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九十九

    可怜了床底下的木头，被折腾了一夜。
    自修炼以来，纪宇一直觉得无论是体力还是精力都积极充沛，未曾想过自己也有这样一天。
    晨起，
    波塞西轻吟一声，睁开眼睛。
    可怜的一丝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射进来，恰好落在两个人的床头。波塞西扶着纪宇的头摆动好位置，贴在胸口，让阳光刚好洒落在他脸上。
    不知是光还是其他，白的耀眼。
    初尝滋味的女孩也是一身疲乏。
    静静欣赏着怀中世间最俊俏的容颜，却是怎么也看不腻，总觉得这一辈子就沦陷进去了。
    十年里，波塞西肉眼可见地长大了不少，纪宇却是一点也没有变。
    就像一件精致的雕塑，连岁月都无法在其上留下刻痕。可偏偏又那么栩栩如生，充满生机，撩拨心弦。
    接着算命的由头，这城里但凡胆子大些的姑娘，至少都被他摸过小手了。
    有段时间想想就气的不轻。
    不过现在，是一点也不气了。
    “早上好”
    不知何时，纪宇睁开了眼睛，迎上波塞西的目光。
    波塞西微微挑眉。“宇哥哥，你还能行吗？”
    “别说这么讨打的话。”纪宇从喉咙中泵出一声低吼，似是龙吟。他背后龙纹微微闪亮，却被波塞西抢了先。
    整整两日，中间除了纪宇扶着墙外出去买了些吃食外，两人就在也没离开自家院子。
    夕阳西下，
    到了波塞西要回海神岛的日子。
    肩并着肩，纪宇牵着波塞西的手，走出小巷，往城外去。一路上欢声笑语，前几天的春雨并没有给这座城市里的人带来太过感伤，与水相关的事物，他们见得太多了。
    一队小孩跑过去，毫不在意好有些泥泞的道路，他们的母亲远远喊着小心，父亲倒是乐呵呵地看着，也不斥责，倒落了几句婆娘的埋怨：“该买不久的新衣服，弄脏了你又不给娃洗！”
    帅哥哥漂亮姐姐总是引人注目的，就连这些小家伙见到了也不由自主地安分下来，把手上的泥抹在屁股上擦干净后，才怯生生的靠近。
    纪宇掏了掏兜，递过去一些零碎吃食，胆大些的小家伙在走两步上来握握他们的手指，就又嬉笑打闹着跑远了。
    “真好啊...小时候。”波塞西突然感慨道。
    “说的你年龄很大了一样。”纪宇摸摸鼻子，“你小时候，跟他们”
    “不许说！”波塞西急道，
    “好好好，不说就不说。”纪宇无奈地摇摇头。
    “宇哥哥，你小时候是什么样子？”
    “我？”
    纪宇想了想，“也是这样贪玩，不过都是闷在屋子里一个人玩。”
    “一个人有什么意思？”
    “嗯...其实也有很多有意思的事情可以做。不过后来就喜欢上了看星星看月亮，就从一个人闷在屋里，变成一个人跑出去。”
    “奥”波塞西点了点头，“我还以为你小时候会很受欢迎呢。”
    “倒也没有错。”
    若非如此，以纪宇的性格，怎么可能会有女朋友？虽然过程很短暂，但这项成就到底是成功点亮了。
    “不过我小时候还有一个梦想。”
    “是什么？”
    “我十来岁的时候写一封给未来的信，立志长大后要帮助贫穷的人。”
    “后来呢？”
    “后来我写了一封回信：请帮帮我。”
    “....”波塞西先是一愣，然后笑出了声，越笑越止不住声音，甚至累及胸前一颤一颤的。
    走的再慢，距离还是那么长。找了一处无人的地方，纪宇化做应龙，让波塞西乘在头顶扶着龙角，破浪而去。
    久别海神岛，纪宇却只是遥遥地看了一眼，等到波塞西离去后，才返身回到瀚海城。
    推开房门，那两日的荒唐痕迹早已被波塞西收拾妥当，一切井然有序，反倒是让纪宇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少了个人，生活瞬间变了种模样。
    纪宇开始有意识地减少在人前露面的机会，沉心修炼。又过了三两年，他封了小院，没有跟任何人告别，孑然一生离开了瀚海城。
    他沿着海岸线，随便认准一个方向走啊走，走啊走。
    遇到有人烟的村落城镇就停留一段时间，去留由心，自由自在。修炼遇到瓶颈，亦或是心烦时，就跳入深海中，随便找一头有点修为的魂兽打一架。每次都能打赢，每次心情也都能变好。
    三年三年又三年，
    十二年已过，
    某日，纪宇东临碣石，面对广阔的大海。望着看过无数次的景象，忽然又有所心动。吐纳气息，运转魂力，他保持着一个姿势站了五个日升日落，终于顿悟，迈过了成神前最后一道门槛。
    九十九级，世人称之为绝世斗罗。
    与人而言，已是无敌。再进一步，即证神位。
    突然而来的顿悟，将纪宇推上这样的高度，偶然背后印证着他长久以来的积淀，实为必然。
    捏了捏拳头，纪宇波动的心弦缓缓平静了下来，他无悲无喜，体悟着完成海神第八考的奖励。
    “极高的海神亲和力，以及对海神之光的掌控权。”
    波赛东曾经对纪宇说过，海神亲和力达到百分之百，就证明他接任权柄，成为新的海神。
    还差一点点，还差最后一考。
    海神第九考：
    击杀，深海魔鲸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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