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关网了

    倏地响起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建筑物崩裂后的砖石、木屑、水泥、烟尘，还有许多细小的碎片和七零八落的电线杆、路灯，都被“十四之型·凶变·天满纤月”释放的攻击掀飞开来。
    大地仿佛爆炸了一般，宛如无数气流凝聚的龙卷风般的剑气袭卷而来，空气中无数涡流旋动，无数碎片和沙尘混杂在爆炸的烟尘之中，直接朝着空中升腾而起，阻碍了大蜈蚣的视线。
    “这是打算用这一招阻碍我的视线吗？不过通过‘猎物感知’倒是知道你们三个没有移动……”
    “猎物感知”这个技能有点类似于索敌型的雷达，只需要在视野中见过一次，就能够进行标记，下弦的零余子和累，还有上弦之壹的黑死牟，这三个目标都被标记了。
    这时，在大蜈蚣苏秦的意识中形成了二维视角的感官，这种感官接近于老式雷达测绘得到方位－俯仰二维角度的视图，而不具备立体观测能力，不过在半径六百米的范围里，这三个鬼移动的痕迹逃不出大蜈蚣的感知。
    “要说缺陷也不是没有，‘猎物感知’这招因为不是立体空间的观测能力，有障碍阻挡的话，就难以准备锁定目标。”
    敌人不是二维视角中的“光点”，除了前后左右，还可以上下移动，要是光靠“猎物感知”就能够精准的得到对方的方位，大蜈蚣就不用辛苦出面对敌，只要躲在地底操控四次元壶，就能够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而实际战斗中“猎物感知”也只是开了小地图当辅助，还不至于成为决定胜负的手段。
    “呃……怎么回事？黑死牟的标记不见了。”
    大蜈蚣突然发现到了黑死牟的踪迹不见了，心中一急的它，瞬间释放出一个四次元壶，壶口逆时针旋转着飞射出去，冲入漫天烟尘之中，一边吸入尘埃与碎片，一边轰向黑死牟之前的方位。
    “又没有打中……等一下，黑死牟是如何消失的，还有刚才它从后面偷袭的时候，我也没有任何察觉到任何痕迹，也就是说，这是黑死牟的‘通透世界’？”
    苏秦恍然大悟，这是《鬼灭之刃》世界中修炼武技能够抵达的至高领域，这个境界会让人的心灵抵达无我的境界，在此状态下，通过集中并关闭多余的感官，生物的身体看起来会变得宛如透明一般，攻击的预测和回避都会有显著的提升，更诡异的是可以隐藏杀气，没有气息，令人无法感知到行动。
    “是打算放弃自己的同族，还是躲起来伺机找机会攻击我？！”
    敌人的策略不明，似乎有所隐藏，不过对于大蜈蚣来说，这根本不够成多少问题……不管黑死牟有什么打算，能吃掉一个鬼是一个。
    “先干掉一个再说。”
    念头转动，大蜈蚣便张开大嘴发出无声的咆哮，全身张开剩下的四个壶，用以进行防御，紧接着，就如同炮弹般飞快地向着烟尘中突击过去。
    粉尘与烟雾之中，零余子慌里慌张的躲避着飞来的四次元壶，经过黑死牟提醒后，女鬼连续躲过了多次攻击，也发现了“壶”在变动轨迹移动时——也就是进行直角、锐角、曲线运动时，速度略微放缓，若不是看出这个破绽，她恐怕早就没命了。
    “一分钟……现在是多久了，十秒、二十秒，还是三十秒。”
    咻咻作响的嘈杂风切声中，在空中不断扩大缩小入口的壶将烟雾翻转吐出，女鬼前方不到半米的位置，房屋瓦檐的一角被四次元的入口吞入、削去。透明发光的壶坠入地面，如炮弹一样轰击大地，尘土飞扬，将道路翻转了过来。
    “不要大意，继续前行。”
    冰冷的声音响起。
    下弦之肆咬紧嘴唇，向前方的屋顶继续跳去。
    这是亡命逃窜，零余子的心中焦急万分，听到这个声音也沉寂下心思，不过，就在刚才的一刹那，她的右手被壶吸了进去，又被吐了出来，肌肉、血液弹起，手肘之前的部分旋转着飞在空中。
    断掉一只手的零余子横向移动，天空中的壶再度袭来，将女鬼逼向右侧，就在她在处处是断垣残壁的街角飞奔之时，意识中响起黑死牟的声音。
    “小心，那怪物在你左面。”
    一个巨大的蜈蚣头以蜿蜒的身形呼啸着撕开粉尘和雾气的阻碍，烟尘与浮雾散开，怪物骤然加速，大颚突出，骇人的大嘴裂开，朝着零余子喷出了一篷黑色的毒针。
    零余子尖叫着挥动右手，顷刻，无数杂物被她的“血鬼术·传信鸽”牵引过来，飞速叠挡在女鬼的面前，形成了一面障壁。
    喷吐的毒针被挡住，然而大蜈蚣没有放弃攻势，在近距离飞击出四次元壶。壶口如同涡轮般绞碎吸入杂物，无视物理性质的防御，向着零余子迫近，这个距离几乎避无可避，壶口罩落下去，直接将女鬼变成了内外反转的肉块。
    忽然，从天空中垂下的丝线飞落下来，将肉块缠住，向着后方拉拽过去。
    这是“下弦之伍”累的蜘蛛丝，累谨记黑死牟的提醒，没有放弃被盯上的零余子。
    “你也一起来吧！”
    大蜈蚣知道时机成熟，放出用于守护的第三个壶。粉尘形成的雾气变的稀薄，敌人的身影肉眼可辨。一瞬间，追加攻击程序后的四次元壶射向站在一栋建筑物上的“下弦之伍”。
    “月之呼吸……拾壹之型·龙潜月·凯风快晴！！！”
    “虚哭神去”完全解放了形态，刀刃变成了长达四尺，长出分支尖刃的异形之刃。
    几乎是在同一时刻，以“通透世界”隐藏身形的黑死牟再次现身，六只眼眸齐齐注视前方，轻轻吐出厚重的呼吸。
    他用力握紧手中的虚哭神去，举起刀来，挥出了肉眼看不清速度斩击。陡然，地表砂土卷起，巨大的螺旋刃风紧贴着地面升腾而起，移动的轨迹中还伴随着无数旋飞的月刃。
    这是从大蜈蚣身后发动的攻击，地面在这一招下，剧烈旋转的月刃漩涡，宛如豆腐一般被轻易切碎，继而在空中展开了共计五道攻势缭乱的路径——这是“柒之型·厄镜·月映”月呼战技的变种，五道螺旋剑气在空中延展爆发，以疾风之势袭来。
    苏秦展开如同卫星般守护在身边的三个“壶”，三个壶从左到右移动，四次元壶扩大到极限，将在空中以螺旋轨迹扭动的刃风剑气吸入壶中，并且在下个瞬间，五道磅礴的月刃剑气从壶口中喷涌而出，气流宛如螺旋般激进，无数旋飞的弧线形的小冲击波出现，分别攻向黑死牟和下弦之伍。
    黑死牟面对自己的剑招，也感到棘手，不得不大大地跳开。然后在半空以迅雷之势回以一刀，打散袭来的螺旋剑气。
    累可没有对抗螺旋刃风的勇气，连忙展开丝线从空中荡开，进行逃窜。
    大蜈蚣再度张大嘴。
    凶恶的妖魔从喉咙里，一道绿焰呈直线向外喷出。
    ——爆轰。这怪物喷出的毒焰炙烤着夜晚的空气，然后如一道惨绿色的激光持续追击着两道逃窜的身影。
    大地顿时糜烂，被腐蚀的地面喷出剧毒的蒸气，黑死牟与累跳到了空中，两人踩着提前设置的蛛丝线远离大蜈蚣所在的方向。
    四次元壶从上空倒飞回来，瞄准了下弦之伍的后背。
    “糟了！”
    黑死牟连忙挥出一刀，斩断了累的脖子。
    这一次，下弦之伍的失去头的身体被壶吞入，内外翻转，拖曳着鲜血落在地面。
    飞在空中的刹那，剑之鬼的右腿被毒焰腐蚀。而后者落地的一刹那将右腿切断，重生出了新的脚。
    “……”
    黑死牟手握解放后的血鬼之刃，横置于胸前，六只血色瞳孔变得一片阴郁。
    “这是生平以来第几次，被逼到这个地步了。”
    惨烈的记忆浮现上来，对于上弦中最强大的鬼而言，生平最耻辱的应该是某个被弃置于记忆深处的血月之夜，而今天，黑死牟感受到了同样的耻辱。
    一分钟，自己竟然在一分钟中被逼到如此惨烈的地步。
    “黑死牟大人，”只剩下一颗脑袋的累用牙齿咬着蛛丝，吊在半空之中。
    “零余子被那怪物捕获了。”
    瞳孔中写着“下伍”的白发鬼看向大蜈蚣所在的方向，那怪物盘旋在半空中，五个四次元壶在它的身边从左到右的缓慢旋转，“下弦之肆”零余子变成的肉团就在大蜈蚣身下的瓦砾碎石中。
    “放弃吧！下弦之肆已经没救了。”
    将怨气藏于内心，黑死牟向后退出一步，随即转过身去。
    “无限城已经开启，我们走吧！”
    “是。”
    累应了一句，就在下一秒，两道人影就这么诡异的消失了。
    “无限城吗？”
    苏秦抬起头来，“维度感知”感应到引力的异常变化，而一瞬间，这种变化就消失。
    “好高级的空间移动能力，一转眼就移动了数公里外……不过，我还是可以追踪‘网线’，找到无惨和无限城的下落。”
    大蜈蚣抬头看向夜空中霓虹色的飘带，无数的“彩带”如同密布的大网分散在夜幕深沉的天穹之中，也就在此时，异常的变化发生了——
    天空中黯了下来，所有的彩带陡然失色，然后消失。
    “关……关网了？”
    苏秦在心中诧异的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