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上）螳臂挡车

    “哼！如此好大喜功之辈居然也能做到光明教会教宗之位，看来光明教会也是无人！”
    看着远处光明教会教宗那举世无双的大排场越走越近，老哈瑞斯伯爵的马车旁，一名身穿黑色斗篷的男人粗声粗气的说道，言语中满是不屑。
    说话之人面孔隐藏在了巨大帽兜的阴暗之中，并不能清晰的看到，但魁梧的身形、标志性的红胡子、以及背上的暗金色巨盾都表明了他的身份——不灭之盾老巴林，也是如今监察院二处三位副处长之一。
    自从回到帝都圣城之后，只要老哈瑞斯伯爵离开监察院二处驻地城堡，作为帝都蝙蝠右卫中防御能力最强的巴林必定会紧紧侍卫在哈瑞斯伯爵左右。
    “可别小看了他，这个沙皇沙利万行事很不简单啊，”老哈瑞斯微眯着双眼，语气平淡中透着丝丝顾虑，“你们可别以为他只是为了要出风头讲排场，对于这种层次的存在来说，一举一动都关切无数人的命运，绝不会无缘无故做出这种招摇的举动。”
    “您的意思是......眼下这般大张旗鼓引得各方注目甚至有些敌视的举动，都不过是教宗沙利万有意为之？您是不是有点太高看他了？”一旁的老巴林心中烦躁，索性掀开帽兜，驭马向前走了几步，远远眺望了一番教宗那庞大而喧嚣的仪仗后，颇有几分不以为然的说道。
    “高看？呵呵，这点还有待时间去检验，千古之后自有后人在史书上评说。但至少从当前的形势来说，无论在帝国议会光明节大会上他能否成功帮助英格玛亲王加封终身摄政圣王，教宗此次专程赶来帝都圣城的目的已然圆满达成。”
    巍峨如山的圣皇之皇雕像下方，以老哈瑞斯为首的右卫众人如同不起眼的小蚂蚁般静静的站在雕像的阴影里，注视着从三角星广场南边一路大张旗鼓而来的教宗仪仗以及身后的十万信徒。
    “圆满达成？他的目的不是帮英格玛亲王加封吗？”
    “我们的教宗大人抓准了这次帝国中枢没有丝毫掣制的良机，借助声援英格玛亲王加封圣王的名义，先是在圣索托大教堂举行如此大规模的祈福仪式，甚至还搞出来了所谓的神迹。紧接着又连续接见拜会各路王公贵胄，将光明教会的声望在帝都圣城乃至整个帝国都提升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行动可谓快速且高效，比帝国中枢各部门的手脚利索多了，”老哈瑞斯语速颇快的说道，言语中甚至带着几份欣赏，“今天又搞出这么大的阵势，同样也是目的明确，而且从目前来看目的已完全达到。”
    “目的？您是指他在造势？”
    “是造势，更是在以势压人，逼人选边站队。”
    “造势我懂，就是为英格玛亲王在大会上通过提案造势，选边站队又是如何一说？”皮特不解的问道。
    “造势不仅仅是针对终身摄政圣王的提案，更重要的是为光明教会接下来必然要有的大动作埋下伏笔。这件事光明教会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暂时还没有任何蛛丝马迹显露出来，所以我也不清楚光明教会下一步将有什么大动作，但我能预感到一场由他们发起的大变革即将到来。”老哈瑞斯带着一丝担忧低声说道，“你主掌右卫情报系统多年，对人性应该也是了解得很透彻的。世间所有的智慧种族，不管是憨厚的矮人也好，高傲的精灵也罢，哪怕是已销声匿迹数千年的魔族，都一样带有强烈的群体性盲从倾向。而我们人类尤其是如此。只要有足够声望的人带头，便可以吸引足够多的人支持，黑可以变成白，对可以变成对，哪怕错得离谱的事也会变得理所当然，就比如约翰当年……不说也罢，哎，也是我对不住他。”
    似乎是提起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老哈瑞斯脸色一沉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堪的往事，而老皮特和老巴林也都默不作声的站立在马车旁。
    略微调整了一下情绪后，马车里的老哈瑞斯这才振作精神继续说了下去：“纵观大陆数千年历史，无论是当年血月时代末期各族联合推翻魔族统治，还是后来终结各族共治人类一统大陆，每当一场颠覆性的变革发起之时，坚定的反对者总是少数，坚定的拥护者同样也是少数，左右摇摆的中间存在才总是占着绝大多数。但变革成败的关键却偏偏就在于这些占着绝大多数的中间存在。”
    “所以教宗这些天的所作所为就是为了拉拢这些中间多数？”
    “拉拢？不，他压根就不需要拉拢，而是用无意识状态下的逼迫，逼人选边站队，”老哈瑞斯摇了摇头，轻笑道：“沙利万他根本就不会在乎有多少人真心拥护又或赞成光明教会的一举一动，而是有多少人去跟随变革的大潮前行。在他这般造势之下，占大多数的中间存在便会不自觉的去选择一个自己的立场，就比如那些此时过来献上供奉的王公贵胄又或普通平民，当一会沙利万在帝国议会上发生时，他们又岂会不举手支持？人的观念和想法都是会有先入为主的习惯，而且我刚才也讲过，人类有严重的群体性盲从倾向，所以哪怕之前心里会有些反对和别的声音，当变革的大潮真正来临之时，便会产生一种周围的人都是光明教会虔诚跟随者的错觉，在这种想法的影响下，其他人便会自然而然的觉得教会的一切行为都是正确无误理当如此，”老哈瑞斯一边一字一顿的说着，“与此同时，那些最为坚定的反对者在此之前便会不得不提前跳出来阻止，否则等待着的必将是被大潮裹挟得粉身碎骨。”
    “就比如我们蝙蝠右卫？”一旁的皮特也耷拉着双眼凑了过来轻声笑道，用最调侃的语气表着最坚决的态：“好似螳臂挡车，哪怕明知会撞得头破血流，也照样不管不顾的跳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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