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行则将至

    潇潇北风起，寒絮行至。
    “很遗憾，病人脑部受过重创，存在间歇性失忆可能，医院没有任何办法，只能依靠病人自己。”
    香**区医院病房里传出对话声，穿着学生制服的两名女生相互对视一眼。长相清甜, 面容干净的白以筠开口：“间歇性失忆是啥病？”
    洋医生收拾工具回道：“意思就是，今天发生的事情可能因为脑部遭到重创明天就不记得，或许后天会想起来，总之记忆可能随着病情反复而反复。”
    白以筠听完吐了吐香舌，感觉自己招惹到麻烦，旁边同学给她使眼色，意思快点跑吧，反正记不得谁撞得他。
    “医生，我刚刚撞了他，不会是这次引起的吧？”白以筠小声询问。
    络腮胡医生笑道：“不能完全怪你，但你也有责任，他的脑袋后面有淤血，说明失忆跟被撞有一定关系。当然，不是主要责任，病人之前就遭到过重创。”
    “呼～还好，还好。”拍打胸口总算有些安慰，却听：“身体其它地方没事，一会醒了你可以带他离开。”话闭医生走出病房，留下两女面面相视。
    “早知道不偷偷开车出来，如今倒好，招惹麻烦了。”白以筠抱怨一声，背着手翘脚来到床边打量双眼紧闭，眉头紧锁的男子。
    “艳艳，你看他长得还不赖，浓眉大眼，面容英朗, 山根饱满, 鼻梁挺拔。”吧嗒吧嗒嘴：“看年龄应该跟我们相仿，怎么会白发苍苍，难道是返老还童的妖怪？”
    艳艳几步来到身前拽着胳膊小声道：“筠筠，快点跑吧，反正他不记得谁撞得，要是等他醒来，说不定会赖上你。”
    白以筠瞪她一眼，“这怎么行，撞了人总要道歉，然后赔偿，我看他面相，不似敲诈勒索之辈，坦坦荡荡一君子。”
    “我的姑奶奶，你还有功夫在此品头论足，你不是说有重要的事情嘛，这会不急了？”
    “哎呀！坏了，把正事给忘了，”白以筠后知后觉脸上满是焦躁，“要不艳艳你留下替我照顾他，等忙完我就过来接手...”
    “我才不呢, 我要回家了，不然爹地会打死我。”
    正在两人叽叽喳喳时，病床上的褚文昊睁开眼睛，一个激灵起身，眼神冰冷看向两人。
    一股摄人威势打在两女脸颊，有点疼。
    “你...你要干嘛，我...警告你，我练过功夫！”艳艳举起拳头，软弱无力威胁道。
    “这是哪里...你们是谁？”褚文昊眼神迷茫困惑，脑海里空空如也，啥记忆也没有。
    白以筠看到起身的男子，主动询问：“你感觉怎么样，能不能记得过往，刚才是我不小心开车撞到你。”
    虽然失忆，警惕的习惯没有丝毫改变，掀开被子起身穿好衣服，扫了两人一眼没说话拽开门走出去。
    砰！
    呼～
    “吓死我了，筠筠这家伙什么来头，怎么感觉有股摄人心魄的气场，还好走了。”艳艳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安慰自己。
    白以筠没理她，追出门看到下楼的褚文昊，在后面喊：“你等等，唉，你等等...”
    繁华的街道，人来车往。
    褚文昊站在路口却不知道要往哪里去，不知道自己是谁，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有一点，他觉得心里很踏实，潜意识里他属于这片土地。
    白以筠歪歪扭扭把车开出医院追上他，看到褚文昊一脚油门差点又把他送回去。
    谷歟
    吱嘎！
    褚文昊躲闪开，皱眉盯视白以筠，严重怀疑她故意针对自己。
    “你没事吧，我只是不小心...”白以筠从车里钻出来，尴尬询问。
    褚文昊转身就要理她远点，又停住脚步，因为他不知道要去哪，要干嘛。
    几步来到车前，“你撞的我？”
    “啊～哦、是，我撞的。”白以筠大方又小心承认。
    褚文昊点点头：“我给你开车吧，免得在撞到人。”说完不等回复钻进驾驶室，脑海里没东西却像是什么都懂，扫视汽车内饰，像是知道跟怎么驾驶一样，稍微熟悉一二，准备挂挡。
    吓得艳艳慌忙钻出副驾驶，对于一个失去记忆的人，你怎么祈祷他会记得开车，何况小汽车可不是普通家庭所有，看褚文昊一副穷酸样怎么可能开过汽车。
    白以筠修眉微蹙：“艳艳你先回去，晚点再联系。”不管她疯狂提醒，依然决然坐在副驾驶上。
    车辆缓缓启动，刚开始跟白以筠的技术差不多，歪歪扭扭，吓得她使劲抓住车把手俏脸苍白。自己开没感觉，别人开不放心，却没说话。
    很快褚文昊的驾驶技术让其瞪大眼睛，“你～你还记得以往的事情？”
    “不记得。”
    “不记得你怎么...算了，前面左拐直行百米右拐...”白以筠有急事，已经迟到很长时间。
    ......
    “以筠，你这样可是违反原则，带陌生人来此，有没有考虑过其余人的安全问题！不要忘记组织还在考验我们，轻易相信人是要付出代价的！”
    “是。”
    白以筠知道自己违反纪律，也没狡辩，把情况汇报一遍。
    “不管理由多么充分，规矩就是规矩，这次就算了，以后不能再违背，否则组织会延长你的考察期。”
    “是。”
    室内三男两女，都是年轻的学生，徐子良年龄最长，刚刚加入共党方面。
    “说正事，最近形势严峻，日本人要跟国党政府签署停战协议，根据最新消息已经有人秘密到达香江，上级安排任务，务必要阻止此次会议。
    伪政府方面也派人过来接洽，跟日本人媾和的行为昭然若揭，各界爱国人士通过报纸、广播，组织学生游行等行动抗议。效果很明显，有原先的公开行为转变成秘密接洽。
    我们的任务很艰巨，国党特务部门有参与，七十六号从旁协助，上级指示要找到潜伏的特务抓捕，侧面影响会议的正常召开。针对七十六号的汉奸予以铲除，北区有我们负责收集消息的同时提前布置抓行动。”
    “以筠，你爸在警察局做事，各方面消息灵通，让你收集的资料都收集到了吗？”
    白以筠从包里取出一个厚厚文件袋，“我悄悄收集了几十个人资料，都是最近刚来北区，年龄在二十岁到四十岁之间的男子，衍生出来的家庭可能上百个，不确定这些人当中谁是国党特务，谁是七十六号汉奸。”
    “很好。”
    徐子良如获至宝，接过后打开边看边道：“就从这些人当中筛选出符合特务与汉奸身份的人，然后悄悄监视，一但确认就想办法抓捕，等任务结束后你们几个都可以正式加入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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