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世间真理和欲望

    杨戬听着风席染通篇都是唯力量论，唯强者论。
    就知道如果让他继续下去。
    一个不慎，造成的后果绝计不是三界可以承受的。
    皱眉劝解风席染：
    “当对一个人心中有了偏见后，他就算步步生莲，口吐莲花，你也会觉得他猥琐不堪，口吐蛤蟆。”
    “沉香，放下你心中的偏见，也不刻意寻求答案，冷静地思考一下。”
    “三界中以爱推动秩序才是世间的真理，弱肉强食与野兽有何区别。”
    “你明明知道爱能够创造一切，却偏偏不肯承认它，甚至要去否定它，这是为什么！”
    风席染沉声笑着道：
    “三界之中，可以把天条比作让三界有情众生战战兢兢的狼，而三界有情众生比作羊群。”
    “我是知道爱能创造一切，但...也能毁灭一切。”
    “当你又爱去保护羊群，不受狼的伤害，那么对于狼，这种爱心就等于毁灭。”
    “因为他们会因此而，活活饿死。”
    “这个世界本就如此，不是狼死就是羊死。”
    “不是弱小的狼被饿死，就是弱小的羊被咬死。”
    在风席染心中，原剧情中为了神仙的私欲，改变天条的根本，导致此界最后灵气寂灭，迈向末法就是最好的例子。
    风席染盯着杨戬的眼神，由衷的说道。
    “舅舅，或者你认为这样的世道太过残酷。”
    “但是，我却认为，却因此而美丽，三界更因此愈加鲜活。”
    杨戬默然无语，难以相信他与风席染是同一个师父教出来的。
    “所以，你认为，三界之中根本不需要用爱维护秩序，而做为一名合格的神仙，更不应该有思凡之心。”
    “天条无情，法理有情，说的就是森严无情的天条，源理是为了谋三界太平与秩序。”
    “不是为了限制而限制三界的有情众生。”
    “思凡的恶果，是三界所不能承受的，自然而然，禁止思凡会出现在天条之中。”风席染淡漠答道。
    “看来你比我更像是天庭中的司法天神。”杨戬看着风席染油盐不进，铁心要这么干，不由冷冷道。
    “知道为何之前那名凡人，对天叫骂，玉帝与王母竟然就如此苛刻吗？”
    风席染突然提起杨戬办理的某个案子，嗤笑道：
    “因为天庭众神离心，玉帝王母根本就没能完全掌握三界，只表面服从而已。”
    “所以玉帝王母需要威严，虽然，这威严在众神面前只是一个笑话。”
    “才会采取连坐的方式，殃及无辜，这种软弱无力的表现，有什么资格坐这个位置。”
    道完，风席眸光突然炽盛，道：
    “弱者下，强者上，自古就是天下至理，皇帝轮流坐，今年到我家。”
    风席染说到这，直接敞开心扉。
    杨戬双目一闪，算是了然他想干什么。
    没想到他家竟然出来一个想当玉帝的种。
    杨戬看着少年意气，欲与天公试比高的风姿神彩。
    心中既欣慰又担忧。
    欣慰吾家儿郎初长成，又担忧行事过于鲁莽，不计后果。
    “沉香，你真认为，神仙不该有私情和欲望，就该成为冷酷无情，冰冷固化的顽石？”
    杨戬目光炯炯看着风席染。
    “我们是神，不是下界那些凡人。”
    “他们人生七十古来稀，十年少小，十年老弱，还有五十年。”
    “五十年再分成日夜，只有二十五年的光景。”
    “再加上，刮风下雨，三灾六病，还剩下多少好日子。”风席染直视杨戬目光，接着自顾自的缓缓道：
    “所以，他们不求活百年，但求，心喜欢。”
    “可我们，能否如此任性，身受神职，理所应当尽职尽责。”
    “上承天命，下护黎明，如此才配成为神仙。”
    “现在这天庭，玉帝无能，众神不是思凡自顾自己的，不思神责的庸碌之徒。”
    “就是安心当着自己的木头人，不受三界一切纷纷扰扰的尸位素餐之辈，这样的人有何资格做一名神仙。”
    “真正想造福三界的神仙少之又少，我看着天庭之中，只有舅舅你，苦心造诣的想方设法改变三界。”
    “甚至......不惜千夫所指，背负骂名，遗臭万年。”
    “沉香，你......”
    风席染的话直击杨戬内心，万万没想到，最了解的自己的是他一心想培养成材的亲外甥。
    心中震动感慨万分。
    初见刘沉香时，看着他不思进取，懒惰成性，顽劣不堪，只感觉难以造就。
    但是他如何能忍心看着外甥如此不成器的摸鱼。
    他杨戬的外甥，就算是烂泥他也要强行扶上墙。
    于是，本想等人生迷茫，他就出现，告诉刘沉香部分真相。
    没有斗志，那就见血，让刘沉香有恨他的动力。
    没有本事，他会兜兜转转明里暗里指引去让刘沉香拜师学艺。
    其中，他不仅会调兵遣将追杀刘沉香，还会跟玉帝王母周旋，跟四大天王斗智斗勇。
    也会设计逼走梅山兄弟。
    又去挑拨天庭一众大神对现有天条产生不满，设计妖族，例如妖族闻名遐迩的大力牛魔王。
    他就会像当初他所说的那样，忍辱负重，成为那个控制代价的人，哪怕他自己坠落深渊，万劫不复。
    男儿到死心如铁，看试手，补天裂！
    风席染同样用眸子紧紧注视着杨戬，看着眼前这个血脉相连的亲人。
    最后，呕心沥血，几乎付出了一切。
    他风席染对自己无论如何，都是下不了这个狠手，但他可以选择对别人下手。
    此界神仙何德何能配享受他舅舅九死一生换来的新天条。
    最后，更让整个三界步入末法世界，可恨，该杀。
    他与杨戬最大的矛盾点，不是该用爱来维持秩序，还是该用优胜劣汰，弱肉强食来维持三界秩序。
    而是，一个可以接受哪怕自己粉身碎骨，牺牲自己，也要成全造福三界众生。
    一个认为改天换命，流血牺牲是必要的，为了真正的造福三界，有所阵痛在所难免。
    当然，在这过程中，他也可以得到大量源力，不仅仅造福了三界，还救济天道，更是修缮了青铜门，救了自己。
    如果按照原剧情线走的话，他多半就凉了，绝对不可能救的了天道，更收集不到足够的源力。
    “舅舅，凡人常用生生死死，永不分离，来形容刻骨铭心的爱情。”
    “这里面包含了不舍，留恋，还有为什么不能再活五百年的痛苦。'
    “以及对欲望的贪婪。”
    “你不能否认的是，不管是神性还是人性，都存在贪婪，既想要长生不死的寿命，又想要刻骨铭心的爱情。”
    风席染站直，袖袍一挥，昂首慷慨激昂，道：
    “人的欲望，就像高山滚石一样，一旦开始，就再也停不下来了。”
    “除非这些石头本来就在山的底部。”
    “而神仙的欲望一但放开，更甚凡人百倍，千倍。”
    “所以，我要以绝对强者的姿态，把这些神仙的欲望紧固在山的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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