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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角一弯,徐徐叹息,“我怎么舍得你呢,不过是还你十年的亏欠而已。我很早很早就喜欢上你了,比你更早,因为从来都没有人像你对我这么好过。我只是不敢说,不敢回应,就怕所有人都知道你喜欢了个男人,还要死要活。而我卑微的得不到你,还要丧命,与你再无瓜葛。”

    他慢慢说,慢慢拆下祝痕的发冠,抽出里边的发簪,小心地取帕包好放在心口的位置,然后继续慢慢说着,“如果是这样的结局,你最多也只念我几年,然后你登上帝位,就算念着我也要一个又一个地娶女人,生下一个又一个聪慧又像你的继承人。对我越来越淡忘。你知道的,这样的结局我绝对不会要。还不如藏起所有的感情,蛰伏起来,就算伤了你的心,也要夺得帝位。所有的孽与罪由我来承担,世人的唾骂与轻视都对我来。你爱我也好,恨我也罢,都将你死死地圈在身边,一辈子不放手。触手可及,抬眼可见,享那鱼水之欢。”

    最后的几个字缠绵嘶哑,还带着韶冬喉咙深处发出的,带着满足的喘息,就像真在鱼水之欢一般。祝痕楞怔怔地抬着头,披散着长发,随风微荡。他就这么傻乎乎地盯着韶冬,判断着他话里的真实性。

    如果是假的,韶冬还需要执意要去西河谷内吗?祝痕不停地问着自己,心一下又一下,跳的极快,一个没忍住,眼睛又湿了起来。

    擦了又擦,泪水不断,视线总是模糊,一漾一漾地让他看不清眼前的人。

    不止是现在,韶冬这个人,从来都没让他看清过。深情的这般可怕,为了爱,什么都可以做,什么都可以毁了。如果没有祝倾的那场跪求,他是不是还要和自己来一场夺位大战?然后将京都搅个天翻地覆?

    这样的爱太浓烈,浓烈的让人害怕,祝痕觉得他已经无路可走,只剩下唯一的一条走向韶冬的路。

    父皇曾经感叹过他太过手软,将来做了帝王,不会威慑群臣,有再多的大仁大智,百姓还是会受苦。人总有好有坏,有强有弱,有私心有他念,一味的扶持与一位的压榨用在江山社稷上,是一样的只会滋生黑暗,再强盛的国也会由此衰弱,也会由此崩塌。

    这么久的观察,祝痕哪里会不明白韶冬是比他还适合来当这个皇帝,所以就算没想明白真相,手下人催促他动手,他只是推说如果一件宝贝放在别人那里比在自己手里得到的回报还更多,那就让别人来暂时保管,反正要拿回,随时可以,包括积累的回报……

    祝痕闭了闭眼睛,喉间哽咽,他十年的付出还是宣诸于口的,就已让他心神俱疲,不愿再来一次。如果他是韶冬,将爱藏在心里,不能说,不能做,不能表达,悄悄说都不敢。还要与祝倾虚与委蛇,来遮掩,来努力营建出一个虚假的感情世界。

    苦苦等待,花未开,果未结,放在心里的人却在一直很他,怀疑他,漠视他……

    祝痕死死揪住韶冬的领子,无论韶冬亲他占他便宜还是劝说,他就是死不肯撒手。

    韶冬摸摸祝痕的脑袋,纠缠在手心里的发丝顺滑冰凉,轻嗅手指,上面还带着皂角的清香,与他是同一个香味。

    愉悦地勾起嘴,今天笑的次数太多,越笑越自然,脸部的肌肉也是柔软的溺死人。

    “阿痕,我一定会证明,我值得你爱与托付一生,所以不要害怕,我只需要等我回来,放开让十年前的事,你只是做了一次非常成功的功课,你的父皇与皇叔只是游山玩水忘记归家,而我只是错过了一次与你相爱的机会,一切都重新开始好不好?”

    祝痕擦擦泪水,极为认真地盯着韶冬,一字一句道:“不管里头有没有铃铛,我都不要了,你也别去。”

    韶冬不动声色地捏上祝痕的后颈骨,手指微动,刚要使劲,又停了下来,将祝痕整个儿小心抱起,神色间似有怅然,“好,听你的,你先别激动。”

    韶冬改口的太快,祝痕不但没有相信,还扯住他的袖子看的紧紧的,弄的他心里好生欢喜,但也哭笑不得。

    西河谷内他迟早都是要去的,如果他不去,祝痕也不去,那么就算死在这里的人不是祝痕杀的,祝痕也都会有个没解开的心结,将来如何发号施令?如何管治国家?就是教养小太子时,也会规避这类涉及无数性命的计策。

    同时也有一件必须是他亲自去看的事,那就是顾老头既不是韶朝的某个遗部下,遗孤,也没与前朝有深仇大恨,为何会毫无理由地背叛前朝?

    而且顾老头明知道顾凛在他手里还这样的态度,说明还瞒着一件极其重要的事,和他的叛变有关。

    就算在这里什么都没查到,还有个算的上是父辈给的定情信物。

    归根结底,他敢去还是因为顾老头胆子再大,谱摆的再高也没用,顾凛在他手里,如果他出事,顾凛必定没好下场。

    祝痕或许猜的是对的,顾老头就是秘密势力的背后首脑,但他就是谅顾老头有心也还是不敢下手。如果是两人同去,或许会毫不客气,毕竟还有个小太子在宫里,只要有兵有威望,就能把控,而顾凛也能得救。

    韶冬冷冷地瞥了眼看上去老老实实的顾老头,杀气犹如实质。在收回目光时又纯良的不得了,哄着祝痕喝点茶水解解乏。

    由于担心用激烈的方法会伤到孩子,茶水里加了点少许的迷药。这些迷药还是王有为提供的,平常都是打猎时撒在诱饵上,用来迷晕皮毛特别漂亮,完全不能有伤口的兽类。

    韶冬不敢多放,只兑了一点点在茶水里,耐心地等祝痕喝下,又缓缓地闭上眼睛,歪头睡去。才万分忐忑地把了半天的脉向,直到确定确实没问题才带着一队人马离开了这里,缓缓向西河谷内推进。

    他没有带走王有为,令王有为无论出现何事,都得寸步不离地保护祝痕。而他赶到西河谷边缘时也没盲目地进去,直挺着后背,轻夹马肚,缓缓绕着山壁走了一圈,过程中看的极为细致。

    一圈完毕才派出五人作为探子前去探路,查明一切并半里范围内都无事,原地休整发信号,等他出现再行探路。这样虽然麻烦,但胜在安全。

    韶冬越往里走越是觉得奇怪,飞禽走兽时隐时没,偶有兽叫鸟鸣交辉呼应。祝痕功课内所写的阵法并不是一次性的,而是利用了地形与气候,可循环利用。

    如果不是所有的阵法都遭到了破坏,这些个最善于趋吉避害的动物怎么可能还能在此做窝挖穴?看上去还挺欣欣向荣,自成一套。

    韶冬走遍了西河谷,没有遇上任何危险,还在河谷的另一头找到了另一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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