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百家谱第十六位，华山姜澜

    弘治十五年夏，华山之巅对战三个月后。
    雾谷之内，姜澜和陈抟祖师于湖心亭内对坐。两人身前放着一座棋盘，棋盘上黑白棋子交错，如同一条条大龙蜿蜒。
    “听说你打算下山了？”
    陈抟祖师一手捋须，另一只手捏着一枚白色棋子，眼中有清辉流转，倒映出眼前的棋盘。
    姜澜点了点头，笑道：“自那日和林师侄交战之后，自觉收获颇多，沉淀了三个月，也消化的差不多了。”
    陈抟祖师闻言，没有多说什么，目光落在棋盘之上。在他的识海中，同样一副棋盘凝聚，在推演每一颗棋子落下后的走势。
    自两个多月前，姜澜便开始日日来雾谷之中和陈抟祖师论道。准确的说应该是接受陈抟祖师的指点。
    两人日日弈棋，和寻常人下棋不同。对于二人而言，下棋也是一种修行，在识海中时刻模拟棋盘走势，锻炼神魂。
    “下山之后，可有什么去处？”
    陈抟祖师开口询问，指尖的白色棋子落在棋盘之上，发出金石交鸣之声，清脆悦耳。
    看到陈抟祖师这一手，姜澜微微蹙眉，眼眸中神光湛然，心底推演接下来一手该如何下。
    “初步打算就是去京城，借助朝廷气运和龙脉修行。以我如今的修为，应该能有不错的待遇。”
    听到姜澜这话，陈抟祖师沉吟了两声，然后给了姜澜一个建议。
    “你还是想的都太简单了，老道建议你先别着急去京城，你现在位列百家谱第几位？”
    “第十六位，接替了之前林师侄的位置。”
    闻言，陈抟祖师点了点头，随后道：“那你就从第十五位开始，一个个打上去。直到战胜那刘伯温和姚广孝，到时候甚至能当一当大明的国师。”
    姜澜闻言，沉吟两声，随后道：“师叔，这是不是太招摇了？”
    陈抟祖师哈哈一笑，瞥了一眼姜澜的落子，随后笑道：“你本就是为了气运去的，不招摇，如何气运加身？”
    “还有这种说法？”
    陈抟祖师没有回答姜澜的话，话头一转说道：“你那大洪炉经乃是一部奇功，一路上边拜山边修行，和各大派的道境人仙多多交流，收获比闭关苦修会大很多。
    如此，你入京的时候，才可能战胜刘伯温和姚广孝。从而令皇帝更加重视。”
    闻言，姜澜也觉得破有道理，但是这种高调的做法，确实让他有些不适应。
    “该说的都说了，去吧。”
    陈抟祖师一本正经的赶人，手里一把棋子洒在棋盘上。
    “嗯？棋还没下完呢，我要赢了！”
    “什么快赢了，棋局已经乱了，老道记得分明是你要输才对。”
    姜澜被陈抟祖师赶了出来，望着那云雾缭绕的山谷，撇了撇嘴。
    算了，就当尊老爱幼了。
    “既然要一路打上去，就不能太着急，还是要在华山再待一段时间。”
    姜澜御风而行，向着华山深处的竹林小阁飞去，心底也在一直思量。
    百家谱第十五位就是张三丰，虽然这位张真人排名看起来并不算太高，但是这种排名并不代表真正的实力。
    张三丰已经有数十年未曾出手，这样一位名垂千古的道家真人，数十年时间已经能改变太多了。
    姜澜还是决定再沉淀一段时间，等将自华山所学的诸般功法秘籍，尽数融入大洪炉经之后，再尝试下山。
    接下来的时间，姜澜便一直窝在竹林小阁之中，每日不是打坐修行，便是沉淀在诸般道藏之中。
    每一次阅读这些道家经书，姜澜都有不同的收获，如同接受了一次洗礼。这也让他对历史上那些大名鼎鼎的前辈大德愈发的敬畏。
    能够写出这种经典来，他们的修为，已经高深到一个可怕的层次。
    ……
    时间一天天过去，转眼姜澜便又在华山呆了大半年的时间，原本借助丹药成就人仙而消耗一空的底蕴，也补充了回来。
    这一日，清晨。
    灿金色的朝阳透过晨雾，洒落在竹林小阁内。
    小院内，姜澜盘坐于蒲团之上，周身有金色的神曦流淌，隐隐凝聚成一座巨大的烘炉。
    相比于大半年前和林道明对战的时候，这金色烘炉显得更加的厚重古朴，上面雕琢的图案也愈发复杂，散发着恢弘磅礴的气息。
    隐约间，在烘炉中恍若有一个身影在盘坐，有细微的诵经声从烘炉中传出，竟有一丝神圣的味道。
    “也该下山了！”
    蒲团上，姜澜睁开双眼，周身诸般异象尽数内敛，一丝气息未曾泄露，看起来就如同一个普通的小道士一般。
    姜澜心念一动，调出来属性界面。
    继承者：姜澜（4396号）
    境界：二阶原初期生命
    评价：大明江湖，人仙尊位
    技能：大洪炉经（入门）、仙人图（大成）、八千枯荣（大成）
    背包：灵根种
    这半年时间，姜澜把所学诸多技能，除去仙人图和八千枯荣外，其他尽数融入大洪炉经中。而大洪炉经也成功从初窥层次，提升到入门的层次。
    虽然境界还是二阶原初期生命，但是姜澜清晰的感受的自身的变化。以他自身的战力，能够轻松镇压半年前的自己，提升不可谓不大。
    姜澜神念涌动，隔空传音左云明，通知他自己下山。随后站起身来，乘风而起，跃入云端，向着真定府的方向飞去。
    ……
    两个时辰后，日至中天。
    真定府的上空，姜澜屹立在云端之上，一袭白袍在高空的劲风吹拂下，猎猎作响。他俯视着脚下如同缩小了数倍的城池，有些感慨。
    “朝游北海暮苍梧，过瘾，过瘾啊。”
    这种自在的感觉，真不是前世的飞机能够媲美的。
    此刻，在神龙帮总舵内，正在进行一场会议，神龙帮各个方面的主事人全都在场，彩儿也在其中，她现在负责真定府的炼药堂。
    两年时间过去，彩儿的变化也很大，或许是身居高位，无论是神态和气质，都和之前的侍女有了天差地别。
    “都过去了两年，这锦衣卫为何还死死盯着咱们神龙帮，真他娘就没完没了。”
    一个脾气火爆的长老捶了一下桌子，神态有些愤懑。
    帮主之位上，云永望也叹了一口气，两年前姜澜走之前，那丹成的异象，别说真定府，都算相邻的城池都能看见。
    跟着，这些地方官员就连忙上奏，将此地异象禀明皇帝。弘治皇帝这些年身体状况日渐地下，沉迷丹道，知道真定府有仙丹出世后，神龙帮的日子就开始不好过了。
    “哼，这天王老子真贪得无厌，我神龙帮已经献上仙丹一丸，还想如何！”
    大长老轻哼一声，他口中的仙丹，便是姜澜用药渣合成的六枚丹丸，由彩儿支配。
    本来这丹丸是有他大长老一枚的，结果被那皇帝抢了去，他心中自然是怨气满满。
    “不知这段时间，可有姜长老的消息？”
    红夫人开口，目光看向一旁的彩儿。
    彩儿睁开紧闭的双眸，摇了摇头，没有多说什么。自从姜澜离开神龙帮之后，那竹林小院便成了彩儿的住所。
    虽说云永望任命她为炼丹堂的堂主，但她也不管事，一直在竹林小院中修行。
    “挺热闹啊。”
    姜澜的声音突兀的在整个大厅中回荡，紧接着，在大厅门口，有金色神光涌动。
    神光渐渐隐去，露出姜澜的身形，在周身金光的映衬下，恍若谪仙临凡。
    “大人！”
    彩儿登一下站起身来，有些手足无措。
    姜澜点了点头，然后道：“我来此是为了兑现承诺，日后和神龙帮便和我再无瓜葛。我会再待两天然后离开，日后有缘再见。”
    话音落下，三道流光从云永望、红夫人以及彩儿体内飞出，消散在虚空中。
    “姜长老，等一下。”
    云永望连忙起身，想要将神龙帮如今的境况告知姜澜，希望姜澜能够提供帮助。
    只见姜澜转身向外走去，摆了摆手，道：“再有锦衣卫的人来，告诉他，我名姜澜。”
    说完，姜澜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彩儿则是起身，连忙追了上去，留下一众神龙帮的主事人面面相觑。
    “姜长老这话是什么意思？”
    “姜澜……”
    有人似乎想到了些什么，掏出一本百家谱，翻到第十六页。上面画着一位端坐在一个烘炉上的身影，身着白袍，风姿俊朗。
    【百家谱第十六位：天地烘炉，华山姜澜。据传为陆地神仙麻衣神相传人，弘治十五年惊蛰，恰天狗食日，登临道境。翌日，华山之巅战长生剑仙林道明，胜之，为百年以降第一人仙。】
    一脸懵逼……众脸懵逼，然后各种倒吸冷气，大厅温度提升。
    对于寻常人而言，百家谱上前三十位，基本上是不用看的，在他们眼中，这些人估计早早就死了。怎么可能活到现在。
    因此，江湖中人，基本上也只看后面的三四十位的变化。
    ……
    竹林小阁，姜澜躺在一个躺椅上，接过彩儿递来的雨前茶，轻抿一口，神色惬然。
    “过两天，我就会离去，这次也不是为了什么修行，身边缺一个侍女。”
    姜澜抬眼，看着一旁的彩儿。
    “奴婢自然愿意服侍大人左右。”彩儿有些不安，连忙说道。
    闻言，姜澜点了点头，随后吩咐道：“去准备准备吧，后日清晨就出发，前往武当山，去拜访一下张真人。”
    “是。”，彩儿恭敬的说道。
    三日后，清晨，一辆马车自繁华的真定城南门而出，南下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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