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意义

    阿隆跟着赵研民苦学知识，用心学习的总是时间过得很快。
    时间来到中午。
    赵研民的孙女赵安眠也是有着一手绝佳烹饪手艺的孩子，阿隆在看到桌上看着就很能挑动人食欲的家常菜时，心中习惯性地讽刺了一下星琉璃。
    而星琉璃也不知是心虚还是对阿隆一些心思的了解，目光下意识地就瞥向了阿隆。
    人偶师与人偶对视一眼，然后心照不宣地移开视线。
    这一顿午饭相当美满。
    饭后阿隆再度投入到学习之中。
    之后，小猫的主人来了, 虽然赵研民说是约好的午后没有说具体时间，但这位猫主人来的时间倒是挺早，众人前脚刚吃完饭没多久，后脚店门便被推开。
    “你好，请问赵研民先生在吗？”穿着一身西服裙的女子进来后打量了一下环境，随后有些焦急且不安地对赵安眠问道。
    在一边玩着桌游的俩人偶以及艾斯特拉也在此时看过来。
    “请问是张雯小姐吗？”赵研民显然提前跟赵安眠提前说过，立刻回道。
    “是的。”女子点点头。
    “请稍等。”赵安眠说了一句后, 去了店后。
    赵研民正在对阿隆进行问答。
    刚刚阿隆说吧他给出的一册药剂配方以及药效都记住了，让他难以置信，于是进行着简单的测试中。
    “爷爷，张雯小姐来了。”门外，赵安眠敲了敲门后在外说道。
    “哦，好，马上来。”赵研民应道，然后对阿隆说：“猫的主人来了。”
    说完，他向着旁边的台桌底下招了招手，那只狸花猫探出脑袋”喵”地叫了一声，然后凑到老人脚下。
    “你的主人来接你了，就是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老人用和蔼但又有些落寂的语气说道。
    “喵~”猫咪对着老人又叫了一声。
    “唉，走吧，你的主人一定会很高兴的。”老人带着猫咪暂时离了工作室，去到店中。
    赵研民和猫咪一出现在店内，立刻就受到了女子的注意。
    “小苗！”女子口中呼唤着。
    猫咪有所反应，偏过头, 看向女子：“喵？”
    女子凑上前, 蹲下，伸手。
    猫嗅了嗅女子的手，然后舔了下，并没有躲开。
    女子立刻上手轻轻抚摸起来。
    手迅速找上了小猫的几个敏感点，娴熟地手法立刻征服了小猫咪。
    “喵~”
    见状，赵研民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意。
    “谢谢你，先生！真的很谢谢你！”女子抱起猫咪，对眼前的老人道谢连连，眼角都溢出了泪花。
    “之后可要好好照顾好它，它现在本质是一体人偶，寻常的五十纳额度的魔力电池就能满足一个月的行动。需要提供一定的吃食，但不宜多，它现在的消化能力负担不起。建议提供一些晶石碎片作为零食。”赵研民点头吩咐道。
    “好的，好的。”女子直接拿出手机一一记下。
    后面，阿隆也跟出来看看。
    星琉璃凑上去问道：“这是什么情况？”
    “那只猫原本已经死了，师父昨天夜里找最近的宠物医院收动物尸体的时候，正好碰见它死于车祸，被主人抱到医院，但是已经回天乏术。老人家于心不忍就出手相助了。”阿隆从赵研民那听过大致的缘由，此时复述道。
    “这样啊。”星琉璃有些恍惚地看着这一幕。
    “那只猫，还是那只猫本身吗？”她突然问道。
    “对于那位小姐而言，这些答案无所谓吧。”阿隆随口说道。‘
    看着激动地难以自制的猫主人，星琉璃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与她无关。
    什么自我欺骗，什么自我满足，究其根本，源头只不过是悲伤之人的一丝美好的期许罢了。
    而这丝期许被满足，那么只需要死死抓住这根线，就足够了。
    其他的一切，关外人何事？
    送走了猫主人，赵研民来到阿隆身旁，微笑道：“有什么感受吗？”
    “这门手艺有存在的道理以及意义。”阿隆没有思考便回答道。
    “哈哈哈。”赵研民大笑着摇摇头。
    两人继续回到工作室。
    重新回到座位上，赵研民神情严肃起来，对阿隆道：“虽然我们能给予人以期望，但是生命的重量不容亵渎，不要将自己当作能戏弄生死的神，也不要对他人的希望做出不必要的许诺。时刻记住，我们只是区区手艺人罢了。”
    感受得到话语中的份量，赵研民这番话完全是发自内心的体会。
    这或许便是赵研民这位老人对于自己所从事了大半辈子的手艺的原则总结吧。
    阿隆眼眸微垂。
    【你把自己当什么了？你以为自己是神吗？！】
    【伟大的王啊，请救救我的儿子！】
    【王……我不想死……】
    【你是王，还是神？或者，仅仅是一台无聊的许愿机？你的父亲教了你什么？你坐上这个位子就是为了这种事情吗？】
    回忆的碎片涌上心头，阿隆的心绪毫无起伏。
    “明白。”他轻轻回答，
    虽然看不出阿隆的心思，但赵研民却是感觉，阿隆应当是听进去。
    “好了，继续之前的事吧。你的记忆力真是惊人，居然真的都记下来，那么接下来开始讲述活体辅助部件的制作要领。呵呵，看来你的学习速度或许会远远超出我的预想。”老人翻着手头的册子笑道。
    经过小猫和它主人的插曲之后，阿隆继续投入到活体制作的学习当中。
    晚饭之后，他们接连学到了晚上八点。
    “今天就到这里吧，这速度，明天大概理论就可以收尾了。”赵研民合上书对阿隆说道。他原本的规划还是比较正常的，但阿隆对知识的汲取速度太快，他教到后面，不自觉地就升起了想要看看阿隆的极限的心思。
    于是教学进度更是飞快加速。
    但是教上一天，他年纪大了，也是有些力不从心。
    想着今天到此为止，也该休息下了。
    “嗯，辛苦您了。”阿隆也是看出了老人家的一丝疲惫，慰劳道。
    老人却是摇摇头：“我原本根本不准备把这门手艺传下去，虽然对不起我的师父，但是我知道这门颇受争议的手艺流传下去，在当今的时代，也没有什么意义。我本就是不善于创新的老爷子，比起之前说过开始专精于制作动物活体人偶的同行更是没法比。”
    “至少你的出现，能稍稍填补一下我的对师父，乃至这门手艺祖上的歉意。只是这份手艺能为你带来什么意义，那也只能你自己去寻找了啊。”
    阿隆静静地听着，张口想要说些什么。
    但是老人却轻轻抬手，止住了他的话语：“不用多说什么。让你看一个老头子触景生情也是有些闹笑话了。你的人生还很长，加上你的天赋，肯定比老头子我活得精彩。”
    说完，赵研民从椅子上站起：“好好休息吧。”然后离开了工作室。
    阿隆沉默了一下，稍微收拾了一下后同样离开了工作室。
    外面的厅室里，可以看到四个“小家伙”正聚在一起玩飞行棋。
    “啊，阿隆，快来帮我投骰子！”看到阿隆出来，星琉璃眼睛一亮，立刻招手道。
    阿隆上前一看，就知道这家伙居心不良，月墓的一架飞机已经进入了她一架飞机的“打击”范围，俩人偶估计又是在游戏过程中杠上了。
    “呜呜呜！”月墓当即指着星琉璃叫道。
    毫无疑问是声讨。
    “不要作弊哟。”艾斯特拉也出声道。
    阿隆认真起来的骰运就是作弊级的，艾斯特拉对运气这种东西没什么研究，自从和阿隆玩过几把之后，怀疑神生之后做出了如此的判断。
    全场就赵安眠小姑娘有些茫然。
    “我想出去走走，你们一起吗？”阿隆没有理会星琉璃，而是问道。
    “出去？好啊，昨晚没逛成，今天去吧！”星琉璃立刻道。
    原因无他，眼前这盘游戏她的进度是最慢的，除她外进度最慢的月墓都已经两架飞机完成游戏了，她却还有三架在家。
    接下来只要不是月墓的黑脸发作，或者她欧气爆发，那么下场显而易见。
    “呜~。”鄙夷地看了一眼星琉璃，月墓也懒得揭穿，同样选择出去逛逛。
    “我随意。”艾斯特拉道。
    “欸？”赵安眠有些无措。
    “一起吗？正好你是本地人，当我们向导如何？”阿隆看着小姑娘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邀请道。
    “我其实也很少外出的，没那么了解。”赵安眠挥着双手，“而且我要问问爷爷的意见。”
    “你们年轻人的事问我作甚？去吧去吧。”正好，一旁厨房里，赵研民端着保温杯走出来笑呵呵地说道。
    “这……好吧。”赵安眠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终是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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