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楚国公诉说往事

    云林这边还没来得及审讯，大门外传来一阵喧哗声。
    急忙迈步走出大门，发现是街道那边有一队人马冲了过来。
    “各位，我们楚国公听闻大将军前来，特命我等过来邀请大将军到府中做客。”
    “所以，还望各位不要阻拦！”
    为首的一名银甲战将，看起来十分威猛。
    手持一把宣花斧, 一脸的傲气。
    因为云林他们都在院子里，街道这边的猛虎营小队没有主心骨。
    虽然不至于因此就被冲击到什么，可毕竟他们的小队长实力还不到三流。
    面对这名手持宣花斧的二流巅峰武将，气势上还差的有点远。
    所以，猛虎营的精骑虽然依旧在于其对峙，但表面上看起来却十分被动。
    看到这里，云林顿时一皱眉, 回头看了一眼跟出来的林凡：“这里你先处理, 我过去一下。”
    “对了, 那些玄阴教的人，帮我着重审问两件事。”
    “第一：金甲蛊术的来历。第二：他们和楚国公之间的关联，或者说他们在荆州的幕后帮手！”
    说完话，云林一纵身，像是虚空飞渡一般。
    一跃来到十几米的高度，然后飘身落在那手持宣花斧的银甲战将面前。
    “你们楚国公找我，有什么事？”
    云林这一出手，哪怕只是显露了一点身法，也让那银甲战将被震住了。
    行家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
    从大院门口到街道这里，最少有上百米的距离。
    一个纵跃就能跳过来，这名战将自认为，换成自己就算是蹦三五次都不见得能跳过来。
    更何况，云林那飘然而下的潇洒，就仿佛谪仙下凡一样，一点都不像凡人的架势太唬人了。
    “您, 您就是镇国大将军, 云林, 云大将军？”
    那银甲战将见状，急忙将手中的宣花斧递给身边的亲卫，然后一纵身从马上跳了下来。
    一点都不敢在云林面前拿大，毕竟二人的身份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他不过是楚国公府上的一名将领，在朝廷那边，严格来说是没有品级的。
    除非是跟着楚国公一起，到京城述职为朝廷效力的时候，会按照他在国公府中的职位进行登记。
    哪怕是按照这种所谓的潜规则来算，他也顶多就是个六品武将。
    跟云林之间，差着好几级呢。
    勉强在张破军面前，能比划两下，但也差着一头，因为张破军的品级也在五品。
    当然，那还是一个月前。
    最新的圣旨下达之后，张破军又升职了，如今是四品的武官了。
    “没错，是我。”
    云林点点头，看到这家伙如此识趣, 他也没闲心跟这么一个手下人较劲。
    “回大将军话, 我们国公邀请您入府一叙, 说是有要事相商，您看...。”
    他的话还没说完，云林一声冷笑：“入府？恐怕本将没这个闲工夫。”
    “回去告诉你家国公，本将还有公务在身，有什么事，直接到府衙相见吧！”
    说完话，云林冲身后的猛虎营精骑一挥手：“出发，进府衙！”
    一声令下，大军开始启动。
    那银甲战将虽然眼底闪过一丝愤怒，但脸上却不敢有丝毫表现。
    在发现云林说完话之后，就直接无视他之后，也觉得自己再留在这里也是自讨没趣。
    因此拱手告辞之后，纵身上马，转身离去。
    他怎么回去，回去后怎么跟熊老三交差，会不会添油加醋这种事，云林根本就不关心。
    第一步走出来，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现在云林心里也憋着一股火。
    要是熊老三敢在这个时候蹦跶，云林不介意直接大军平了楚国公府。
    相信他只要敢这么做，天子那边一定不会反对。
    云林就不相信当今天子就对当年老楚国公自立为王的事，一点都不介意！
    再说了，真闹起来，他还有半拉芈家血脉。
    强势镇压下去，将母亲这边的关系抬出来，顶多就算是芈家的内部纠纷。
    到时候搞不好天子就直接借此机会，大手一挥让云林暂时坐镇荆州。
    然后再派出大量的心腹过来，一点点接手，或者说是蚕食掉整个楚地。
    这种弯弯绕，云林上辈子就知道。
    想要猜测上位者的心思并不难，就把握住两个字：利益！
    只要有足够的利益，对于天子这种身份的人，哪怕是媳妇都能送出去。
    天家无亲情，这绝对是一句真理。
    纵观历史，敢有情，敢有义的无一不落的无比凄惨的下场。
    比如曾有一位雄心壮志、才华横溢、武略纵横的国君，其能力和心智甚至超越所谓的千古一帝。
    可最后，却因为太重视亲情，想要为子孙后代打下一片稳固的江山。
    所以他卸任了王位，自领大军专注军事，让自己的儿子继位，主管国事、内务。
    天真的认为只要儿子能替他守好家，父子联手，一内一外便可天下无敌，他便可以为儿子打下整个中原！
    结果...
    权利迷人眼，天家哪有亲情在？
    就为了防止父亲重新拿走权利，做儿子的竟然残忍的将那位卸任的父王骗入沙丘宫。
    整整围困了三个月，将那位英雄般的君王活活饿死沙丘！
    从此之后，再没有任何一位君王敢随意放权，并开始明白这句至理名言：天家无亲情！
    只是可叹那一代雄主赵武灵王，却成为了见证这句真理的受害者。
    胡服骑射捍北疆，英雄不愧武灵王。
    ...
    坐在府衙大堂上，云林开始对那些残余的玄阴教徒展开了审讯。
    至于州牧等人，此时全都被圈到了后院之中，等待着下一步的发落。
    只是审讯了一阵之后，结果却让云林十分失望。
    这些人都不是玄阴教的主事人，他们都属于那位玄阴教左护法的下属，连徒弟都不是。
    留在这里，只是为了处理收尾的。
    如果云林再晚来几个月，他们可能也就离开这里了。
    金甲蛊术的事情，这些人的说法跟奇峰观观主以及陈天林的说法一致。
    不过这些人了解的更多一些，他们明确的告诉云林，金甲蛊术并非是左护法清宵的独门秘术。
    而是玄阴教掌门传下来的，只是左护法清宵一直主管对外的一些事物。
    所以奇峰观观主等人才得以从清宵这里学会金甲蛊术，不知情的还以为是清宵的独门秘术。
    另外关于楚国公的事，他们也不知道。
    根据这些人的说法，他们之所以在荆州府落脚，主要原因是清宵的另一层身份。
    但具体是什么身份，他们也说不好。
    只知道清宵反正是在荆州府认识很多大人物，包括那位荆州牧在内。
    至于楚国公，他们没见过，也没听清宵提起过。
    再问其他的，这些人便说不出什么东西了。
    最重要的消息，就是他们告诉云林，那清宵带着几位爱徒，去了宝州。
    并且从这些人的口中，云林还知道了清宵他们去宝州的原因，据说是为了得到一座宝藏。
    “宝藏、宝州？”
    云林审问之后，摆摆手让人将这些人带下去。
    坐在大堂之上，砸了咂嘴，仔细品味一番，顿时感觉这其中有点意思。
    “看来，那最后一张遗失的盘龙秘境地图，要现身了？”
    其实这件事并不复杂，稍微思考一下，就能猜测出来。
    宝州虽然形势有些复杂，但值得玄阴教如此大动干戈的东西，也无外乎就是那座盘龙秘境。
    除此之外，宝州要是还有其他宝藏的话，早就传出来了，不可能只有他们玄阴教知道。
    再结合这一次天子给他指派的任务，云林觉得，当今天子肯定是知道了一些什么东西。
    “这下，宝州那边要有热闹了。”
    云林正思考着，外面突然有人来禀报，说是楚国公来见。
    这让云林有些意外，他原本以为，那熊老三大概率是不敢见他的。
    或者说，就算是见他，也得摆架子想办法让自己去见他。
    堂堂一个国公，甚至还是一位十分有野心的国公，怎么能如此低下的跑到府衙来见他？
    难道他就不怕自己是带着使命来的，直接将他给咔嚓了？
    数万大军压境，这家伙是真不怕死，还是说有什么底牌？
    想到这，云林让人传信，让楚国公来大堂见自己。
    他要抻一抻，看看这位楚国公到底是怎么想的。
    让云林意外的是，不久之后，公堂外面快步走进来一名身穿玄色蟒袍的中年人，匆匆赶来。
    而且进入大堂之后，发现大堂上只有云林自己。
    四下打量一番，发现没有其他人隐藏之后，竟然是微微松了口气。
    快步来到桌案旁，一抬手就准备抓云林的手。
    这一下差点没把云林给吓到，要不是那楚国公开口的快，云林甚至都会以为这家伙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还是说，他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云林还没琢磨过来的时候，那楚国公一把拉住云林的手，满脸愧疚之意：“外甥诶，我的好外甥！”
    “这么多年了，我终于等到你了！”
    噗...
    这一句话，差点让云林一口老血喷出来。
    “等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云林急忙止住楚国公的话，一脸不解的问到。
    “咦，你父亲云初没跟你提过？”
    “是了，他一定还在嫉恨我，认为当年韵妹的事情是我干的，其实根本就不是这样。”
    “哦，对了，看我糊涂了，当年的事情你应该还不知道吧？我跟你讲...。”
    那楚国公倒是一点也不嫌生分，一副自来熟的样子。
    好像俩人真是什么亲舅甥一样，多少年没见，突然相遇一般，亲热的不得了。
    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云林渐渐的从他的话里听明白了怎么回事。
    根据楚国公的话讲，二十多年前的那场变故本不是他的本意。
    当初他父亲去世之后，原本楚国公的这个位置是没有遗命的。
    但按照周礼而言，长者为先，或者说是长子继承的制度，应该是他二哥的。
    因为他们的大哥在老楚国公去世前好几年就已经无了。
    他一开始也没说什么，就按照规矩来呗。
    可谁知道，他二哥继承楚国公的位子之后，不知道听信了谁的谗言，竟然想要对他动手。
    对外的说法，是他不尊天子，不守周礼。
    这就让熊老三有些难以忍受了。
    按照他的说法，他二哥当初准备的那份讨伐文书上写的理由，完全就是胡扯。
    这里面牵扯到了老楚国公当初遗留下来的问题，就是当初老楚国公私自称王的那件事。
    因为当年老楚国公不但自己自立为王，还把三个儿子都封了王。
    老大封为亶王，老二封为鄂王，老三也就是眼前这位楚国公封为越章王。
    后来当今天子继位之后，老楚国公看到这位天子雄武伟略，有些不敢直面其锋芒。
    所以为了韬光养晦，将自己的楚王封号给撤销了。
    不但撤了楚王封号，三个儿子的王爵也都给削去了。
    但那位老楚国公还是留了点私心，三个儿子虽然去了王爵，可是没有恢复原本应该有的侯爵之位。
    而是给三个儿子换成了公爵的头衔，于是就造成了父子四人都是国公。
    这也是为什么，荆州这片地方的所有郡都叫州而不叫郡的原因。
    比如襄州、颚州等等。
    因为三个儿子都是公爵，封地就不能是郡制，而应该是州制，不然的话还怎么算公爵？
    天子没管他，可能是为了安稳考虑，却为二十年前的那场变故留下了隐患。
    据熊老三说，他哥继位之后，觉得熊老三不应该跟自己平起平坐。
    按照大周的制度，应该自己去掉公爵这个不合法的头衔，换成越章侯才对。
    可熊老三觉得，这都是亲爹留下的封号，凭什么你继承了楚国公，占据了那么大的地盘不说，还让我削爵？
    咱都是兄弟，我地盘比你少就不说什么了，还让我自行削爵，平白无故矮你一头，这就不对了。
    所以，知道这个消息之后，熊老三果断发起了反击。
    谁知道这一打起来，熊老二实在是太拉胯了。
    不到半年时间，就被熊老三率大军兵临城下。
    一路直接打到了荆州府城外，连其他地方的援兵都还没等到，熊老三的兵马就先一步围了过来。
    而熊老二见状，也不知怎么犯傻，觉得自己大势已去，竟然直接自刎身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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