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明白了也晚了

    “哼...”
    见胡惟庸还没有回答，朱元璋冷冷地说道：“既然爱卿不想说，那么朕只能给你看了。”
    朱元璋从袖中掏出一道奏折，扔胡惟庸到的面前，说道：“爱卿你自己好好看看吧。”
    胡惟庸小心翼翼地捡起奏折，只见奏折上面写的事情都是关于自己的，而写这些奏折的人，名叫商暠。
    商暠？他不说刚从御史被贬为中书省吏吗？怎么可能还有独自上奏的权利呢？
    胡惟庸按下心中的诸多怀疑，将这个奏折上通览了一遍，越看越是惊心。
    上面的文章倒写得滴水不漏，涉及到的事情，桩桩件件，来龙去脉，清清楚楚。尤其是派明州卫指挥林贤出海招引倭寇，与他们约定日期相会。
    一个中书省吏，芝麻大点的官，居然能如此清楚的整件事情的经过，这件事绝不正常，就算是他有三头六臂，也绝不可能知道的这么清楚。
    胡惟庸越想越是惊心，背上早就出了无数的冷汗，
    当他看到折子最后那句朱元璋的御笔：彻查此案。
    朱元璋的批复是用朱砂写就，红得如同鲜血一般的字迹，让胡惟庸的双眼感觉到一阵刺痛。
    明白了，
    都明白了，
    哈哈哈哈，
    胡惟庸抬头望着气定神闲地朱元璋，
    良久，才缓缓地将头顶的乌纱帽摘了下来，头叩向地面，哭喊道：“皇上，微臣罪该万死，罪该万死啊！”
    就在这时，两个太监抬着一个箩筐从殿外走来，轻轻地放在他的面前。
    胡惟庸浑身发抖，他面色青白的，抬眼望向了高高在上，脸色如铁般冰冷的朱元璋。
    陛下，你这是要赶尽杀绝啊！
    胡惟庸汗如雨下，用颤抖的双手，随便拿起一个折子。
    不出所料，是弹劾自己的，桩桩事出有据，清清楚楚。
    若是皇帝秉公处理，按大明律，就只是这么一本奏折，就可以把自己的脑袋砍个十七、八次。
    而这个时候，朱元璋终于是冷冷一笑，冷冷说道：“胡惟庸，咱对你如此信任，你就是这样回报咱的是吗？”
    “结党营私、贪污受贿、私下授官、私通倭寇，通联边将，你是要造反吗？”
    朱元璋指着他愤怒地问道。
    “呵呵呵...”
    胡惟庸听到朱元璋说出的那一连串罪名之后，整个人反而没了之前的慌张。
    “胡惟庸，你还什么话要说服？”朱元璋神色愈发冷漠地问道。
    “陛下，臣无话可说。是臣辜负了陛下的信任。”胡惟庸一脸苦涩地说道。
    “那你可认罪？！”
    “臣认罪！”
    “来啊！把胡惟庸押下去，听候发落！”
    几位高大健壮的校尉从殿外走了进来，想要将胡惟庸架出去。
    “我自己走！”
    面对走上来校尉的，胡惟庸长袖一抖，整理衣冠，众人还以为他要自己走出去，谁料他正完衣冠，突然脚下发力，身体猛地往朱元璋下方的台阶冲去！
    “陛下，当心！”
    后面的校尉赶忙拔刀，想要将他就地正法，却见他将头一低，一头碰在台阶之上！
    皇座下方的台阶乃是黄金铸造，何等坚固？只听得一声响，那红的白的溅出老远，胡惟庸须发皆张，脸上却带着释然的笑容，眼睛瞪得老大，软倒在阶下。
    到了这般地步，朱元璋哪里还能坐得住了，站起身子直冲到胡惟庸的身前，满脸骇然的看着他。
    “臣...臣..畏罪自裁...忘陛下...看...”
    胡惟庸口中吐出几个不清楚的字句，再也没有了声息。
    朱元璋深吸一口气，他是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如今的地步，只是死死看着胡惟庸的尸体，冷声命令，“将胡惟庸的尸体拖下去，将其家人押入大牢，听候发落。凡与胡惟庸有牵连者也尽数下狱。”
    话音落下。
    朝堂上的大臣的脸色顿时难看到了极点。
    胡惟庸可是宰相啊，在座的谁没有和他有过关联？
    这真要深究下去，这朝堂还能剩几个人？
    朱元璋看着已经炸毛的群臣，声音淡淡的说道：“从今日起，朕决定不在设置宰相一职！”
    “？？？”
    话音落下，人群轰的炸了营。
    不设宰相？
    陛下你这是还没从愤怒中走出来吗？
    要知道不是什么官员都能见到皇帝的，那么这些事情该交给谁处理？
    要是一不小心出了什么岔子，该由谁来背这口黑锅？
    就算写成奏折都面呈给陛下，您老能看的过来吗？
    “陛下三思啊，这宰相之位万万不能废除啊！”
    “是啊！陛下，万万不可草木皆兵啊！”
    “没有宰相统领百官，日常事务无法正常进行。天下会大乱的啊！”
    “如今的天下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是啊.....”
    朝堂之上，大臣们，你一言我一句开始劝起朱元璋起来，希望陛下能收回这道成命。
    “都听咱说。”
    朱元璋冷冷地看着这些一副忧国忧民的大臣，如何不知道他们那点小心思，一个个嘴上满是仁义道德，可实际上呢？不过是为了维护身为文臣的利益而已。
    想要士大夫共治天下？
    做梦！
    门都没有！
    “你们的担忧咱如何能不知道，如果咱不能解决这点，咱有如何能轻易的说出废宰相的话呢？”
    大臣们纷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听陛下这话的意思，陛下有可以取代宰相而朝堂不乱的办法？
    这怎么可能？
    但是他们又不得不相信这点，
    因为陛下都是谋而后动，没有后手是不会出手的。
    可到底是什么办法呢？
    朱元璋缓缓地道:“介于如今的情况，所以咱决定即日起便开始组建内阁。”
    “内阁?”
    众人听到这都是面面相靓。
    朱元璋早就知道他们的不解，此时便再次说道:“所谓的内阁制度就是由朕亲自从朝廷各位臣子当中挑选一些办事能力极强的官员进入内阁，封为内阁大学士。”
    “这些内阁大学士平时就在附近的殿宇办事，他们会帮朕处理相应的政务，比如说出具朝廷奏折的处理意见，比如说商讨具体的行政办法。”
    “如果朕不满意他们的办法，则需要继续修改，直至朕满意为止。”
    随着朱元璋将内阁制度一点点说出来，
    大臣们纷纷陷入了难以自拔地震惊中，
    能站在朝堂之上的人，都是千年的狐狸。
    如何能不明白这内阁制度是完全可以的，而且他又不会给皇帝带来威胁，因为内阁学士只有建议权，而没有决定权。
    更为关键的是，宰相只能有一位，但内阁学士是可以有好几位的，这无形中将蛋糕分多了出来。
    妙，
    太妙了！
    简直太妙了！
    “陛下，臣愿意为陛下分忧。”
    不少大臣听了纷纷出班毛遂自荐，虽然现在内阁只是个咨询机构，但是内阁学士可以时时见到陛下。
    这属于什么？属于天子近臣。
    这其中的份量绝非官职可以衡量的。
    再说了，谁也不能保证将来内阁就不会变成凌驾于六部之上的存在。
    “内阁人选，朕只有考量。诸位只需要在此期间做好自己份内的事情就行了。”
    “陛下圣明！”
    众人一阵欢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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