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七章 跟郭嘉打赌

    “奉……咳，咳……”
    “我此行自然是受了大将军何进的诏令，前往洛阳讨伐十常侍等人。”
    “郭嘉可是对我亲率这三万兵马心中存疑？”
    秦羽还想要稍微展现一下自己的气度。
    一开口就想要直接学人家曹老板一样，叫上一声奉孝。
    结果他话才刚要出口就意识到了不对。
    现在这时日，郭嘉才不过十八九岁的样子。
    他可都还没有加冠，自然没有奉孝的表字。
    这要是叫出来的话，那可就真是闹了个大笑话了。。
    郭嘉不明白秦羽最开始那声“奉”是个什么意思。
    不过他也没有在意。
    秦羽既然都已经自己说出来了，那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个话题。
    于是郭嘉便开口说道：“正是如此，只是为了诛杀一个区区十常侍而已，太守哪里又需要带这般数量的精兵前来？”
    “难道太守还都不知道大将军召太守过来的真正目的吗？”
    “倘若太守明知大将军的目的，还要带如此精锐的兵将三万余众，那此事就的确有些不太合常理了吧？”
    秦羽笑了笑，问道：“你可是怀疑我想要带兵趁机去那洛阳城中行一些不义之事？”
    郭嘉摇头道：“非是如此，料想太守身边有文若这般贤士辅佐，当不会有那般想法，我之所以想问，只是属实猜想不到太守的想法而已。”
    “若非知晓太守真是亲率三万精兵前来，我恐怕也不会从颍川特意来这棘阳城中等着太守了。”
    秦羽点头，这个解释倒是挺合理的。
    他其实之前也没弄明白郭嘉怎么就会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
    现如今这样一说，那就能解释的通了。
    秦羽笑着回答道：“我此行引三万精兵前来，自然是有我的道理，如果我说，我真正的目的其实是不想让这大汉动乱，你信是不信？”
    郭嘉眉头微皱。
    他看着秦羽脸上那淡淡的笑容，并不觉得秦羽这话像是在随意搪塞。
    只是如果不是随意搪塞的话，那就说明秦羽说的是真的。
    可……
    大汉动乱？
    郭嘉想了片刻，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这大汉还有什么动乱的可能性。
    除了这三万精兵直接冲击洛阳之外，他实在是想不到别的什么可能。
    秦羽也不着急，他嘴角含笑，就看着郭嘉在那里沉思。
    这种感觉有点上头。
    秦羽感觉自己没有什么太过分的恶趣味，但是能看着这些历史中的强者在自己面前流露出这样困惑的神情时，他还是感觉挺爽的。
    片刻之后。
    郭嘉才苦笑了一声，朝着秦羽一礼，这次看起来比之前正式也恭敬的多。
    说道：“还请太守恕我愚钝，我实在是想不到太守此行前往洛阳到底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以至于需要太守你领这三万精兵镇压动乱。”
    秦羽笑了。
    果然，这天底下能想到何进是个猪队友的人着实没有几个。
    尤其是那些越是聪明的人，就越是不会想的到。
    只能说，这现实的确是要比一个人天马行空的想象还要来的魔幻的多。
    他说：“那郭嘉你不妨帮我分析一下，抛开我们今天在座的诸位不谈，日后的洛阳城中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吧？”
    郭嘉闻言没有拒绝。
    对他而言，这种事情也算是给他自己查缺补漏。
    说不定仔细分析之后，根本不用秦羽去说, 他也能想明白自己到底差在了哪里。
    于是乎, 郭嘉便仔细的回忆了一下脑海之中最近收集到的有关于洛阳城的消息。
    随后开口说道：“此事倒是无法抛开太守不谈, 太守所率精兵前往洛阳，这本就是其中十分重要的一环。”
    “就以此前消息，太守上表一封, 前来进京剪除十常侍，大将军何进也是欲除掉那些宦官, 太后纵然不肯, 此事恐怕也再没有任何转圜余地。”
    “那十常侍必被太后发送回乡, 从此宫中再无宦官掌权，而以大将军何进的性子, 他应当是不会放过那些十常侍的。”
    “就算十常侍已经回乡，他也会想办法斩草除根。”
    “一如往日的董太后一般。”
    “且此时大将军手掌兵权，背后又有汝南袁氏等世家相助, 袁绍, 袁术, 曹操等豪杰尽在其麾下听命, 料想这一切都会顺利的推行下去。”
    “以我看来，太守此行其实去与不去, 已经没有什么差别了。”
    “当太守去到洛阳城中的时候，洛阳城内的一切应当都是已经了结了。”
    “太守此时还没有再收到大将军的诏令，料想是因为大将军还想要再见太守一面。”
    “我想, 这其中恐怕必有那神水的缘故，大将军要跟太守谈的应该就是这件事情。”
    “或许, 要谈的事情可能会更多一些，比如还有那传说中的黄金粟米。”
    “宫中没有宦官掌权, 兵权尽在大将军手中，虽然这权利的交接会出现一些混乱, 会有很多人迎来牢狱之灾，但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也应该不会上升到大汉动乱的程度。”
    “朝廷之中自有能人可以将这一切尽数解决，似乎也不需要太守出面。”
    “陛下虽然年幼，但身边内有太后，外有大将军辅政，当不至于出什么动乱。”
    “不知太守可有什么异议？”
    一旁的荀彧和吕布等人听到郭嘉这般分析, 也不觉得意外。
    郭嘉也不仅仅只是说了一些大方向上的事情。
    细节方面，他也有不少的推测，包括很多人之后的变动和走向之类的。
    对于郭嘉能有如此细致的推演和猜测，吕布也的确很是佩服。
    这种能耐可不是谁都有的。
    至少放在他身上, 那是肯定不可能。
    要不是荀彧，张昭他们之前就已经有过类似的猜测，吕布这时候听到郭嘉说的这般细致，恐怕都要震惊了。
    荀彧听完郭嘉的分析之后，他的唇角只是微微一颤。
    光看表情的话，还真是说不出他这到底是什么样的表情。
    如果真要说荀彧此时心中的想法，那恐怕也就只有复杂了。
    郭嘉说的不错。
    可奈何跟秦羽根本就不在一个频道上。
    那任凭你怎么说，都是肯定没有结果的。
    而秦羽的想法，实在是太大胆，也太离谱了。
    这种想法怎么可能会是寻常人心中会有的？
    别说郭嘉了，这天底下的所有聪明人恐怕都不可能想的到这一点的。
    秦羽笑着拍手道：“郭嘉不愧是当世奇才，光凭这此番推测，便能看出一二，若是日后能得到你这般贤士辅佐，才当称得上是人生无憾啊。”
    郭嘉哪里想到秦羽会给自己这么高的评价。
    他虽然对自己的学问能力颇有自信。
    但不管怎么说, 他现在也仅仅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罢了。
    在士人的圈子里面也没有什么太多吹嘘的资本。
    能来秦羽面前, 无非就是自己跟荀彧是老相识罢了。
    荀彧知道自己的才能，那是曾经他们之间有过不少的接触。
    可现在秦羽跟他初次见面，就说出了这般赞美的话，那就实在是让郭嘉有些受宠若惊。
    不过郭嘉也不是那种肤浅的人, 随便两句吹捧就能拿捏了他的话，那就有意思了。
    秦羽显然也没有这种想法。
    他说完之后之后，便又开口继续说道：“其实郭嘉你之前所猜测的那些事情，这一切说白了，都跟一个人有关。”
    “此人便是大将军何进。”
    “那会不会有一种可能，大将军他并不像是你想象中的那样，会真正的掌握了所有的主动。”
    “他若是此时就已经被那些十常侍给暗算，死在了宫中呢？”
    郭嘉一听秦羽这样说，他顿时就忍不住眨了眨眼。
    本想脱口而出一句“这不可能”，但想着他们两人巨大的地位差距，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不过就算是他将这句话憋回到了肚子里。
    那也就不代表他能接受的了秦羽的这个新颖的想法啊。
    他想了想，最终还是想办法组织了一下语言道：“若是按照太守所说，大将军已经被那十常侍暗算，死在了宫中的话，那洛阳城中此时的情况自然就会变得十分复杂。”
    “只是，这种事情当真就有可能会发生吗？”
    “大将军身边也不是没有人辅佐，袁本初，袁公路，曹孟德几人皆是天下英豪。”
    “有他们众人的辅佐，区区十常侍，又怎么可能动的了现如今手掌兵权的大将军？”
    “况且他们此前就拿大将军没有办法，现如今都已经到了这种时候，他们本身常侍的权柄已经不在，难道还能取的了大将军的性命不成？”
    秦羽摇了摇头，道：“这种事情谁都说不准，不过在我看来，这事情发生的概率很大。”
    “不过我在此之前就已经提前跟大将军说过，让他注意不要入宫。”
    “倘若大将军还信我的话，料想就不会有什么危险了，只是……”
    “他现在相较于信我，其实应该是更信他自己啊。”
    秦羽这一路行来，自然每天都有源源不断的情报从洛阳城中被送过来。
    虽然这些情报之间也有时差。
    但随着他距离洛阳更近，时差已经越来越短。
    对于何进在得到自己送去锦囊之后的反应，秦羽自然也是早就已经掌握。
    何进身边本身就有他安插的人。
    只不过并不在何进的核心圈子里罢了。
    郭嘉显然没有掌握秦羽现如今所拥有的这么多信息。
    就算是加上秦羽所说的这些话，他也不觉得何进这样的大将军真能被那没有了权柄的十常侍所杀。
    难道跟在何进身后的袁绍，曹操等人都是傻子吗？
    “还请太守恕我愚钝，实在是在我看来，大将军何进确实没有半点身陨的可能。”
    秦羽笑着摇了摇头。
    他内心中虽然是不希望何进死，何进死了对他自己来说也没有多少好处。
    但，他对于这方世界的影响力还没有彻底扩大到洛阳城中。
    何进之死，怕是已经成为了一种必然的趋势。
    旋即，他便说道：“既然郭嘉你如此坚持自己的想法，那不如我们俩来打个赌吧？”
    “打赌？赌什么？”
    郭嘉一听这个就来了兴趣。
    秦羽道：“我们就赌大将军会不会死吧。”
    郭嘉眼睛一亮，这操作是真的新鲜。
    赌大将军的生死，这种话可不是寻常人敢说的。
    现在看起来，秦羽那可是真的勇啊。
    郭嘉道：“那不知道太守想要怎么赌？”
    秦羽说道：“若是大将军没死，洛阳没有任何乱象，便是我输了，想要什么，只要是我能拿出来的，你尽可随便提，就像是你面前放着的这杯灵泉，这可是连先帝都没有享受过的好东西，不管想要多少，我都能拿给你。”
    郭嘉看着面前的那羽觞都愣了。
    他到现在可都还没有来得及喝上一口。
    之前虽然也听说过秦羽的手中有神水这种神奇的东西。
    但他也没想到秦羽竟然能奢侈到随便招待他这个外人的时候，也能将神水拿出来。
    而且听起来，面前这还不光是神水，还是比神水来的更高级的东西。
    就算是神水，他也仅仅只是听说过。
    这之前他可没那个机会真正品尝到神水是什么滋味。
    现如今虽然心中是明显的渴望，但这个时候突然拿起来喝一口的话，就实在是有些太丢脸了。
    郭嘉强忍着自己心中的冲动，将目光从那羽觞之中挪了开来。
    他问道：“那若是我输了呢？”
    秦羽笑着说道：“你若是输了的话，那以后就跟在我身边当我的谋士，为我出谋划策，如何？”
    郭嘉哈哈一笑道：“太守可真是风趣，我若是输了，那便只能说是我自己目光短浅，学识浅薄，太守非但不罚我，反而还要让我当你的谋士，这若是让外人知晓，岂不是让他们发笑？”
    秦羽笑道：“莫非郭嘉你还会在乎外人的看法不成？”
    “还是说，你不敢与我打赌？”
    郭嘉哪怕明知道秦羽这是在激他，他还是有些忍不住。
    “都说太守手中掌握着许多天地灵物，让整个天下都艳羡不已，现如今太守许了我这么大的赌注，我又怎么可能会放弃？”
    “不过这所谓的灵泉就不必了，若是太守输了，我只想向太守求一物。”
    郭嘉说道。
    秦羽饶有兴致的问道：“何物？”
    郭嘉身子微微前倾了一些，他脸上带着一抹微微挑衅的神情，道：“我想要太守你手中所掌握的那零陵纸的造纸术！”
    秦羽看向郭嘉，又看了眼他面前那还没有动过的灵泉，遂即便笑了起来。
    “好！你若是赢了，我便将这零陵纸的制造工艺完完本本的告诉你。”
    郭嘉惊讶道：“当真？！”
    秦羽点头：“自然当真。”
    “不过郭嘉你就不为自己想想，不管是黄金粟米还是这灵泉神水，对你而言，用处可都要比这造纸术大的多了。”
    郭嘉摆手道：“这倒是不必了。”
    “传言中神水虽好，但我也有能够替代这神水之物，可那零陵纸的造纸术，全天下就只有太守手中的这独一份啊。”
    秦羽也没有多说什么。
    眼看郭嘉此时也并没有想要喝下面前这杯灵泉的想法。
    秦羽也不劝说。
    只是心中感觉有些好笑。
    郭嘉这小年轻显然在他面前还是有些放不开啊。
    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很是潇洒不羁，但事实上，他此时还是因为年轻，名声不显，而显得有些紧张。
    似乎是还想要用这种矜持的作态来稍微凸显出自己的格局一般。
    算是年轻人一种自尊的表现了。
    不过秦羽对于他的反应也不觉得不满，反倒是更加满意。
    像是郭嘉这样这么年轻就有格局的人，其实并不算多。
    至于灵泉。
    现在郭嘉不喝，秦羽也不强迫。
    若说起来的话，秦羽也就只是微微有些惊讶而已。
    没想到他这年纪就已经接触到了五石散那种东西。
    连续吃了十来年的这玩意。
    郭嘉英年早逝也确实说的过去。
    像他这样的吃药青年，对于灵泉肯定是没有什么抵抗力的。
    现在不喝也无所谓，日后就怕他天天只喝水不吃饭就糟了。
    赌约成了之后，秦羽便将郭嘉当成了自己人。
    洛阳城中的情况的确是一直在变化。
    现如今随着他们距离洛阳越来越近，且洛阳城中何进与十常侍等人的关系越发紧张之后。
    每天涌动的暗流也越来越强。
    这时候就需要荀彧根据这些涌动的暗流再来给秦羽做出一些计划上的修正。
    郭嘉在一旁听的咋舌不已。
    好家伙。
    你们这还真是从一开始就料定了大将军必死无疑了？
    尽管对秦羽心中是颇有些好感。
    但郭嘉此时还是嘴角缓缓勾起。
    他实在是想要看看，现如今如此自信的秦羽，等到他过几天到了洛阳城外之后。
    看着那还活蹦乱跳的何进，到底有会是个什么样的反应。
    到时候的场面应该会很有趣吧？
    并州。
    晋阳城。
    董卓上任并州牧之后，便开始在李儒等人的辅助之下着手处理军政大事。
    这并州牧可不是个什么轻松的差事。
    现如今的并州几乎都已经要成了南匈奴人的天下了。
    不过董卓的到来，倒也算是给这些并州的汉人打了一剂强心针。
    毕竟董卓可是在凉州一路打羌人打出来的赫赫威名。
    想来要对付匈奴人的话，似乎也算是手拿把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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