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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家事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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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喊声惊醒屋内所有人,不自觉的向外看去,亲戚朋友回身之际看到一个穿着笔挺军装的少年。少年目光如炬,满头白发,提着行李箱静静矗立。
    “文昊,是文昊回来了...”亲戚开始喊叫却没有靠近他,只是让出一条通往正堂的路出来。
    褚父褚母听到喊声知道分别两年的儿子回来了,很想起身去迎接,却没有这么做,因为君家人还在,不能失了礼数。
    父母不能失礼,孩子可不在乎那么多,尤其是小孩子。一个小身影迈着小碎步冲向门外,边跑边喊:“舅舅,舅舅...”
    褚文昊看到小家伙放下行李箱,蹲下身子张开双手抱住冲过来的身影。
    “舅舅...”小男孩很是亲切的喊着,大眼睛呜溜的看着他,揽住他的脖子。
    “小磊,没想到是你第一个出来迎接舅舅,说说,有没有想舅舅啊。”褚文昊一脸笑容,对这个小外甥很是喜爱。
    “想了,舅舅我的礼物呢?”小磊伸出小手问他要礼物。
    “好啊,原来是想礼物了,不是想舅舅啊...”
    “小磊快点下来,不要赖在你舅舅身上。”说话时一位温婉贤淑的女子急步走来,呵斥自己孩子的时候,满眼睛打量褚文昊。
    “大姐。”
    这是褚文昊大姐褚清雯,比他大五岁,结婚比较早,从小知书识字现在教书育人气质自然不错。
    “好好好...”褚清雯答应着围着他转了一圈,“两年没见小弟长高了,也长大了,还是这么精神帅气,姐姐很高兴。”
    “哈哈哈...那有这么夸自己家弟弟的,大姐也是漂亮了很多呢。”姐弟两人打趣几句。
    “少贫嘴,进去给爹娘请安吧。”
    “嗯。”
    褚文昊抬脚往里走,身后的小磊还不忘喊:“舅舅我的礼物呢?”
    “一会拿给你。”
    一步一步走向正厅,每一步都很沉重,这些来看热闹的亲戚只是喊了几声名字算是打招呼了,褚文昊点点头算是回应。
    一步跨进大厅,看到坐在正厅太师椅上的两老,褚文昊眼睛都红了。差点掉下眼泪来多么熟悉的面孔,多么亲切的笑容,这是他死前曾在脑海里浮现的画面。
    今生再次重温旧梦,内心感慨良多,急步来到两老面前像是用尽平生力气,扑通跪在地上。
    “爹娘,儿子回来了,儿子很想你们。”说完话砰砰磕了三个响头,久久不敢起身,眼泪不争气的流淌而出,这是上一世欠的!
    “我儿快起,我儿快起。”褚母上前托起褚文昊,看着面前高大英俊的儿子,内心充满骄傲。抓着儿子的手就不放开,不停的打量嘴里囔囔:“好好好,我儿长大了,是个大人了,为娘很欣慰。”说着这眼泪也不自觉流下来,儿行千里母担忧,娘想儿来泪双流。整整快两年没见自己儿子了,岂不想念。
    母子团聚的温情,周围的亲友都默不作声,这是人之常情。
    褚父一双手死死抓住椅子,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但暴起的青筋还是出卖了他。
    “男子汉大丈夫有泪不轻弹,哭哭啼啼成何体统!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如此失礼。文昊还不给你二叔、三叔请安,站在那干什么,没家教!”褚晟宸为人死板,注重礼乐家教,尤其是家族规矩不能没大没小,要尊敬长辈。
    “是,爹。”
    褚文昊收拾心情,这压抑许久的心结今天终于打开,让他整个人轻松了很多,通透了很多。
    来到坐在左侧椅子上的男子面前,深深鞠了一躬:“二叔。”面前男子正是褚文昊二叔楚晟睿,南开中学校长。
    “好好好...”
    “文昊长大了,出息了。现在又是党国军人,很好,保家卫国才是我褚家儿郎。”
    “多谢二叔教诲。”
    又来到并排之右的男子身边,这是他三叔褚晟雄,重庆女子学院校长。
    “三叔。”说着鞠躬一礼,这都是褚家规矩,出远门回来都要给长辈请安,当然这说的是男方,女方抱应有的尊重就好了。这没办法,越是这样的家庭女子地位越低,根本没说话的份,当然还是有例外的。
    “好!你现在是军人,三叔受你这一礼有些僭越之嫌。不过我是长辈,就不讲那些。很好,三叔很高兴,我希望有一天你穿上党国的将军军装再给我施一礼,那三叔死也明目了。”这褚晟雄从小有个军人梦,奈何走的是文人路线,这辈子没啥希望了,褚家孩子大部分从事教育相关工作,只有这褚文昊选择去考军校,如今学成归来光耀门楣岂不高兴。
    “多谢三叔认可小侄。”
    “哈哈哈...”
    褚文昊对着坐在身后两排的妇孺点头算是施礼了,这没办法,后边的都是叔婶,堂兄弟姐妹,没几个比他大的,就不需要鞠躬问安了。
    厅内北侧的都是至亲三代之内血缘,其余站在门外的都是远方亲戚,有些出五服的亲戚,褚文昊就不用单独请安。
    他们这边忙的差不多了,坐在南侧的君家就开始继续今天的工作。
    “既然你们儿来回来了,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你让他亲口告诉大家他现在的工作以及将来的打算,让大家伙评评理,不要说我君家见风使舵,不讲道义。”刘君漫看到穿军装出现的褚文昊,给她的感觉还算不错,高高大大,长相英伟,从刚才对待家人的表现来看,应该是的孝顺孩子,打算给他一次机会,只要他离开军统还是可以考虑两家的婚事。
    刘君漫的话刚说完,众人就把目光投向站在那的褚文昊,以前只是传言,这些亲戚朋友并不相信,现在当事人在这,是真是假一会就知道。
    褚母有些担心儿子,想要阻止他说出来,毕竟一但肯定了很多事就不一样,就要开口时却被褚父打断。
    “身为褚家儿郎立身要正,有什么就说什么,不要遮遮掩掩误人终生。”褚晟宸算是表态了,只要自己儿子确定是军统特务,没说的退婚,不能耽误人家姑娘的终身幸福。
    褚文昊扫了对面一眼,等看到君漫歌时微微一笑,却被她瞪了一眼。没管她,今天这事还是要给个交代的,不管是对君家还是褚家都要说清楚。军统工作不是儿戏,连累家人是常有之事,要让他们清楚的知道,然后做出选择。
    “既然今天大家都在,我把话也说明白,免得以后大家受到牵连,怪我褚文昊做事不顾后果。
    我可以明确告诉大家,前段时间军校毕业,被自己老师安排进入党国情报部门工作。全称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也就是你们听到的军统!”
    哗——
    此话刚刚说完室内就炸锅了,不仅仅是门外的亲戚议论纷纷,就算自己的至亲家眷也是在那嘀嘀咕咕。
    听说跟当面确认是两码事,现在大家已经没有任何怀疑与争辩。
    褚父、褚母看到自己儿子大方承认,心里都是一惊,同时充满深深的担忧。
    “呐,大家都听到了吧,不是我说的,是他自己亲自承认的。”刘君漫起身对着大家伙说了一句,“不要说我君家无情,我现在给你机会,你只要告诉大家,你明天去辞职然后进政府部门或者军队这都行,我君家还认这么亲事。”
    众人听她说完都不自觉的点点头,刘君漫说的在理,望向褚文昊希望他明智点。褚父低着头一个劲的喝茶,没说话,也没表情,褚母虽然想支持儿子的事业,却又不希望他留在军统,一时之间很是矛盾。
    褚文昊看了她一眼道:“军统是情报部门工作具有很高的保密原则,现在是抗战时期,每一份情报都关系着前方将士的性命。在军统也是为党国出力,为民众服务的岗位,重庆城里的日本间谍很多,他们每时每刻都在想着怎么收买国人为其提供情报,想着把党国挖空奴役国人。而军统的职责就是要找出这些日本间谍,以及那些为日本人提供消息的鼹鼠,这份工作很神圣,同样很危险,不仅仅是会威胁到个人的生死,同样会牵连到家里每一个人。
    诸位叔伯兄弟最近的工作停职停业,就是因为我在工作中监视政府高层人物带来的后果,在这里我表示歉意。”说着褚文昊对北侧家眷鞠躬一礼,起身后续道:“当然,这也是军统内部出了问题,才牵连到我们褚家,刘阿姨说的很对,继续留在军统就会牵连周围所有亲属家眷,所以你们要想清楚,要不要继续跟我们褚家来往。”
    褚文昊说完这话,主要是看向南侧君家以及门外的亲戚,里里外外有二十多人。看到他望来的眼神,这些亲戚都躲躲闪闪,不敢正视。
    褚文昊心中了然:“你们要知道军统有家规,一入军统生进死出,就是想要退出军统只能等你死掉以后才可以。”
    哗——
    本来还抱着偷偷摸摸交往心态的亲戚,听到这话一个个脸色怪异,相互低声细语,望向褚家的眼神就很有意思了。
    这些他都看在眼里,道:“我知道诸位的心思害怕受到牵连,这都是人之常情。既然如此为了不让大家将来被我牵连,愿意跟褚家...不!愿意跟我褚文昊本家脱离亲属关系的都可以站出来。”褚文昊说完对着自己母亲道:“麻烦萧老师起草一份绝义书,想要脱离的就出来签字画押,我会登报说明,二叔、三叔不必有顾虑,这也是为了保护大家。”
    萧静怡瞪了自己儿子一眼,没办法,根据刚才自己儿子所说,想要辞职是不可能了,为避免受到牵连这也是无奈之举。
    写份绝义书对她来说自然不成问题,她可是研究古代汉语文学的,而且还是历史老师。起身去取纸笔,心中难免不舍,家族兴旺说的就是亲戚家眷,都脱离了就成了孤家寡人。
    “大家自己决定,不用觉得为难,即便绝义还是熟人,有事还是能相互帮助的,明面上虽然不能往来,暗地里还是可以的,这主要是为了保护大家的安全,没有其他意思。”褚文昊在解释一遍,确实保护他们安全,他一个人照顾不过来这么一大家,说不定哪天就给他们带来灾难。
    众人都在衡量,有些人已经做出决定,其实很好定,现在褚家的情况一目了然,已经被打落神坛,以后得日子可能更狠,远离褚家是明智的。
    最难的还是褚晟睿、褚晟雄两家,绝义吧显得太无情无义,好歹一家人,从此老死不相往来,这也太说不过去。
    不绝义,就算过了今天的关,以后可能还会出现类似的事,没法生活。
    “爹,一会你可要签字啊!我可听说军统内部条令很严格,一但有人叛变,其家属全部要执行枪决,严重的要祸及三代。”褚文洲小声跟褚晟睿说道。
    褚晟睿三个孩子,褚文洲是老大在区教育局工作,二儿子褚文明做生意,三女儿褚文静大学刚毕业还没找工作,媳妇柳青一直帮二儿子打理生意。
    褚晟雄也是三个孩子,褚文章是老大在区政府工作,二儿子褚文台在女子学院当教员,三女儿褚文月在重庆大学上学还没毕业,媳妇胡淑珍在学校当老师。
    褚晟宸家里就两个孩子,大姐褚文漱在重庆大学教书,儿子就是褚文昊了,萧静怡也在重庆大学教书。
    本来是书香门第不愁吃不愁穿,现在全部被打回原型,在家里反省思过说没有怨言那指定是假的。
    最为难的褚晟睿跟褚晟雄,两人作为一家之主决定着家人的命运。真要是签了可能不受连累,却舍弃了亲情。
    褚晟宸喝了口茶道:“你们两个不用为难这只是权宜之计,为了下一代的发展。不会因为签了绝义书就断了血脉亲情还是可以走动的,只是低调一点而已。”
    “大哥这...”
    两人也是为难,褚晟宸抬手示意他理解,不会怪责他们。
    “爹,大伯同意了,一会可不要忘了签字。”褚文章小声在褚晟雄耳边说。
    啪!
    褚晟雄回头就给了他一个耳光,打的褚文章愣愣道:“你打我干嘛爹!?”
    “打你,我还想打死你呢!我们是一家人,自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兄弟又不是杀人放火去了,他是在打小鬼子,即便受到牵连那又如何?这是一份光荣,谁爱签谁签,我们家不签!”褚晟雄脸色不好的怒道。
    褚文章不敢说话了,看向自己母亲希望劝劝自己老爹不要犯傻。胡淑珍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丈夫道:“晟雄,你要为孩子们考虑一下。”
    “哼,妇道人家懂什么!”
    得,一句话胡淑珍就不敢再说,示意自己儿子我努力了,但是没用。褚文章不死心给自己妹妹使眼色,平时她可最受宠,应该没问题。
    褚文月瞅了自己大哥一眼,“你不要看我,我觉得挺光荣的,我还想去考军校呢。”
    叛徒,一个个都是叛徒。无奈啊,孤掌难鸣认命吧。
    至于褚文漱作为褚文昊的大姐自然要支持他,没说什么,她不说有人可憋不住。
    “文漱啊,你看哈...”董明城还没说完就被凶狠的目光刺到,淹了一口唾沫。“文漱,此时此刻是文昊最需要家人支持的时候,我们身为至亲,绝对不能签字,你要是敢签字我就跟你离婚,带着孩子自己过。”这话狠,但他是替褚文漱说的,自己内心可不是这么想的。
    “哼!算你识相。”董明城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用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应该的...应该的。”
    众人商量的时候萧静怡已经把绝义书写好,大体意思就是跟褚文昊家里断绝亲属关系从此老死不相往来,有福不同享,有难不同当。
    褚文昊扫了一眼很专业,转身看向门外的亲戚:“绝义书写好了,想签的就过来签,我明天登报,不要错过这个机会,我监视的人都是党国高官家属子弟。”
    这些亲戚毕竟远一些,七大姑八大姨的,好处可能没有捞到,不要把前程跟小命搭上。
    第一个上前的是褚文昊的小姨,也就是萧静怡得妹妹,有些不好意思开口:“姐姐、姐夫你们可不能怪我,我也是为了家里的孩子,以后我还是会常来看你们的。”
    萧静怡虽然心里有些不痛快却没说什么,轻轻点头。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很快外围的亲戚都签了绝义书。轮到自己家了,褚晟雄已经表态不会签。
    董明城想签却不敢签,看着绝义书有些眼馋,“去啊,我又不拦着你。”
    “怎么可能,只是好奇,好奇而已。”
    这时候柳青在后面踹了褚晟睿一脚,催促他去签字,这就能看出来家里谁做主。
    褚晟睿咬牙起身,来到褚晟宸身边,“大哥...我...”
    褚晟宸面色平静,知道自己弟弟说了不算,没怪责他:“签吧,大哥心中有数。”
    褚晟睿咬着牙签上家里所有成员的名字,唯独没有签自己的名字,他内心是不愿签的,但为了孩子们实在没办法。
    萧静怡看了一眼道:“这又何必,你大哥不会怪你。签了吧,回去还要过日子呢。”
    褚晟睿脸色一红,“大嫂你不用说了,我是文昊的二叔,自然要支持他。”说完就扭头回去坐下,没管后面斜眼瞅他的柳青。
    这些事褚文昊都看在眼里,没有怪责签字的人,这是人之常情。没签字的他要感恩,这是把一家性命绑在一起了,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好了,自己家的事处理完,就要处理君家的事。
    “刘阿姨,您看到了,不是我不愿意去做什么,实在军统有规定。您要悔婚这完全可以理解,小侄也不会怪责。
    至于如何抉择还要看您,放妻书我可以马上写给您。”褚文昊虽然很喜欢君漫歌但这一世很不一样,也很不寻常,他不想连累到任何人了,说的很真诚。
    刘君漫还能说什么,自己至亲都签了,他们这没过门的还要赖上嘛。
    “既如此,就写放妻书吧。”像这种订了婚约女方退婚的很少见,男方退婚的有,不过也不多。放妻书这种古老形式只有在这种书香家庭才会用到,一般小老百姓也就口头约定就行。这主要是为证明女子清白之身,并无恶疾等其它不良嗜好,不妨碍女子再嫁。
    “好,我写。”
    褚文昊深吸一口气,看了君漫歌一眼,两人此生可能无缘。
    君漫歌此刻很矛盾,她不知道该如何,要说喜欢褚文昊,也没那么明显毕竟只见过一次,虽然救了自己,但不能以此为嫁给他的理由。
    要说讨厌那就更算不上了,其实要是没有退婚的事情,嫁给他也就嫁了。
    但现在她矛盾的是两人彼此的身份问题,两种不同主义的问题。她是共党,而褚文昊是国党,而且是军统特务,这些人虽然不是专门针对共党,但手上也有无数同志的鲜血。
    两个人真要在一起,组织上可能就不同意,后续面临的问题就更加复杂,所以她很矛盾,也不知道怎么处理。
    放妻书很快写好,递给刘君漫。字体隽秀、飘然,方正之间风骨长存,要说字如其人的话,刘君漫挑不出毛病来,不知是对是错咬咬牙:“漫歌,把礼金归还褚家。”
    “啊——”
    君漫歌还在那神思,这会被老妈唤醒要钱。她那还有钱,早把那五万彩礼上交组织去买物资了,这会让她拿什么出来。
    “妈,我...我忘记带了。”只能先撒谎,不过瞒不了多久的,回去后可怎么编个合适的理由蒙混过关呢?
    刘君漫瞪了她一眼,“礼金等会给送过来,这件事就到此为止。”
    褚文昊看了搓衣角的君漫歌一眼,就知道她在撒谎,前世她一撒谎就搓衣角,他太熟悉了。
    笑道:“不用了刘阿姨,礼金就当褚家给君小姐赔罪,就不用归还了。这次的事情想必会带来一些风言风语,这点赔偿褚家是应有之意。”
    褚文昊只顾说,没看到肉疼的褚晟宸在哪瞅他,一旁的萧静怡笑了笑,真是败家啊。
    “哦、”
    刘君漫还真没想到这小子办事这么地道,这会更有些不舒服了,实在待不下去,起身对着褚晟宸提出告辞。
    君漫歌低着脑袋悄悄走在后面,经过褚文昊的时候,还特意踩了他一脚:“钱我会还给你,你等着吧。”
    呲牙咧嘴的褚文昊没说什么,就这么看着她离开,心中难免惆怅。
    签了绝义书的亲戚也没脸留下来,说了几句客气话就告辞离去,这会也算清净,只剩下自家人。
    “好了,今天文昊回来我们好好喝点,女人去厨房做菜,小辈去整理餐桌,老三去买点熟食,老二去打点酒.....”褚晟宸起身安排众人开始忙碌,没有因为刚才的事情说什么。
    ......
    深秋的季节,褚家小院里不时传出阵阵笑声,偶尔会有小孩子哭声。
    院内放了两张大桌了,摆满了各种美味佳肴,男人一桌,小孩跟女人一桌。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开始聊起家常。“文昊,不是三叔说你,你这也太大方了,五万法币说不要就不要了,这可是你爹娘赞了一辈子的钱,就被你两句话给送人情了。”褚晟雄喝的脸红脖子粗的,开始数落他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现在不比以前,一家人都没工作,要省着点。”
    褚文昊只是想替君漫歌解围,没考虑家里的实际情况,再说他对金钱没什么概念,够花就行。
    “我知道了三叔,以后不会了。”看向褚晟宸道:“家里没钱了嘛爹?”
    “咳咳...”
    褚晟宸作为一家之主,对于这个问题还是很敏感的,瞪了儿子一眼:“够你娶媳妇的,大呼小叫什么!”
    褚文昊不置可否点点头,“别听你爹瞎说,他那还有钱,这五万还是借的呢。”褚晟雄大嘴巴喝了酒啥都说。
    “老三你闭嘴!”褚晟宸恼怒道。
    “这有什么,让文昊知道也是好事,以后知道过日子。从南京来重庆这一年多,买房子、找工作那样不花钱。你爹那些亲戚多,都来借钱,有多少也扛不住。要我说那些亲戚就是没良心,借钱的时候一个个说的好听,看到我们褚家有麻烦跑的比谁都快,今天签字的都在里面,真不是东西。”褚晟雄算是喝的差不多了,说话不注意引起不满。
    “唉,我说老三,你这拐歪抹角的说谁呢?是文昊拿出来让我们签的,又不是主动签的。要说借钱,我们家可没借一分,倒是最近文明的生意赔了一大笔,这一家人都不上班的损失,这可都是文昊造成的,我还没说要钱呢。”这话是柳青说的,其实说的也是实话,就是有些刺耳朵。
    “说谁谁知道,不就损失那点工资吗?你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天天抱怨我二哥,还好意思说。”褚晟雄顶了回去。
    “褚老三,你说谁呢?我怎么抱怨你二哥了,就算抱怨那是我们家的事,跟你不搭噶,用得着你多管闲事!”柳青做生意做的嘴皮子很溜。
    “我...”
    还要说的褚晟雄被褚文昊拦住,“三叔...三叔,不要说了,都是一家人不吵架。”看向大家道:“大家放心,不用半个月你们的工作就会恢复,这段时间的损失我会补偿给大家的,文明做生意损失的做好记录,一起补偿给你。”他有些明白亲兄弟明算账的道理了,家长里短的很难分清楚,不要为钱影响感情。
    众人对他的话半信半疑,也没说什么,气氛不算好,就草草收场各回各家。
    褚文昊在家呆了一个星期,好好陪了陪父母算是弥补上一世的遗憾。不过今天要回去,比赛的时间快到了,需要先在情报处站稳脚跟。
    另外,他一直没有对家里的情况做处理,是因为手里没有证据。他不用细想也知道是唐美丽做的妖,这个女人以为寻古坊的男人死了就没人治得了她。
    等抓了刘江审出证据来,在好好收拾这个毒妇,不着急动手也是因为酝酿的时间不够,自己接二连三的找到日本间谍很容易被怀疑,当然也可能被重用。出头的橼子先烂,低调一点不是坏事,他没根基很容易被玩死。
    今天就是动手的时机,也正是他夸进军统的第一步,他很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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