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再战河东，兵败千里（二）

    眼看着敌人像无数个蚂蚁般黑压压一片冲向蒲坂城的时候，很多新上战场的士兵心中充满了恐惧。
    而田靖知道如何在这个时候激励他身旁的士兵，他站在城楼高喊，“北军威武，为我大汉杀敌！”
    接着是他身后的亲兵大喊“北军威武，为我大汉杀敌！”然后是东门的守军，然后是整个蒲坂的守军齐声呼喊。
    情绪是可以传染的，特别是在两军交锋的时刻，这种情绪可以激励士气，同时可以让人忘记恐惧。
    但是敌人却不会因为呐喊声而减缓攻击，就在敌人进入射程的时候，田靖命令弓箭手准备。随着田靖发出“放箭”的命令，弓箭手采取抛射的姿势射出一轮又一轮的箭矢。很多冲在前面的敌人被弓箭射杀，而弓箭在伤敌的同时也迟滞了他们进攻的速度。
    等敌人冲近了，敌军弓箭手开始还击的时候，田靖立马命令刀盾手迅速补上，弓箭手全部后撤。只留少数箭法精湛的狙击手占据有利地势射伤敌军军侯一级的指挥官。剩下的弓箭手立马变成了工兵，待敌军靠近城墙就把滚木雷石向城下抛去。
    随着敌军冲到城下，敌人的撞车也慢慢接近了城墙，只要撞开城门，那么城墙上的防守则形同虚设。但是田靖这次做的更绝，因为知道要弃城，早把最可能被攻破的西门封死了。撞车自然起不到作用，而且即使这样，城上守军倒下的火油，还是迅速引燃了撞车。
    敌军见撞车被焚，马上开始让步军用云梯从四面登城。而田靖则下令先让矛钩手推倒云梯。如果实在没有推倒的，等敌人攻上城来，则是刀盾手在前阻敌，长矛手在后突刺。
    就这样，双方士兵终于碰到了一起，这个时候能靠的只有勇气，只有在气势上胜过别人，敌人才会胆寒。而手拿鬼头刀的刘猛浑身浴血，一刀一个的杀法，确实吓退了不少的敌军。
    守城之法，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很难，关键是士兵的训练和严格的纪律。田靖发现张济麾下的兵马确实没有让自己失望。今日的攻击其他三座城门都是佯攻，只有西门是最艰苦的地方。但是田靖领着一千兵马硬是顶住了。
    到了傍晚，李傕鸣金收兵。今日一战除了抛下两千多具尸体之外，没有取得任何结果。
    但是田靖也知道，今日只是试探性的进攻，明日就没有这么幸运了。不管怎么样守住蒲坂三日，消磨李、郭联军的士气之后便可以撤退了。
    正如田靖所料，第三日开始的进攻，才是真正的进攻。李傕派出两万兵马一改昨日佯攻三闷重点突破只攻西门的打法，变为全线压上。
    不光是西门，南北东三门都告吃紧，田靖不得不早早地把预备队调上了城墙，否则就有可能失守了。
    今日一战没有任何侥幸完全是靠一对一的拼实力，敌军至少有三次攻城上了城楼。但是硬是被田靖带领北军一刀一枪的又给赶了下去。
    双方的死伤都很严重，李、郭联军减员五千，河东守军重伤战死的也有两千多人。
    田靖决定不能再守城了，如果在这样打一日，他手下就没有多少人可以指挥了。但是李、郭联军却还有大量的人马可以替换。
    田靖认为李、郭明日会发动总攻，为了破城，很可能会留下一门佯攻。所谓围城必缺，好叫敌人弃城。因为李、郭的目标不是蒲坂，而是安邑，而这个点很可能是北门。但是敌人也可能想要全部吃掉自己的部队，那么北门之外就会有大军埋伏。
    田靖将计就计，决定趁着这个机会撤退。不过自然要先做安排，田靖连夜召集众将议事，一番部署之后，众将各自领命。
    当夜臧舜部领兵趁夜出东门，从敌人大营中杀出一个缺口向东逃窜。由于是深夜敌人不辨认方向定然不敢深追。而臧舜在摆脱敌人之后立刻折而向北，赶到到蒲坂城北的山谷中埋伏。那里吕雯带着屯兵北撤之时已经准备了大量的石块在山上。正好可以供明日退敌之用。
    当夜晚间李傕、郭汜也接到了报告，说一只几百人的部队出西门冲破我营寨逃跑了。李傕、郭汜判断这支人马应该是去请救兵了，听说杨奉的兵马驻守河北，应该田靖派人求救才是。
    第四日早上，李傕郭汜派骑兵在西城外加强防守，一是防备敌人援兵。一是敌人若从西城逃跑的话，骑兵可以尽快阻截。
    李傕知道昨日自己伤亡虽重，但是河东军的伤亡比自己更重，若要破城便在今日。李傕则把剩余的攻城器械全部摆在阵前，而后备队也全部调了出来，只有一个目标，就是加大攻击的力度，一日破城。
    不过李傕却不知道，今日上城防守的只有伍芳所部千余人马，旗帜倒是插了一堆，但是防御力却弱了很多。他根本不用这么多人就可以打破蒲坂城的。
    凉州军明显感觉今日的弓箭比昨日少了许多，或许是河东军的箭矢用完了吧，他们想着。就在凉州军逐步靠近城墙，带着攻城器械准备登城的时候。蒲坂的北门忽然打开了，在敌人没有丝毫心理准备的情况下，田靖领了骑兵冲出城门就像虎入羊群一般，杀了进去。
    紧接着李蒙、王方、张苞的兵马相继而出，不管三七二十一全力杀敌。凉州兵今日防止突破的力量都集中在了东城，实在没有想到，攻城还没有开始，河东军就选择了北门突破。北门的凉州兵一下被杀得大败，四散奔逃。
    而这时攻击其他城门的部队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是想要支援也来不及了。
    城上负责防守的伍芳带领本部兵马，只放了几轮箭矢，稍微阻挡了敌人一阵之后，眼看敌人登城，便迅速撤退，且战且走。
    凉州军攻击西门的队伍只觉得今日河东军人的防守似乎明显比昨天差了许多，他们没有费太大的力气就冲上了东面的城墙。而在城墙上敌军也没有组织起有效的防卫。
    凉州军认为今日正是建功之时，不一会儿他们就冲进了城中。河东军则被他们打得节节撤退。冲入城中的凉州兵一路去开城门，一路继续追击河东溃兵。哪知道东门被石头封死，根本打不开；而追击溃兵的人马则无一例外的掉入了东门内事先挖好的陷坑之中。
    伍芳见差不多了，让自己的士兵骑上早就准备好的战马，迅速撤离。而且一边撤退一边在城中放火，城中早有引燃之物，一时冲天火起。进入城中的凉州兵马只怕难以逃出升天。
    河东军全部冲出了北门，杀得敌人人仰马翻，而李傕那面的调动却不及时。骑兵被全部都在东门外埋伏，现在还没有得到北门的消息。没有了机动力量，反应速度根本跟不上。而且大军已经派了出去，让他们停止攻城转而追击敌军，何其难也。李傕无法只好先鸣金收拢队伍，才派兵再追河东军马，不过这样却是慢了半拍。
    李傕让郭汜占领蒲坂城，同时接应后面的粮草辎重，自己则带了大军追击河东兵马。不过那时他还不知道先前攻入城中的人马已经葬身火海之中。
    李傕带了一万多兵马追击河东军，本来以为离得远了可能追不上。但是一路上却发现敌人除了骑兵之外，还有很多步兵跑不快掉队的。既然有人就好，至少这样不会追丢了敌军。
    李傕带兵一路追击，一口气差不多跑了两个多时辰。他骑在马上都有些吃不消了，更不用说后面的步兵了。路上不断有人掉队，李傕只好原地休息，顺便收拢一下人马。
    不过斥候却回来禀报前方十里就是敌军，正在山口休息，看样子他们也跑不动了。李傕一听大喜，心说，豁出去了就这一次一定要消灭田靖的步兵，看看他就剩千数骑兵将来怎么与我为敌。
    李傕一咬牙，对身后的兵马说，“前方敌军已经跑不动了，儿郎们给我冲啊，取河东军首级一个，赏银十两；取首级三个，官升一级。杀啊！”
    身后本来已经疲惫的兵马立马来了精神，也不管阵型了，就向河东军冲了过去。毕竟人数比河东军多了几倍，这首级可不够分的。
    他们一追，河东军便跑。李傕带着凉州兵不知不觉便追进了山谷之中。李傕突然觉得这个地形似乎有些不妥，但是一想敌人是溃兵，难道还能伏击我不成。
    就命令继续前进，希望尽快出谷。哪知道就在这时，山腰上突然出现了河东兵马，碎石滚木从天而降，砸死砸伤很多士兵不说，还把后路堵死了。
    就在这时，刚才逃跑的溃兵却不见了，却从前面杀回一千多骑兵来。李傕大惊，一面命人拼死抵抗，一面命人迅速把后面的大石推开，留出撤退的道路来。
    由于事先没有准备，凉州兵马损失惨重；李傕也不管其它人死活，见后面的道路一通，立马带了亲兵逃跑。田靖和伍芳带了一千多骑兵杀得敌人四处奔逃，正要追出山谷，却见远处烟尘滚滚想是敌军的骑兵赶上来了。
    田靖知道飞熊军和狼骑的厉害，不管是哪一支部队都不好惹，带了伍芳立即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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