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底层人的挣扎

    叶子书陪在男子身边，等到他收拾好心情后，才开口说道：“能否说说你的经历，也许能够帮助到你。”
    他家里虽然过得困苦，但是依然乐观向上，加上兄弟姊妹和睦，虽然苦了点，但是却还没有到崩溃的地步。
    虽然现在自己同样兜里空空，但是对未来的希望比谁都强烈，心态上自然也要好得多，眼前的困难只是暂时的。
    男子看了眼他，坐到马路牙子上，对他的帮助并不信任，但是并不妨碍将自己的经历诉说一番，至少有个听众，也能缓解内心的苦闷。
    “我妈是云南那边的地道农民，父亲下乡当知青正好分配到了母亲的村子，两人接触的时间多了，就产生了感情。
    加上当时都感觉回城无望，加上父亲年纪逐渐增大，开始有成家的想法，于是两人就结合生下了我和妹妹。
    到了1978年的时候，开始有大规模的知青回城，于是父亲就动了回城的念头。
    看着当年和自己一起过去的知青陆续地都回城，这种念头越来越强烈，最后终于下定决心带着母亲、我和妹妹回到城里。”
    “你父亲还不错，至少还带上老婆孩子一起回来。”叶子书评价道。
    知青返乡他也是知道一些的，虽然他那边没有什么知青，但是前世还是了解过，也有相关的书籍和影视剧作品。
    很多知青为了返回城里，可谓是用尽了各种办法，抛妻弃子者不在少数，从这个角度来说，他父亲可以说是有情有义的人了。
    “可是回城之后，由于爷爷奶奶不在，父亲根本就没有单位接收，只能在城里做些短工，维持家里的用度。
    母亲则是利用自己的裁缝手艺，在城里给人做些缝缝补补的工作，一家人虽然贫苦了点，至少我们还是很开心。
    只是在我10岁那年，父亲因为救一位落水者，把自己搭进去了，顿时让原本勉强维持的家庭，陷入了困境。
    我依然记得每天晚上，母亲以泪洗面的场景，作为家里的长子，必须要承担起家庭的责任。
    只是那时候我只有10岁，别说是没工作可做，就算是有也不会要一个年纪这么小的孩子。
    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我开始跟着城里的无业青年混，干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
    本以为可以瞒着家里，只是有一次被人逮着，由于我年纪小，跑得不够快被抓住了。
    从此之后母亲就知道了我的所作所为，我依然记得母亲当时气得将我绑起来打，但是说实话，我并不怪母亲。”
    “你妹妹就是因为你干这个事情就讨厌你？”叶子书问道。
    “偷鸡摸狗不管是在农村还是在城里，都是司空见惯的事情，虽然让人不齿，但是还算不上多大的事情。”男子说道。
    这话倒是不假，造成这个现象的原因是多方面的，最重要的主要是两个方面，一是物质上的匮乏，二是家长缺乏管教。
    特别是在多个孩子的家庭，父母忙于工作和生计，根本就无法对每个孩子进行精心照料，饭点能够回家就不错了。
    “我和我妹妹相差两岁，当时在同一所学校读书，妹妹的成绩一直很好，也是母亲辛苦之余的唯一慰藉。
    所以我对妹妹也是视若掌上明珠，但凡有人欺负妹妹，当哥哥的自然要找回场子。”
    听到这里，他已经知道了原因，有一个当混子的哥哥，虽然在学校里面让其他人不敢欺负她，但是却也给她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她不仅需要面对同学老师的闲言碎语，还要面对没有朋友的局面，因为大家避免受到牵连，都不愿意和她交朋友。
    这种情况，他前世读书的时候也是见到过，特别是在初中阶段，学生正处于叛逆期，各种幺蛾子比任何阶段都要多。
    看到他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叶子书便问道：“你现在也没有一份正经的工作？”
    “不说有没有单位，就算是有也没有单位愿意要我啊。”男子无奈地说道。
    这倒是实话，现在工作机会还是相对偏少，马上就要到1993年的下岗潮了，找一个正经的单位有多难，他还是能够想象到的。
    现在正处于黑夜前夕，国有企业效益普遍都不是很好，而私营经济规模又不大，大部分还是在南方。
    甚至到现在还在争论公私的关系，让原本想要下海创业的人，也是犹豫不决，让私营经济发展进一步受阻。
    加上国企岗位基本上是子承父业，就算是经营尚可的企业，也没有多少空位置留给外人，从这个角度来说，男子的情况就情有可原。
    当一个人连生存都困难的时候，走歪道他觉得并没有什么不对，因为生存大于一切，这是人性，无关其他。
    “那你现在还在街上混？”叶子书问道。
    男子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看样子他也知道这么做不好，只是没有办法，如果不这么做，就只能啃老，这肯定不是他愿意的。
    “我认为你妹妹不愿意理你，不是你之前的所作所为让她难堪，而是她在担心你继续在这条路上走，会发生不测。”叶子书说道。
    他还是能够看得出来，男子很疼爱自己的妹妹，也有强烈的意愿为家里分摊压力，排除他的一些行为，还是可圈可点的。
    1983年的严打，估计他们也是见过的，那时候男子年纪应该不大，做些偷鸡摸狗的事情，还不至于得到太严重的惩罚。
    前世第二次严打就发生在1996年，再这么下去，男子真有可能栽在里面，这可不是说说而已。
    “我知道，可是我也没有办法。”男子无奈地说道。
    对于这种本性还不算很坏，有强烈改变自己但是无门路的人，他还是愿意帮上一把。
    “要不你为我做事如何？”叶子书问道。
    他现在看似没有啥事，但是等许多工作走上正轨后，可能就没有现在这样悠闲，有一个跑腿的人，可以减轻他不少的工作量。
    听到他这么说，男子看了眼他，并没有搭话，因为他身上穿的一看就不是有钱人，加上还是在校学生，难以获得他的信任。
    “我是认真的！”叶子书再次强调道。
    “那你给我开多少工资？”男子问道。
    叶子书听到这话，也是愣住了，没想到男子这么直接，而且这个问题还真不好回答，因为他手里确实没钱。
    “虽然我暂时没钱，但是要不了多久，就应该有钱了，两个月后，你再来找我如何？”叶子书说道。
    “你凭什么自信？”男子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叶子书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道：“就凭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