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吹牛舞会

    舞会，是泛人类帝国贵族圈的重要社交活动。
    虽然名字叫做舞会，但并不是真的只专注于跳舞，而是集品尝美食，美酒，欣赏音乐等等于一身的社交晚会，其主要的目的，还是给贵族们一个相互交流信息，增进感情的平台。
    作为帝国内数一数二的实权贵族，尼普顿大公的舞会，自然有大量的人来捧场，几乎所有身在帝都的贵族都来了。而这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就要数章朗扮演的“猎手伯爵”了。
    帝都的消息传得很快，这位封地伯爵，和普通冒险者一样，到下水道中去对付怪物的消息，早就传遍了贵族圈。肮脏的下水道绝对是贵族的禁地，虽然担忧怪物的情况，但却没有任何一个贵族下去过，大家都对那下面的情况十分好奇。
    “下水道里面怪物很多！不过都是些虚张声势的家伙！”
    章朗举着酒杯应答道，他现在面对的，正是这次舞会的举办者，宅邸的主人，尼普顿公爵。
    这位公爵看上去五十多岁的模样，身材微胖，中等个头，但是腰板挺得很直，一脸花白的胡须修剪得十分整齐，配合威严而深邃的眼神，颇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这就是帝都，乃至整个帝国，除了皇帝陛下之外，最有权势的人物之一！
    “哦？”尼普顿大公有些质疑：“可是之前，王国军队下去清理怪物，都是铩羽而归，我听说，今天下去的冒险者，也损失惨重啊！”
    “客场作战，总有不适应！”章朗回答道：“而且冒险者之间的实力差距也很大，今天贸然下井的那些，大多经验不足！”
    “听起来，猎手伯爵是个经验丰富的冒险者咯！”尼普顿大公举起酒杯：“我可是很期待你的表现！现在帝都的贵族圈风气浮夸，早就丢了当年光耀女神的荣光！像你这样有真本事的，可不多了！”
    “所谓光耀女神，就是帝国广场前的那座巨大的天使雕像。”虚在章朗的脑中解释起这个时节的背景：
    “传说，在很久以前，人类在魔物横行的大陆上一直是弱势种族，直到千年之前，一对姐弟横空出世！姐姐天生拥有无与伦比的魔力，能能施展无数魔法，一人可抵千军万马；而弟弟则拥有无双的智慧与谋略！”
    “在这对姐弟的努力下，积弱多年的人类终于强势崛起，清理魔物，驱逐异族，建立了强大的帝国！”
    “可是后来，刚刚稳固的帝国境内，突然出现了一个神秘的地下城，就和现在出现的这个一样……里面的怪物涌出来为祸世间。为了解决这些怪物，姐姐率队冲入了地下城，最后地下城覆灭，姐姐却再也没有上来。为了纪念姐姐，那个弟弟，也就是后来的泛人类帝国初代皇帝，就追封姐姐为光耀女神，成为了全民的信仰，永远护佑着这个帝国！”
    听了虚的介绍，章朗举了举杯，和尼普顿碰了一下：“公爵大人谬赞了！都是女神的庇佑！”
    这个话题没什么营养，基本只是套套近乎，彼此熟悉一下而已。章朗甚至有些尴尬，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下去。
    这时候，一旁的苏明达插了过来：“可惜啊，下水道的怪物确实不足为虑，猎手大人更担忧的，是更深层次的东西啊……”
    “哦？”尼普顿看了看苏明达，问章朗：“这位是……”
    “这位是苏先生！”章朗介绍道：“我的私人医师……一位非常博学的药剂师！”
    “哦？”尼普顿看了一眼苏明达：“你说更深层次的东西是……”
    “伯爵大人，您没说在下水道最深处的见闻吗？”苏明达故作惊讶，然后对尼普顿解释道：“我家大人就是这样，比较谦虚……”
    “其实，他已经杀死了鼠皇帝卡雷斯塔，只是还没有去邀功而已！”
    “哦？”这个话题让尼普顿公爵眼睛一亮：“那下水道的危机已经解决了？”
    “没有……反而更麻烦了！”苏明达叹了口气：“卡雷斯塔其实在守护一道异世界的大门，门后联通的，是一片更可怕的空间，里面有更恐怖的怪物！”
    苏明达说这话的时候，声音稍稍提高了一点，几位在附近的贵族听了，也凑了过来。这家伙便添油加醋的，将章朗在二层的见闻说了一遍。
    “女神在上，这么危险？”几位贵族听闻都暗暗吃惊。
    “大家也不用担心……”苏明达安慰道：“目前看，这些怪物应该是上不来的！而且，我曾经在某些古籍上，看到过关于这个沙漠空间的介绍，里面的怪物虽然危险，但也很有用处！”
    “用处？”
    这下别说是贵族们，连章朗也好奇了。他杀了那么多怪物，也没注意有什么用处啊？
    而接下来，苏明达所说的话，就让章朗的眼睛越来越大了……
    什么沙虫的皮可以治疗脱发啊，什么双头蛇的尾巴可以壮阳啊，什么巨型蚁虱的眼睛有催情效果啊……总之功效都是这些贵族老男人们感兴趣的。
    在苏明达的口中，这地下的沙漠，哪里是什么凶险的地下城，简直是一座装满了药材的宝库！很多东西甚至都不需要吃，只要摆在家里就能趋吉避凶，总之就是玄乎得很！
    虽然是一个有神秘力量的世界，这些贵族也不那么好忽悠，包括尼普顿公爵在内，几人都听得将信将疑。
    “这样吧！”苏明达笑道：“等我家伯爵大人明天再次深入那神秘的沙漠，带上些战利品来，我会送给几位一些战利品，试试效果……”
    这次谈话，就在苏明达的胡吹海侃，和章朗的一脸蒙圈之下结束了，离开的时候，章朗还低声问了苏明达一声：“你这么能吹牛，你家里人知道吗？”
    “不只是我！”苏明达指了指不远处，和几位贵族夫人谈笑风声的乐心怡。
    章朗记得，那几位之中，就有尼普顿公爵的夫人，其他几位，也都是公爵派系贵族的家眷。
    至于所聊的话题，离着再远章朗也能听的清楚，和苏明达所说的大同小异，也是在吹嘘那沙漠里面的怪物，还有所谓的珍贵药材疗效！
    “你们是想做什么？”章朗好奇道。
    “这个计划，我们在你回来之前就商量过了。”苏明达低声道：“不过本来计划是用下水道的怪物做谈资，不过有些担心，贵族们会不会嫌弃那里肮脏。现在正好你通关了下水道，来自沙漠里的药材，应该不会引起反感了。”
    “至于目的……很简单，就是送礼咯。”苏明达笑道：“你虽然是伯爵，但是府里的财产都动不了吧？要拉近和其他贵族的关系，靠什么？难道靠我这张帅脸？肯定要送礼啊！既然没钱，就把一些钱买不到，但我们能弄到的东西吹嘘得神一点！”
    “且不管真正的功效如何！至少我们诚意在这，这可是你‘猎手伯爵’拼命换来的！一个实权贵族充满诚意地结交，难道还不值得一份友谊嘛？”
    “当然，这个前提是你的东西得够稀有！”苏明达说道：“毕竟这里可有好几百轮回者呢，你得保证攻略的进度领先才行，不能让你送的东西烂大街，至少在送的时候，不能烂大街，最好带着点首杀啊，第一份啊之类的属性，这样这东西就多了一层意义！”
    苏明达计划着：“看你在落日要塞的表现，这应该不难吧？那几个所谓的英雄级，我感觉都比你差远了呢！”
    章朗听完恍然大悟，举起酒杯：“明白了，回头我挑一些厉害的，稀有的怪物干掉！”
    “开窍！”苏明达笑着举杯和他碰了一下。
    这时，一位留着红胡子的中年人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