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七章 谁为佛，谁为魔？

    在我这一拳祭出的同时，日光菩萨的脸上浮现一丝凝重。
    只见他双手缓缓合十，一道由滔天烈焰所化的掌印应运而生，自上而下朝着我迎面轰击而来。
    轰！！
    由重拳所化的七彩流光，与那烈火掌印轰击长空。
    可不过须臾工夫间，这道掌印支离破碎，我的重拳余威不减，径直袭向了他的胸膛！
    日光菩萨的瞳孔不由一阵紧缩，当即收敛佛光意图加以防御。
    噗！！……
    可是，他的防御只在瞬间破灭，伴随着一声清晰的血肉碎裂声响起，流光瞬间洞穿了日光菩萨的胸膛，从他的后背透体而出。
    看到这一幕，诸佛则侧目，诸佛皆流露愕然。
    一股融合着佛光的世界力量从他手中赤莲涌现而出，只在瞬间就让他的伤口恢复如初。
    见此，我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冷笑。
    这朵赤莲便是日光菩萨的本命之物，是为他一方世界所在之地！
    见此，我不曾有丝毫含糊，一道诛仙阵在九幽山上空悄然浮现，诛仙剑也随即在手中应运而生。
    嗡！！
    可是，就在我打算一剑斩向他手中赤莲时，一阵嗡鸣声忽然响起，我的世界瞬间陷入无穷的黑暗。
    诛仙剑斩落夜空，却不曾激起丝毫水花。
    我的心里微微一咯噔，只见此时我正置身在一片永夜之中，先前群狼环伺的诸佛已经消失不见，四处尽是一片黑暗。
    而在这片黑暗的永夜之中，唯有一轮明月悬浮当空，散发出黯淡的光辉。
    “月光菩萨，你也耐不住寂寞，想要与我赐教了？”
    我抬头看向夜空中的月光，发出一声冷喝。
    “阿弥陀佛，还望魔神成全。”
    黑夜中，袅袅梵音响彻而起，回应着我的问话。
    “月光三昧，普照乾坤，法界众悉永蒙恩。一点净圆明，性海澄清，随处映禅心……”
    这一刻，月光菩萨念诵起了月光咒，原本昏暗的明月顿时光芒四射。
    那皎白的月光洒落在我的身上，一股浑厚的佛威镇压之力顿时倾泻而出，充斥于我全身。
    与此同时，月光不断凝聚，竟是化作了一道道卍字佛印撕开了黑夜，从四面八方朝着我镇压而来！
    “区区日月，居然也敢与我争辉！”
    我一声怒喝，一股磅礴的吞噬之力从苍生杵中爆发而出，侵袭四周。
    一时间，来自其中的镇压之力消散一空，而我也腾空而起，举起诛仙剑迎向了那遍布佛印的长空，迎向了上空的那一轮明月！
    一剑挥出，诛仙剑随即发出一阵剧烈的震鸣，一分为二二分为四，最终化作了九九八十一道剑影。
    一剑落下，漫天的剑影伴随着我的这一动作斩向了四方的夜空，凌厉的剑气侵袭四周，连绵百里有余！
    漫天的佛印，在剑中灭世之力肆掠间支离破碎，化作佛辉飘散长空，而整片夜空也在漫天剑气的席卷下，被撕扯开一道道深长的裂痕。
    这一刻，我已然所向披靡！
    诛仙剑的本体，此刻更是爆发出绚丽神辉，径直斩向了上空的那一轮明月！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响彻黑夜，原本庄严的梵音也在这一刻变了调。
    一剑之下，这轮明月犹如镜子一般支离破碎，却是化作了一片片莲花飞散长空！
    随着明月的破灭，整片黑夜也在瞬间荡然无存，我又重新回归了现实，回到了早已面目全非的黄河古道中。
    我回过了头，朝着月光菩萨看去，而他也在看着我，脸上浮现无尽震怒与痛苦。
    只见他手中的白莲花已经支离破碎，悬浮花中明月也已消散不见。
    随着这朵白莲花的毁灭，西方的黑夜消散一空，唯有阳光普照大地。
    而月光菩萨的身躯此刻也绽裂开了一道道深长的裂痕，金色的佛血从他的口中从他的身上不住流淌。
    白莲花是他的本命之物，黑夜是他的一方世界，而刚才他是将我困在了自己的一方世界之中。
    而现在，他的已经已经不存在，他已失去了最后的依仗！
    “神说要有光，于是就有了白昼，有了阳光；神说要有夜，所以就有了黑夜，有了明月。”
    我的嘴角勾勒一丝残酷的笑容，“二位菩萨，我的一方世界尚缺日月交替，不知二位可否赏脸皈依我的世界之中，为我的子民带来昼夜？”
    “魔神，佛魔本殊途，你与佛界之争，皆为生死之战，要么你陨落，要么诸佛迎来黄昏，又怎有皈依臣服之理？”
    这时候，准提菩萨走了上前，朝我如是说道。
    她挥了挥手，示意日月二尊先且退下。
    “佛魔殊途，可谁为佛，谁为魔？”
    我冷目看向准提菩萨，朝她如是问道。
    “自然是我们为佛，而你是为魔。”
    “你们为佛，你们也配称佛？”
    听了她这话，我不禁笑出了声来，“佛以普渡天下苍生为宏愿，可你们呢，你们为苍生带来了什么？”
    说话间，我看向了面目全非的人间，“人间苍生，在你们的佛门普渡下，如今已九死一生，仅留的一隅之众也被迫剃度皈依，沦为佛界的子民，或者说是蝼蚁。”
    “人间被你们毁了，阴间也被你们毁了，你们并非佛，你们才是真正的魔！”
    对此，准提菩萨的眼中流露一丝迟疑，随后说道，“阿弥陀佛，不破则不立，世人心中皆有恶念，恶念起必有灾祸生，战争、祸乱、争端、谋杀数千年来连绵不绝，此为人性最大之弊端。”
    “佛界今日之所为，实为天理灭人欲，将心怀恶念的众生清除，留下一批心存善念的，人性之弊端便不复存在，千年之后，阴阳两间也势必与佛界一样，步入大同是为极乐。而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普渡众生。”
    我反问道，“如此说来，那些被佛界抹灭的阴阳众生，不仅不应该怪罪你们，还应该感谢你们，对吗？”
    “阿弥陀佛，功过自有后人评。”
    “但你放心，后人不会感激你们，因为佛界不会再有未来，你们注定要尘封在岁月的尘埃中，注定要被钉在三界的耻辱柱上！”
    “以魔神的意思，是打算入主佛界，正式于佛祖宣战了？”
    “佛界，我当然会前去。”
    我一声冷哼，“你们难道到现在都没发现，我和你们一样也是佛，是为众生所敬仰的菩萨吗？”
    “我虽为佛，可我更信奉血债血偿！未来，我必将为死难于佛界之手的阴阳众生复仇雪恨，我必登临极乐，诛灭诸佛，我必让佛祖陨落于灵山之巅……我必杀身成佛！”
    “哼，一代魔神竟敢自称为佛，真是贻笑大方！”
    准提菩萨的身上散发出阵阵佛辉，“诸位尊者，咱们一起上，为三界除去此番祸害！”
    话落，准提菩萨十八手臂之中的佛器顿时散发出阵阵佛辉。
    其他的八方菩萨皆闻声而动，由一百零八尊罗汉所化的佛阵此刻也绽耀出璀璨的光辉。
    “借地藏王的一句话，我若不成佛，谁人配成佛？”
    我一声冷喝，“今日，且让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僧佛看一眼，何为真正的极乐盛世！”
    嗡！嘛！智！牟！耶！萨！列！德！
    八字真言响彻而起，我的身上也顿时绽放出璀璨的佛光。
    在我的意志下，那铭刻于脑海之中的大乘经文，此刻化作了一道道金色的梵文，缭绕于我左右。
    这一刻，我举起了苍生杵，净土世界随之门户大开。
    由佛光所化的大乘经文，此刻尽数涌入了净土世界。
    这些梵文不断排列组合，化作了一道密集而且复杂的佛阵，庇佑于整个净土上空。
    浩瀚的佛辉从这座天地符阵之中爆发而出，降临于净土世界的每一座菩提之上，降临在每一尊僧佛之上。
    一个个在树下禅定的僧人皆抬起了头，身上绽耀出浩瀚佛光。
    一颗颗菩提子自树上脱落，化作了一个个年轻的僧人。
    这些年轻僧人从树下走出，朝着天空所在的方向虔诚祷告。
    在他们的祷告声中，大乘佛法随即与他们产生了一种微妙的共鸣，来自达成佛法的意志也以灵魂印记的方式，直接铭刻在了他们的脑海中，铭刻在了他们的灵魂之中。
    在大乘佛法的度化下，一个接着一个的凡僧皆参悟大道，一尊接着一尊的真佛接连诞生世间。
    不过眨眼间，数以万计的僧人在佛法度化中晋升真佛，晋升成罗汉。
    我对大乘佛法虽不精通，但大乘之道我却颇为了解。
    这一刻，我的双手缓缓合十。
    伴随着我的这一动作，净土世界中所有的僧佛皆双手合十，一道道金色的光柱从他们的身上爆发而出，透过了净土世界，投射于人间。
    一时间，一尊尊古佛赫然浮现天地间，他们或是双手合十，或是指点苍穹，或是凝视着天地苍生。
    袅袅的梵音响彻苍穹，暴戾而又温和的佛光充斥于整个黄河古道。
    在这一刻，净土世界中属于我的那一尊佛影，此刻也从三色菩提树下站起，他的目光透过了净土投射于人间，最终落在了我的身上。
    “本尊，很荣幸与你并肩一战。”
    话落，佛影往前走出一步，消失在了天地间。
    下一秒，一股与我一模一样的滔天佛光从苍生杵中爆发而出，径直破灭了由一百零八尊罗汉所布下的佛阵，直冲苍穹！
    苍穹之上，一尊覆盖了半边天空的佛影赫然浮现。
    只见他身着金色袈裟，盘坐莲花台，七彩的光晕笼罩身后，此情此景犹如当初佛祖现世。
    而这尊佛影，却是与我一模一样，是由我的佛力所化。
    随着我的佛影出现，所有古佛虚影皆齐齐回过了头，双手合十朝着佛影躬身膜拜。
    “这……这是万佛归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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