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小天狼星

    阿兹卡班修建于15世纪，从1718年开始成为英伦的巫师监狱。
    英伦所有罪大恶极的罪犯都会被关入其中，为此阿兹卡班的内部使用了类似于无痕伸展咒的魔法，以确保不管有多少巫师犯罪分子，它都可以完全容纳。
    阿兹卡班的环境极其恶劣，被判入狱的巫师不知道有多少死于绝望——监狱中修建的墓地就是专门埋葬这些人的。
    而即便是一时苟活下来的“幸存者”也大多精神失常了。
    因此，被判入阿兹卡班甚至还不如被判死刑。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阿兹卡班的狱卒——摄魂怪！
    摄魂怪是一种可怕的怪物，外表看上去就像是披了一件斗篷的腐尸。
    它们没有五官，在本该张嘴的地方有一个洞，能把人的灵魂吸走，这种能力被赋予了一个十分浪漫且具有诗意的名字——“摄魂怪之吻”。
    可无论名字取得多么好听都无法改变它的本质——“摄魂怪之吻”几乎等同于杀戮，只是与直接剥夺生命不同，会令人肉身仍存但灵魂已逝。
    那种状态具体描述就是：大脑和心脏还在工作，但是不再有自我意识，不再有记忆，不再有任何东西，而且没有丝毫康复的希望，只是作为一具空空的躯壳，行尸走肉的活着。
    当然，即便是在阿兹卡班，随意的杀戮也是不被允许的，所以摄魂怪并不能任意享用大餐。
    但这不意味着阿兹卡班的囚犯会因此而好过多少，因为摄魂怪还有另一个特性——它们会吸食人类的一切积极情感，以此为生，这会迫使它们的受害者一遍遍重温最糟糕的记忆。
    而如果说这些是精神酷刑，那么随着巫师与摄魂怪相处的时间推移，巫师的魔力还会逐渐被摄魂怪吸干，这对于一个巫师来说同样是一个十分痛苦折磨的过程，并且失去魔力也会对巫师的身体造成严重的损害，甚至会危及生命。
    囚犯每天与这样一群和恐惧同在的怪物待在一起，他们的处境有多么糟糕也是可以想象的了。
    ······
    此刻，阿兹卡班外的一棵枯树的树枝上，一只羽毛近乎透明，身上有一个又一个圆环的乌鸦仰头看着在阿兹卡班上空成群结队肆意飞舞的摄魂怪，用右翅抚了抚右眼的黑眼圈，口吐人言道：
    “魔法部的蠢材倒是偶尔也能想出一两个好主意。”
    “不过，不考虑自身的能力，仍旧很愚蠢。”
    毕竟摄魂怪根本不存在任何的忠诚可言，就像一些反对者坚称的那样，摄魂怪就是一种本质贪婪，不存在任何善良的邪恶生物。
    而对待这种邪恶生物，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彻底灭种，要么用绝对的实力驱使。
    可实际上魔法部对摄魂怪的控制力度和反制手段很低很少，那些眼高手低的官员，只是愚蠢的保持着高傲的姿态，自以为是的认为低贱的摄魂怪根本不敢反抗魔法部的管制。
    因而近乎完全放心地把阿兹卡班交给了摄魂怪看管，驻派守卫的傲罗少得可怜。
    这也就导致了阿兹卡班这个魔法部为摄魂怪圈定的监狱，现在变成了它们的乐园。
    黑眼圈乌鸦看着摄魂怪们的眼神闪烁了两下，下一秒，其振翅而起，飞向了监狱建筑。
    ······
    因为摄魂怪的笼罩，阿兹卡班的内部没有一丝阳光，温暖也和这座监狱绝缘。
    监狱里，狭窄的囚室、肮脏的卫生环境、斑驳的墙壁和生锈的铁链······混乱以及血腥、痛苦和疯狂的嘶吼充斥着每一个角落。
    在囚室外的阴暗走廊里，几个摄魂怪不停地来回飘荡。
    每当它们经过一个囚室，囚室里的罪犯就会爆发出更惨烈的哀嚎。
    至于那些毫无动静的囚室，并非是里面没有囚犯，而是囚犯大概率已经被折磨的精神崩溃，离死不远了。
    对于这样的情况，摄魂怪一般都会特意在那个囚犯的囚室外多徘徊一段时间。
    这一方面是因为摄魂怪担负着埋葬囚犯的职责，另一方面是为了吸食濒死囚犯的灵魂，而魔法部默认了这种处置方式。
    在这样的环境下，疯子只会更疯，没疯的人也会被逼疯。
    不过，在某个囚室中，一个戴着手镣脚铐的高个子男子虽然外表看上去十分邋遢狼狈，神情非常的憔悴，精神好像随时处在崩溃的边缘，但是眼神里依旧残留着明显的理智。
    这时，一道声音突兀的在这个狭小密闭的空间里响起：
    “小天狼星？”
    颓坐在地上，如同失去了所有希望的黑发男子怔怔抬头，只见一只奇怪的乌鸦突然映入了他的眼帘。
    紧接着他就看到这只乌鸦张开鸟喙吐出了人类的声音：
    “小天狼星·布莱恩，布莱恩家族的最后继承人，‘凤凰社’的成员，竟然沦落到如今这个境地。”
    这个陌生的声音语气丝毫不掩嘲讽。
    只是小天狼星对此仿佛完全无动于衷，眼神依旧缺乏生机。
    不过或许是因为听到了“凤凰社”这个本该机密的名字，所以他干裂的嘴唇上下开合，还是想要说些什么。
    只是，大概是因为十多年来几乎没有说过话，他短暂间竟没有找回说话的能力。
    直到试了好几次之后，生涩的声音才断断续续的从小天狼星的口中吐露出来：
    “你······是谁？”
    “怎么会······知道······‘凤凰社’？”
    “来找······我······有什么······目的？”
    乌鸦一边扇动着双翅，以免落到满是秽物的地上，一边不答反问道：
    “你想出去吗？”
    闻言，小天狼星眼中闪过一抹浑浊的微光，然后却好像是想起了什么，又低下了头。
    一会儿后，低到几乎微不可查的艰涩声音传出：
    “如果······是为了这件事，那么要让你失望了······”
    小天狼星自嘲的苦笑一声道：
    “而且······我现在只是一个令人唾弃的可耻罪人，没有任何的利用价值······”
    “有没有利用价值不是你说了算的。”似乎是因为对小天狼星的反应早有预料，对于他的拒绝，乌鸦毫不在意的回应道。
    说话间，这只黑眼圈乌鸦扭头随意看了看这间弥漫着恶臭的狭小囚室，然后目光再次落到了颓废的小天狼星身上，眼含笑意的说道：
    “何况，你究竟是不是罪犯，我想应该没有人比你更加清楚了不是吗？”
    第一次！
    一只明显有问题的乌鸦突然出现在囚室，更是点出了“凤凰社”的存在，却始终没有过激反应的小天狼星第一次激动了起来！
    他猛然抬头看向半空中的乌鸦，虽然表情依旧麻木，眼中却爆发出一抹精光，声线隐隐激动地说道：
    “你······你究竟是谁？”
    “呵。”乌鸦歪了歪头，突然笑出了声，并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难停笑意地说道：
    “看来长期在这种地方的囚禁对你不是完全没有影响啊。”
    “你到底在期待什么？”
    毫不留情的嘲讽像是一盆冰水把小天狼星浇了个透心凉，这个男人眼中刚刚燃起的一点火星眨眼间就熄灭了，整个人好像受到了沉重的打击，变得比之前更加丧魂失魄。
    但是乌鸦的仿佛完全不考虑小天狼星的情绪，甚至变本加厉，把他的希望来回碾碎：
    “如果我是幸存的波特夫妇或者得知真相的邓布利多，那么你怎么可能现在还呆在这里，我又怎么可能以这种形式出现？”
    “至于你那个未见过面的教子，现在更只是一个没有脑子的小屁孩罢了。”
    “竟然产生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
    “看来要是我再晚来几天，就只能去阿兹卡班的墓地找你了。”
    小天狼星的嘴唇紧紧抿在一起，苍白的没有丝毫血色。
    他的精神此刻就如同一根紧绷的弦，却仍旧没有崩溃，因为他听到了一个十分让他在意的存在——他那未曾见过面的教子——哈利·波特。
    同时，小天狼星也恢复了一些思考能力，开始思考来人的目的。
    不过，多年的孤独囚禁让他的思维就像是生锈的齿轮，虽然现在重新运转了起来，但是极不流畅。
    因此，沉默逐渐笼罩了囚室。
    对面，乌鸦看出了小天狼星的眼神开始灵动，于是张嘴说道：
    “我其实很好奇，为什么当初你不选择死亡呢？”
    “还是说这是你专门为自己设置的惩罚？”
    听到这话，小天狼星似乎想起了十分沉痛的记忆，一直有些迷蒙的表情一下子变得痛苦起来。
    这时，乌鸦又说道：
    “那么如果我告诉你小矮星·彼得还活着呢？”
    小天狼星陡然抬头，不过恢复的更多理智让他冷静地控制住了本能的冲动，只是双拳紧攥，嘴唇颤抖，眼瞳紧缩地看向空中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乌鸦，咬紧牙关一字一顿地说道：
    “你说什么？”
    乌鸦似乎完全没有被小天狼星恶狼觉醒的疯狂样子吓到，依旧悠闲的说道：
    “那只老鼠在韦斯莱家躲了十二年，现在是你那个教子的朋友的宠物，你可以亲自去确认。”
    “我想，如果你亲眼见到他，一定能够认出来吧？”
    “当然！就算他化成灰我都能认出来！”小天狼星双眼通红，满含杀意地强调道。
    突然，他又看向了面前可疑的乌鸦，语气坚定，吐字清晰地问道：
    “你的目的是什么？”
    乌鸦好整以暇的看了他一眼，轻笑道：
    “把你放出去就是我的目的。”
    然后，它不管小天狼星不依不饶的眼神，自顾自地说道：
    “好好准备一下吧，你马上就要迎来你的新人生了。”
    说话间，它的身影逐渐消失，就像被橡皮擦擦掉了一样。
    乌鸦就这么离开了，似乎完全不担心小天狼星在阿兹卡班囚禁了十多年，是否还有逃跑的能力。
    而小天狼星看到这一幕眼神微闪，沉默了一会儿，身体微晃地缓缓站了起来，腰背挺得笔直，沉凝的看着囚室的生锈铁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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