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面见活体制作师

    阿隆也有为星琉璃购票。
    总有人偶师是像阿隆一样不喜欢总是将人偶解构，而是时常带在身边的。所以动车也有相应出售人偶的票。
    星琉璃当初主河回家时的怨念终于得到了解放。
    阿隆抱着月墓，星琉璃抱着艾斯特拉，两人并肩而坐，星琉璃一双脚不停动弹，看上去相当高兴样子。
    “干嘛这么激动。”阿隆靠在窗户边，转头看到星琉璃的样子, 好笑道。
    “真要说，这算是我们大家一起出远门吧！”星琉璃说。
    “之前离家最远的一次也就主河。这次直接跨省，确实是离家最远的一次。”阿隆回忆了下后道。
    不过真要说的话，之前跨世界的旅行又怎么说呢？距离完全没有意义。
    “我就是感觉这样子，所有人一起坐着交通工具去到一个远的地方，很有意思不是吗？”星琉璃捋着艾斯特拉的头发。
    艾斯特拉现在和星琉璃相处得意外融洽，也不知道怎么做到的, 就凭经常一起玩游戏的交情？不过星琉璃的心理真是意外强大, 艾斯特拉不喜欢对她和月墓留手, 所以星琉璃基本一直在输，即使如此也乐此不疲。
    “以后这样的机会会有很多的。”阿隆收回视线，也顺手摸了摸月墓光滑的大脑壳，逗得月墓在他怀里频频蠕动。而他的目光则是看向了窗外的景色。
    ……
    午后，静衍市到了。
    “车上午饭的味道一言难尽啊，而且还不便宜。”阿隆带着星琉璃从车站走出，一边打量着眼前的城市，一边第一时间想着要不要去吃些什么填补一下午饭的遗憾。
    静衍市并不是什么大城市，上来可以隐约感受到和深江市的一些氛围上的差别。
    阿隆拿出手机开始查看静衍市旅游指南一类的东西。
    “名人故居略过，快进到美食专栏，哦，这家店看起来不错嘛。”阿隆一边看着还一边念念有词。
    静衍市也算是一座颇有历史的城市了，阿隆对炎黄风格的古建筑还是很感兴趣的，毕竟前世也没去过墨色大陆看过。
    对这种风格的了解基本全来自于方天木。
    但目前的第一要事还是吃东西。
    阿隆带着星琉璃等一起去逛了街，吃了些静衍市的特色小吃。
    新鲜的事物也引来了星琉璃的兴趣，不过月墓就不是很感冒了, 毕竟它其实并不喜欢“美食”。
    阿隆摸摸它的脑袋道：“以后会带你去蓉城还有山城看看的。”那两处似乎都是吃辣的好手，到时候月墓也许可以找到一些乐趣也说不定。
    简单弥补了一下午饭的遗憾之后，阿隆也知道该干正事了。
    按照叶祖惜给出的地址，他来到了静衍市一片似乎是老城区的地方，这里的建筑看起来都相当有年纪了，和现代城市的氛围相去甚远。洋溢着悠扬平静的慢节奏气息。
    阿隆在街巷间游荡，在星琉璃都快逛晕掉的时候，才终于找到了目的地。
    从外面看，这是一家普通的人偶店。
    店里出售的都是普通的非魔力驱动人偶，也就是只能用以收藏和观赏的物件。
    阿隆上前推门而入。门上铃铛清脆响动但又很快隐去。
    这家店的店面并不大，门口走入的展示架上，一排排手工人偶摆放着，样式各异。有些是比较传统的傀儡木偶，也有一些机关物件。
    而随着往里走，能看到不少近现代风格人偶。
    甚至东樱和欧罗的手工人偶也能看到些许。
    普通手工人偶的技艺和魔驱人偶自然是存在巨大差异的，毕竟两者的制作目的和初衷也有着差别。普通的手工人偶纯粹只是观赏收藏品，而魔驱人偶还有着多种实用性。
    而魔驱人偶对手工人偶的替代性是显而易见的，也有很多传统手工人偶师学习了魔驱人偶的制作，哪怕无法完全融汇，只是单纯为魔驱人偶做个设计也是轻而易举的。
    现代虽然也有很多手办店，但这家店显然是纯粹的传统店铺，可谓是相当桸有。
    伴随着阿隆的走入，一个人影从店后走出。
    那是一个面容清纯可爱的女孩，穿着一身红色长裙，一双眼睛灵动扑闪，来到阿隆面前道：“您好客人，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
    “阿隆。”星琉璃在这时轻扯阿隆的袖子，把嘴凑到阿隆耳边小声道：“这是个死人。”
    阿隆点点头。
    即使星琉璃不说，阿隆也感受得到对方身上并没有真实的生命反应。
    只是很神奇，虽然内里许多都已经被人偶部件所替代，但是她这具“肉体”依旧保持了高度的活性。
    若感知不强的话，根本无法看出眼前这个少女已经是个死人了。
    “你好，我们找店主赵研民先生，是来求学的。”阿隆道。
    少女眨眨眼睛，道：“找爷爷？”
    阿隆没有说话，他不清楚眼前这个少女人偶，和那位赵研民先生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关系，所以没有贸然搭话。
    “爷爷！客人找你！”少女想了想，回头对着店后喊道。
    后面传来了些许响动，一个看起来颇为精干，脸上的皱纹也无法掩盖其健康气质的老人迈步走出。
    老人穿着褐色的毛衣，外套黑色的马甲，面容严肃，有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阿隆在这位老人的身上闻到了一股清香。
    视线迅速在阿隆身上扫过，老人道：“眠儿歇着去吧。”
    “好嘞。”少女应道，又看了一眼阿隆之后踩着轻快的脚步离开了。
    少女离开了，阿隆上前道：“赵先生您好。”
    “你就是阿隆？”赵研民直白地问道，显然叶祖惜已经跟他打点过了。
    “是的。”阿隆颔首道。
    “为什么想学活体制作？”老人沉声问道。
    乍一听语气，总感觉像是在质问一般，给人的感觉并不是很好。但是阿隆捕捉到对方的情绪虽然稍有不耐，但还是相当稳定，对阿隆持着考量的心思，语气的问题应该源于习惯使然。
    “有想要让着动起来的人。”阿隆简单地说道。
    “让那个人重新动起来之后，又如何？”老人继续问道。
    “带着她探究一些事情。”
    “让尸体动起来探究……那种事你应该报警，或直接找叶小伙子帮你查。”老人显然误会了什么。
    “我有自己的考量。”阿隆用这句万用句式回答。
    老人沉吟了一下，道：“所有被用以活体制作的尸体，都需要经过官方的程序认证，要盖的章很多，哪怕死者就你一个亲人，要过的章程都不少，如果死者和你不是亲属，那更是难。”
    简单来说，不是随便拿个尸体就能做的。
    这个尸体的来历肯定要明确，而且还需要尸体的亲属同意，然后则是各种手续。
    “我明白。”阿隆道。
    老人无奈地摇摇头：“你的人偶都很强，这个年纪到达这个水平，称得上是天才。为什么要学这门见不得光的手艺？”
    制作师协会并不承认活体制作手艺，社会舆论上更是不会站在他们这些“亵渎”死者尸体的人身上。
    要不是协会国家愿意收留他们，活体制作师早就断绝传承了。
    “因为需要。”阿隆直视着老人的视线，道。
    “若是要收徒，我还要找协会报备，这不是能随意外传的技术。”老人闻言也没有再犹豫，最后再度半警告性质地说道。
    阿隆可以感觉到，老人于心底而言并不是很希望收下阿隆这个突如其来的学生的，但或许是他欠叶祖惜的人情不小，所以才决定收下。
    “报备之后，我确认学习了您的技艺后，也会被协会限制吗？”阿隆道。
    赵研民瞥了阿隆一眼摇头道：“协会没有那么闲，加上出于对我们这行的一点尊重，也不会干这种摆明了说不信任我们的事。”
    阿隆点头。
    “不过也别觉得协会是傻子，如果肆意外传技艺惹出了祸端，那什么监察会可不是吃素的。你认识那姓叶的小伙，应该知道的。”老人道。
    “原来如此。”
    平日里不会有事，但真要动歪心思前，可要考量一下能不能逃过监察会那批体制内“魔鬼”的眼睛。
    活体制作师本来就在这个社会活得不易了，可没那么多心思给自己瞎添事端。
    “我没有问题了，请问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学习？我的时间可能不多。”阿隆道。
    老人闻言有些诧异：“时间不多？”
    “七月底还有统一招考。”
    “统一招考……”老人想了下，才想起这不是年轻人偶师学生决定人生的大考试吗？！
    “你马上就要统一招考了！那还不好好准备？过来跟我折腾劳什子活体制作？！”
    “我自然是详细考虑过的。”阿隆笑眯眯地说道。
    赵研民老人瞪着眼睛看着眼前这个嬉皮笑脸的年轻人，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又看了看他身边的几具人偶。
    老人觉得自己应该还没老到连人偶质量和水平都看错的地步。
    这些人偶都是同级里的好手啊，难道这年头，年轻人的统一招考竞争已经激烈到了这个地步，连这等年轻人都只能放弃而另寻他路？
    阿隆不知道赵研民想了什么，但看那眼神也能猜测估计是头脑风暴到稍稍怀疑世界观了。
    最后，老人还是叹了口气，回身道：“唉，真是爱折腾。先过来吧，我们详细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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