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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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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排。

    宁衍宗敢大大咧咧地混淆视听,将自己从昭王造反之事中撇得一干二净,自然不会只凭给李孟的那点恩惠。先前昭王与杨承厚等人暗中勾连,与他一样不干净。自己在供词之中将他们也摘了出去,只说前前后后是昭王不知天高地厚、妄图独自翻天;那些屁股不干净的文臣也只好乖乖闭嘴,将他的供词当做金科玉律,绝不敢质疑半点。否则宁衍宗和盘托出,他们也要一起下黄泉。

    自宁衍宗被李孟带着皇城司人马抵京之日起,杨承厚便夙夜难寐。

    这段日子昭王本已偃旗息鼓,不想竟被官家察觉了踪迹。天威之下,昭王交了宁衍宗自保,宁衍宗为求生反告昭王唉,真是阴差阳错。

    他以为昭王先前听了自己敲打,绝了造反的念头,不想他那番话宁衍宗一字也不曾转告昭王。

    其时为宁衍宗隐瞒的卢天佑拱手恭敬道:学生近日听闻,三司会审卫虞党人,大理寺少卿徐普徐公度,乃是陈太傅同乡,陈太傅曾资助乡中后进,其中便有徐普。

    杨承厚知道这弟子从不听风便是雨,虽用了听闻一词,但既然说出来,怕是有八分把握,不由得点头:原来如此

    这陈太傅便是太子太傅,太子授业恩师,日后太子即位,他少不得位居宰执,自然要为太子除绊脚石。嘱咐徐普审案时将昭王卷进去,为的是斩草除根。

    当务之急,需稳住昭王,他决不能造反,否则只有死路一条。宁衍宗那边,尽力脱罪,安个道听途说妄议宗室的罪便是,想必能保住性命,他也不会非要拼个鱼死网破。

    卢天佑皱着眉头:先前师尊联络昭王,均是透过宁衍宗,如今他在狱中,一时却不知该如何给昭王传信。

    宗室与大臣书信来往乃是禁忌,杨承厚此时若是一个不慎,只言片语泄露出去,便也要落入觳中。他知道其中难处,不禁默然。

    当此时,忽然家人急报,宫中来的太监已到了府上。杨承厚忙出到厅前,却原来是官家口谕,急召杨承厚入宫觐见。

    除了本官,皇上还宣召了谁?

    若是寻常官员如此问,少不得要贴上金银物什才行;大名鼎鼎的铁脊状元面前,那太监却不敢造次,低头回话,一一点了人名。

    杨承厚听了,心中一沉,竟是文武重臣都在了。深夜之中,如此急切传召,必定是大事即便不是大事,明日宫内外也都以为是大事了。

    他忽觉一丝不安,抬头望了望渠州方向,只见一轮明月孤悬。

    莫非昭王果真被逼反了?

    你不整顿教务,便这么来了?宁衍宗才说了句正经话,便埋怨起来:你呀来看我,也不知道要进牢里来,叫我只能隔着铁栏看着,连个亲亲抱抱都没有,实在狠心。

    喻怀仁白他一眼:你当我会穿墙术?

    难道不会?宁衍宗假作吃惊。

    喻怀仁哼了一声,倒是会。说罢身影忽然隐了起来,再现便已身在牢中。

    宁衍宗微一惊诧,吃吃笑起来,伸手揽过人来。

    你就这么来了,不怕教里不稳?

    有肩吾在,不妨事。忽然从乾坤袋里掏出个东西来,小争听说我来看你,特意叫我捎带。

    宁衍宗接过一看,乃是一个拇指大小的白净瓷瓶子,将木塞打开,一阵药香扑鼻,有些狐疑:药?

    他精心做的,十瓶里只成了这么一瓶。

    宁衍宗笑逐颜开,好弟弟,长大了。又在喻怀仁脸上狠狠亲了一口,怀仁也长大了。

    什么话?

    见怀中人眉头皱在一起,他笑道:你竟懂得顺道去看小争再来,不是长大了是甚么?

    喻怀仁住了口,眉头不解,神色间竟有一丝踟蹰,看的宁衍宗疑惑道:怎么?

    此次去看小争,为的是另一件事。

    原来是与肩吾之约。

    那日肩吾说出了梦中交媾之事,喻怀仁自是有些吃惊。

    若是从前,他倒不介意让肩吾与他试一试,如今却不同,想着某人知道了必定不高兴,这念头便就此作罢。

    他回得斩钉截铁:必是商钟鸣身中南离魅术的遗祸,并非发自你心,忘了便是。

    肩吾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原来如此。若说起我心,倒是有一事,我十分挂心,总不能放下。

    何事?

    自追随你入了人间后,十数年里我一直护着宁衍争,如今乍然分离,不禁时刻担心,总怕他又有什么损伤。

    喻怀仁望着商钟鸣皮肉里的灵兽肩吾,忽感头痛。这人类的手段他学得可真快。必定是受宁衍宗耳濡目染。我明白了。

    他返回之时便去找了宁衍争,将肩吾行踪告知,也不说旁的,只说是在北柱山下的医馆之中。果不其然,宁衍争大感兴趣。

    宁衍宗竟也有失语的时候。

    还说肩吾学得快,我看你也不慢。他扶着额头,竟这么就把小争卖了!

    喻怀仁很正直:有肩吾在,他安全无虞。北冥教以医术传教,扶摇派又擅制丹,他可以学得不少。

    不成,这可不成,小争将来是要娶妻生子的。

    肩吾只是牵挂他,并无它意。

    你敢保证?

    咳。

    待京城之事底定,我便将小争接回来,就这么定了。

    喻怀仁不置可否。总归答应肩吾之事他已经做了,后面如何,他一概不理。

    在牢中有小半月,宁衍宗有喻怀仁这耳目在,自然是消息灵通。得知昭王起兵,他只是笑笑;三日后昭王兵败,乱军中遭流箭射死,他倒是吃了一惊:我给他搭的草台班子虽然简陋,可原以为也能攻占一二小城,抵挡月余,怎么竟这么快便败了。

    本道昭王此番举事至不济也能伤伤朝廷的元气,不想他竟然是纸糊的,一戳就破。

    皇帝毕竟在位多年,老谋深算,手段不差。

    所幸此乱既平,他出狱的日子便也不远了。只不知皇帝是要叫哪儿来审他,京府、刑部、皇城司,抑或根本不审,私下了事?

    结果大出意料。带着口谕的小黄门来到诏狱门前之时,他才知道,竟是皇帝要亲自审他。

    第101章 第 101 章

    京城初定之时,因天下未安,大丰囊中羞涩,故太祖便宜行事,只将前朝旧宫草草修缮了事。

    前朝宫殿颓坏,附近的百姓竟拆了砖墙回去,或做了灶底,或填了水井,或垫了床榻。又有百姓沿着宫墙搭盖房屋,而后更是大着胆子朝里边圈地界,如此数十年,原先占地甚广的宫闱竟被占去不少。太祖见百姓定居多年,国库亦拿不出许多钱来翻修这许多宫殿,便顺水推舟,由了他们去,只沿着内界新修一道宫墙隔绝开来。

    数百年过去,大丰朝延绵至今,大内各殿早已翻修不知多少次,早不见颓唐破败,一派庄严气象。只是如今内侍规模已与太祖时大不相同,这皇宫竟显得有些狭窄。好几任皇帝想着把原先宫廷地界要回来,但既有太祖先例在前,又有汹汹民意在后,几次三番提议,都只能作罢。卫虞媚上,曾令其党羽奏请今上另选开阔地建新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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