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拳头硬了

    许诚的拳头后发而先至，正中了林怡雪的胸口。
    他感觉拳头就像陷入一滩冰冷的烂泥中，手掌心的十字架再次放射出夺目的光芒。
    “啊！”
    林怡雪发出一声尖啸，身形倒射出去，迅速拐了个弯，穿墙飞出去。
    许诚意识到林怡雪要跑，急忙拔腿就追，推开挡路的模型，撞开库房的门冲到走廊。
    林怡雪的身影已经飞得很远，即将消失在视野之外。
    情急之下，许诚直接将手里的十字架用力丢出去。
    这是十分冒险的举动，一旦十字架没有命中，那许诚就相当于失去了武器，林怡雪随时能够回来让他明白乱丢东西的后果。
    在强劲的力道下，十字架飞出一条近乎笔直的线，正中林怡雪的后背。
    林怡雪再次发出一声惨叫，向前扑倒在地上。
    许诚急忙跑过去，看到林怡雪趴在地上，四肢抽搐着要爬起来，十字架粘在她背上，还在滋滋滋的往外冒黑烟。
    许诚干脆整个人往下一趴，靠着体重压在林怡雪的背上。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压在一座喷发的火山上，巨大的力量几次要将自己掀飞，只能竭尽全力死死压制住她的手脚。
    挣扎了几分钟后，林怡雪终于停止了动作，十字架也不再冒烟。
    “好痛……”
    许诚忽然听到轻微的呻吟声从身下响起，连忙爬起来。
    他没有贸然取回十字架，而是将林怡雪翻了个身，头发散开，露出一张痛苦的脸。
    没有了之前的阴森恐怖，反而显得楚楚可怜。
    许诚轻声呼唤：“林怡雪。”
    林怡雪双眼缓缓转动，视线落在许诚脸上，盯着他看了一会，眼眶渐渐红了
    她双唇蠕动着，发出小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许诚，我不是故意的，我控制不了自己……”
    自杀后，她的意识就变得浑浑噩噩，看到熟人也难以思考，所有行动都出于一种诡异的本能。
    直到十字架将诡异的本能消灭了，她才恢复正常。
    许诚并不在乎，反而对林怡雪能保持记忆而松一口气，不然真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我不怪你，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自杀？”
    林怡雪露出茫然之色：“我不知道……那天看完信后，就没法思考了……”
    许诚忙问道：“那封信的内容是什么？是从哪来的？”
    林怡雪神情痛苦的摇着头：“我……记不清楚了。”
    “那你看看这个。”
    许诚从背包里取出从林怡雪家中拿来的笔记本，然后将林怡雪半抱起来，顺手取下粘在她后背的十字架。
    十字架的光泽已经黯淡不少，看起来就像蒙上了一层灰。
    许诚让林怡雪背靠在自己怀里，将笔记本在她面前翻动着：“你看看，这是我从你家拿到的笔记本，你看看，上面的内容是不是跟那封信有关？”
    笔记本翻动着，一只眼睛的诡异图案显露出来。
    林怡雪强忍来自灵魂的痛楚，睁着大眼睛看着这副图案，原本模糊的记忆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就是这个……”
    林怡雪用手捂着头：“我一直在做梦，梦到这个图案……自杀那天，我从信里面看到这个图案。”
    许诚急忙道：“信是从哪来的？”
    林怡雪满脸痛苦，断断续续道：“那封信……安妮给我的……不知道是谁……让她转交……。”
    她的语气越来越弱，已经快要到断绝的地步。
    许诚心中一惊，安妮的事不是说她不知道信的事情吗？
    她在撒谎！
    难道林怡雪的死跟她有关？
    林怡雪艰难开口：“许诚……你知道我妈妈怎么样了吗？”
    许诚脑海中浮现出王琴从六楼终身跃出的一幕，轻声道：“我去过你家，你妈妈很好。”
    “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
    林怡雪喃喃自语着：“父亲去世后，母亲一个人把我养大……她太辛苦了，我想要好好工作报答她，想要陪她颐养天年……我死了，她一个人该怎么办……”
    许诚沉默不语，听着林怡雪充满自责的声音。
    “对不起。”
    林怡雪反应过来道歉：“我说太多了。”
    许诚摇了摇头：“没必要道歉，我会好好照顾你母亲的，就像亲生儿子一样。”
    他不知道自己的行为算不算人渣，在已死的女孩面前还要欺骗她。
    “谢谢。”
    林怡雪感谢着，她靠在许诚怀里，强忍着痛楚，大大的双眼看着许诚，带着一丝胆怯的期盼，虚弱道：“我写给你的……信……”
    自杀那天，她写了一份表白信给许诚。
    “我收到了。”
    许诚从背包里拿出随身携带的表白信，一脸的真诚：“我是准备答应你的。”
    林怡雪呆呆看着他，忽然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红红的眼眶也流出泪水。
    她艰难抬起手，轻轻抚摸许诚的脸。
    “谢谢，你真是个……温柔的人……”
    话音未落，她的手失去力量往下掉，被许诚一把抓住。
    可她的长发和五官迅速褪去，转眼就消失不见，重新变成一具人体模型。
    一点淡淡的荧光忽然从模型中浮现出来，似乎是林怡雪残留的灵魂，它绕着许诚转几圈后，没入他的胸膛中。
    许诚的脑海中，幻觉突然出现了+78的提示，然后彻底的亮了起来，不像之前那么灰暗。
    他的注意力放上去，立刻出现一行详细的说明。
    [幻觉lv1]
    [可以对单一目标制造出短暂的幻觉，同时降低目标的理性值]
    金手指终于姗姗来迟，得到一个幻觉的能力。
    但许诚一点也开心不起来，他放下人体模型，默默收拾好掉落的物品，把库房恢复原状，然后离开写字楼。
    找到藏起来的自行车，离开前，许诚回头看了一眼黑暗中的写字楼。
    穿越时捅穿胸膛的染血尖刀，几个被催眠壮汉狰狞的脸色，王琴在六楼纵身跃下，死亡时紧紧抱着女儿遗像的一幕，还有林怡雪流着泪消失的画面，在脑海中交替浮现。
    一团怒火不知何时被点燃，在胸膛熊熊燃烧着。
    许诚感觉自己硬了，拳头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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