丞相说的哑口无言，王贲觉得脸上极为有光！
    一旁的嬴政也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王离，
    一个多月不见，这王离看上去不仅更壮实，坚韧了许多。
    就连这刚刚的口才也是让他有些刮目相看。
    想到王离的身份，以及和夏平的关系，未来的王离肯定会成为大秦的支柱，夏平的左膀右臂。
    于是嬴政不禁心中有心想要考校一二，于是也不急着进温棚里去看那些瓜果蔬菜了，
    看向眼前年轻的王离，挥挥手，示意王贲将两个正不知所措的农户赶了出去，
    笑笑看向王离问道：
    “你说附近的老秦人因平儿建造温棚得了酬金，所以买了褐衣过冬，但是依旧无法否认平儿为口舌之欲，而大费周章的事实，如果大秦人人皆是如此，大秦岂不是变成了人人穷奢极侈的场面，届时人人穷奢极侈，不思耕战，大秦何谈强大？”
    嬴政的话是借鉴商鞅贬斥儒家的例子。
    商鞅禁止平民百姓学习儒家学问，
    便是因为儒家思想多是些以古讽今，不思进取，不务实，不种田，破坏大秦耕战国策的原因。
    这话也就是身为皇帝的嬴政能说了，不然要是换做李斯来这样说夏平。
    不说嬴政咋看，王贲绝对是要拼命的。
    不过即使这样，明知道是皇帝以此来考校王离，王贲还是吓了一跳。
    心惊胆战的的看着王离，生怕王离说错了话。
    然而显然王贲想多了，这段时间王离可不是白白跟在夏平身边的。
    平日里夏平对这个贴身保镖自然也是多有关照的，时不时也会给王离灌注一些现代思想。
    因此听到皇帝的考校，想也不想便道：
    “公子曾说过，耕战为本的国策，其根本在于耕种，而耕种的目的便是在于让大秦有更多的粮食，更多的钱财去打仗！”
    嬴政闻言点点头，觉得王离说的话并没有错，耕战的目的就是种出更多的粮食。
    然后有了粮食，大秦才能打更多的仗，这个道理懂得人很多。
    但是眼前年纪轻轻的王离能一语道破，却还是让他有些惊讶。
    他不禁点点头，说道：
    “汝所言不错，只是这与平儿搭建温棚穷奢极侈有何关系？汝身为将门子弟，需知道如果人人穷奢极侈，大秦又哪来钱粮去打仗？”
    “陛下此言差矣！”
    王离摇头下意识就否定道。
    一旁的王贲听到王离大胆反驳皇帝，差点没把小心肝给吓出来。
    别看他平日里很多时候在皇帝面前不讲礼节，更是时不时的在皇帝面前给夏平上些不痛不痒的眼药。
    但这也是他在大秦朝堂上生存的方式，
    不讲礼节是在给皇帝把柄，
    给夏平上眼药那是让皇帝放心。
    但是王贲无论如何，却从来不越过一条底线，那就是否定皇帝。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自家这个儿子胆子居然这么大了。
    居然敢直言皇帝说的不对，要不是嬴政脸上并没有生气，他这会儿估计都直接下跪了。
    即使这样，他额头也是吓出了冷汗，小心翼翼的打量着皇帝，心里却想着一有不对，赶紧下跪求饶。
    以王家功绩，倒也能保住王离。
    然而嬴政却没看他，而是饶有兴趣的看着一脸义正言辞的王离，笑道：
    “你且说说，如何不对？”
    王离这会儿也是发现自己一时说错了话，毕竟平时和夏平待在一起，夏平没有架子，因此他也变得少了许多顾忌，话说完才觉得后悔。
    毕竟皇帝不是夏平，夏平可以没有架子，但是皇帝却不会。
    后背留着冷汗，王离又不能不答，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搬出夏平道：
    “公子曾说过，既然耕田的目的是让大秦有钱粮打仗，那为什么不能用更多的办法让大秦有更多的钱粮去打仗？”
    “贵族们有钱，他们穷奢极侈，便会把自己的钱财流出去，带动大秦更多的行业，让大秦更多的百姓有更多的挣钱方式，从而让百姓过上好日子，如此便能缴纳更多的赋税！”
    王离大声说完，嬴政不禁沉默。
    别看大秦律法严苛，但是说起来秦始皇对待百姓绝对算不上暴君。
    说一千道一万，老秦人还是穷，为了更多的老秦人活下去，嬴政可以说是不止一次的去减低赋税。
    降低赋税不是大秦有钱了，而是为了让更多的老秦人能够活下去而已。
    不是他这个皇帝不想收更多的赋税，而是因为老秦人太穷了，如果赋税高了，老秦人就根本活不下去了。
    王离的话可以说到了他心眼里，一时间都忘了继续考校王离。
    一旁的李斯见状忍不住道：
    “汝可想过，若是大秦人人只想着靠贵族穷奢极侈来赚去钱财，那么大秦的土地，又有谁来耕种？”
    李斯不得不开口，王离的话让他看到了法家最不想看到的东西。
    不止是儒家轻商，法家对待商人更狠，在满脑子法纪严明的法家人眼里，投机取巧的商人，那就是法律蛀虫。
    而王离的话里话外，虽然没提到商，但是无论是贵族穷奢极侈，还是增加百姓收入无不是在为商人开道。
    王离听到是李斯的话，顿时挺直了腰板，他可以怕皇帝，可以怕夏平。
    但是对李斯这个丞相却是不虚的，因此闻言直接反驳道：
    “李相此言差矣！”
    王贲嘴角抽抽，李斯额头冒出黑线，就连蒙毅嬴政也不禁露出好奇之色看向王离。
    王离这老实孩子变了啊！
    几人心里都升起这样一个想法，就见王离看向李斯不卑不亢道：
    “公子曾说过，这大秦最朴实的就是百姓，他们无论是从事什么，他们的首要目的都是活下去，如果种地能让他们活下去，能看到希望，他们便会老老实实的种一辈子地，如果看不到希望，那为何不能让他们多一个选择………”
    “胡言乱语！”
    李斯脸色一变，不等王离说完就将王离的话打断，质问道：
    “大秦以耕战为本，方可成为六国之首，从而扫灭六国，这………种地如何看不到希望？”
    “某何时胡言乱语了？”
    王离丝毫不让半步，硬顶着李斯吃人的目光道：
    “难不成李相认为百姓遇见了荒年颗粒无收，依旧还要让他们守着种不出来粮食的田地吗？”
    “难不成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就是李相认为老秦人该做的事吗？”
    “汝…………”
    李斯气的吹胡子瞪眼，然而对面王离确实半步不让。
    他其实还有一句夏平的话没说，但是他不敢说。
    他清楚的记得，那天夏平给他谈这些的时候，最后的总结是：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咳咳……”
    嬴政轻咳一声，看着眼前这刚猛不失理智的王离。
    一时间陷入沉思，虽然不至于因为王离几句话就让他动摇李斯的地位。
    但是王离和李斯的碰撞，却让他有些警醒。
    王离代表的是夏平，王离的话也全部都是出自夏平。
    也就是说，代表着夏平的理念，每一步都是站在了大秦的利益之上的，
    夏平的理念处处都在为百姓着想，但同时不失大秦耕战为本的基本国策，
    因为耕战的根本就是以百姓供养战争，如果百姓不富裕，大秦自然无法开战。
    这是他希望看到的，但是王离所说的耕战，明显与李斯所说的耕战有了冲突。
    这导致的结果就是，李斯的理念与夏平的理念明显有所冲突的。
    这让一心想要让大秦三大护法将来继续为夏平保驾护航的某渣爹，一时间有些纠结了起来。
    李斯是个人才，但是如果理念与夏平有了冲突，将来夏平当上了皇帝，那么李斯该怎办？
    “咳咳，李相，朕听闻李相家有一女，如今已满十二？”
    李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