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左右为难

    那天晚上，苏啸啸陪着陈谜。
    静静地看着她半躺半睡靠在欧式大床上，散文诗般的乌发杂而不乱。因为酒后匆忙而未卸的妆容，增添了些许不经意的妩媚，还有一点眉眼间拢而不散的怨恨。不小心目光划过她的睫毛，落在不慎裸露在外的香肩、凝脂的肌肤上。
    酒后的女人是肆意的，是放松的, 放松到身体的曲线毫无保留青春地张扬着。
    苏啸啸赶忙收住了，这时外面好像有什么声音……
    苏啸啸掩了掩毯子，起身轻声走出屋子。
    他先是去了晨晨的房间，推开门一看，发现晨晨其实没有在打游戏，而是在偷听自己和他妈妈的谈话。
    小家伙见他来了，这才赶忙摁下“重新开始”键，慌张的神情暴露了自己的心虚。
    苏啸啸也没有点破, 和他继续玩《勇者斗恶龙vii》, 这是最新版本，名字叫伊甸的战士们。在上一世，苏啸啸并没有怎么玩过这款游戏，他也是重生回来以后，才开始逐渐熟练掌握了主机的游戏技巧。
    他很喜欢《勇者斗恶龙》的世界，喜欢他们的设计。这是邻国的国民级游戏，影响了好几代游戏玩家。现在的人们不会想到，这款游戏可以畅销三十余年。
    虽然游戏很好，剧情也很精彩。可是苏啸啸今天没有心情，晨晨显然也是一样。
    小家伙最终还是忍不住了，按下了暂停键，望着苏啸啸。像是鼓足了勇气，晨晨问到：“苏叔叔, 妈妈说得是真的吗？你真准备要走吗？”
    “只是不在家里住了, 但不能算走啊。”苏啸啸微笑着安慰他。
    没想到晨晨叹了口气，说道：“那不就是走了吗？”他说着，抬头看看苏啸啸, 又道：“叔叔, 我和妈妈，其实都不想你走的。”
    “我知道。”
    苏啸啸说，他轻抚了一下晨晨的头。
    小家伙像是小大人，发起来感慨：“其实我能晓得，我又不是你的儿子，你不可能总陪着我玩的，叔叔。”他说，看向苏啸啸，很认真得说道：“可是叔叔，你知道吗？妈妈经常提起你，你可以不和我玩，但是要多陪妈妈啊！”
    没想到他还懂这些大人的事，苏啸啸认真点点头，说道：“你放心吧，晨晨。”
    “哎，反正你们大人的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也管不了……”晨晨叹了口气, 说到。
    小家伙的语气显得很“无奈”, 苏啸啸听后, 忍俊不禁。
    晨晨又问到：“对了，叔叔，以后我怎么联系你啊？”
    “打我电话啊！或者坐飞机啊……这些都是小事。你一定要记得，不要为小事烦恼。当你不觉得事情困难的时候，事情就很容易解决……”苏啸啸笑着回。
    “你电话多少啊？”
    “这个……”苏啸啸随手在一张纸上留下了号码。
    晨晨接过来，认真点点头。
    苏啸啸明显能看到，晨晨眼眶里有了泪水，但他一直忍着没哭出来，看来他已经学会了坚强。
    接着，晨晨抱住苏啸啸，说道：“苏叔叔，我和妈妈都会想你的。”
    苏啸啸被感动到了，有些控制不住，眼圈隐隐泛红，眼泪差点流下来，不由地把晨晨抱得更紧了。
    过了一会儿，苏啸啸回到自己的房间。
    躺在床上，苏啸啸在想着，他其实也没想到，晨晨和陈谜好像是重生这一世，上天给予自己的礼物。
    机缘巧合下，他救下了溺水的晨晨，没想到在陈老的寿宴上，因为代恩师关老师送贺礼再次相认，按照西方电影里的安排，他应该算是晨晨的“教父”。
    跟陈谜也是一样，他们从相识到相知，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他们之间的感情已经超越了普通朋友的范畴，甚至可以称为“亲人”。
    苏啸啸意识到，自己需要帮陈谜谋划一下未来业务的发展了。
    这方面他有信心，毕竟他是重生回来的，而且前世在商场浸淫多年。即使是不同的行业，但因为有着巨大的信息差优势，只要为陈谜选好适合的行业，预判好行业发展的高潮和低谷，就能够做到提前布局，规避风险，获得超额的利润。
    先要让事业成为她最大的依靠和安全感……
    不过，凡事事在人为。即使重生也不可能记住了每一只股票的涨跌，而且真正操作起来，还是要看实际情况，以及操作人是否能战胜自己的欲望和贪念。
    这一点上，他是非常相信陈谜的，毕竟陈谜现在经营的公司就有声有色的，她在商业上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
    苏啸啸的脑子里，已经根据陈谜擅长的领域筛选出发展潜力最大的行业，开始帮助她勾画出未来业务的框架了。
    睡之前，又给白洁发了条信息，问她在干什么，家里有什么需要的。很奇怪的是白洁今晚一直没有回自己信息。
    直到第二天早晨起来，他才发现三点多的时候，白洁回了一条信息：“啸，晚安，什么话明天去了单位和你说。”
    有点莫名其妙……
    不知道她到底遇到了什么事，苏啸啸想不明白，干脆先不想。
    第二天早上六点半，苏啸啸走出房间，看到陈谜已经起床，在厨房里给他做早餐了。
    陈谜见他醒了，笑起来，说道：“啸啸，吃了早饭再走吧？”
    “好。”
    苏啸啸点头。
    他们谁也没有提昨晚陈谜喝多的事，本来这种事也不需要多说，大家心知肚明，现在这个状态就很好。
    最后，只是和陈谜说道：“谜姐，你把你现在的业务和资源，整理一个表单，这周末我们对一对，我帮你想想怎么做，做什么。”
    “好。”
    发现苏啸啸还记得这件事，陈谜打心里高兴，也非常感激。
    又道：“那你回去住了，先看看，住不惯的话，你再换个地方。”
    “嗯。”
    苏啸啸认真点头，从昨晚开始，他们的关系往前又进了一步，彼此心里都有了对方的位置。
    吃完早餐，苏啸啸因为需要把有些东西先放回城中村，所以到公司的时候，已经迟到了。
    不过，公司里根本没什么人管他，即便是迟到也不会有人说。他进门的时候大摇大摆的，一些人见了他，还热情地和他打招呼。甚至就连樊清明和李永生，也主动点头示好，叫了一声：“苏经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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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识到苏啸啸的地位已经无法被撼动，还不如顺势讨好，最近他们对苏啸啸的态度也大为改观。
    苏啸啸明白，这不单单只是因为实力的碾压。
    更重要的是近期公司都在传市场一部和二部合并的事，一部的这些人当然明白如果真要是合并，部门总监的位置非他莫属。谁也不想在这个关键的时间节点，再得罪自己了，甚至主动向他“靠拢”，以期在未来的合并中能得到更多的好处。
    不过，苏啸啸觉得虽然两个部门的合并已经势在必行，但现在还是差一点火候，因为两个部门还没有到势同水火的局面，还没有到影响公司运行的地步，他还需要再加把劲儿才可以。
    还有一点，自己迟早要离开的，肯定要带人走的，自己的人跟着自己跳槽，头上也得有点光环，不能毫无官衔。
    小胡也罢，白洁也罢，他们在这之前都必须是部门经理级的才可以。
    想到这里，苏啸啸觉得自己有必要规划一下。
    现在公司里，人人都认为苏啸啸是一个超级富二代，几乎对他都是言听计从。现实世界有时跟游戏里是一样的，重要的不是你的真实身份，而是别人认为的身份。
    他想着，看到白洁已经来公司了。
    朝她点点头，发现她眼圈黑着，明显是没有太睡好。
    不知道她出了什么事，本来想问问她，可这里是单位，还是有很多不方便。也只好先坐下来，在msn上发出一条信息：“昨天，没事吧？”
    正等着的功夫，胡振华发来条链接，是公司内网论坛的贴子。不明白怎么回事，还没来得及复制到浏览器里，就看到小胡跟着第二条信息发过来，是个动词，然后才有第三条说正事的信息：“余庚要走了！”
    “啊？”
    他这么一句话，直接把苏啸啸给说愣了。
    “看链接，内网论坛说的。”小胡继续。
    “好的。”
    苏啸啸说着打开了链接，发现是个匿名发帖者发的，但已经飘红了，题目很简单：“销售部门王牌销售余庚即将离职……”他忙点进去，注意到内容不复杂，和题目一样，只说了余庚要离职的事，至于什么原因和下一步去哪里，都语焉不详。
    短短句话，贴子下面却引起了轩然大波。
    很多人在讨论：“余总监为什么要离职啊？现在咱们奔月眼见着可就是一线厂商了。”
    “是对公司有什么意见吗？”
    “还是得罪人了吧，混不下去走的，余老大可是相当能骂人的，急眼了连老板都敢骂的。”
    眼望着这些议论，苏啸啸也很诧异余庚为什么突然要离职。
    前世他在奔月虽然待了很久，却一直在基层混着，对这些当事的大人物，并没有多么熟悉，故而也不知道对方去了哪里，只是跟余庚因为工作关系加过qq，慢慢大家就成了qq上的不常联系人。
    他想着，这一世重生后和余庚有过几次交道，他觉得这个人能力很强，而且性格也很好，未来甚至可以成为合作伙伴。
    本来之前计划回鹏城后，还想主动出击，跟余庚增进一下关系，现在他突然要走，于情于理也要问一下情况。
    想到这里，他正准备在线上跟余庚打招呼，说要请他吃饭。
    却没想到对方主动发来信息：“啸啸，在吗？”
    “在啊。”
    “今晚有时间吗？咱们喝点，你方便吗？就咱们两个。”
    “没问题啊！：）”
    苏啸啸立刻回应，还发了个笑脸。他们两人没有说什么离职的事，就只是简短的几句话，他也没有问，余庚也没说。
    大家心照不宣。
    过了一会儿，他们定好了地方。
    苏啸啸正打开了文档，开始准备白皮书。
    刚写了没几个字，白洁终于回过来信息，说道：“啸，我和你说个事。”
    “你说。”
    “咱们要去平京的事，妈妈提前知道了。”她发过来一条信息，又发了个难过的表情：（，然后才继续：“她很难过，先是和我吵了一架，然后就是哭，我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而且她还不知道这公司是爸爸的，要是知道了……”
    不明白白洁的妈妈是怎么提前知晓了他们要去平京的事情，是一个什么样的契机。
    苏啸啸稍感诧异，他们本来想着这件事从长计议呢，这一下不好处理了。
    不知道该怎么问白洁到底发生了什么，没想到她随后又发过来信息，说道：“这件事没办法，因为妈妈家那边最近也发生了一些事。如果我不说我要去平京，妈妈就会逼着我回江海的。”
    “好。”
    苏啸啸还是没问什么事。
    白洁果然也没说，后面她只是说道：“啸，我有个想法。”
    “你说。”
    “你就说追爱是你家开的，我去了工作都是你安排的，你看可以吗？”
    白洁也是有点病急乱投医，不知道怎么说服母亲了，才想起来这个办法。
    苏啸啸觉得这种骗人的伎俩并不好，尤其是骗一个全身心对自己女儿好的母亲，可他一时也想不出来什么太好的办法，只好说道：“稍等等吧，让我想想怎么处理再说，你千万不要擅自说啊。”
    “好吧。”白洁说，又道：“还有，妈妈希望你周末能去家里。”
    “好。”
    苏啸啸回，他明白留给自己思考的时间不多了。
    上午的事情不多，过了一会儿中午了，大家下楼吃饭，苏啸啸忽然叫住谈世超，说道：“谈经理，咱们两个聊会儿？”
    “好啊！”
    虽然不知道苏啸啸找自己干什么，但谈世超还是下意识地说了个好。
    紧接着他们起身，离开工位，一同出了单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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