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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况且……即便是凤琛,也不知道凤凰城如今的动静。
    他知道的信息都是二十年前的信息,那时候凤凰城和衡格大陆还有联系,身为凤凰一族在大陆的最后血脉,凤琛虽然混杂了其他种群,但还是以王之一族为傲。
    当年的王,也就是容婴,并没有带走所有人,而是让一小部分不愿意冒险、想要在衡格大陆上的人留了下来,凤琛就是这一小撮人的后代,他们留守衡格大陆,自己建立了一个村庄,自称为凤凰城,每二十年开门一次,选中一人,查探城外的变化,等待王族的回归。
    所以说胆小的人不会有大的作为,虽然血脉里流的是战士的血,但时间一长也是驯服的鹿。
    可能出了凤琛这个异类,但也是矮子里面挑高个儿。
    凤琛怀揣着称王称霸的梦想,跟在一个潜力股的旁边,当小弟,当前锋,有事你来,没事我上。
    “你是谁?”凤琛本来已经放下了自己手中的箭,这时候又举起来,丝毫不提及刚才答应的决斗,反倒是继续利用自己的制空优势。
    他看起来谨慎的很,当然也无耻的很,沈渊瞠目解释,好像他曾经认识的人和眼前这个人,根本就是两个人。
    沈渊不得不为自己曾经的眼瞎感到悲哀,他都快忘了自己兄弟曾经的样子了。
    或许是眼前之人太过于洗脑。
    “我不该问你是谁。”凤琛又开始自言自语,话音刚落,箭支离弦,空气中都回荡着弓弦震动的声音,容迟在千钧一发之刻后退,那箭不早不晚,刚刚射在他的脚下,把他的鞋子和地面钉在了一起。
    “我只要杀。”
    第二支箭呼啸而至!
    容迟就在这一刻把鞋子和脚分开,脚的大拇指和老二之间血淋淋的,他在空中急速翻身,甚至能看到血珠做抛物线自由运动。
    能飞的和不能飞的就是这点不好,能飞的人能守能攻,但在地面的人却只能逃。
    反攻无效,保持沉默。
    但容迟没有逃,高热让他兴奋,背后的肩胛骨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开血肉的阻碍,一力挣扎出来,并起杀意,蠢蠢欲动。
    他快速奔跑,竭尽全力,超过了自己以前任何一次出任务时候的速度,在接近沈渊的时候沈渊福至心灵,忽然明白了他要做什么,伏低自己的全身,爪子扒住地面。
    容迟在离他一步之遥的时候跃起,踩在了沈渊的背上。
    沈渊爪子拍地,四肢从弯曲到绷直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他身形由平坦至弓如满月只在一个弹指的时间,像是一根弦,把容迟送上了空中。
    第三支箭接踵而至。
    容迟和这支箭擦肩而过,衣服被冲力扯出了一道口子,但他的去势没有减慢,而是在离凤琛只有一个擦身的距离时,伸手扯住了他的脚。
    鸟的脚很细,很长,凤琛是个四不像,腿长的像鹭鸶,细长拖把棍一样的腿下面是鸡脚,而鸡脚上的爪刺,锋芒毕露。
    凤琛从前从来没有露出过自己这种四不像的状态,他从前一直隐藏着,所以他的指甲,很长,很厚,很尖锐。
    他经历过二次变异,不同的是他的初次异化是在母亲的肚子里出现的,他还是一颗蛋的时候,就已经是这样了,老天赐给他一副奇怪的面孔的时候,又多分了福缘给他,他的二次异化也进行的异常顺利,所以他拥有陆地和空中的优势。
    所以他才觉得自己独一无二,他是天生被选终于成为王者的人。
    而他的兄弟,在转身离开的时候,就被他摒弃了。
    凤凰城会成为死城,对他说,是一个机会,赤焰凤凰王已经老了,凤凰城空了,没有能什么支撑凤凰城继续在空中,所以归来是迟早的事情,凤凰城的机关是全大陆拍马都追不上的,拥有这样一座城池,就意味着拥有人,也意味着,大后方不会被袭击成功,他成为衡格之王只是指日可待。
    容迟的左手手掌被直接刺/穿,血流如注,但这意味着他……抓的更牢固。
    他右手反手刺/进凤琛的鸡大腿中,狠狠的转了一圈,然后一块肉掉了下去。
    凤琛哀鸣,翅膀猛扑他,羽毛都跟钢刀一样,擦得脸上都是伤疤,翅膀上细小的绒毛掉的眼睛都看不见。
    幸好杀人不需要眼睛――容迟以前甚至在黑夜中学过如何解剖鸡和猪,牛和狼,已经锻炼出了本能。
    他手上使力,将自己以胳膊为轴划了近一百八十度,卡住凤琛的腰,将刀像转笔刀一样,把凤琛心脏附近的羽毛都给割光了,又在他胸膛上打了个洞。
    凤琛明白他的动作之后,阴森的笑了,那笑因为掺杂着痛苦,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
    容迟知道自己哪里错了。
    侧身之间,他看到了凤琛眼睛中闪过一道蓝光,蓝光出现的时刻很短暂,又很细微,容迟不知道为什么恰好自己在那一刻看到了,他只能归结为天意。
    他伸脚朝着凤琛身上一蹬,做自由落体运动。
    “接住我!”容迟朝沈渊喊道。
    凤琛看着他的背影,想要追上前,但胸口的痛楚还有那里的僵硬,让他没有哦哦继续自己这个动作。
    沈渊看着容迟坠落的方向,直觉的停留在一个地方。
    空中没有着力点,所以改变方向,是不可能的。
    容迟只是努力保住自己的头,希望即便沈渊这只蠢豹子不能接住他,他自己也不会和地面接触,脑子上开个洞。
    沈渊停的地方挺好的。
    凤琛举起了自己手中的弓箭,将最后一支箭射了出去。
    沈渊被容迟砸的心口闷了一口血,追命箭来了。
    容迟在沈渊身上,被射了个对穿。
    沈渊感觉到自己的皮毛被什么东西濡湿了,第一反应就是那是血,发觉了这一点,他很暴躁。
    他想回头咬断凤琛的头。
    “走!”容迟伸手用力拍了他的屁股一下,沈渊风驰电掣的跑走。
    其实他不明白为什么容迟让他跑走,如果论及力量,他和燕琛,哦不是凤琛,半斤八两。
    容迟喘了一口气,箭没有刺/穿他的心肺,他感觉到自己很幸运,但又有了一些后怕。
    这世界不是没有更为强大的敌人,容迟以前也没有怕过,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但刚才往凤琛心脏处插刀子的时候,他刺不进去了。
    那里硬的像是石头,容迟的刀和石头接触过,石头会被劈开,石头会分崩离析。
    但凤琛的心,比石头还硬,还刺不透。
    这证明他心脏那里,已经不再是人的样子了。
    人的心脏是最为脆弱的地方,所以容迟以前杀人总是往这里动手,心脏是全身的泵,这里停止工作,其他地方也不消多说。
    但他其他地方,明明还是人。
    这和衡格大陆吃素变得纤维化不一样,纤维化石化都是从五脏六腑开始,其他地方也会出现纤维度,最大的表现就是行动迟缓,脸皮枯萎,像是树木,从森林里一路走过来,容迟见过不少纤维化石化,在原地停留的动物,还有一些人。
    而且容迟不只是因为凤琛的心脏像是石头而逃离的。
    他离开,是因为那一道短暂如毛毛虫,一闪而逝的蓝色光芒。
    那是……来自于记忆深处的恐惧。
    变成石头的心脏上覆着一种波,那种波的破坏和吞噬能力都极为强悍。
    容迟这一世没有直面过这种波,但他却有着和波对抗的感觉,那是一种恐惧,恐惧中,带着一种无力,还有悲哀。
    两人背对城门迅速逃离,自然没有看到凤琛在他们离开之后眼睛中的矛盾,仿佛有两个灵魂在他的身体里打仗,他想要上前杀了容迟,不想杀沈渊,但又一个“灵魂”主宰了他的身体,不让他动身,继而又出现一道蓝光在眼睛中,从眼睛往下延伸,在脸颊的时候肌肉颤抖的超过了人类的肌肉弹动范围。
    凤琛痛苦的闭上眼睛,坠落在地上,捂住心口,痛苦的呼吸,他愤怒的转身,姿势很扭曲,就像是上半身和下半身是两个人一样,极度的不协调,僵硬的伸出手,那些被他呵斥退下的巨兽被“吸”了回来,在他的手上消失不见了。
    他的手就像是黑洞,吸进去连光都瞅不见。
    两人就是呈现丘比特之箭穿烤串儿的状态跑回了森林。
    对于沈渊来说,没有比这更丢人的时候了。
    凤琛没有追上来,容迟想了两个理由,一是对方不屑追上来,修复伤口为重,他心脏那处已经被容迟剖开,露出来的是墨蓝色的石头,为了让自己看起来像是一个正常人,毕竟严格来说,他是一个怪物;二是对方有后招。
    容迟第一次这么关注一个对手,所以没有及时发现沈渊身上的伤口――他连自己的伤口都不会管,对外界的感知能力又这么迟钝,所以在他发呆想事情的时候,除非沈渊倒地不起,否则容迟不会看见对方的伤口。
    沈渊跑了一段时间,约莫离开榕城的大门有百十多公里的时候,终于停下了。
    然后他就真的倒地不起了。
    容迟吓了一跳,猛地一动,才发现自己和对方被一箭对穿。
    沈渊侧着卧在地上,一副快死了的表情。
    “痛吗?”容迟小心翼翼的摸着自己和沈渊连接的地方,他好像都忘记痛这回事了,看到沈渊才觉得很痛,那种痛也是“看着对方痛我才发现哎呀好痛”的感觉。
    沈渊豹子眼很大,疲惫的阖上了眼睛,眼睫毛还不停的颤动。
    容迟手还被刺了个对穿,胸口也是一个对穿,血流如注,但对痛的感知能力越来越差了。
    他只是觉得自己脸烫的要命,刚才的热血还在继续烧,都要沸腾了。
    容迟伸手捏了捏沈渊的爪子,用刀把他和沈渊贴合地方的那把箭给割断,血顺着皮毛流下,有些地方已经干涸了,只是沈渊也从一只雪白色的豹子变成了梅花豹――而且是红色的梅花豹。
    容迟鬼使神差的上去亲了亲沈渊的眼睛,然后给沈渊拔箭――不出意外,箭镞留在了血肉里。
    沈渊倒抽了一口冷气,打了个颤栗。
    容迟知道留的越久越不好的道理,所以也就没有废话,更别提安慰了,他控制自己拿稳刀,划开口子,把箭镞给取了出来。
    做完这些,他扯了一块布捂住沈渊的伤口,自己身上的衣服成了条状衫,索性把上衣脱了下来,这会儿就看到沈渊睁开了眼睛。
    沈渊眼睛里是心疼。
    容迟伸手摸了摸他的耳朵。
    沈渊别扭的扭过脸,他自己都觉得这时候纯情的有些……奇怪。
    但容迟的变化真的是……太大了!
    幸福来得太突然,沈渊有些承受不来。
    容迟只是摸了一下耳朵,并没有做其他的事情,他身上的箭是对穿,箭镞留在了沈渊身体里,所以他只要拔掉就好。
    这个过程自然要快、准、狠。
    容迟拿着一块布捂住周围,就要动作。
    沈渊撑起上半身,贴在容迟身后,在他耳边道,“我来吧,”
    容迟想了一下,沉默的点头,沈渊手从他的腰间穿过,放在了腹部――刺穿的地方很危险,差点影响后半生的幸福。
    容迟脸色很平静。
    但沈渊的心情不平静。
    “犹豫什么?”容迟的声音响起,“快点拔,你还要缅怀一下你流的血?”
    沈渊立刻准备动手,容迟按住了他的手,目光不善的看着他,“你这个方向是要痛死我?”
    沈渊立刻调转了个方向,从正面环住容迟,这才看到箭尾上的羽毛和纹路,如果刚才那么拔,容迟的伤口直径一定会增长三倍。
    他出了一身冷汗。
    箭顺利的拔/出来,容迟闷哼了一声,脸色更红了。
    “你刚才怎么了?”容迟拿一块布按住自己的腹部,沈渊按住后边的伤口,沉默不语。
    “你是怎么知道燕……凤琛的事情的?”沈渊眼神有些空洞,好像受到重大打击一样。
    容迟抿了抿嘴巴,道:“我如果说我不知道,你会觉得奇怪吗?”
    会,沈渊心里默默的想。
    “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容迟见已经不再流血了,索性把布扔到一边,眼睛难得露出迷茫的感情,“那一瞬间我好像想起了很多东西,但现在全忘光了。”
    他靠着树坐下来,“你呢?”
    他是在问沈渊之后的打算。
    “我也不知道。”他低着头,拿手指抠地面的泥巴,容迟一脸惨不忍睹的表情,忍不住朝他手背上抽了一巴掌,沈渊被自己愚蠢的动作给弄得也有些赧然。
    只是低落了一会儿,他好像就走出了那种情绪,“把榕城夺回来,然后……杀了他。”
    容迟“哦”了一声,然后站起来。
    “你要去哪儿?”沈渊紧随其后。
    容迟这时候已经走了两步,听到他的声音后又退回来一点,问他:“你知不知道有什么草药是可以退烧的?我觉得再烧下去我就要死了。”
    沈渊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刚才事情发生的太多太突然,以至于他忘了容迟身体受了多重的伤。
    “有一种蜂蜜可以。”沈渊从传承了搜寻了一下,带着容迟走向右边。
    这下变成了沈渊在前面带路,容迟在他身后跟着了。
    走着走着,容迟感觉到了空气中的水汽,心想着等到了那边正好清理伤口。
    沈渊走在前面,回头看了容迟一眼。
    “你看什么?”容迟问他。
    “怕你走着走着没了。”沈渊的第六感在作祟。
    “走你的吧。”两人之间有五六步的距离,沈渊不肯走,非要等容迟跟上来。
    容迟头上现在一点汗也没有了,明明他走的很累,像是驮着一座山,但浑身的火烤的他连汗都出不来。
    太热了,容迟忍不住脱下了自己上边破破烂烂的衣服。
    两人已经看到了湖面,夕阳下的湖面颜色看起来很漂亮,夕阳像是火烧的一样。
    沈渊停在了一棵树的旁边,对容迟道,“你往后退几步。”
    容迟退后了几步,沈渊拿衣服蒙上头,容迟往湖面靠近了几步,准备如果蜜蜂们来了他就跳水里。
    因为没有衣服可以蒙住全身了。
    湖面广阔,一眼望去,与天相接,红的诡异。
    沈渊就要得手了。
    就在这时候,变故突生。
    平静的湖面起了漩涡,周围的一切都被卷在了其中,站在湖边的容迟首当其冲,狂卷风一样的水将他卷了进去。然后带进了水中。
    沈渊当时正抱着那棵树,见状有点疯狂,松开手化成兽型就往湖边跑。
    他也被那阵妖异的风带着脚不沾地的往那边飞。
    然而当他也要被漩涡吸进去的时候,他忽然被卡在空中了。
    风停了下来。
    漩涡也静止了,一切恢复原来的样子,除了岸边变得狼藉一片。
    若非如此,刚才那一场变故,就像是一场梦。
    面前的湖水消失的干干净净,露出中间红色的土壤,刚才这里还有着看不见尽头的水,现在变得什么都没剩下。
    沈渊像是被关在了一个无声的屏障里,他怎么拍打,都发不出声音,在屏障里急的眼睛赤红。
    凤琛出现在身后,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他闲闲的站在那里看风景,沈渊这时候也看到了他的影子,静了下来。
    “你知道你这时候像什么吗?丧家之犬。”凤琛道,“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也像是一条狗,被很多条鬣狗追着打,因为你太弱了。”
    沈渊眼睛狠厉的看着他,没有再徒劳的拍打那看不见的屏障。
    “当初找那么多鬣狗追你并不容易。”凤琛道,“如果不是老凤凰说你可能是新一代的王,我是真的不会在你身边待上一秒钟的,孤独的亡魂,但谁知道后来待着待着,就待到今天了。”
    沈渊脸色逐渐变得凝重,之后忽然像是想明白什么一般,艰难开口,声音很晦涩:“所以当初那场火……也是你们烧的?”
    豹之一族几乎在那场灾难中灭绝殆尽,如果不是因为沈渊被驱逐,想必现在大陆上,没有人会再知道豹这一族。
    “凤凰城要回来,自然要有人腾出来位置……而凤凰城之前在的地方,可就是在榕城的西北……那不就是你的家乡么。”凤琛玩味道,“你此生,一无父母,被烧死了,当然他们也不喜欢你这个异类;二无兄弟,因为你和我决裂了;三无妻儿,因为他就死在了你面前,喏。”他扬了扬下巴,“看到你不开心,我真的很开心。”
    他说着,食指和中指叉成一个“v”字形,然后慢慢合并。
    沈渊的胸腔的肋骨全断了。
    ☆、第27章 再次相见
    他的心脏被自己的骨头给刺透了,为了降低自己的折损,变成了猫一样大小的小豹子。
    凤琛这才停止了自己的动作,上前去,想要把他捡回来。
    沈渊往后退了一步,做出咬他的样子。
    凤琛脸色微沉。
    他掐着沈渊的脖子,把他拎起来,照着他的脸,左右打了两个大耳刮子,沈渊还躲不开。
    没有比这更屈辱的事情了。
    沈渊也顾不上自己到底能不能活下去,用尽了自己最后一份力气――他的体能已经到了警戒值下,闪红灯了。
    那就一起死吧。
    沈渊张嘴发出了一声奇异的吼声,算不上尖锐,却让人听了有种胸口被刺穿的感觉。他的身体在膨胀――血也加速流失,白色的皮毛上全是血,本来已经快要愈合的伤口这时候又加重了。
    凤琛已经掐不住他的脖子了,因为沈渊的脖子有了水桶那么粗,其他地方更是不消提,但他摇摇欲坠,因为超负荷,所以选择了速战速决。
    凤琛身上马上覆盖了羽毛,想要飞走,或者再次实施空间扭曲挤压这样的手段。
    但,沈渊咬住了他的头,他的脖子也卡在了沈渊的嘴里。
    沈渊咬的很用力,身体倒向大地的时候,也没有松开嘴巴,而是拖着凤琛一起倒了下去。
    眼前一片乌黑。
    和这样一个人死在一起简直不能更憋屈,更别提这个人以前还让他错识,当了十年的兄弟,一起出生入死,没想到最后反目成仇,互殴致死。
    他有些疲惫的阖上了眼睛,凤琛的挣扎一直没有停止,所以沈渊的身上没有地方不痛的。
    挣扎越来越无力,沈渊把凤琛的脖子给咬断了,他张开大嘴,往一边倒,然后就看到一个头颅骨碌碌的滚了出去,凤琛有点死不瞑目的样子。
    我也死不瞑目啊,沈渊想要往另一边扭头,看看容迟最后消失的地方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但他已经没有什么力气扭过去了,最后映入眼帘的居然是凤琛的那只四不像的头。
    沈渊苦逼的闭上了眼睛。
    红色的泥土里有一颗珠子这时候发出了光芒。
    容迟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因为收到一个快递,拿到手上一颗珠子,才不小心穿越过来的。
    这颗珠子在他穿越过来之后就消失了,这一刻出现在了这片红土地上,藏匿在容迟看到的那个湖泊的下面。
    容迟消失,红珠子出现了。
    那颗珠子像是知道了容迟最后的想法,往沈渊的方向慢悠悠的飘着。
    或许等它到了,沈渊就死翘翘了。
    但红珠子是个十分会掐时间的珠子,他在沈渊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撞进了沈渊的心脏里。
    沈渊像是被电击一样抽动了一下,然后继续昏迷。
    但他的呼吸,终于不再是若有若无了。
    容迟先是被水倒灌进嘴巴,不小心呛进了鼻子里,胸口像是被千万匹马来回践踏一样,耳朵里进水了好像耳鸣了……然后下一秒钟他就被甩进了一个洞,飞进去之后洞就关闭了。
    他一个倒栽葱插在地上的坑里,脖子扭着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脖子和身体是分离的,一时间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哪里。
    睁开眼睛,发现眼前一片红色。
    天是红的,地是红的,远处也是红的,容迟伸手,发现自己的手也是红彤彤的――擦了擦之后露出白色的皮肤,虽然伤口很多,好歹确定了不是他眼睛出了问题。
    容迟想要调整一下姿势,发现自己使不上力。
    这里……很像是真空状态。但比真空要粘稠的多。
    他像是在一个水脂球里。
    容迟想起了了从前看到的琥珀,在千万年前就是被一滴松脂给沾上了,然后一路经历风霜,变成了晶莹的琥珀。
    他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自己要成为标本了,证明他来过,存在过,但最后被一个比人还大的东西给粘在这里出不去,最后活生生饿死在这里。
    怪不得叫衡格大陆,衡格者,饥饿也,活活饿死的。
    容迟三百六十度都尝试了一遍,发现自己出不去这个水脂球一样的结界,只能放弃浪费力气,还是那副倒栽葱的样子,静静的思考人生。
    他这时候感觉不到饥饿,反倒是闭上眼睛之后,开始做起了一个奇奇怪怪的梦。
    说是梦,那些事情像是真的一样。
    他梦见自己全身着火了,很是灼热,但他淡然自若,在天空中翱翔,这时候看到一头角长长的鹿,鹿茸的颜色是玉色的,羊脂玉般顺滑,他偶尔会变成人形,骑在路上抱着鹿茸睡觉,或者干脆在背上睡觉。
    这时候来了一只慢吞吞的乌龟,乌龟的背已经看不出是什么颜色的了,像是古老的青苔,但青苔之上有着奇怪的纹路,一块一块的。
    这时候他打趣,说了一句:“这真像是星图啊。”
    乌龟慢吞吞的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慢吞吞的往海边爬去,一边爬一边道,“什么星图?你明明知道我们离不开这里的。”
    梦里的“他”好像十分的心高气傲,说“终究有一天我会离开这里的,带着我的凤凰城,我不相信有什么地方能困住我。”
    这时候一只白色的豹子出现在他的旁边,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嘲讽的问道:“你出去做什么?这里难道不是一个世界?”
    “我只是不甘心而已。”凤凰开口。
    “这里没有能源的,你完不成这样的实验。”豹子慢悠悠的离开。
    凤凰愤怒的展开翅膀袭击他,动了动像是大风车一样的羽翼,把豹子扇了个狗啃泥,滚到了千里之外,“你懂什么叫扶摇直上九万里吗!”
    然后他飞向空中,似乎是想要冲出云霄。
    那只鹿眼神温柔的看着他,豹子从地上爬起来,他们之间的交流可以通过天上的云,所以离的再远也能传达到,并且是实时通讯,“我知道有什么用?你有本事飞出这里啊,就算是有星图,也不知道怎么离开。”
    鹿温柔的守候着他。
    云桂鹿,月炎豹,赤焰凤,还有东神龟,是最初在这个大陆上开神智的灵慧生物,他们有能力窥探其他世界,但无法接触。而通过他们的认知明白,他们所在的这个大陆,是永远不能离开的。
    就像是一个密封的铜墙铁壁,到处都是滑溜溜的墙壁,找不到一丝缝隙离开。
    同理,他们的这个大陆,在空间是一处扭曲的时空,生生世世只能在这里,而不能飞离。
    然而智慧的诞生,就意味着面对问题,不是置之不理逃避,而是想办法解决问题,乌龟因为生性温吞,不喜欢冒风险,所以爬去了海里,越活越长,但也越来越沉默,和他们这些老朋友的交流也越来越少;豹子进化的时候出现了基因变异,可以控制自己的大小,并且有了吐火的能力;凤凰可以扭曲空间,可以带起一部分大重量的东西,鹿还是那样温柔,他也没有出现任何奇怪的能力。
    他们四个中间,最先衰老的,是鹿。
    鹿是自动离开他们中间的,他们替他找到了一处地方,那个地方的一切都是凝滞的,连时间都近乎停滞,按了慢速键。
    唯一的坏处大概就是,他只能一个人去,那个地方每过一百年就会打开一次,是一处奇怪的空间,一百年过去就会生出一次漩涡,漩涡三年吞一次吐一次,其他时间都处于闭气状态。
    他们每过一百年去看望老朋友一次,剩下的时间,各不相见。
    容迟这个光怪陆离的梦,做了很久,久的就像是曾经经历过这样漫长的一生,但仍然不甘心就这样死去――他们还经历了一次无望的战斗,在那次战斗之后凤凰坚定要离开。
    “我们不能被圈养。”
    梦到这里戛然而止,容迟睁开眼睛的时候有些分不清梦里还是真实。
    还是那样粘稠的介质,但丝毫没有阻碍他睁开眼睛,他全身上下没有一件衣服――在进入这里之前,他身上的衣服就被狂卷风一样的水给卷走了。
    容迟脑子里闪过一个比喻,觉得他现在的处境真是十分的适合这个比喻:一个蛋。
    他在蛋里,等着破壳出去的一天。
    这时候,四条细长的腿出现在他的面前。
    因为倒着看这个世界,容迟反应了半天才看出来那是一只鹿。
    那只鹿真的太老了,他走的很慢,走的时候腿还会不小心打弯,看的出来他已经很少走动了,但这会儿不知道看到什么情景,让他的眼睛里都闪现着一种名为“惊喜”的情绪。
    那目光像是……看见了很久没有看见的朋友,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欢迎自己朋友的到来。
    他没有开口说话,但一句话已经出现在了容迟的脑海中。
    【你终于来了。】
    容迟眼睛闪过一丝诧异,他试着张口,发现自己还是没有办法说话,水脂球把他的嘴巴封上了,感谢上帝,他的眼睛还是可以动的。
    所以他看到了鹿。
    这只鹿全身是黄金色的,羊脂玉一样的鹿茸让容迟想到了自己梦里的那只鹿,温驯而温柔,最听凤凰的话了。
    因为没有办法张口,所以他干脆试着在脑海中想了一句话,“你是谁。”
    鹿的眼睛里闪过受伤的情绪,温柔的生物出现这种感情,总是让人没有办法拒绝对方。
    【你们已经很久没有来了,我以为我死之前,没有办法再看到你们一次。】
    【你认得我?】容迟觉得他给自己的感觉很熟悉,但他确定自己不认识对方。
    难道人真的有所谓的前世今生?
    【凤凰,一千年都过去了】鹿的声音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十分自然,【你当初说要带着凤凰城离开,和赤炎豹吵架,我进入了水月天,我曾经失去了和你的联系,你的云已崩溃,我以为你死了,没想到你还活着。】
    云桂鹿传递的信息实在是太多了,以至于容迟的脑子一度出现了信息接受过度的状态,但很快,他就理清了事实。
    如果对方说的是正确的,那么:
    他曾经在衡格大陆呆过;
    他带着凤凰城离开了衡格大陆;
    他的云崩溃,那本人疑似死亡;
    他离开衡格大陆一千年;
    他有过赤炎豹、东神龟这样的朋友;
    他只有在另一个世界的记忆。
    所以答案就是:要么对方认错人了,要么他失忆了。
    【你们是凭借什么认出来对方的?】容迟认真的问,【我的意思是我觉得我不是你说的那个人,但我又会做梦,难道真的有前世今生?】
    【你成功到了其他世界去了。】云桂鹿在容迟面前卧了下来,【恭喜你。】
    ……容迟不明白这有什么可以恭喜的,并且对方成功的忽略了他的问题。
    【那里有你想要的自由】云桂鹿道,【你从前一直想要离开这个大陆,不就是因为这个理由么?】
    容迟从其中诡异的听出了幽怨,倾听一头鹿的幽怨有些……神奇。
    容迟以前绝对没有想过自己还有成为动物驯养员的天分,但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他是病也治好了,潜能也开发了。
    从云桂鹿的口中说出来的那个人,感觉还有些中二病,怎么就是觉得别的星球条件好呢。
    【你脑子里一片空白,】云桂鹿忽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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