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快跑啊，幽灵船来了

    李默控制船体慢慢停止漂行，最终悬浮在一处登陆接驳口旁边，飞船和码头的生态力场、重力场交融为一体。
    他看到码头上的人拼命奔跑，非常慌乱。
    他还听到了声音，和视觉一样神奇，能听到非常远的声音……
    “快跑啊，那条幽灵船来了……”
    “拉响警报，拉响警报，有诡异入侵哈克斯星港……”
    “呜……”
    幽灵船？在哪？
    李默愕然，他将视觉转向周围，没看到啊。
    直到他的视野回到自己身上，才突然惊醒：我特么，还真是幽灵船啊！
    码头上的恐惧情绪给李默带来力量上的巨大增益，迅速恢复了许多。
    与之前冥冥中那种效果不同，人们不念不想时终究不会对幽灵船产生恐惧情绪，但这时却是直面幽灵船，人们的恐惧被瞬间引爆。
    李默的船体，都在这种力量增益之下修复了一小半。尾轮断掉的轮叶即将重新接续，桅杆上的破布条也生长一部分，不再是完全无用的布条，可以收集少量光子转化为电。
    钢铁船体上的锈迹少了些。驾驶室后方二层甲板上变形的老式雷达和通信集成装置，也几乎完全纠正……
    真是堪称奇迹。
    连李默那两种能力范围，也能延伸到二十米之外。
    他哭笑不得：“原来我早已威名远播，难怪能引起人们如此惧怕！”
    哈克斯星港大乱，警报长鸣。
    船员、工人、码头管理人员都在奔逃，一队队警卫荷枪实弹，有些还佩带长剑。
    现在还有人在用剑？
    李默看着那些“逆行者”冲上码头区，进入一个个防御工事。
    更多光柱从不同角度射向李默的船身，就是不见有人接近过来。李默能看到那些警卫人员每个人脸上都写满紧张和惊惧，死死盯着他这个方向。
    这算个什么事？
    下一刻，毛骨悚然的惊悸感充斥着李默的精神，他感到心惊胆战，有危险在针对他。
    码头上几座炮塔引起李默的注意，黑洞洞的炮口对准了他。他恍然大悟，知道了危险来自哪里。
    至于么，我只是一条无害的小小船……
    码头没有开炮，就这么一直瞄准李默，进入一种对峙的状态。
    李默的思维快速运转，尝试想出破局之法。
    事实上星港的决策层正在争吵不休。
    “我不信邪，一炮把它轰成渣，它还能吃了我不成？”
    “绝对不能开炮，这条幽灵船在宇宙中漂泊了数百年，从人类进入星空的早期就一直漂泊到现在。它曾经出现在无数地方，所有登上船的生物无一生还。有武装飞船曾经把它轰碎，但那条飞船后来消失了，船上的生物也随之失踪；有星港曾经把它轰碎，后来那座星港一夜间变成死域……”
    “是的，它曾经被轰碎过无数次，但它至今仍存在。它时大时小，小的时候只有几米，大的时候曾经达到数百米，但看上去总是破烂而肮脏，充满腐朽和不祥的气息。”
    “真这么邪乎？我感觉你们在忽悠我。一条破船，就算上边真的有什么诡异存在，船都毁了它还能存在吗？你们确定那些后来出现的都是同一条船？”
    “真的不能打，你会给我们带来毁灭性灾难的！那些事件都有记载，你可以去资料室查看。不管多大，它的造型一直没变过，这种第一代蒸汽飞船只有博物馆还能看到，我相信是它来了。”
    “见鬼，它为什么来我们这里，是有人曾经对它造成破坏，它前来报复吗？”
    “不管它来做什么，你们记住，绝对不能打，也不能上船！”
    “它要是一直不走，我们星港就一直这么封闭吗？”
    “再看看吧，我们必须发通告，让所有人知道它不能惹，否则会给我们带来麻烦！”
    ……
    数道巨大的光柱从不同角度一直笼罩着李默，有警卫队在工事后方瞪大眼睛监视。
    李默的听觉能延伸出去很远，也只是相对于人类听觉而言，目前仅能局限于码头附近。他听不到星港高层的争议，不知道自己曾经那么可怕。
    不过就算听到，他也不会觉得太安心。
    在炮口的笼罩下，他有了强烈的危机感，一种会致命的危机感。
    “必须强大起来，强大到没有人、没有武器能给我造成这样的危机！”
    “现在，是时候让罗尔登场了！”
    李默震动力场，将熟睡的罗尔叫醒。
    罗尔醒来，瞬间被强烈的饥饿感折磨得呻吟一声，感觉自己仿佛睡了一年。他抱着肚子打量周围，仍然是豪华酒吧的布局，许多麻辣鸡腿汉堡正摆在台几上。
    罗尔猛咽口水，就要扑过去狼吞虎咽。
    李默叫住了他：“罗尔，已经到了星港，你不能再吃我的东西了，应该到码头上去吃！”
    “啊？伟大的李默，我明白了，你在教导我不应该贪婪和甘于享受别人的馈赠对吗？我这就去码头上，用我自己的钱换取应得的食物！”罗尔揉着肚子说。
    这么高的觉悟，李默还能说什么？
    “唔，你有钱吗？”
    罗尔下意识地摸着自己的口袋，记起自己的东西都被海盗劫掠了。
    他不慌不忙，说道：“请放心，即使没有通讯器和证件，我也能通过虹膜和密码验证从各地的银行提取资金！”
    说完，罗尔强忍着饥饿，昂首阔步走出船舱……
    “幽灵船的船舱门打开了，警戒！警戒！”
    工事后边的警卫队神色更加紧张，握着枪和剑的手都颤抖起来。
    对付幽灵，他们的枪和剑有用吗？
    “有东西出来了……有……等等，那是一个人吗？”
    “不对，幽灵船上怎么会有人？一定是幽灵……”
    罗尔被数道强光柱照射，晃得眼睛睁不开。他本能地举起手遮挡双眼，然后一步步走上甲板、踏上码头。
    这时，他终于看清自己竟然走在聚光灯下，就如那些重要人物出席重要场合一样，万众瞩目。于是，他高举双手转了个圈，微笑着向周围致意。
    警卫队被整不会了，面面相觑。
    这真的是幽灵吗？不是说强光对幽灵会有伤害吗？
    光柱分出三道跟着罗尔移动，罗尔灯下黑，看不清周围根本没有多少观众。他迈着自信的步伐深入码头，脚步声在寂静的码头传出极远。
    “他真的是一个人类！”有警卫说道。
    “会不会被幽灵附体了，准备借助他的身体入侵我们星港？”又有人迟疑道。
    “要不你上去看看？”
    “你去！”
    ……
    罗尔终于走入了工事范围，他大声说道：“能把灯光关小吗？我看不见！”
    警卫们又一次面面相觑，觉得可能真的是误会，上来的应该是个人类。
    光柱熄灭了两道，剩下一道也关小了亮度。
    罗尔眨眨眼，总算是看清了码头上的一切，自信的微笑慢慢凝固在脸上。
    “把你们的枪口移开，我是里根家族的罗尔，请让这里的负责人来见我！”
    罗尔的身上开始散发属于大财团二代的气势，神色冷静而严肃。
    “先生，你从幽灵船下来，有什么能证明你人类的身份吗？”
    警卫队长紧握长剑从工事后站出来，大声叫道。
    罗尔不高兴了，继续忍着饥饿高声说道：“你们误会了，那不是幽灵船，是一位伟大的存在……伟大的李默，祂仁慈、博爱，救助人于绝境。我，里根家族的罗尔，就是被祂从星际海盗的手中救回，你们应该对祂保持恭敬和亲善。”
    警卫队长连忙退回工事里，大声说道：“这孩子一定被幽灵上身了，或者说他已经疯了，他竟然赞美幽灵船！”
    “不，我没疯，那真的不是幽灵船！”罗尔怒了，大声斥责。
    “那条船就是幽灵船，很多人都能认出来。它破烂、腐朽，带着地狱的气息，阴森而不祥，曾给无数人带去灾难。你竟然赞美它，你不疯难道是全世界疯了吗？”警卫队长大吼。
    若不是这小子说他是里根家族的，他真想一枪毙了这疯子。
    罗尔反驳：“你们只看到了表象，它的内部装修璜贵，地面是厚厚的软毛毯，墙上装点着功勋章，有华贵的皮沙发，有酒吧和最美味的红酒，有香喷喷的麻辣鸡腿汉堡……”
    警卫队长捂额，大声对其他警卫说道：“这孩子没救了，他看不到自己身上厚厚的灰尘吗？竟然说自己是从那样的地方出来的！”
    罗尔下意识地看向自己身上的衣服，神色再次慢慢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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