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神之代行者

    正聊着，突然，一阵高温从地下的某处升腾而起。
    伴随着这股高温一同升起的，还有一种恶寒。
    没错，虽然一瞬间被高温笼罩，但是星琉璃却完全没有从这股高温中捕捉到什么关于“火”、“光”等元素的气息。
    这种高温似乎来自另一个次元维度，直接作用在在场众人的感官之上。
    “这种感觉……”除此之外，星琉璃还感受到了一种熟悉的感觉，也就是这股恶寒的源头。
    负能量。
    也就是阿隆所说过的“阴影”概念。
    “哟？”阿隆眉头一挑，有些惊讶。
    “看来并非一无所获。”坐在阿隆肩膀上的小艾斯特拉摇着白皙的小玉足，语气平淡地诉说道。
    “来自高等维度的高温，深沉而不暴虐的负能量，有意思。”阿隆说着，继续向前方迈开步伐。
    “呜！”月墓像个还没熟透的葫芦娃一样在篮球袋里晃悠着，催促着星琉璃赶紧跟上。
    “是是是，你个大爷。”星琉璃瞥了月墓一眼，用浮夸的语气说道。
    没办法，现在小泥人是高贵的伤员，又是之前共患难的战友，星琉璃只能好好照顾这位普通状态下极为任性的“大哥”了。
    一行人继续向下，伴随着深入，道路很快通畅起来，不再遇见一些需要阿隆手动移除的拥堵。
    显然已经是进入了这片遗迹本身的完好通道。
    温度还在升高，阿隆与艾斯特拉视若无物，月墓感官迟钝，而且忍耐力极高，星琉璃就惨了，已经开始尝试用自己的力量为自己降温。
    然而并没有用，这种高温直接渗入到其意识深处，仿佛烧灼着人的灵魂。
    即使身体已经完全陷于冰寒，但这点程度根本无法影响到更加深层次的力量。
    星琉璃身上不自觉地换上了魔装，伴随着力量的解放，力量层次上升，高温带来的折磨才稍稍缓解，但那种不适依旧萦绕在心头。
    “呼，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星琉璃忍不住问道。
    “有点印象，但需要进一步确认。”阿隆伸手轻点太阳穴回答。
    为了不再让星琉璃遭遇慢性折磨，阿隆带着她加快了步伐。
    很快，他们离开了通道，进入了一片广阔的黑暗之中。
    而这片黑暗中，有一束极为显眼的光芒，从看不见源头的上方黑暗中笔直照耀而下，笼罩着一块区域。
    星琉璃远远望去，发现那似乎是一个……人？
    来到那道光束的近前，星琉璃这才看清了对方的样貌。
    她不由得屏住呼吸。
    那是一个绝美的少女，有着一头乌黑的微卷长发，漆黑的长发间依稀可见些许赤红发丝，显露着些许非人的气质。其面容沾染着虽然干涸但依旧鲜红的血迹，宛若花朵盛开在其左半张脸上，但那不会影响少女的美丽，只为那张脸更添一份妖艳。
    相比起少女的面容，她身上的穿着则是有些相形见拙。一件朴实无华的漆黑衣袍，将少女白皙的皮肤遮盖，只有上面的破口中露出细微的雪白。衣袍沾满尘土，褴褛不堪，穿在少女的身上都仿佛是对她的玷污。
    这么一个惹人怜爱的少女，趟在那道光芒之中，紧闭着双眼，仿佛只是在沉睡着。
    但毫无疑问，即使周围诡异的高温笼罩，星琉璃也能清晰地感受到，这是具尸体，没有温度，没有生命反应，没有精神反应，没有灵魂波动。
    她莫名地感受到一股悲从中来。
    “这是……”星琉璃那口中喃喃。
    阿隆注视了一会儿，走上前，靠近这具尸体上下查看：“死因是多处锐器穿刺，内脏全部撕裂，但是……”
    他伸出一只手平举在尸体上方，一道白光向下笼罩。
    读取着更多深刻的信息，阿隆也不经心生疑惑。
    “如何？”星琉璃问道。
    “这具尸体，生前是神之代行者。”阿隆道。
    “神之，代行者？”星琉璃咀嚼着这陌生的词汇，等待着阿隆的解释。
    “得到神明宠爱，受其注视者，被称为神眷者。而在懵懂时代的零星记载中，我那个时代的学者们发掘出来一个凡间生灵接受神明力量比神眷者都更加完整的一种信仰体系。
    “那就是神之代行者。他们直接承受神明的一部分，亦或是将自身化作神明的身外化身，获取直接行使神明之力的权柄。这是由那个懵懂时代中，最原始根本的信仰所得出的一个信仰体系。虽说是信仰体系，但其中其实根本无关信仰之力，因为行使这种方法者，若非窃取神明力量的渎神者，那就是最直接的神明宠儿。”
    从阿隆那个时代开始，到目前为止他所感知到的碎金纪近现代，成熟的信仰体系是通过信仰与神明建立一个桥梁。信仰之力是从精神意志中延伸出的力量，层次不低，并且这种力量对于神明而言极为方便。
    祂们能通过足够牢靠的信仰通道为信徒降下影响，时刻接收信徒祈祷中发送的信息，甚至将自己的力量直接临时投射到信徒身上。
    相较这种寻常的信仰体系，代行者体系与目标神明的关系要更为密切，成功后所能得到的力量也无疑更为接近神的本质。甚至代行者已经是凌驾于凡间生灵之上，本质脱离人类的存在了。
    可谓是真正意义上的，侍神天使。
    但分离身体一部分给与弱小的生灵，或是将一个生灵转化成自己的化身，而且还是拥有足够力量的化身，不是专精此道的外神的话，即使是神种乃至旧神也需要耗费些许心力。
    所以能在那个懵懂时代成为代行者的，毫无疑问是能力绝强者，要么强到足以在神明身上打主意，要么对于神明而言有着足受重视的价值。
    可是，如果这个少女生前是代行者的话，那阿隆的疑惑就更多了。
    “代行者的生命本质趋向力量源头的神明，除非同级别的力量无法将之杀死。可是，这具尸体身上的伤口都只是十分普通的锐器伤害，按理说，只要她想的话，一个念头就可以治愈这些伤口。”
    阿隆不解地说道。
    “但她还是死了，死在这些寻常的锐器伤害之下。”星琉璃接道，“是因为这些负能量？”感受着隐藏在高温中的浓郁负能量，星琉璃虽然自己也有着掌控负能量的力量，却依旧难以适应。
    不同的阴影有着不同的侧重。
    星琉璃虽然没有自己前身的记忆，但她身上的罪血中的所孕育的阴影毫无疑问象征着“对死亡的绝望”。
    性质上，她身上的阴影要更加暴躁，恨不得时刻将接触的所有生命都一同拉入到它们恸哭的行列之中。
    而这股高温中的阴影，要更加深沉，不显。似乎想将悲哀全部压在心头不予人察觉，但只要爆发出来，那便是毁灭……
    “不，这些负能量是她身死时产生，死后积累沉淀而成的。并非是她当初死亡的原因。”阿隆抚摸着下巴，似是在思索着什么，然后说道。
    “罗索斯出了什么事情吗？”
    “我感受到了那个名字的不一般，你认出了她身上力量的根源？”艾斯特拉开口道。
    “是的。”阿隆予以肯定，“一位普通的神种，哦，按你理解的描述的话，就是完全神性生命。尊名为‘烈阳之主’，不过那已经是我那个时代时的称呼了，根据考古发掘，祂在懵懂时代的尊名是‘黑日’。”
    “听起来不是什么好东西。”星琉璃本能地这么觉得。
    “那我应该更不是什么好东西。”“寄生与深穴之母”的艾斯特拉看了她一眼道。
    “你确实……不是。”星琉璃心直口快。
    “嗯，对凡物而言大概确实如此吧。”艾斯特拉表示了理解。
    “这个孩子，是那位烈阳之主，还是黑日时候的代行者？”
    “她身上源源不断传出影响周围的这股力量，我很熟悉，确实是罗索斯的力量。但是，源头消失了，即使有这股实质性的力量存在，我也感受不到罗索斯在这个世界上残留的痕迹。”阿隆肯定道。
    死了吗？
    这不是什么很值得惊讶的事情，普通的神种在他全盛时手上也就是稍微难对付点的猫咪，或者哈士奇而已，要杀的话，只要抓住本体随手可屠。但想做到这点那最少也是要旧神以上的实力了，可是这么长久的历史下来，能在这个世界上随意行走的旧神都没几个，别说旧神之上了。
    又是个新的谜题啊。
    想着，阿隆将这位少女的尸体打包带走。
    “你要干什么？”星琉璃问了一句。
    “神之代行者的尸体啊，浑身都是顶级的魔法材料，怎么能浪费呢？”阿隆理所当然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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