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6章 盒子里的光景

    鸽子说其中一本书藏在图书馆书柜最前面，另外一本书藏在书柜最后面。
    问明白图书馆的位置后，林燚趁着茫茫夜色出发了。
    路很长。
    期间下过一阵雪，雪花淹没林燚的城市。期间林燚渡过一条干净的河流，终于抵达美丽的邻市。
    月中，林燚来到鸽子描述中的图书馆，在图书馆的保安那里拿到鸽子想要的两本书，然后搭乘高铁返回那个古怪的巨卵里。
    林燚轻轻敲响房门，却没有得到鸽子的回答。
    林燚担心鸽子遭遇不测，也担心泪布沅找到它的下落。
    当林燚准备报警时，门缝底下递出一张纸，纸上说一切都是虚构的，鸽子并不需要看书。
    林燚因此知道鸽子是一个大骗子。林燚对此感到很愤怒，太阳穴不住地颤抖。
    鸽子表示还想多占领巨卵半个月，因为巨卵里长出了很多蘑菇。
    鸽子要将蘑菇通通吃完。
    林燚没跟别人讲过，巨卵里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每逢十二月时，巨卵内的时间就会像被刀子从中割过一般与外界隔绝。
    十二月时，巨卵的墙壁会飞出许多纸鹤，纸鹤来自五湖四海，携带着各个地方人们的梦想与寄托。
    父母希望孩子成材，少女希望遇见白马王子，商人希望财源广进，渔夫希望风平浪静，寡妇希望丈夫重生。
    林燚随便看一看，发现人们的希望挺相似的，寄托却千差万别。
    巨卵的墙壁走出来一些活生生的历史人物，像电影一样穿着古装，装扮各异。
    万丈豪情的辛弃疾；文韬武略的汉武帝；知书达理的孔夫子；他们说的话林燚是一句没听懂，但是他们一经出现，巨卵的空气似乎有了温度，
    一棵弯弯曲曲的李树破墙而出，枝杈挂着两三片叶子，叶子底下是一个拳头大小的李子。
    桃子的门打开，一个穿着浅紫色衣服的小人出现在林燚面前。
    林燚因此知道这李子是小人的家。
    小人看着林燚说道:“我希望你不要戒备我，我知道十一月你上过一只鸽子的当，但是我来自诚信为本的远古部落，不曾对人说过一句假话。”
    林燚因此相信小人说的话。
    小人邀请林燚进入他的巨卵喝酒，给林燚泡上一盅味道酸溜溜的酒。
    这时，林燚告诉小人说道:“这李子屋和我的巨卵一样贫瘠啊，除了墙壁和床，什么都没有。”
    “不！”
    小人摇一摇头，说道。“我不赞同你的说法。你的巨卵里至少一年里头会出现十二种不同现象，我的巨卵才是什么都没有！”
    小人的这番话点醒了林燚，原先林燚越想解释巨卵，却无从说起，现在总算明白一切皆为现象。
    接下来一整个月，林燚都在李子屋和小人喝酒，最后将小人酒窖里的库存清空殆尽了。
    小人离开的那一天，林燚特意到楼下便利店买五包花生米送给他，小人却只带走了两包。
    送走小人之后，林燚开始为进入冬眠做准备。
    本来人类不需要冬眠的。
    林燚住在其他地方时也不需要冬眠。
    只有住在这间巨卵中，冬眠就像逢年过节一样成为林燚的专利，专属于林燚的仪式。
    林燚睡了一整个月，期间林燚的身体不进食，不喝水，当然也不需要新陈代谢。
    在巨卵门上有一个方方正正的铜锁，锁底下细长的孔会替林燚进食。
    进入冬眠前，林燚备足各类养分的食品和饮料，放置在铜锁之下。
    然后关起门，调节巨卵的温度和湿度，每天八点让阳光射进来，照几分钟到林燚的身上，隔三天左右让浴室下一场细雨，听一听雨水的浅歌。
    冬眠的时候，一条手臂粗的花斑蟒盘踞在林燚的床边，悉心照顾着林燚，它会帮林燚换新衣服，会帮林燚检查同锁进食情况。
    它当然也不是无偿帮忙，作为交换的代价，林燚送给它三包花生。
    二月，当燕子飞来的时候，林燚从冬眠醒来，然后背起行囊离开巨卵。
    经过一个月的休养，林燚年仅二十三岁的身体已经变成六十岁的状态，林燚并不感到恐慌。
    从某种层面上来讲，冬眠有着新生的意思。
    林燚不辞辛苦搭乘地下铁回去一公里外的故乡，故乡依然如同林燚记忆中熟悉。
    林燚的邻居们全没认出林燚来，在得知林燚的身份后他们又表示很惊讶。
    林燚告诉他们林燚刚刚从冬眠苏醒，回来家乡是为了找寻林燚的家人。
    林燚的邻居贾巴是一个肥头大耳的青年，他平时靠收废品为生，他相当喜欢看书，而且据说记忆相当好。
    在家门口，贾巴对林燚说道:“一个月前，你的家人就去魔域了。再没有回来过……”
    贾巴还告诉林燚，说他不应该在一月份回家，因为一月份村人会陆陆续续迁徙去魔域。
    “魔域？”
    一听这个名字，林燚感觉自己浑身热血在澎湃。
    仿佛古老的血脉正在渐渐醒来。
    林燚还想问些什么话，贾巴却离开了。
    林燚于是不得不询问其他村民，在他们口中林燚得知一个惊人的秘密。
    原来林燚长大的村子每逢二十年就来一次大迁徙，带上祖先的灵魂，带上行李，赶去一个叫魔域的地方。
    根据村民的说法，那魔域本来就是他们的住所，只不过被一群野蛮人霸占了。
    虽然很惊讶，林燚还是选择相信这个说法。但是因为家人的都不在村子里了，所以他不得不回去巨卵之中。
    下雨了。
    淅淅沥沥，萋萋满别情。
    三月份了。
    三月的第一天，林燚接到一通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她告诉林燚说，她怀上了林燚的孩子，并且要嫁给林燚。
    她还告诉林燚说她的名字叫林妗橼。
    林燚仔细地想一想，发现没有任何关于这个女人的记忆。
    但是她就是一口咬定林燚是她的男朋友，并且还要嫁给林燚。
    他们举办了一场简单的婚礼，婚礼现场来了许多人，但没有一个人是林燚认识的。
    林妗橼把林燚领到一对满脸皱纹的老人面前，告诉林燚说这是她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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