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梦食与孕育

    椭圆形的纯白空间并没有多大，不知名物质的白色墙壁上，密布着暗红色的经络血管，依稀能看见半透明的管状中似有液体在流动。
    顺着血管排列蔓延的纹路寻找，最终能看到它们在空间底部中心集结，所有的血管连接至那里的一团白色的物质，是在向它传送养分。
    白色的团状物质就像生物在呼吸一般，体表不时起伏，在顶端有一只非常小的眼睛，半睁半合，仔细一看竟迷离无神，充满着混沌的色彩。
    而在它身旁，还生长着一颗水晶色的小树苗。
    非常小的一颗苗，水晶透明的茎身非常细小，底部有根须，但根须却没有扎根在实处，而是仿佛探入虚空一般，若隐若现。顶端只有一片小圆叶子，是淡蓝色。仔细观察能发现旁边有一小叶芽，却是暗红色，似乎也正在努力的生长着。
    史莱姆一般的白色生物对于这个奇异的小树苗很在意，就像温柔呵护着情人一般，身体的一部分张开，似乎想要保护这棵小苗。
    某时，当它察觉到有窥探的视线，马上很紧张一般地剖开自己的身体，将这颗小树苗包裹。
    不过很快它就放松了警惕，再次将树苗吐出。
    懵懂迷糊的小眼睛盯着这个突然闯入的不速之客，那种异常熟悉的气息，让它非常安心。
    路森迷惑的看着眼前这个小家伙，有一种感觉，就像在看着自己一般。他甚至还来不及考虑周围的环境，就发现自己在这里根本没有身体的存在，一切所思所想，似乎只是一种具念化。
    两道视线互相对视许久，白色的团状生物好奇的从体表伸出一条小触手，似乎想要触碰路森。路森竟然没有生出抗拒的念头，任由对方接触到自己，然后他感觉自己好像被吸进了一个身体。
    然后，白色的生物那小眼睛似乎灵动了几分。
    ……
    清晨，路森从床上爬起来，呆愣了一会。
    他好像做了一个梦，梦中发生了什么他已经忘记了，只是那种感觉依稀存留着，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似乎自己还有一个身体。
    按理来说，以他现在的生物状态，如果自己抗拒的话，是不可能出现梦境这种现象，而且竟然连梦中所发生的都忘记，怎么想都感觉有点异常。
    不过路森很快就发现了另外一件让他毛骨悚然的事，他身上的细胞好像消失了一部分？
    如今他身上，除了依旧作为司令塔的头部，身体上任何一个细胞都拥有着计算和储存的能力，全身细胞的数量，也能够统计出一个大概。
    在昨天又吞噬了四只寄生生物后，身上寄生细胞的总数其实有了一定幅度增加。只是没有以前直接同化自己身体细胞那样直接。
    体现在外在的表现就是他的身高增加到1米68，体重增加了22.35千克，除去食物残渣，身体66千克左右，几乎重了一大截，只是他能随意控制身体细胞分布密度，因此外表看不太吓人。
    然而现在通过对身体的检测，依旧不计算食物残渣和废水，身体质量至少减少2千克左右。
    如果是可知损失，如战斗损耗，自然衰竭之类，路森倒也不会太在意。但现在可是消失的莫名其妙，这就让他有些不寒而栗。因为这他不知道这种现象是只有这一次，还是以后都会有。
    突然，他想到脑袋中那个管状密布的肉巢，身上唯一的未知只有这东西和黑色菱形印记。
    他一直以为那些与身体神经血管连接的组织只是为了从自己身上截留一部分食物养分，毕竟之前一直没什么意外，现在看来就不那么简单。
    “到底是什么东西？”路森表情阴晴不定，甚至考虑过剖开自己的脑袋，将这东西挖出来。
    但冥冥之中有一种感觉告诉他，不要…
    路森权衡利弊，选择暂时观望，如果这种现象继续出现，他只能通过继续吞噬寄生生物来补充自己，否则他真怕有一天会被榨干成渣。
    带着忧虑，路森穿好衣服下了楼，从冰箱拿出自制的高浓缩营养液，摇晃了几下才往嘴里倒。味道虽然不怎么样，但这样两升左右的容量，在不战斗的情况下能支撑他差不多10个小时的消耗。
    得益于寄生细胞特殊性，知识的学习和储存能力夸张无比，在最理想的情况下，司令塔没有过载，身体能分出过百只眼睛，二十多个分脑，一个小时的学习阅读量，可堪比一个人类一千个小时的阅读，包括记忆储存。
    路森自然不会浪费这种天赋能力，在人类的知识中，除了哲学与法律，数学、生物、物理、化学、甚至历史，只要有用的都被他分门别类的进行收集储存，当然这不代表他能够迅速消化。
    这里面也有一些局限，虽然网络的存在包罗万象，但也有一些东西不会那么轻易的公布出来，而通常这一类路森都不太那么容易接触。
    例如一些人类武器的设计参数，材料数据…特别是他最在意的生化武器与核变相关，这些东西可不是有脑子就能搞出来的。
    虽然对他而言也不是必须的就是了。
    ……
    之后几天，路森节奏放缓了下来，除了日常扫描知识之外，就是想办法在偏离闹市的地方租了一间仓库，然后又购入了一些二手医疗器械。
    这段时间他收集了大量的资料，就医学知识的累积，绝对不输于一些医科大学毕业的硕士，尽管一次也没有实际操作过，但未来应该不会缺少实验品，想来很快应该就能将这些知识消化。
    确实如他所猜测的那般，每过三天，身体的细胞总量就会消失一小部分，虽然照这种进展来看，一个月最多也就减少20公斤的净体重。以他现在的身体质量倒也没有那么迫切的需要补充。
    不过父母留下的家底也败得差不多了。
    这段时间他开始通过技术黑进一些高端资本玩家的电脑账号，察觉到最近股市上，一些大佬可能会联手割一波韭菜，路森准备到时候见机行事。
    除此之外就是照常上学，维持着作为人类学生的人设。泉新一经过几天的缓冲，他似乎也已经慢慢接受了朋友变成了怪物的设定，虽然偶尔还是有些别扭，但隔阂也在慢慢的消失中。
    君岛加奈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经常出现在路森放学回家的路线中途，他不会当做看不见，但也不会太在意，外表看着礼貌，实则经常敷衍。
    田宫良子因为未婚先孕的事被学校发现了，因为无法解释孩子的父亲是谁，不可避免的会产生一些风言风语，甚至道德婊的指责。田宫良子干脆从学校离职，舍弃这一身份，改名为田村玲子。
    同时她也通知路森，她已经联络到一些同类，并且将路森的计划通知了它们，尽管大多数不屑一顾，但也同意找个时间出来，一起见一面。
    一天后…
    路森在房间里对那把m500左轮进行保养，尽管这把枪对于现在的他而言更像一把玩具，然而这依旧不能减少路森的喜爱。
    男人的浪漫怎么可能是一言两语就能说得清的，巨大的枪声轰鸣，那一瞬间的血脉喷张，肾上腺素狂飙，那是怎样一种美妙。
    即便是路森现在的情绪越来越冷静，越来越理智，可正是因为如此更显得这种情怀的珍贵。
    路森已经另外订了几把大家伙，就算平常不使用，也可以当做收藏品欣赏把玩。
    装上子弹，路森把左轮藏在身上，然后出了门，拦了一辆计程车，报上目的地地址。
    没多久，计程车在一片已经半遗弃的老工业区停下，路森下了车，来到一座四面平整的建筑。
    “十二…十三，来了十三个吗？”路森笑了笑。
    他自然知道自己已经迟到了，说不定有些人已经等得不耐烦，其中应该也包括田宫良子…喔，现在应该叫田村玲子，毕竟连脸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